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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其实不是我的功劳。”
他坚持不是自己的功劳,如此坦诚让在场的人一阵大笑。
“真正有功劳的是鄙人的助手八云千鸟小姐。在查案的时候她对我说:‘我从老师留在烟灰缸里的纸片上得知了您的去处。因为那些纸片虽然被烧毁了,但是铅笔留下的痕迹还是会发光。我根据发光的痕迹判断出您的笔迹,这就知道您原来在旗田宅邸。’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八云小姐还未到事务所,于是我就在便笺上用铅笔画了几个符号,然后在烟灰缸内点火烧毁,打算以此来考考八云小姐的观察力。想不到八云小姐出色地完成了我的测试,我感到很欣慰,所以烟灰缸内的黑灰这一事物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案发现场看到小桌子上的烟灰缸里也有黑色的灰烬时我就想到了那个测试。后来各位也就知道了,黑灰其实是‘引蛇出洞’的诱饵。给我启示的是八云小姐,这个案子真正的功臣是她不是我。”
帆村说完了,在场的众人包括检察官在内都未提出异议。与此相反的是,众人皆打算在本周六午后带着可口的点心亲自去帆村事务所拜谒这位名侦探的名助手——八云千鸟小姐。
'1'译注:一坪等于3。306平方米。
'2'译注:一叠等于1。62平方米。
'3'译注:关于这段内容,译者的理解是,一般大户人家里玄关大门都是由佣人负责上锁的,老爷只有自己房间的钥匙。所以小林才会对老爷居然能够自行上锁觉得奇怪。
'4'译注:铺木板的房间。
【火葬国风景】
棺桶外好像有事发生。
就快被烧焦的皮肤突然变得清凉。
而且烧伤生产的痛楚也逐渐减轻。
棺桶外的火熄灭了吗?
甲野八十助
“耶?”
侦探小说家甲野八十助在夜店的人群中似乎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带着疑惑回身望去。
事实上甲野八十助虽然挂着侦探小说家的名号,却是个不出道的万年新人作家。都说写小说要点子,尤其是侦探小说,没好的点子根本无从下笔。眼下即便杂志社有稿给他写,但凭当时他那空空如也的脑瓜子,即便绞尽了脑汁也写不出什么。他衰得连跳蚤也不愿上他的身。迫不得已,他就只能像往常那样,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在新宿的夜店街来回徘徊。曾有一次他在夜店街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所以今晚自己这只瞎猫不知是否还能碰上死耗子。
“耶?那家伙是谁啊?”
甲野八十助在寒风中立起了外套的领子,自言自语地问道。
他刚才在人群中与某个肯定认识却一下子记不起来的男人擦身而过。要说这男人也是个模样奇特的人物。他个子很高,却猫着背,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眼袋又黑又肿,瘪得和猴腮似的脸颊上就像被犁垦过一样,挂着三四条再明显不过的褶子。脑袋上扣着一顶俳句师傅才会戴的头巾,身上则配搭着用绸子做的中国长衫。右手拄着根拐杖,走起路来拖着一条腿,“咯噔,咯噔”的走一路响一路。
“喂!”
甲野八十助在人群中扯着嗓子朝那个奇怪的男人大喊,还没见过像他那样不怕丢人现眼的家伙……
“哟!”
对方回话也不含糊,但一开口嘴角那吓人的皱纹就更多了。瞧他那应答的架势,好像生锈的木偶一样,脑袋一边前后摆动一边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八十助这也就满足了,其实他并非一定要拉着对方叙叙旧什么的。就这样,和似曾相识的人打上一个招呼,两人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着人潮向四谷见附方向流动。
那家伙,到底是谁来着?
八十助开始琢磨起刚才和自己打招呼的那个怪男人的身份。好像碰上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似的,他渐渐地开始对这个问题来了劲儿。
但是,到底是谁呢?思忖了半宿还是想不起来。
“到底是谁来着?那家伙,那家伙……”
八十助开始在小学时期的记忆里寻找那男人的身影,但寻找无果,接着便是中学时期、大学时期、恋爱时期甚至是婚后的岁月,与妻子死别后放浪形骸的那些个日子,直至自己当上了侦探小说家的今天。但无论他怎么冥思苦想,就是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总感觉自己快想起来了,但却又没想起来。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牙痒痒的。
话说这当儿,八十助在一扇大橱窗前面走过。他一眼瞟过橱窗里排列的新闻照片,瞅见了一幅被黑框四角大相框给裱起来的照片。那照片上写着“一宫将军去世”几个字,照片上是个穿着军装,一脸严肃的男人。看见这幅相片,八十助的脑内电光一闪,终于记起了那个奇怪的男人究竟是谁。
“哦!原来是那家伙啊……”
犹如醍醐灌顶,八十助大叫一声。怪哉!想起那人是谁的同时,为何八十助突然大惊失色,为何,这是为何啊?
鼠谷仙四郎
“没错!是那家伙,肯定就是那家伙!”
