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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膏从哪里挤而吵架,也会为了一起选购生活用品相视一笑。
然而我和他因为精神上背负着太大的压力,因此有时会变本加厉地试探对方、折磨对方和占有对方。他和同性在一起时,我便神经兮兮地观察他有没有“出轨”的迹象;他更可怕,不但会担心我和朋友在一起,更怕我最后娶了女人。我们相爱比寻常男女要承担更多的压力,而且因为没有婚姻约束,我们比常人更容易失去对方。
他有时会对我们这种没有保障的关系沮丧,无缘无故乱发脾气,像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对我百般挑剔,等他气过了,又默默从背后环抱着我的腰,把头垂在我背后。我总是宠着他,因为知道他的暴躁易怒是缘于爱我。
家里人常替我安排相亲,每次我不得不顺从家人的时候,他的情绪就陷入低潮。他父母死得早,哥哥姐姐们也不大管他,所以他还没有这方面的压力,不像我,欺上瞒下的事常常做。三十多岁的男子,却不知要如何向家里交代,有关爱情的结果。
为他开庆祝三十岁生日PARTY的那个晚上,朋友们无意间提起阿辉病了的事,隔着蛋糕上的烛光,我和他飞快地互望一眼,然后他静静把蜡烛吹灭。
阿辉病了的事,令我们两人陷入恐惧,我和他都去医院做了HIV检查,而后回来等待结果。
想到我可能因为他和阿辉的过去而赔上一条命,我恐慌而发狂。暴躁不安的情绪,让我动不动就挑他的毛病。
又爱又恨的心情,让我不知该如何对待他。但是,冷静一些的时候,我会考虑将来。如果我和他没有受到传染,是不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如果我们都被传染了,我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办?我们又要怎么办?
最令我感到惶恐的是,万一他病了而我好好的呢?
他知道我未曾说出口的怨懑,那段日子谁都不好过,但他比我冷静地面对结果,甚至,更为温柔地抚慰我暴虐易怒的火气。
你还爱我吗?一个夜里我快睡着的时候,他轻声问。我闭着眼睛没有回答,蓦然想起有一次我曾经在欢爱过后,无限温柔地对他说:不管你下辈子是男是女,我都会再娶你一次……我倒底狠着心终究没有回答。
隔两天下班回来,见到他已经把他的东西打包装箱,他略红着眼眶,把我给他的钥匙从钥匙圈上拆下来放在桌上,轻声地说他该走了。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的感觉,我抱住他求他留下来,无论如何,留在我身边。
检查的结果,我们都已经受到艾滋病毒感染了。夜里他在我怀里哭着说是他害了我。当时我的脑海中空白一片,我只能吻掉他的泪水。两个人睁眼到天明。
虽然我们心上都压着这块巨石,日子还是得过下去。除了工作,我们用所有的时间来陪伴对方,并且他再也不必担心我频繁的相亲活动,我和他因此获得了一段哀伤、平静而相互眷恋的日子。现在想起来,那段时光可说是奢侈而幸福的,死亡的阴影虽将带走我们的生命,却意外地深刻了我们的爱情。
我也曾经想过,如果真的从那些相亲的女子中选择一位,是不是后来就可以不必爱上他,不必年纪轻轻的就得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然而,我心底却响起了另一种声音,告诉自己,像我这样的人,是不该去欺骗一位无辜的女子,并毁掉她的幸福的。因为我只能在他的爱里得到真正的灵与肉的满足,我只能忠于我心所感动的事物。
我们被上帝背弃,然而他却不像我一样背弃上帝。我的情人,他是如此柔顺悲观而善良。他小的时候原是个基督徒,他背得出一半以上的圣经条文,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长大之后为何会有这种被归属于罪恶的情欲。他曾经说他会这么悲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终得下地狱。
使我们与人不同的是谁呢?是魔鬼,还是撒旦?
