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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德的手术刀-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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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疼啊!快给看看吧!〃女人不断地央求植。
〃里面,还是外面?外面、里面都疼。〃看来不是宫外孕。妇产科患者最需要紧急进行
诊疗和手术的是宫外孕。若是其他情况,就不一定需要那样紧急处理。
〃中岛君,叫第一号患者!〃
信子不理这个女人,命令护士道。〃等一等,先给这个患者看吧。〃植说。
〃为什么,大夫?这个患者是刚来的呀!还是得按顺序来嘛。痛苦,大家都是一样的。〃信子说。
信子以前经常反对植的言行。那显然是因为倚仗着西泽科长的信赖。
西泽相信信子的技术。事实上,信子作为护士,她的技术是出类拔萃的,她是西泽的好助手。西泽在申斥植的时候,曾经若无其事地说出过这样的粗暴语言:信子这个护士长比植这个医生更有用。
因此,即使信子时常采取越出护士权限的行为,植也往往不得不忍耐下来。比如关于患者手术之后的处置问题等等,在没有西泽的指示时,信子当然应该和植商量,但她却擅自进行处置。
对此,植起初给以尖锐的批评,但最近却没有这样做。因为西泽在判断植和信子的意见分歧时,常常支持信子。
然而,以安井事件为契机,植断然反抗西泽。长期被压制着的对西泽的憎恶,如今爆发了。对倚仗西泽权威的信子,也是如此。
〃护士长,对患者病情的紧急性进行判断,是医生的事。护士不应该说话!〃
植说,命护士让患者躺在诊疗床上。〃大夫喜欢袒护技女呀!〃
是耳语般的声音,但却清楚地传入了植的耳朵里。幸而正在痛苦呻吟的患者似乎没有听到。
植的血涌到脸上。他握紧拳头,压制住了想把这个纤弱的女人赶到走廊上去的愤怒。〃护士长,你再说一遍!〃
植说。但信子没有回答,白口罩上的小眼睛闪者光亮,试图对植进行无言的反抗。
植觉得太不像话,回到了诊疗床前。一看诊疗床上女人的下身,植便皱起了眉头。他以前治疗过很多严重的职业病,但如此厉害的症状还是第一次看见。
大腿内侧根部和阴部被烧烂,而且那一带布满无数的小伤口,正在流血。
〃怎么弄的,这是?〃
〃客人那家伙干的。我说不行,可他非要拿台灯照着看。我想躲开,他拿台灯压住不放,就烧伤了。〃
〃而且灯破了。是那样。〃
女人说,随即呻吟哭泣起来。〃这非得住院不可。〃
一听这句话,女人马上停止哭泣,拼命央求不住院。你让这样的女人住院,她也不会住。情夫们不让住。
将近12点,上午的诊疗就要结束时,诊疗室里突然闯进来两三个男人。
诊疗床上躺着一个下半身赤裸的患者。植本能地站在患者的前面,把她挡住了。进来的男人是安井和他的伙伴。
〃哎呀,我来的不是时候!是植大夫吗?太对不起了!〃
安井夸张地鞠了一躬,对伙伴们使使眼色,便飞快地撤出去了。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正可以用〃来去如风〃来形容。
这使植不能不感到,安井对西泽的强迫越来越变成真格的了。
中午休息,植走进了久违的值班室。虽然照射着正午的阳光,但值班室里却是阴森森的,杀风景的。那是因为屋里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尖,浮现在阳光中。从前天植走后,这个值班室仿佛还没有人住过。
植最近不想在医院值班。他想请以前代他值过班的外科的秋永和妇产科刚实习完的津田暂时代替。
的确,既然想杀害植的人就在院里,值班当然是危险的。
煤气炉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似乎忘却了前几夜发生的事似的被扔在那里。植坐在床上,吸着香烟。烟雾在安静的屋里轻轻升起,映在阳光中,随即消失了。植想:那一夜,不知是谁站在他的枕边。
植叼着香烟,无意中把房间环视了一遍。突然,植脸色大变,并站起身来。
这个房间的隔壁是科长用的值班室。为什么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那天夜里的值班护士是绫子。植到办公室去找绫子。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煤气炉上的消毒器发出细微的声音。
看看地下食堂,也没有人。原来几个护士正在院子里打排球,这个院子三面被病房包围起来,不见阳光。
绫子也在其中。绫子每次跳起来,她的胸部便会隆起,几乎要把白衣撑裂,从翻起来的白衣下摆里露出年轻的、肥胖的、充满活力的腿,映入植的眼帘。
植靠着窗户框子,欣赏着阿倍野医院护士们的青春美。她们日日夜夜以充满贫民街味道的患者为对手,在消毒药的包围中工作着。不知她们是由于什么原因到这个医院来的,但大概不会有每天快快乐乐生活和工作的人。其中有像妙子那样的护士,也是理所当然的。
植把绫子当做与妙子分手后的继任者。为此,从两个月前起,就在工作时间给她送巧克力,送电影票,以便使之就范。凭着渔色家的直觉,对绫子的进攻似乎会成功。
