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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博雅也知道他没忘。博雅什么都知道。
眼神如蛇的男人。
无法入睡,梦魇笼罩着他,一闭眼那双明亮的黄褐色的蛇眼就浮现在眼前。
接下来几日神佑都精神恍惚的,只要一想起博雅那天的眼神就浑身发冷,头疼得厉害,完全没法集中精神,事情也做不好。偶然瞥见达也和博雅在窃窃私语就莫名地感到极大的恐惧,同为诡妖,他们的心思神佑洞察不得。
他知道,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琦川珉之,遁尾家的,蛇形是一条黑蟒。
遁尾的族人数量是固定的,没有新的幼童降生,就要由外人来补入。琦川想藤原入遁尾家,很久了,她都没有答应。琦川一直很照顾她,待她像亲妹妹一样,其实,就只差个名分而已。”
“藤原萤玹……”
“恩,藤原萤玹,诡妖,天生的蛇语者。”
2
“还是睡不着吗?”柯南洗完澡看到神佑又坐在沙发上发呆,接连几天他都睡不好觉,为了不打扰自己他在客厅一坐就是一整夜。
“嗯。你先睡吧。”
“那,你盖着点,小心着凉。”柯南拿了件外套给他盖在身上,去盥洗室把毛巾丢进洗衣篓,又折回来,“对了,刚才那个孩子,是鳯夜烬医院里那个吗?”
“嗯。”
“他怎么了?好像哭得挺厉害。”
“被鳯先生骂了吧,谁知道呢,话都没说完,哭着哭着突然就跑掉了。——晚安。”
“晚安。”
柯南上楼后,神佑拿浴巾和干净T恤去洗澡,出来后他关了客厅的灯,继续仰头望着天花板,睁着眼,挺尸。
晚饭后,柯南抢先占领了盥洗室,神佑坐在沙发上发呆时,隐约听到孩子的啜泣声。顺着声音找过去,开门就看到青山和也蹲在自家家门前,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脸上都是泪水。
“神佑先生……”见到神佑,和也哭得更加大声了,身体不住地抖动,“如果和也消失了,神佑先生会想念和也吗?”
“啊?”神佑非常奇怪他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你怎么了?”
“和也不想消失……鳯医生说他讨厌和也,和也不想消失……”和也哭得太厉害,大声喘着,讲话断断续续,“和也,和也只是、只是喜欢阿一啊,和也想和他一起玩。如果和也消失了,神佑先生可以记住和也吗?求求您了,不要忘记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会消失……”说到这里他跪倒在地上,双手支着身体,撕心裂肺地哀求。
“我,当然会记得和也了……”神佑慌了手脚,走上前去扶他起来,帮他擦颊边的泪水,“到底怎么了?鳯夜烬怎么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揍他去。”
和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嘴巴咧得大大的,“我知道,神佑先生只是安慰和也的。和也觉得好开心,非常非常感谢您。”这么说着,泪水又再次决堤。他推开神佑的手,哭着跑走了,消失在静谧的夜色中。
——其实你都听得到,又何必要来问我呢?
不知道鳯夜烬又说什么伤他心了,害他哭成这样,神佑急忙拿柯南的手机翻出鳯夜烬的电话打过去质问,得到的回复是一句火冒三丈的,大人的事小孩管那么多干嘛!——鳯夜烬正在气头上,看来是吵架了,还吵得挺凶。
且不说这事来得莫名其妙,再怎样都算是鳯夜烬的家事,神佑的确管不着。
况且他也没打算管。
街灯透过厚厚的窗帘照进来一点光亮,此外只一片漆黑。
头疼,非常疼,极度困乏却无法入睡,实在痛苦难耐。若是今后再有谁抱怨人生浪费在睡觉上,他一定要痛扁那人。
今晚头疼格外严重,夜也格外漫长难熬。
置身于夜的寂静中,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打在窗帘上的光渐渐泛白,他才恍然意识到,方才做了一个极漫长的梦。、
梦里面有三个大约六七岁的男孩子,他们奔跑在河堤上相互追逐嬉闹的身影映在他的瞳仁上,就这样,睁着眼,做了一个好漫长的梦。
耳边还回荡着他们没心没肺的灿烂的笑声,天真烂漫不懂人情世故的年纪,总以为望着天空枕着白云就拥有了全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他们就是世界,他们就是未来。他们站在可以看到整片海的渠堤上,背对着绿油油的稻田,高声宣告着对这个世界的占有。
其中,那个有着蛇一般深邃敏锐的眼睛的男孩把手围在嘴巴成喇叭状,好像在叫喊着什么。他的眼穿过稻田,穿过海,落在很远的地方。
对了,他在倒数,五,四,三,二,一,零——
达也,川俊,你们躲好了没有,我要来抓你们喽!
3
你害怕吗?
害怕。
有多怕?
非常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消失,害怕从大家的心里消失。
消失?哪一个消失呢?
……?
