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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刻意到那里偷窥,那地方也没我的事,所以没去过。不过,我到过快接近的地方,大约是五点一分、两分左右的时间吧!和刚结束看守任务从待命室出来的丸尾擦身而过,他朝我打了一声招呼。”
“当时丸尾有何异样?”
“没有,没什么异样,就像平常一样。大概是肩膀酸痛,只见他边走边揉,并未看到他有拿江神先生刚才提及的录影带。”
“待命室附近有任何异状吗?”
“没有——这表示我可能列入嫌疑人名单?早知道一直待在C栋打扫就好了。如果都没找到真凶,那我就一直无法从嫌疑人名单中删除吧?”
驼背长脸的男子露出一脸令人同情的表情,看来想要调查整个协会是有些吃力的。
江神站起来泡第二杯咖啡,从热水瓶中倒出滚水,然后就靠在墙壁上,一手捧着咖啡杯,继续探究协会的内情。
“关于土肥宪作遭杀害一事,二位有何看法?我听说他的为人处世不会遭人怨恨。”
二人似乎没什么可说的。
“很难想像土肥会遭人杀害。”弘冈说,“他这个人从不与人争吵、惹麻烦,怨恨应该不会是动机。”
“如果不是怨恨,会是什么?利害冲突?”
“这也……该怎么说……会聚在这里的人都是宗教信仰者,希望能为人类带来救济,早已抛弃了世俗中的欲望,共同一致的最大期盼就是培利帕利的再次降临,彼此之间并无复杂的利害关系。”
“不是规定的原则?”
“嗯,热衷追求欲望的人才不会到这荒郊野地的深山来,因为他们沉浸在都市的泡沫景气繁华中,每个人都已沉迷在疯狂的游戏里。”
“不是每一个人都这样。青田先生也这么认为吗?不过话说回来,即使远离尘世喧嚣的信众们,也会被欲望与嫉妒所包围。听说根据协会的会祖预言,土肥将是担负协会未来的重要王牌。是否有人对此不满?比如说,为何不是我而是选了那个家伙?结果将这种不满的情绪转化为憎恨心?”
“按理,我应该提出否定,说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我也无法断言我们会员之中绝对没有这种人。然而,就事实而言,的确没听说有人对这样的提名有任何不满。其实不仅是土肥,只要是会祖指定的人选,无不受到会员们的敬重。而且每一个人也都确实很尊重他们。”
“会祖将协会的未来托付给几个人?是哪些人?如果不是秘密的话,是否方便告知?”
青田弓起背,口中喃喃说道:
“虽然不是秘密,但也不会对外公布过。”
所以不能说?以为他们是这个意思,但似乎亦非如此。一看青田吞吞吐吐,弘冈代为回答:
“我想说出来应该没什么不方便,那我就说吧!有五个人,领头的当然就是野坂公子代表,辅佐代表并居于最上层主导地位的人则是子母泽先生,接着是由良督察,然后是土肥与丸尾,就这样。”
“除了野坂代表之外,其他人我都见过,丸尾显然是最年轻的菁英。或许我这么说没礼貌,丸尾会入选还蛮令人意外的,很难想像一个储备干部怎么会担任大门警卫?应该是去负责更重要的工作才对。”
“所有的会务都很重要,而且丸尾还是圣洞看守人呢!很了不起,像我就没办法在看守台站岗。”
“很羡慕站能在里面的人?”
“每一份工作都有各自的功能,我不是羡慕。”
青田像小孩一般点头。
“土肥先生的意外死亡,对协会而言算是重大事件吧!或者已经有人可以递补上去?”
“在会祖的预言中没有递补名单,到底哪位优秀者可以递补上去,以及是否能达到会对土肥承诺过的地位,我对这些都没兴趣。”
“为什么?就算抛离尘世的信徒也会有想出人头地的愿望吧!我认为这很正常呀!”
“我没有这种愿望。只要能目睹培利帕利再次降临、人类进入另一个崭新的阶段我就很满足了,我只想担任恭逢此一盛事的工作人员。”
“青田先生也这么想吗?”
“是的,我对权力的掌控没兴趣,只要能帮上领导者一点忙就很幸运了,希望各位能明白我的意思。”
“那么如果土肥死了,谁可以递补上去?”
两人果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大概是猜不到会是什么人。事实上,现在要他们当场想像大概也很难吧!
青田瞄了一眼墙上的钟,斜眼看着弘冈,还喂了一声用手肘顶一下。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待在这儿也好长的时间了。”
“嗯,走吧!搞不好有人正在找我们呢!而且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从访客手上收回来的问卷表积了一大堆,必须整理统计一下。”
“这么需要细心的工作还是慢慢来好了,心浮气躁的不好整理。我到馆内巡一巡看看有无其他状况,有人被杀而未报警,如果真的像有马小姐所言,那可就麻烦了。”
因为青田什么话都没说,弘冈露出苦笑。
“无可奉告吗?那么……各位就慢慢享受吧!这么说好像怪怪的……该怎么说,各位晚安!这样可以吧?那我们就先走了,走吧!”
