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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对着洋平微微一笑,目光重新汇集在面前的薰衣草园。
一到薰衣草园的入口,仙道就兴奋的扑了上去,扑进了大片大片的紫色海洋。淡淡的花香淹没了所有的痛苦和挣扎,所有的烦恼在这里都不复存在,没有杀戮没有黑暗,这里只有温暖。紫色的海洋随着风的吹拂而轻轻的歪倒在一边,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层一层的重叠,一次一次的覆盖,温暖的阳光挥洒在仙道的身上,绚烂的让洋平睁不开眼睛。
“洋平,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这种花的时候,就被它深深的吸引。”那是在神奈川,他的母亲在银行枪击中意外身亡之前,笑靥如花的女人指着书上一幅图片,告诉他这是薰衣草,是她的名字。
“我当时想,如果有一天能死在紫色的海中,也就满足了。”仙道往更远的地方奔去,紫色的海浪在他的脚下轻轻摆动。他的眼前却浮现出那个女人死去时,微笑着流泪的脸,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水,仙道紧紧的拥抱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他用厚厚的薰衣草装饰着女人的木棺,一层又一层。
“这样小巧的花,像精灵一样。”洋平低下头亲吻小小的花瓣,把它放在唇边用力的吸吮。女人那天去银行要做什么?对了,是取钱带我去游乐园,那天是我的生日。明明已经穷困潦倒,还要满足自己儿子一切荒诞要求的女人,真是傻到了极点。
“洋平,你能想象这样小的花的伟大力量吗?”仙道直直的站在原地,等着后面追上来的洋平,微微动着的嘴唇发出了几个音节。
“什么?”风声将仙道接下来的几个字淹没。
瞬间,洋平捕捉到了仙道大腿间的那把沙漠之鹰,黑色的枪管在阳光中发出不真实的光芒。仙道以极快的速度拔枪,枪口对准了洋平的心脏。
“你不真的那么傻吧,你以为Hades会轻易的放掉两个有异心的人?”仙道淡淡一笑,舌尖滑过嘴唇,露出洋平从未见过的表情。“我花了2年时间,才从薰衣草的茎内提取了一种可以控制心智的毒素,Hades的老头们同意给我们一个自由的机会。”
仙道的刘海柔软的搭在额头上,被风吹的有些混乱。“那群老家伙真喜欢看戏,那我就演场戏给他们看,不过这场胜利的只有我。”只有我,能给你完全的自由,所以,请配合我,请爱上我,温暖我。
男人眯了眯眼睛,享受着这最后的灿烂艳阳,对着前方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开枪。那枚子弹打中了洋平的左肩,却没有致命。出于本能,洋平以更快的速度从身后摸出勃朗宁,正面击中男人的心肺交界处。仙道立即因为呼吸困难而倒在了地上,薰衣草在风中微微颤抖,染上了厚重的血液。
洋平走上前去,踢掉了仙道手中的枪,自上而下的望着他。对这个男人,自己还是无法不做到手下留情吗?即使被背叛被出卖,却依然不想伤害他。
“咳咳——”仙道的嘴里不断的冒出鲜血,呼吸非常困难,脸色发青。
洋平蹲下身去,抱起那个正在挣扎的男人,把头埋入他的颈部,轻轻抚摸着他的胸部,让他呼吸更为顺畅一些。
“咳……看来,我的枪法……咳……应该再练习练习了,呵呵。”男人艰难的笑了笑,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有一种解脱了的快乐。最爱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去,那么,死在最爱的人的怀抱里,是一种幸福吧。
仙道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的流失,而那个男人在不断填补。温暖的液体,滑过脸颊,却被洋平轻轻的吻去。这滴眼泪,仙道彰等得太久了。
——“鉴于你的成果,我们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真的吗?那太好了。”
——“不过,我们只批准了一人。”
——“什么!那怎么可以!”
——“这是最大的限度,你们可以选择。”
——“可是,那个毒剂……”
——“你的发明是很了不起,但是,让我们同时失去两个人,代价太大。”
……
——“阿彰,今天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真的吗?妈妈,你没骗我吧?”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骗你呢,一会儿就跟妈妈去银行。”
——“好耶~”
……
——“妈……”
——“别哭……阿彰,妈妈爱你。”
——“妈!”
——“别……哭……”
……
——“喂,你就不能笑笑么,长期不笑,脸会僵掉的。”
——“哦。”
——“我是人见人爱的仙道彰,你叫什么啊?”
——“水户洋平。”
——“哦,来笑一个嘛。”
——“……”
——“洋平,你别走啊!”