这世界上有很多个敬萱。妈妈心里的敬萱,爸爸心里的敬萱,森谷君和吉川君心里的敬萱,藤冈学长心里的敬萱,有希小姐心里的敬萱,安倍学长心里的敬萱,绿川学长心里的敬萱,片桐小姐心里的敬萱,四枫君心里的敬萱……他们看到的敬萱,他们感受到的敬萱。还有晴哉记得的敬萱。晴哉心里的敬萱,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敬萱。但重要的是,敬萱所看到的敬萱,敬萱所知道的敬萱,是什么样子的?
我……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那么怎样一副景象。我的人形在崩塌,有什么在胸口的位置茁壮生长起来,要冲出我的身体。……是,优纪的意志
又好像不是,那样熟悉的气息,仿佛那就是我。
——有不是我的“我”存在。
敬萱知道,那是什么,对吧?
那是……
是敬萱的心,想要冲破旷敬萱的束缚的敬萱的心。
旷敬萱……他还活着吗?
——旷敬萱,他还活在我的记忆里吗?
醒一醒,哲哉。
醒一醒。
4
“神佑。神佑?神佑!”柯南一边叫一边大力地晃神佑的肩膀,一早起来就看他坐在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发愣,睁着眼睛,中邪了似的。
“呃,啊嗯。天亮了?”神佑回过神来,眼睛一转,看到天已大亮。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犯病了呢。睡着了吗,怎么都不闭眼睛?”
“没有,刚才在想事情。”疲惫地叹一口气,神佑垂眼,抬手揉揉太阳穴,眼底一片青色。
“又一夜没睡?”
“嗯。”
向上吹了口气,刘海翘起来。神佑换上校服衬衫,抢先进盥洗室占据有利位置。随后柯南换好衣服进来了,神佑让出洗漱台给他,被他拽过去。
“过来。”
“干嘛?”
“好像……有点烧。”柯南扳过神佑的脑袋抵了一会儿额头,说。一早起来就看他萎靡不振的,果然。三天没好好睡觉了不病才怪。“给你请假在家歇一天吧,你这纯粹是不睡觉累出来的。”
“不用,今天抽测。吃点药就好。”神佑推开他的手。
洗漱完毕后去厨房,神佑开火热平底锅,拿了鸡蛋问柯南,“要几个?”
“两个。”柯南去翻药柜,说,“家里只有感冒药。”
“那就感冒药,放学我再去买退烧药吧。今天一年级校会你给我乖乖地去睡觉,不准翘课。”打两个蛋下锅,蛋液滋滋地冒气泡。
“好啦,你记得放学赶快回家吃药休息噢。”
“嗯,来吃早饭。”
眼皮沉沉的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能睡啊。
睡着了,这梦就醒不了了。
是梦吧?一定是的,太过疲倦产生了幻觉。
整整一天,直到最后一节活动课在自习室做功课时,神佑不断重复着自我催眠。
即使这样也无法改变他一直在试着刻意忽略的事实:
神佑哲哉,札幌人。吉川达也,札幌人。森谷博雅,札幌人。
书本掉落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藤原从洗手间回来撞上了一个女生。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女生把头压得很低,慌张地捡起书就跑出自习室,逃一样的。
神佑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初次见到一条朗的自己,多乖巧。
藤原看着她离开,径自回后排座位去了。也许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定知道。
或许这就是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杀鸡儆猴。
只是这样想到,就觉得手脚冰凉。这女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脑袋里乱糟糟的,完全没法集中精神。神佑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偷偷瞟向坐在后排的藤原,没想到正对上也在看他的森谷博雅的目光,吓得他立刻转过头来坐正了身子,心跳骤然加快。
“神佑君,怎么了?”同桌的浅溪问他,“身体不舒服?”
“还好,没事。”神佑浅笑了一下,随后立即把自己埋进习题集里。
绝不能直视森谷博雅的眼睛。
——这是更衣室失火后柯南反复告诫他的,森谷博雅,诡妖,能力是读取人的浅层思维。
可是柯南没有解释过为什么,因为这也是绿川涉告诫他的。
一旦对上眼睛,森谷博雅的眼光就会像滑腻的大蛇一样从瞳孔钻进身体,窥视每一条神经的波动。没有什么能瞒过博雅,他什么都知道。
人的好奇心只会无限膨胀。
在找到机会弄瞎博雅的眼睛、毁掉山崎的耳朵之前,没有任何事称得上是秘密。
——为人津津乐道的秘密吗?
吉川达也一如既往地眯起眼笑得灿烂,趴在森谷博雅耳边正在说些什么。博雅只是微笑,然后低头继续写习题集。
一楼公告栏上贴了讣告,四名学生的追悼会定在周六上午九点。
“要去吗?”达也随手拿了一张讣告叠纸飞机,问神佑说。
“不去,你想去吗?”
“问问博雅,一个人去凑热闹没意思。”达也专心叠纸,他虽生得一张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