九点三十五分。
2
两人走了之后,我问身旁的织田。
“还待的真久啊!他们在这房间里做什么?”
“那两个人不就是打混摸鱼?我们则在收集情报,不过他们似乎对待命室发生的命案一无所知,反而谈了好久关于十一年前那起谜样的密室事件。”
“怎么会谈起那件案子?不是很忙吗?”
“那案子不是有人行踪成谜?因为他们两人都是神仓当地人,对那个案子知之甚详,当时他们都还是小学生,叙述的内容与椿先生说的大致一样。”
“稍后再谈密室,”麻里亚宣布,“等我们出了〈城堡〉之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恢复自由,所以必须先找出嫌犯!”
“没错,但有个大问题。”
由于望月的声音强而有力,因此她顺势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目前这种情况下,能找得出嫌犯吗?现在的我们形同软禁,虽然可以在馆内自由行动,但不可能向相关的人问话,外来的情报资讯也都必须经由协会转手,无法确定其真伪,很有可能全都是假话。就算艾勒里·昆恩在此,恐怕也只能拿着一条手帕拭泪放弃任何希望了。”
“就目前的资料是不是可以再深入研究……”
“少了基础想盖房子那是不可能的。”
织田与麻里亚的气势似乎被刨弱了,但江神立刻将这种低迷的气氛一扫而空。
“擦干眼泪吧!虽然人类协会提供的情报大可找出不少疑点,但全都没扯什么大谎,他们只是想以他们自己的手段努力找出嫌犯。有关臼井局长将范围缩小在十个人身上的说法,应该也都是真的,可性度相当高。是这样的,各位不妨站在他们的立场来看事情,他们的人与三个局外人同时发现了遗体,土肥宪作遭杀害的事实是怎么抹也抹灭不掉。然而,在这之前他们应该有机会说谎好掩盖事实不是吗?最令他们头痛的事情在于,不仅被害者是会务人员,就连嫌犯同样是会务人员的机率也相当高。其实,这些丑事无须费多大功夫就可消弭于无形。例如,他们可以说是嫌犯从外而来,杀了人之后往外跑掉了;只要撒一两个谎就可以掩饰一些事实。例如,后门警卫遭到袭击而昏倒;或者怠忽监视器的观察,发现时已晚了一步……这样不就结了?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
“诚如江神所言。”
悲观的望月很干脆地认同了,织田与麻里亚也同时点头。
“很好,看来各位都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协会他们的确是很认真地想要找出杀人凶手,但仍有无法理解之处,那就是他们会说过,他们打算自力追出嫌犯并要嫌犯向警方自首:然而,就算努力有了成果,还是无法抹灭本部发生内部人员杀了自己人所形成的特大丑闻事件,而且延迟通报警方这件事也将遭到社会舆论的批判。我想,协会里的干部们应该也会想到这一点吧!”
“或许是慌了手脚!”织田说,“等到冷静时,应该会想到这么做只会让丑闻雪上加霜。”
望月对此说法很怀疑。
“若真是这样那还好,我倒是担心两个问题。第一,那些崇拜御影会祖万岁以及对幽浮有狂热爱好的人,脑子里到底有没有一股人的常识啊?这里宛如不可思议的国度。”
“第二呢?”麻里亚问。
“协会方面大概掩饰了很严重的真相,若以极端的方式来说,很可能要展开大规模的恐怖攻击,目的是为了颠覆国家。那些强力反对人类协会的人之中,有一种说法是,他们为了建立世界政府而计划未来要发动政变,而此一计划就是在本部内不断筹画推敲。这也难怪他们拒绝找警方过来处理。”
这说法也太夸张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不可能的。
“有栖川,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连颠覆国家这几个字都出现了,我不相信……现实中,可能吗?”
“不是不可能。”哇,竟如此断言。“如果小看人类协会,以为他们只是把幽浮或外星人当玩具玩的御宅族宗教社团,那可要注意他们会立即对你报复反击!在这里和他们相处、交谈之后,发现他们只是一般人,但他们似乎也渐渐露出了原形。”
“警方会因电话通报炸弹案件而入内搜查。若是真的到了国家颠覆计划的程度,当时就应该会发现才对,而由良小姐却只是发牢骚抱怨警方大肆搜索的举动,并无其他反应。”
“大概是巧妙隐藏了起来,依照你刚才的说法,因为警方强行搜索,所以应该没问题;但警方究竟为何前来翻箱倒柜?我们并不清楚真正的背景。谎报炸弹的电话会是真的吗?甚至谣传那通电话是人类协会当局自导自演,或许这才是真相。因为协会内部有些不安的动静,察觉此一情势的警方便藉口展开突击检查,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然而,警方也可能很有技巧地抓住了人类协会的一些把柄,这或许才是内幕真相——各位有其他意见吗?”
麻里亚听了之后笑得痉挛起来。
“人类协会还有许多未知的内情,绝不可过度松懈,但是关于为了建立世界政府而展开游击战,或者有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