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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禅师微微一笑,道,“如果我们真的要送命在那招魂宴之上,女施主这办法倒是十分高明。”
白衣少女冷冷说道:“你们不肯信我之言,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萧遥子突然插口说道:“那自称冥岳岳主的妖妇,可是姑娘的授业师父吗?”
这次梅绛雪倒是大出人意料之外的点点头,道:“不错……”
萧遥子道:“令师和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却要设下招魂宴,为难天下英雄?”
梅绛雪道:“哼!这有什么稀奇,把你们这般人都杀了,世间再也无人敢和她作对为敌,天下武林尽在我冥岳统率之下,她要作皇帝,也无人敢阻止她了。”
一向不愿说话的袖手樵隐,突然插了一“句,说道:“武学一道,广博无边,你师父武功再好,也不能兼通天下所有武功,想一网打尽天下英雄,岂非梦想之事。”
梅绛雪不理会袖手樵隐之言,仰脸望着屋顶,思索了一阵,缓缓的说道:“也许你们把眼下各人的绝技,集于一人之身,或能和我师父对抗,不过,胜负的比数,还有一段甚大距离,以我看,你们取胜机会不大……”
她忽然凄凉一笑,道:“但如你们不赴那绝命谷中之约,自是更难逃个个被杀的劫难,我已经说给你们听的大多了,唉!可是我知道,这些话对你们并无多大帮助。”
大方禅师合掌当胸,躬身说道:“多谢女施主指点玄机,老袖等如能逃过绝命谷中一劫,女施主善功最大……”
她由群豪之敌,陡然间变成了个个敬重之人,全场中人,都对她另眼相看。
只见她缓步走到大方禅师身侧,缓缓由身上摸出一幅白绢,道:“这白绢上,是我亲手绘制的图形,把绝命谷中形势,画的十分清楚,你们按图索骤,即可在端午前赶到谷中,赴会时间,愈早愈好。”
大方掸师伸出双手接过,放入怀中,想说几句感谢之言,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梅绛雪脸上仍是一片冷漠,目光缓缓转动,扫视了群豪一眼,直对方兆南走了过去。
陈玄霜突然横跨一步,把娇躯偎在方兆南身上,伸出右手,紧握在方兆甫手腕之上,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怔怔的盯在梅绛雪的脸上,神情紧张中微带惊愕之色,生怕梅绛雪会抢走方兆南似梅蜂雪目睹陈玄霜紧张神情,突然绽唇一笑,道:“你要好好的看着他呀,别让他被人抢跑了!”
大庭广众之间,众目睽睽之下,这等玩笑之言,她竟说来像若无其事一般。
方兆南微微皱眉,道:“姑娘别说笑话。”
梅绛雪听得怔了一怔;笑道:“你怕羞吗?”
方兆南正待出言反驳,忽见梅绛雪右手一扬,迅快绝伦的把他背上的宝剑抽了出来,反手一剑,刺在自己左肩之上,一股鲜血,喷射出四。五尺远。
眨眼间,满身白衣,大部被鲜血染成了殷红之色,。
这一举动,大出群豪意外,四周高手云集,但却无一人及时抢下她手中宝剑。
梅绛雪自伤左肩之后,缓缓把手中室剑递了过去。
方兆南接过宝剑,目睹她半身鲜血,心中甚是不忍,撩起了衣角,喳的一声,撕下一片衣服,走了过去,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举起手来,要替她包裹伤势。
梅蜂雪暗中运气,封住左肩穴道,伤口鲜血,登时停了下来,娇躯一转,让避开去,说道:“你要干什么?”
方兆南一片好心,被她这反口一问,不觉怔在当地,呆了一呆,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要替你裹伤吗?”
梅绛雪撩起自己的衣服,扯下一片衣襟,道:“用这个替我包吧!”
她说话神情之中,仍是冷冷漠漠,在众目相注之下,方兆南颇有难以自处之感,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她手中衣物,替她包扎伤口。
陈玄霜初时冷眼旁观,片刻之后,也出手帮助方兆南,替她把伤口包好。
梅绛雪也不道谢,只对两人微一点头,转过身,缓步向外走去。
大方禅师合掌当胸,道:“我佛有灵,相佑女施主伤势早愈。”慢步随她身后,直送出偏殿,低声说道:“女施主这苦肉计,自信能瞒过令师吗?”
梅绛雪道:“别说我师父啦,就是连我两位师姐,只怕也瞒不过她们!”
大方禅师道:“姑娘既知如此,又何必出此下策,多吃苦头?”
梅绛雪突然笑道:“如你肯出手相救,不但可欺瞒过我两位师姐,就是欺瞒过我师父,也不困难!”
大方禅师道:“老袖如能尽力,自是当全力以赴,姑娘但请吩咐。”
梅绛雪道:“久闻你们少林派中,有一种大力金刚掌,是吗?”
