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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瘦高的人影跑过来,捡起了足球,一脚踢回球场,转身对方媛说:“你没事吧!”
“是你?”方媛揉了揉脸蛋,这才看清,眼前这个人,竟是闷哥。
闷哥面对着方媛,竟有些不好意思:“我和老乡一起来踢球。”
“哼!”方媛对这个闷哥没好脸色,转身欲走。
她本来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孩,不肯轻易得罪人。可是,眼前的这个闷哥,却是少数几个让她痛恨的人。
她和凌雁玉搞成这样,全拜他所赐。
何况,闷哥心机太深,功利心太强。就拿这次的意外来说,她很怀疑是闷哥故意设计。
“等等。”闷哥叫了声,“方媛,小玉怎么样了?”
“她很好,不劳你牵挂了。”方媛冷冷地说。
闷哥忏悔般地说:“方媛,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这能全怪我吗?一直以来,我都是把她当成小妹妹的。演变到现在这样,我也不想!”
方媛冷笑着说:“这么说,还要我和小玉给你赔礼道歉不成?”
她一向不喜欢和人争辩。不知怎的,一看到闷哥,就浑身不自在。
也许,她总是忘不了,老宅的死亡循环中闷哥对她意图不轨的那一幕。
“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闷哥还在强辩。
方媛微微一笑,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自卫杀人,杀的还是一个卑鄙小人,也是没有错的。”
闷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显然,死亡循环中,他被方媛所刺杀的经过,也让他难以忘怀。
就算那是幻境,在里面的感觉也和真实的世界一模一样。
方媛不再理会闷哥,径直走回女生宿舍。
洗了个冷水澡,浑身舒服多了。
这时候,苏雅才刚刚起来。
“懒鬼,天天睡懒觉,小心身体发肥,变成肥婆,看你怎么办!”方媛没好气地骂苏雅。
苏雅是那种典型的夜猫子,越到晚上越有精神,玩网络游戏、写小说、QQ聊天、看电影、上天涯八卦论坛灌水,每晚不折腾到凌晨就不睡,早上自然醒不来。
“你才神经呢!年纪轻轻的,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和尼姑一样,怪不得会喜欢和尚!”苏雅不肯吃亏地回骂。
方媛被苏雅说得哑口无言。
论诡辩骂人,她还真不是苏雅的对手。
幸好,苏雅没有趁胜追击,伸了个懒腰,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去折腾她的那张脸了。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老喜欢往自己脸上涂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化学品。方媛心中暗想,却忘记了,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再看卧室,柳雪怡早已起床,只剩下凌雁玉,还躲在被子里,不时传来两声咳嗽声。
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方媛想了想,慢慢地走过去,来到凌雁玉床铺边。
凌雁玉睡的是上铺,方媛要惦起脚,才能看到凌雁玉的床头。
“小玉,我刚才遇到闷哥了!”
凌雁玉没有说话,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他让我转告你,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这是方媛自己编的,想让凌雁玉的心情好一些。
沉默了一会儿,方媛接着说:“其实,我也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半晌,传来凌雁玉幽幽地叹息声。
“方媛,我知道,其实不关你的事。”凌雁玉的声音显得有些衰弱。
“你没事吧?生病了?”方媛掀起被子。
凌雁玉明显是病了,一张脸,憔悴得很,蜷缩着身体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呼吸也有些凝滞。
方媛一眼就看出,凌雁玉感冒了。
“要不,我给你泡杯板蓝根?”
前两天,方媛也有点感冒,喝了几杯板蓝根就好了。
现在,医院收费贵得吓人,手续又繁琐,哪怕只是感冒发烧,也要验血检查。
所以,医学院的学生,有点小病,一般都自己买药对付。
凌雁玉有些黯淡的眼睛盯着方媛看了一会,总算说了句话:“方媛,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你尽管问。”
“闷哥为什么喜欢你,不喜欢我?”
“……”
方媛怔了怔,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闷哥喜欢她,不喜欢凌雁玉,这得要问闷哥去!
即使问闷哥,也不一定有答案。那晚在老宅,她就问过了,闷哥的回答是,爱就是爱,哪还分得那么清楚。
确实,爱情能让人的精神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毒品是一样的。
有时候,明知道会有伤害,却始终不忍相弃。
所以,有佛偈:“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但是,身为世人,怎能离于爱者?没有爱的世界,那值得人眷恋吗?
方媛自问,做不到绝情寡义。
她只是喜欢佛法,又不是真的想去当尼姑。即使那方振衣,看上去冷冰冰,似乎无爱无恨,内心深处依然有团热火在燃烧,所以才会舍己救人,以身犯险。
“是不是因为,你长得比我漂亮?”凌雁玉自怨自艾地说。
“不是!”方媛想了想,说:“要说到漂亮,苏雅就比我漂亮多了!”
