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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是我写的,那个女人给了我二十块钱,但她没有拿走,你喜欢就送你嘛。”
拿着两张纸,我兴奋地快步走到正在拍照的老曾旁边:“曾老头,有搞头了!”
大家围了过来,看到一新一旧两张书法,都大为惊奇,四处张望。
下班时间,牛角沱车站边,到处是匆忙赶路回家的人们,街边一辆辆大车轰鸣着进站出站,小摊小贩们的呦喝声杂在其中,让人心情浮燥。
四个人在如此的闹市中围在一起看东西,引来不少路人的眼光,我很紧张,提醒大家回去再看,然后把两张纸交给小敏保管。
老曾很兴奋:“太好了,刚才我还担心,范庄去了也是白去,这回四个入口都到不了藏宝点,结果天无绝人之路,肯定应该马上回家看线索。”
刚才从雾都宾馆一路走过来,没有觉得有多远,现在快步赶路,才觉得路途遥远,潘天棒心疼小敏的脚,于是让我们在电影院边等他,一路小跑去雾都宾馆取车。
在街边,我四处警惕地察看,直到车开到面前,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也许潘天棒的换车战术已经成功地引开了暗藏的威胁。
车到观音岩,我们迅速上楼回老曾家。
老曾用钥匙打开门,我们吓了一跳:门厅乱成一团,许多东西被扔在了地上,有人显然闯进来过!
我把大家拦住,随手抓起靴柜上的一把雨伞,对大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向里走。潘天棒把小敏推出门外,自己跟在我身后。
慢慢走进客厅,没有人。厨房和卫生间,也没有人。
穿出一楼客厅,花园里,花园的书房,依然没有人。
从花园,小心地沿着楼梯上了二层,除了四处翻动的凌乱,还好没有发现危险,看来窃贼已经离开了。
检查完后,我们才让老曾和小敏进来。老曾扑向他的花园书房,小敏则冲向她的二楼卧室。
“啊!”小敏在楼上一声惊呼,我和潘天棒冲上去询问,原来那个装着全部图纸的盒子,不见了!
正要告诉老曾这个情况,老曾在楼下花园向我们扬起手来,手中举着那一叠图纸!
他嘿嘿笑了两声,“幸好我留了一手!我就担心那些家伙找到我的屋,所以下午出门的时候,我已经把盒子里的图纸取出来了,藏在一个机密的地方,只是没有告诉你们。”
虽然解释在理,图纸还在,我心里却有点莫名的担心,小敏的表情显得意外。
这个老曾,没有告诉小敏就取走图纸,是不够懂事,还是另有原因?
抛开念头,我和大家一起仔细检查过老曾家里所有地方。老曾确信失窃的,只有那一只空盒子。
坐到客厅里,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下。
虽然被人闯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还是一致决定不报案。一方面是因为没有任何损失,报案价值不大,另一方面,我们更担心寻宝的事情传出去,问题与危险只会来得更多。
“这里太不安全了,晚上我们换地方住,我在观音岩临华大厦那边还有一套房子,是以前单位分的,守门人通宵值班,陌生人很难进去。房子有三室一厅够我们住,只是空久了,灰有点多。”
老曾说的时候,眼睛向我和潘天棒看,显然有邀请之意。
我单身一人,本来就不用天天回家,何况形势危险,住一起大家都安全,自然同意。潘天棒更不在话下,他甚至要求:“我直接搬个沙发住小敏房间的门口哈!”
关于如何撤退是一个问题,我说:“大包小包地搬,是不是太显眼了?”
老曾说:“是太显眼,我们最好走后面。抗建大厦背后有一条路,就是菩提金刚塔这边。”
潘天棒想了一下,提出一个不错的建议:“现在我换的这辆车,停在刘一手火锅旁边的,刚才上来的时候,我们动作很快,就算他们看到我们进来,也不一定知道我们是坐的哪一辆车。刘一手火锅有个后门在金刚塔下来的路边,我们就从那里进去后穿过楼上大厅下一层楼出来就到观音岩车站,直接上车出发。”
虽然潘天棒想得比较乐观,我还是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补充了一下:“上车后,我们再绕上下半城一圈,再去那个地方,估计他们盯不倒,路上车多,我们注意看后面情况,有尾巴也可能甩得掉。”
商量完撤退细节,大家心情安定了不少。老曾收拾东西很利索,一套驴行的行头在我的帮助下,五分钟就搞定了,而天棒还在帮助小敏仔细地把晾干的衣物整理好,动作很罗索。
趁着等他们的功夫,我和老曾也没有闲着,用醋显出了两张纸中的一张,当然,就是那一张写着四个字的旧黄纸。
字迹显示是在“特范桂周”四个字的背面:
白鹤庵前巨石峨,大书忠烈鬼神呵
年年鹃血啼归好,处处渔歌唤奈何
一点心悬山吐日,九回肠寄水旋沱
可怜蔓子尤遗洞,独钓寒江泪逝波
失踪的上清寺(三十九)
拿着这张纸,我向老曾问道:“这首诗的目的,应该是提醒我们下一个藏宝图的解法呢?还是提示什么地点?”