大方禅师道:“不错,这一种手法乃我们少林派七十二种绝技之一,姑娘有兴学习,老袖甚愿尽吐胸中所知。”
梅绛雪道:“那你就施展大力金刚掌法,打我一掌把!最好能把我的助骨打断两条。”
大方禅师略一沉吟,已了然她心中之意,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这等舍己为人,大仁大义,将在武林中留千秋百世英名,老袖恭敬不如从命了。”
举起右手,一掌击在梅绛雪右肋之处。
但见梅绛雪的娇躯,应手飞了起来,摔出去八九尺远跌在地上。原来她存心受伤,没有运气抗拒。
大方禅师暗念一声:“阿弥陀佛!”僧袍一拂,跃落梅绛雪身侧,扶她起来,低声问道:“伤得重吗?”
梅绛雪脸色苍白,淡然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言陵甫神志如果清醒过来,可追问他‘血池图’的下落,只有那‘血池图’中藏宝,才足以克制我师父武功。”
大方禅师道,“多蒙赐点玄机;老袖自当尽力一试,眼下武林高手群集,令师纵然身怀绝世武功,也未必真能把我们一鼓尽残,姑娘伤势不轻,是否要老衲派人护送一程?……”
梅蜂雪摇头说道:“不必啦!山下已有接迎我的人了……”
她长长的喘口气,又道:“我那图案之中,里层另藏一笺,老禅师阅读之后,当可知冥岳中的诸多机密,惨酷之事,我要去了。”说完,忽的转身一跃,疾奔而去。
大方禅师目睹那半身鲜血的窈窕背影消失之后,才惆然叹息一声,转身回到偏殿。
经过了这次变化,偏殿中所有的人,心情都似乎变得沉重起来,个个脸色,一片庄严肃穆,目注大方禅师。
萧遥子低声问道:“那姑娘走了吗?”
大方禅师道:“走啦!”
那矮胖老人突然插嘴说道:“她和你说什么?”
这矮胖老人已似和群豪消解了仇视之心。
大方禅师道:“她要我们提前赶赴冥岳,在那妖妇尚未布署完好之际,先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一向冷僻难测的袖手樵隐,此刻竟似陡然有了甚大改变,接口说道:“如那冥岳岳主,果真是昔年施用‘七巧梭’的妖妇,在我看来,实不足畏!”
大方禅师道:“愿闻高见。”
袖手樵隐目光缓缓扫射了偏殿群豪一眼,道:“一个人终是血肉之躯,不管她武功何等高强,内功何等精深,也难博通天下各门各派的绝学。
我们眼下之人,虽不敢说尽聚天下武林精英,但参与此会之人,不是称霸一方的雄主,就是久享盛誉的豪客,单打独斗,咱们未必是她敌手。
但如能就咱们眼下之人中,选出几个武功路子不同,各擅一门绝学的高手,联手对付她,决不致打她不过。”
他凝神思索了良久,突然回头望着大方禅师说道:“江湖之上,公认你们少林派领袖武林,不知武林同道之中,对我史某人有过什么批评?”
大方禅师道:“史兄如是诚心相问,老袖就耳闻所得,直言奉告了!”
袖手樵隐道:“最好别替我留半点情面,纵然是骂我之言,也请据实相告!”
大方禅师道:“综合老衲所闻,一般武林同道对吏兄的评论,者袖可以一十六字相括。”
大方禅师略一沉吟,道:“一代怪杰,淡泊自甘,斩情灭性,断义绝亲。”
袖手樵隐纵声大笑道:“前八个字,那是老掸师有意捧我,这后八个字倒是一点不错,斩情灭性,断义绝亲,老樵子幼未尽孝父母,老未娶妻育子接我史家香烟。
只有好恶之念,没有是非之心,独来独往,无亲无友,从未为人间做一点令人怀念思慕之事。”
袖手樵隐叹道:“者樵子大半生来,一直冥顽不灵,斩情灭性,我行我素,适才目睹那小女娃儿,自伤肌体,大义凛然的举动,忽然激荡起大半生从未觉醒过的一点仁慈之心。
唉!那女娃儿外貌冷漠,如冰如霜,和老樵子颇有相似之处,但她内心的仁慈善良,却和老樵子不分是非的怪僻举动,大相径庭,想来实是叫人惭愧!”
大方禅师回头吩咐身侧的小沙弥,撤去残席,重整杯筷,招呼群豪落坐,盛宴再开。
首先端起酒杯,目注袖手樵隐,说道:“史兄大变初衷,愿为挽救这次武林浩劫献身,老衲万分感动,此杯水酒略表我一片敬意。”
一餐酒饭匆匆用毕,话题又转到冥岳岳主之事。
萧遥子首先对大方禅师说道:“老朽适才暗中忖思了良久,觉得那白衣少女来的太过突然,咱们虽然不把她当敌人看,但也不可毫无防她之心。”
大方禅师道:“萧老前辈说的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忽见那矮胖老乒踏起身来,说道:“我不能常守此地,你们几时至!冥岳中去,老夫愿最先向那自称冥岳岳主针教几招绝学。
不过,老夫难在此地停留过久,如若在十天之内,仍难以动身,那就请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大方禅师暗暗付道:“此人武功,超群拔奉,尤以无影神拳,乃见所未见的绝技,最适宜在暗中对付敌人,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把他留下。”
心念一转,微笑说道:“施主但请放心,大概不需十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