亮相:“e out”专题我的末代情人(2)
同居第三年的夏天,他发病了。原先只是个小感冒,最后却引起一连串的并发症,我不得不送他住院,因为在那里他才能得到较好的照顾。每天下班后,我去医院陪他,想尽办法逗他开心,并且每天都带一朵红玫瑰送他。我们没有通知他的哥哥姐姐们,因为他希望死的时候只有我在身旁,不要惊动亲人。
后来,他的容貌渐渐改变,头发越来越稀疏,似乎由三十岁直接衰老成七十岁,为了怕
他难受,我把镜子和梳子都拿走了。然而,每当我们相握的手映入眼帘,他还是会闪过一抹痛苦的眸色。
他叫我不要再来看他了,他不要我见到他如此丑陋的模样,然而我一直不答应,我说就算要下地狱我们也一起去。他含着泪,颤微微地伸手抚摸着我的脸,不再说话。唉,他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依然那么美。那一刹那,我发觉自己从不曾如此热烈地爱恋过。他一天一天的枯萎,我便一天一天的心碎,而我们各自都极力隐藏着这份痛苦。
那一阵子,他似乎每一天都会死去。
夜里我又开始做梦了,我在美丽的清晓扬帆出发,而他,则在我梦中小小的洁白静谧的港湾等我。我那么努力地划,却始终不能到达他和那小小的洁白静谧的港湾。一切在渐临的暮色里模糊,最后终于消失净尽,只留下我在黑暗的汪洋中哭,漫无目的地漂流。
他死在四月里的一个清晨,很漂亮的清晨。他走的时候天刚亮,有着愈来愈清澈的蓝色天空,和渐渐喧哗的鸟声,清晨的风从纱窗外吹进来,我看着他干枯的脸孔,突然觉得那也是我的脸孔。他走得很平静,没有什么挣扎,只有我一个人在他身边。
依他所愿,为他举行的葬礼小而简单。我通知了他的哥哥姐姐们,他们对我都投以怨忿的目光,然而我直挺挺地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流一滴泪。
不管你下辈子是男是女,我都会再娶你一次。我在他墓前烧了我们的“结婚证书”,心里默默地说。
回家后,看着他留下来的衣物,我突然不由自主地眼眶一热。我拿出他常读的那本圣经,一页一页地翻着,上面他用钢笔写着一些读后的感言。翻到《约翰》一书第二章的第十七节,上面的经文是:这世界和其他的情欲都要过去,惟独遵行神的旨意的,是永远常存。他在旁边写着:虽然如此,我还是爱你。
我到底还是流下泪来。
他走了以后,我过着独自一人深居简出的生活。
每天晚上,我习惯看几页那本圣经才入睡,看着他端正而纤细的字迹,仿佛他还在我身边一样,房子里的摆设我也没有做任何更动,到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我也很少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病,我知道自己将会随他而去。
亮相:“e out”专题一个同志的新年
姓名:邹大洋 男 34岁
居住地:广州
职业:教师
快乐的新年是老大不小的同志们经受心理磨难的日子。
大年三十了,不得不回家,感觉迎面而来的很久不见的打招呼的熟人目光带刺充满着疑问和不屑:“怎么仍然是光棍一个”?!
除夕晚餐,第一次没有听到年老的父母那令人恐惧的让我感到罪过的其意不言而明的对我这个老光棍发出恨铁不成钢的叹息,母亲只带过一句“明年的今天桌子上就有四双筷子了”,但我的耳边总回响着多年前父亲咬牙切齿的“怎么生出个这样的儿子”的哀鸣,所以和他一起我总感觉如芒在背入地无门,也许他从偷看到的我写的东西里发现了什么不对味的东西。
不管怎样,新年是无条件快乐的日子,我喝了不少酒,然后在夕阳的光辉里在田野中散步。山脚下有一条小溪,潺潺的水流和鸟的啾鸣突然唤醒我强烈而被压抑的情欲以及对美好未来的无限向往,在绿树掩映的一个隐蔽的地方我端起我的雄壮的枪向清沏流淌的溪流释放珍珠一样美丽的尿,我说:“对不住老弟,我让你没有机会展现雄风和体验激情”。
大年初一是各家各户拜年的日子,面对着叫我公公叫我叔叔的本族的晚辈我发现周围人看我的目光距离越来越远,我也已根本就笑不出来。我告别父母逃离家乡。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家庭的欢声笑语、没有合家出游的快乐、同学朋友都成家了,我能到哪里去?
我永远不能肯定我什么时候结婚。如果我结婚,我无法想象几十年如一日和一个我完全不能接受的女子同床共枕。而如果我不结婚,周围人都会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把我当作怪物来看,同事、朋友、同学和所有熟人会越来越并且永远地远离我孤立我,不时地背后指指点点说些某公生理不正常的怪话,几乎所有的社会活动都会拒我在外;如果我不结婚,我的工作、我的事业都得不到来自社会的支持,谁会支持一个怪物惹来旁人白眼呢?如果我不结婚父母兄弟姐妹不会接受我,我要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这些都是让我无法忍受。
我是不是要牺牲一个女子和她结婚装着爱她来树立我的社会形象避免自己被孤立?哪个倒霉的女子将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请宽恕我吧。无论结婚还是不结婚我都是左右为难,我看到自己在社会上越来越孤立,我感到自己在这里没了立足之地。老天为什么要让我是个该死的同性恋要惩罚我?
远离我吧,所有我认识和即将认识的人!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分昼夜疯狂地浏览所能见到的壮男美男祼男同性异性交配图。这就是我快乐的新年。
那屁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