有关那“螳螂男”的记忆犹如电光石火般在脑内闪烁。为何看见黑框照片就会想起那人来呢?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第六感?这可真是不可思议。但到了日后,待这不可思议之事可思议之时,八十助就会被吓得连喘气儿都给忘了。
“没错!虽然那家伙已经面目全非,但肯定就是鼠谷仙四郎没错!”
“鼠谷仙四郎,鼠谷仙四郎……”八十助在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回想起了上小学时那个对什么东西都感到好奇的年代。面前是轻飘着木香、表面锃亮的书桌,而坐在自己身旁的,就是那个总是畏畏缩缩的少年鼠谷仙四郎。那时的鼠谷是个有着樱桃小口的美少年。他的脸色白皙,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凉飕飕的,让人觉得十分可爱。他俩的座位碰巧被分在了一起,于是这两个少年立即就成为了亲密的好友。这两人的友谊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浓厚,但大学毕业后两人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每天见面了,为此这两人就像个姑娘家似的烦恼了好一阵。
于是八十助和鼠谷想出了一个法子。此时八十助和鼠谷都已找好了工作,八十助在丸之内保险公司就职,而鼠谷在驻地某家化妆品公司上班。他俩决定每天下午五点一下班就前往银座的一家名叫“Zinnia”的咖啡厅碰头。那家咖啡厅正好位于两人工作场所的正中间,所以对两人来说都不太远。他俩在咖啡厅里可以边喝红茶边聊心事。这可真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他们又能像以前那样每天见面了。为此两人都感到十分高兴,回想起刚毕业那会儿生怕日后见不到面而闷闷不乐的日子就觉得可笑。
然而这个在“Zinnia”约会的好点子,却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大麻烦。或许是命运要拆散这对挚友,让他们在咖啡厅里碰到了露子——那个楚楚可人的少女。在梅雨季的天空下,可爱的露子就像一朵盛开在庭院角落里的紫阳花。
“鼠谷先生是那样的亲切温柔,我喜欢他。”
露子曾这样对她的朋友说起,但她也说过:
“甲野八十助先生是个性格开朗的少爷,和我不一样,好像什么苦也没吃过,真好啊。”
昔日的好友变成了今日的仇敌,两人都争着向露子表示自己的爱意。但最终胜利的旗帜在八十助的手中扬起。八十助与露子筑起了粉红色的爱巢。当他们沉湎于美酒与爱意中时,那因失意而跌至谷底的鼠谷仙四郎却不分黑夜与白昼,在为自己的失败而感到绝望。没过多久,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鼠谷仙四郎失踪的消息并没有立即传入八十助与露子的耳中。等他们得知这一情况时,连忙请侦探社的人帮忙寻找,但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鼠谷的行踪。或许他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选择自杀了却余生了吧。两人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测。
此后过了三年,八十助听到了一个奇怪的传闻。有人说鼠谷仙四郎没有死,而且他仍旧住在东京,和自己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听闻鼠谷是在花山火葬场里担任火化工作。
得知这一消息后,甲野寝食难安,即便在工作的时候也想着鼠谷的事,生怕他仍旧记恨在心。但鼠谷却没有要加害他们夫妇的念头,甚至在第二年还给他们寄了一张普通的贺年片。收到贺年片,整日担惊受怕的甲野夫妇那颗悬着的心这才不知不觉地放下来了。又过了一年、两年、三年,直到五年后的今日,甲野八十助与鼠谷仙四郎仍旧形同路人,一直没有联系。两人会如此生疏还有一个理由。怎么说呢,八十助的爱妻露子,在今年春天就患疾病去世了,所以他连带着把当年与自己争夺爱妻的情敌也给忘在了脑后。
所以说这鼠谷仙四郎如果不是刚才在他面前出现的话,恐怕八十助这一辈子也不会想起他来了。
“见鬼了……”
八十助像是在为什么感到惊奇,像根棒子似的杵在人行道上。他终于想起了那件已被自己遗忘,但极其重要的事。
“见鬼了……鼠谷仙四郎他,他应该早就死了呀……”
暗鬼跃动
“鼠谷仙四郎不可能还活着!”
八十助会如此大惊失色不是没有道理的。要说个理由,因为在距今两三个月前,他接到了鼠谷仙四郎的死亡通知书。他还记得那份通知书是印在明信片上寄来的。这么重要的事自己怎么会一时想不起来了呢?
细细一想,那通知书上应该是这么写的:
“……鼠谷仙四郎先生,经医治无效,遂成永眠。特此谨告候也。
另定于XX日X时,于花山祭场设佛事遗体告别仪式。
遗体将在同一火葬场进行火化……”
从文面上来看,他的确已经因病去世了,而且连尸体也已经火化成灰。令人感到讽刺的是,他生前就是在花山火葬场工作,这次轮到他自己被烧成灰装进罐子里。虽说这世上也有葬礼进行到一半死人突然“复活”,结果引起大骚动的事发生,但那是非常稀罕的事。再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发生了,那还不得惊动那些如鹰似犬的新闻记者前去采访。但最近的报纸上却没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