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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的存在,尚不及思索,周围与头顶上万蛇齐扑而至,正欲再度发掌,耳边忽传来一个细而低哑的声音:“往右行三步。”姜惑生死一线,无暇细想,应其言右掌转击右路,左手箕张护胸,抓住几条近身毒蛇当作长鞭般挥舞,虿盆之底蛇肉横飞,竟被他从蛇阵中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往右踏出三步。
一只枯硬干瘦的手蓦然抓住姜惑,大力一拽,把姜惑拉入一条甬道之中。万蛇争先恐后地涌上,一个人影抢挡在甬道之口,轻喝一声,张嘴喷出一口水雾,硫气四溢,竟是专克蛇虫的雄黄水。
前蛇纷退,然而后排的毒蛇又随即扑上,在甬道前挤做一团。
姜惑手中一紧,已接住那人递来的一柄长剑,上前半步使一招“天河倒悬”,长剑从上往下一划,犹如在甬道前织成一幕剑网,顿时数百条毒蛇被斩为两截,后面的毒蛇狞首吐信,争食同类之尸,状极可怖。
那人动作极快,趁姜惑剑慑群蛇之机,搬起数块大石,将甬道严严实实地封住,两人总算暂时安全,耳中犹听到甬道外万蛇嘶叫声。
黑暗中姜惑依然可视物,定睛望去,只见一袭黑衣将那人从头至脚包裹住,不现面目,却并无父子之间的感应,已知究竟,倒头下拜:“多谢师父相救之恩。”
黑衣人却是一笑:“我不是且诺,名叫言庚,亦算是你的师叔。”
姜惑亦从未见过且诺的真面目,仅凭他那与众不同的装束分辨。细细瞧去,面前黑衣人身形果然比且诺要略矮一头,此刻姜惑不再屏息闭气,闻到这黑衣人身上虽也有一股隐隐的陈腐之气,却并无且诺身上浓重的血腥气,而且多了一种烟熏火燎之味道。不过这味道虽然奇怪,比起虿盆里万蛇相缠的腥气,犹如仙麝。
姜惑先后见过且诺与敛清,知道还有几位师叔随时相助,并不怀疑言庚的身份。死里逃生之下惊喜交集,谢过言庚后,细看这甬道八尺长短,宽有五六尺,奇的是洞中央放着一张干净清爽的大木桌,上面放着锅碗瓢盆等厨房应用之物,洞角边竟然还设有灶台,仿佛这里并非蛇蝎纠结的虿盆之底,倒像是一个深埋于地底的温馨居所。而这洞中除了封住万蛇的入口却再无其余出路,也不知言庚如何恰好来到这里救出自己,便出言询问。
言庚解释道:“加上你的父亲祁蒙与师父且诺,我们共有十人,称为魔使。魔使唯一的任务就是相助师侄找到魔灵与那六件法物,完成破界使命。我们平日虽不现身,却时刻暗中注意着师侄的动向,所以我才及时出现在这里。不过十大魔使虽能在地底出入自如,师侄却无此异能,所以我仅能相救于一时,如何脱困还得靠师侄你自己的本领。”
姜惑天性洒脱,随遇而安,倒不以自身困境为意,脱口道:“我父亲在何处?他为何不来见我?”
言庚冷哼:“且诺没有告诉过你么?未完成使命前,你还不能见到他。”
姜惑心中一动,想到父亲祁蒙那日潜入费府相见时不言不语,态度蹊跷,仿佛别有隐情。而且父亲虽可现出身形,但却只是一片虚空,没有本相,可观言庚方才搬石堵洞之举,几乎与常人无异,回想师父且诺与师叔敛清的出现,似乎也并非一个虚幻的影子。相较之下,父亲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某种禁制,难道且诺等人为了让自己完成使命有意控制了父亲吗?见识了宫中种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又被苏妲己设计陷害之后,姜惑已不是那个才出幻谔之镜的单纯少年,不再轻易相信他人,当即忍住不问父亲的下落。
言庚放缓语气,长叹一声:“今日虿盆之难不过是你脱离幻谔之镜、踏入人世间后要经历的诸多磨难之一,原不足为奇。只叹那苏妲己虽是你生身母亲,却能下如此毒手。经此事后,难道师侄还看不透人类虚伪的亲情么?”
想到苏妲己的恶毒心肠,姜惑黯然神伤,手中长剑一紧,几欲冲出甬道多杀几条毒蛇泄愤。
言庚又道:“此刻那女人还不放心,依然派重兵在虿盆之上守候,师侄若贸然出去必遭毒手。”
姜惑颓然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言庚只是一声低叹。事实上他虽知千年妖狐变化为苏妲己之事,却恐怕会影响姜惑心态,并不告诉他真相,沉声道:“师侄重任在肩,本应放下儿女情长,何必执迷不悟?”
“我偏偏不服!”姜惑嘶声大叫,“难道要完成破界使命,就必须抛弃亲情么?昔日桑伶、幽冥星君等神灵若非有一分同情人类的善心,又怎么会被打入地底,成为魔族?”