打完排球后,植从窗口向绫子招手。绫子跑了过来。绫子年轻的身体发散出来的熏人的汗味,直扑植的鼻子。
〃大场君,祝贺会那天夜里是你值班吧?啊啊,是我值班。〃
〃我们科长在医院好像呆到很晚。他没住在医院里吗?你不记得吗?〃
绫子的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说道:
〃科长住下啦。他喝得醉醺醺的。。。。。。您不知道吧?是护士长、我、还有冈君,把醉醺醺的科长送到值班室的呀,就是您隔壁的房间。〃
正如所预料的那样,西泽那一夜住在了植隔壁的值班室。
当天晚上,植往医院打电话,找绫子。
〃不过,大夫,跟您一块儿走,让医院的人看见的话,要恨我的呀。〃
〃让人恨不好吗?如果有恨你的家伙,你就跟她说,你碰钉子了吧。不过,现在没有那样的人吧。〃
〃说谎,您说谎哪!〃
绫子说,但声音似乎是欢快的。
绫子身穿藏青大衣,那是护士培训所时代的旧衣服。
绫子如果穿上新大衣,再精心化妆一下,大概会成为引人注目的女人。
吃过饭后,植把绫子带到了宗右卫门街的富士卡巴列酒馆。绫子似乎是第一次来,东张西望地看着周围。两人坐在节目表演旁边的情侣席上。服务员拿来了啤酒。
〃你喝吧!前几天祝贺会时,拜见了你的本事。〃
〃您瞎说,我没喝多少。〃
绫子坐不安稳,把啤酒杯子举到嘴边。她似乎被过于宽阔的大厅、超过千人的女人以及豪华的布置压倒了,像农村姑娘那样,东张西望地看着狂舞的人们。白毛线的圆领毛衣,红裙子,这的确是与这个卡巴列酒馆不相称的服装。
然而,这样的女人,明天就会换上袒胸露臂的晚会服,在脂粉弥漫的客席让男人搂着。现在阿倍野医院的护士,就有两三个那样的实例。
植开着玩笑,用温柔的谈话使绫子的情绪与这里的气氛融合起来。植两三次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都被她甩开了;但跳过一个舞之后,啤酒的醉意便使她的面颊红起来,不知不觉地就把沉重的身体托付给植的胳膊了。
〃祝贺会那天夜里,西泽科长那家伙好像住在医院里了。那天夜里不是科长值班?当然不是。是我值班嘛!〃
〃科长醉得一塌糊涂哇!我和护士长和冈君,把他送到了值班室。沉极了!而且呀,护士长被科长臭骂了一顿,您知道吗?〃
〃不知道啊,说说看吧。〃
植说。他异常紧张。西泽斥责信子,这是非同小可的事。
绫子说了以下的情况:
当植在街上徘徊时,西泽来到了办公室。西泽很少到这里来。他说没有喝够,就在办公室旁边的小屋里喝酒。
当时在办公室里的有信子、绫子,还有冈护士。西泽喝醉了,脸变成了红黑色。他还说了一些以前没有说过的下流笑话,引得众人发笑。
西泽一直像神一样受到信子尊敬,他的这种醉态使信子感到非常困惑。
〃科长,您休息一下怎么样?这么喝对身体是有害的。〃
信子要把西泽送到值班室去。但西泽甩开了信子的手。
〃喂,老太婆,装模作样的老姑娘!你这样的女人才应该听听我的色情说教,变得妖艳一点!你本来太干巴巴啦,哈哈!〃
信子的脸色变得苍白了。绫子和冈都大吃一惊地望着西泽和信子。但信子好像忍耐住了。信子低'着头说道:
〃科长,您喝醉了。〃
〃对,我是喝醉了。可我能不喝醉吗?这个蝼蚁之辈,竟敢顶撞我?无能的蝼蚁之辈!我在大学医院工作的话。。。。。。〃
西泽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然后很快变成惺忪的眼神,又开始说信子的坏话。这次是关于信子的工作的。
〃护士长,你的确了不起。但对于我,你太爱管闲事。我是科长。怎么处理患者好,我最清楚。你最好照我说的去做!〃
信子抬起头来,用悲哀的眼神看着西泽。〃科长,我是爱管闲事吗。。。。。。〃
〃你那么问就是爱管闲事!〃
西泽的话没有什么明确的意思。绫子只能认为,科长责备护士长是为了什么事情。
绫子和冈觉得在屋里呆不下去,打算出去。西泽醉得难受,眼睛还很尖。西泽不让两人出去。他斥责两人逃走,还要让她们喝酒。
之后不久,西泽便喝得烂醉,躺下了。
〃我和护士长,还有冈君,像抱着似的把他送到了值班室。我们送的时候,他老实极了。〃
〃抱着的时候,他睡着了吗?〃
〃哦,是那样。科长的样子倍儿难看!〃
绫子突然换成了俗话,同时压低了声音。卡巴列的气氛似乎使绫子的心情变得轻松了。
〃护士长一边送,一边哭。虽然听不见声音,可的确是在流泪哪!我总觉得奇怪,确实挺奇怪呀!〃
植搂着绫子,眼光停在大厅的一点上。他既听不见狂乱的音乐,也听不见女人的娇声。绫子的话,使那天夜里办公室的光景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植的眼前。
西泽所说的〃蝼蚁之辈〃,肯定指的是植。西泽对植的憎恶,通过这个词语,像烈火一样喷发了出来。
从绫子的话来推断,西泽的醉酒好像是真的。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也是醉得很厉害。西泽平常一贯注意保持自己的尊严,认为那是医生的金色外衣;如果不是大醉,是不会让人看见这种丑态的。而且,在西泽和信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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