老曾斜靠在沙发上,把眼睛闭着回答:“这首诗,背后题的是‘特范桂周’,那应该是对地点的补充。这张图连具体地点都没有找到,既然有人故意留给我们,多半就是更详细的提示了。”
我说:“我只是奇怪,一个三十多的女人帮我们,她究竟是谁?”
“这个世界上,有人帮助你,是一种幸福。弄不清楚,就不要急着去搞清楚。先把这首诗搞明白才是正事。”
我仔细读着这首诗,似乎是一个纪念某个英雄烈士的,以前用过的解密方法,都找不到头绪。
看看老曾,他的眼睛还闭着。
突然,一只手从我背后把纸抽走,原来是潘天棒。
他大声地说:“这个简单,是藏头诗,只不过藏在肚子里面,地点是‘峨好日洞’!”
我转过身,故意笑嘻嘻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看得他心发慌:“哦,没有嘞个地方,名字有点勉强哈。”
小敏也来到客厅,换了一身打扮,上身是黑色的小背心,露出了漂亮的肩膀,长头发披下来,散发着一股子清香味。她走到潘天棒旁边去看那首诗,潘天棒的灵感一下就被触发出来:“对了,这首诗提示的是三个地点,可能是原来藏的宝物,被分散到这些地方了!”
小敏问:“哪三个地方呢?”
潘天棒得意的说:“第一个是在合川,白鹤庵就在那里,第一句的意思是在那个庵前的大石头处;第二就应该在唐家沱,第三个就在七星岗的巴蔓子墓!”
三个地方?
白鹤庵是诗中的关键,但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白鹤庵在合川?”
潘天棒得意地笑:“我带过团去的。合川的钓鱼城古战场,那边就有一个白鹤庵。”
钓鱼城古战场是重庆第一次影响全世界的地方,当年蒙古人灭宋,钓鱼城一直坚持抗元,被围攻了36年都没有打下来,而且蒙哥大汗还在战场上被打死了,蒙哥的子孙因此从欧洲、非洲战场上后撤,回国争夺汗位,而且一争就是几十年。一些史学家认为,如果蒙哥没有死在钓鱼城战场,那欧洲、非洲多半就被蒙古人全部占领了。
这么有意思的景点,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你去白鹤庵时,有没有见到一块巨石呢?”
潘天棒摇摇头:“记不起来有啥子大石头了,除非再去一次。”
老曾说:“那第二个为什么是唐家沱?”
潘天棒答道:“九回肠应该是指江水转了很多弯,水旋沱指回水沱。重庆哪个回水沱有唐家沱大呢?”
重庆民间有话“死到唐家沱”去了,是指很远的意思,主城一带意外在两江落水淹死的人,从上游冲下,尸体会漂到唐家沱浮起来。
“唐家沱是一个镇,范围不小,如果藏宝点只是说在唐家沱,根本无法寻找。”老曾不同意,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那么巴蔓子墓呢?那是什么地方呢?是不是一个外国人的墓?”小敏问。
潘天棒说:“不是的,巴蔓子墓在通远门下去一点。是战国时期巴国将军巴蔓子的墓。”
老曾说:“如果真在那里,那就麻烦了,渝海城修了后,盖在了巴蔓子墓上面,我就再没有去过。听说现在要到渝海家具城的地下室仓库,才能看到巴蔓子墓。”
我很惊奇:“巴蔓子墓是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啊,难道还要进入渝海家具城,才能进入?”
老曾说:“不是的,渝海城给巴蔓子墓留了一个通道,但是非常难找,我上次去过,转来转去头都晕了还是没有找到。去年老年大学的一些老人,还专门到处呼吁拯救巴蔓子,但是吼了一阵,报纸也报道了,还是没有啥子变化。”
我又重新看了看那首诗,感觉潘天棒分析的有问题,不仅是第二个站不住脚,第三个也很牵强。
诗的本意是:“可怜啊,巴蔓子死了还留下一个洞,这个人死了,却只能看见江水在流”,并非说地点就在巴蔓子墓,那块巨石和江水,才是线索!
我试着问老曾:“重庆有没有哪位名人死了,没有给他修坟墓,只是在巨石上给他刻字纪念,而且这块石头在江边呢?”
老曾一拍大腿:“对头!我想起来了,的确有一个忠臣死了后,在江中的巨石上刻字纪念他的,就在上清寺旁边的江中间,靠着嘉陵江大桥,下游方向!”
坐轻轨时,经常看见嘉陵江大桥下面有一块巨大的礁石,有朋友说过那叫纱帽石。
我问道:“你说的是纱帽石吧,那块石头实际是个纪念碑?”
“是啊,那块石头上有几个大字写的是‘董公死难处’,石头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