言庚见姜惑神态激动异常,知道他毕竟难舍人类种种情绪,生出一计:“你也不必太过伤心。那苏妲己虽然心地狠辣,但你父亲祁蒙却十分关切你,无奈他身为魔使,又是你生身父亲,身份特殊,只能游荡在人魔两界之间受苦,只有当你完成使命之后,才能与他相见。”
姜惑也不知言庚所言是否属实,但进一步证实父亲受苦的消息后,不由握紧双拳,眼中泪光闪烁,自言自语般道:“母亲虽然狠毒,幸好还有父亲疼爱我。师叔放心,我定会完成使命,早日救他出来。”又把刚才落入虿盆之时感应到破界宝物之事告诉了言庚。
言庚沉思道:“此地有万蛇相护,莫非是那妖莲之花?”
姜惑渐渐冷静下来:“不过在圣剑士房间中我也有过类似的感应,却并无头绪,也许只是错觉。”
言庚决然道:“师侄有试炼果相助,感觉决不会错,这其中必然另有缘故。可惜我们魔使不能见天光,只可在特定的环境里出现,无法给你太多的帮助。”
姜惑听言庚说得斩钉截铁,对自己的感应毫不怀疑,信心倍添:“那八位圣剑士虽然武功盖世,但除了盖天华一人外,我皆有办法对付。此事不妨暂时放下,先去找到那妖莲之花,再寻机会离开这里。”
言庚慢条斯理道:“这倒不必急于一时。我来到这里并不仅仅为了相救师侄,而是另有要务。”
姜惑心中一动,想到昨夜似真似梦的经历,沉声道:“可是关于破界使命的一些消息是吗?”
言庚面上闪过一丝惊疑之色,脱口道:“师侄从何得知?”随即仿佛醒悟到自己的失言,连声轻咳。
姜惑瞅见言庚神情,心中大生警觉,或许且诺、言庚等人根本不知父亲与自己联系、小婉又借隐珠传达记忆之事,自己可不能信口应答露出破绽连累了父亲。当被母亲苏妲己送上绝路之后,除了父亲祁蒙,姜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他心念电转,灵机一动:“我只是不明白那‘九鼎伏三千’这一句到底是何意?”
言庚面上疑色逝去,哈哈一笑:“不错,我此次来,正是要说一些且诺与敛清来不及告诉师侄的事情。”
姜惑屏息静听,他已有一种感觉:破界使命的真正玄机即将揭晓。
“此事要从三千多年前说起。事实上魔界之变从那一刻起就已酝酿,魔灵也早就出世。但可惜生不逢时,那时候轩辕族也出了一个——”说到这里,言庚微微停顿了一下,才似乎很不情愿地吐出三个字,“大豪杰。”
“当得知魔灵出世后,这位轩辕族中道术精深的大豪杰竟毅然放弃立即一统天下的念头,强行收集数十万大军的兵器,熔制了九座大鼎。那些兵器上沾染的杀气是如此强烈,每一鼎都足以令魔灵降临人世的时间晚了六个甲子,也就是三百六十年,九鼎合力之下,使这一场魔界之变晚了整整三千多年。这就是‘九鼎伏三千’的来历。而在这三千多年来,轩辕族人也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他们必将不惜一切力量阻止魔灵破界!”
姜惑听到此处恍然大悟。在洚州城外,敛清所提及的大英雄应该是神农之祖炎帝神农氏,而言庚口中的大豪杰指的则是轩辕族之祖黄帝姬轩辕,而十位魔使多半是异人族战神蚩尤的手下,这一场魔界巨变不但事关神魔之争,亦是人类三大种族千年的争战的延续。
言庚续道:“没有人知道魔灵到底是什么身份,要找到他,必须要有一位魔引——也就是生于幻谔之镜中的你。而在这三千多年来,你其实已在幻谔之镜中经历了无数轮回,所有痛苦、欢乐、悲伤、幸福都已被九鼎的力量吸收。所以当你终于破镜而出后,却没有丝毫过去的记忆,而如果你不能完成你的使命,及时打开魔界之门,你也将永远没有未来!”
姜惑纵然早已猜出真相,仍是禁不住身躯微震,刹那间记忆中的童年时代的片段迅速地一一闪过脑海,无章而杂乱纷呈,刺激他痛苦得几欲疯狂。原来从一生下来,他的命运就已与这三千年的恩怨纠结在一起,怪不得他的记忆竟会如此零星散乱,怪不得他的灵性总是如此压抑愤郁,怪不得他不能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享受父母亲人的天伦之爱,怪不得他的生命里总是会存在着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感,怪不得他在那些混乱而古怪的梦境中会经历百样人生……那是因为积蓄了三千年的悠长恨意无时无刻不在逼迫着他,令他如疯如狂,如癫如痴!
言庚待姜惑稍稍冷静,长叹一声:“我知道师侄心中的痛苦,但要想和你父亲团圆,打破神界对四界的统治,你必须坚强起来。何况,你也是我们三千年来的唯一希望……”姜惑缓缓抬起头来,满脸坚毅之色。
“要想找到魔灵,就必须了解魔灵的来历。魔灵出世其实是来自于远古的一个咒语——‘十血之祭’。此咒极其复杂,不但要十名勇士的鲜血献祭,还需要在魔引的协助下完成这十名勇士临死前的最后心愿……”
随着言庚的耐心解释,姜惑终于得知了关于“十血祭”的前因后果。
当年梵天之战后,桑伶星君被禁锢在昆仑山封顶的万年寒冰中,有元始天尊看守,神、人、妖、鬼、魔五届被封印,人类世界渡过了一段较难得的平静时代。然而数年后嫦娥偷药飞天,人类之王后羿痛苦异常,每日借酒浇愁,不理事务,令许多手下渐生不满。后裔的大弟子逢蒙意图杀之篡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