——“……”
仙道彰笑了,在阳光下,灿烂而满足的笑着。
如果我和你每个人只有一半的自由,那么,我会把我的那一半给你,我会给你全部的自由。所以,请你代替我,勇敢的活下去。
“我爱你。”仙道彰轻轻的说着,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紫色的海洋包裹着他的身体,淡淡的甜味开始映入记忆,大片大片紫色的薰衣草,艳阳下闪动着刺目的光芒,溪流潺潺流动,间或还有些许鸟鸣。高低错落的紫色随着微风不停摆动,嬉戏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然后淹没在薰衣草海浪里。
至此以后,洋平得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自由,宣布再也不握枪。勃朗宁和沙漠之鹰被放在了加密的保险箱里,洋平想要锁住自己的记忆。他的笑容开始多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大大的改变,像极了某个刺猬头总是笑得灿烂的人。
洋平把仙道安放在了神奈川唯一一个种有薰衣草的墓园,每年薰衣草盛开的季节,他就会去购买许多,装满自己的屋子,也装满自己的回忆。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三天后,樱木还是乖乖的回到了流川枫的家,并且好像没事儿人似的,继续以前的生活。两人一起说话、吃饭、看电影、□、行走,像普通恋人一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的平衡体系,谁也不愿意打破,只要在一起,就绝口不提。
埃尔伯特依然长期邀请樱木去那个监狱般的城堡做客,请他品尝最高档的咖啡。这种苦涩的汁液在口腔蔓延,融化,然后吞入胃里的感觉,像极了葬礼上庄严宣读悼词的牧师——是那样的神圣。不过每次经过苦涩的洗礼后,樱木都会记得用清水漱口,用淡淡的柑苔绿覆盖浓重的咖啡香。
埃尔伯特的母亲并没有如愿以偿被除去,她办签证、迁居,一个劲儿的躲着他。直到后来,埃尔伯特本身失去了兴趣,也就放弃了追杀的打算。小孩子的闹剧总是这么匆匆拉开帷幕,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收场,也只能作为笑话来看待。而每个人都有这么一段不得不行走的旅程,是需要那个人本身用时间和经验堆积才能度过去的坎。正处于这个敏感时期的埃尔,似乎对樱木充满了依赖。
“我说,你不要没事儿就Call我,OK?我很忙的。”樱木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眼前这个矮个子的男孩,大大的眼睛里跳动着不明所以的光亮。
“有事,”埃尔伯特吩咐下人拿来了个小巧的盒子,“送给你。”
“什么啊?”樱木怀疑的敲了敲盒子,“该不会是定时炸弹之类的儿童玩具吧。”
“我,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埃尔伯特红着脸,黑曜石般的眼睛不停的游离着,“这个,是给你的礼物……”
“礼物?”樱木小心翼翼的拆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亚麻棕黑色相间的条纹围巾。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想想,圣诞节?已经过了。情人节?好像还有段时间。难道是你的感恩日?”樱木抓抓脑袋,怎么也想不出一个适宜的节日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呢。”埃尔伯特好笑的抬起头,盯着樱木大睁的眼睛。
“哈哈,你真奇怪,你过生日,应该是收礼物啊,怎么会送别人礼物呢,哈哈,你真是个怪人……”轻轻抚摸那条围巾,樱木的思绪自然而然的漂浮到某个人的皮肤上,忍不住哈哈大笑。
没理会樱木夸张的大笑,埃尔继续说:“今天我18岁了,我可以正式的接管家族的生意,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樱木有种不好的感觉,那句话的后面肯定不是好消息。
“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和我交往看看。”
“噗——”刚刚含进嘴里的极品南山,被全数喷了出来。
“喂,你有这么夸张吗?”埃尔有些愠怒的看着狼狈擦拭着嘴角的樱木,嘴唇翘的老高,双手都静静的攒了起来。
“咳咳,不是,你刚刚说什么?”没听错吧,那小屁孩……
“我想和你交往看看。”埃尔毅然决然的说着,充满了坚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吗?”樱木也有了些火气,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强势,以为自己说风就是雨,可以控制别人吗?
“我觉得我的发音很标准,意思也够明白。如果你想,我还可以用西班牙语、英语还有日语给你重复一遍。”
“……不用了,我想我明白。”
“嗯……那答案呢?”埃尔有些迫不及待。
“喂,埃尔,你总得给我时间考虑啊,其实我是个很保守的人。”骗鬼去吧!
“哦。”这种事情还需要考虑?有钱有势的情人居然不要?
“……”
事实上,最近的樱木很忙,忙的他几乎没有时间去应酬那个烦人的小鬼。杀手情报网贴出了凯勒指纹最近经常出现的地点,而那些地点无一例外的是酒吧,樱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这些酒吧的共同点,然后在凯勒可能出现的地点杀掉他。由于流川枫署长的紧迫盯人,樱木每天只有1个小时的时间将自己获得的消息进行分析整理,这对擅长观察和踩点的他来说,有些强人所难。
除了严密的保护措施外,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