这话倒不是方媛自谦。如果说,方媛是那种平实的漂亮,苏雅就是那种惊艳的漂亮。方媛是那种苦茶,越喝越有味;苏雅却是那种七彩玫瑰,越看越眩目。
“小玉,你别想那么多了。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楚?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嗯,我很讨厌他!”方媛苦苦相劝。
凌雁玉咳嗽了几声,似乎要将整个心肺都咳出来般,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说:“其实道理谁都懂。可是我就是很难受,不甘心。”
“好了,你病得很厉害,还是先保重身体吧。这些事,以后再说。我先帮你泡杯板蓝根,喝完再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病!”方媛翻出备用的板蓝根,用热茶泡了,扶起凌雁玉,端给她慢慢喝下去。
凌雁玉喝完板蓝根后,有些倦意,没有起床,说要继续睡一会。
方媛担心凌雁玉的病情,搬了个椅子,坐在阳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
她看的是蒲松龄先生的《聊斋》,里面的鬼狐故事让她很是投入。
阳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她闭上眼睛,微微打了个盹,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心里一动,坐到大厅的电脑前,将梦里的故事记叙下来。
43、
黄昏,残阳如血,古道凄清,行人渐少。
落拓书生秦天一袭灰衣,牵着一匹瘦马,手里拿着一只玉箫,一脸沧桑地慢慢独行。
他的眼神落寞、迷蒙,嘴唇边总有一丝嘲讽的笑意。曾有佛学大师说过,人生如梦,可他即使想做梦也不能啊!
几次应试进京,换来的只是无限的感伤。天下大乱,本想为社稷百姓出力,谁知满腹诗书竟然屡试不中,登徒浪子却高中红榜,朝中之腐朽可想而知了。
可是梦呢?真的没有吗?近来常梦见有人在轻声呼喊自己,声音充满柔情,仿佛是穿透了亘古的时空,异样的熟悉亲切。他在梦中竭力想看清楚,然而却是模糊一片,只记得有一个淡红色的影子和一轮血红血红的明月。醒来后更是怅惘不已。
身后突然传来骤狂的马蹄声,秦天向后转身看了看。一面巨大的旗帜随风飘舞,旗上大书“威武”两个金字。马上骑士都是一身短打,黑衣黑帽,背后一律背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怒马过处黄土飞扬,使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威武镖局的镖师看都没有看秦天,意气风发地自驰而去。秦天苦笑,身在乱世,武人耀扬,纵有治国之能,亦只是空负壮志。
他纵身上马,拿起玉箫,幽幽地吹了起来。箫声高古、凄冷,隐有悲世之意。
这时,秦天看到了古剑——一个衣着朴素、浓眉大眼的青衣少年。古剑背看一把古朴的长剑,疾步如流星,从后追上秦天,对着他憨厚地笑了笑。
秦天停止吹萧,朗声问道:“兄台有何指教?”
古剑微笑道:“无他,闻兄箫声绝好,有心相交。”
秦天笑道:“雕虫小技,不入大雅之堂,难得兄台如此看重。不如结伴而行,吾慢慢吹与兄台听。”
古剑亦喜,道:“如此甚好。”
古剑遂与秦天共乘一马,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一路行来,竟寻不到一处歇息之地、行至一深山中,远远望见有火光闪烁,循光前行,发现时一处破庙。生火者乃威武镖局的镖师,正在火中烤肉,香气四溢。
两人下马,秦天进庙先拜了庙中神像,取出干粮,分与古剑。古剑坚持不受,隐入林中。
秦天等了两柱香的时间,才见古剑出来,见他精神奕奕,问之,古剑答已食之矣。秦天虽心疑,不好多说,草席铺地与古剑同枕而眠。
月色清冷,枯黄的树叶随风而落,叹息着无奈。光秃秃的树枝愤怒地刺向阴阴的苍穹,仿佛满怀伤痛的样子。
黑夜里突然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在风中格外清晰。而后竟有抚琴声,琴声悲切,如泣如诉。
秦天在夜里醒来,转身却不见古剑。起来一看,众镖师亦已醒来,执刀布阵,如临大敌。
为首一黑瘦精干老者,唤出矮小汉子,低声耳语几句。那汉子听后匆匆而去。秦天上前问道:“各位大哥,发生何事?”
老者答道:“如此郊野,竟会有女子之声,疑强人来犯。”
秦天问道:“可见与我同来少年?”皆答未见。
众人沉默,黑夜寂静无声。只听到风声沙沙,寒意侵骨。
突然传来一震耳的惨叫,那矮小汉子从林中狂奔出来,已无头,血犹在喷,双手俱残。
众人色变。镖师们多胆大,常见生死,此时亦骇然。无头的人并不可怕,但谁都未见过无头的人还能狂奔。林中仿佛充满了诡异之气。
老者大叫:“谁都别离开,围城一个小圈子!”
众人倒也听话,缓缓退后,围成一个圈子,相互扶持。
无头之人依然奔向众人,手里竟拿着大刀,挥舞过来。
老者大喝一声,手中大刀如游龙般飞出,正中无头之人,将之钉在树木之上。无头之人手足依然自舞,状甚恐怖。
琴声又传来,是春意无限,融融暖人。众人忽觉睡意,斗志皆消。秦天暗自心惊,拿出玉箫,呜呜地吹起来,萧意清高,清脆凄寒。
可此时众人已醉,有人弃刀冲向林深处。亦是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