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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忧尘甩了甩胳膊,没把凌雁玉甩开。想对她凶一点,却怎么也凶不起来。
“方媛,苏雅,你们好。”李忧尘勉强笑了笑,“你们最近可好?”
“还不错。”方媛随口问道,“你呢?”
“很不好。”李忧尘皱了皱眉,总算把胳膊从凌雁玉身上抽回来,“好了,小玉,别玩了。对了,最近外面不太平,晚上没事就别出去。”
苏雅来兴趣了,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忧尘咳了咳,似乎并不想说。
苏雅生气了:“你倒是说啊,别装神弄鬼!”
李忧尘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今天早上,南江大学附近的后巷里发现三具尸体。”
苏雅问:“是南江大学的学生吗?”
李忧尘说:“不是,是经常在那边鬼混的三个小流氓。”
凌雁玉喃喃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城市哪天不死几个人?”
苏雅白了凌雁玉一眼,说:“怎么死的?很奇怪吗?”
李忧尘说:“都是被正面扼住颈脖压迫气管窒息而死。其中一个高个子,身高一米八四,臂展超两米。”
“三个都是被正面扼住颈脖窒息而死?”苏雅一向喜欢写推理小说,此时也怔住了。
凌雁玉还在喃咕:“这有什么奇怪的?”
李忧尘叹息了一声,说;“你伸手扼我脖颈试试。”
凌雁玉伸出手,可手还没扼着李忧尘,就被他的手掌盖在脸上,什么也看不见。
“你别乱动啊,我扼不到!”凌雁玉退后两步,跺着脚说。
方媛慢腾腾地说:“也就是说,凶手至少也有一米八左右,臂展能和高个子差不多,力气超出凶手,才有机会正面扼死他。”
李忧尘苦笑:“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苏雅问:“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李忧尘说:“问题是,法医从死者身上套取了手印,是手指纤细的那种。根据形状,很可能是女性的。他们用电脑模拟了凶手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和一米七之间。”
这回,连凌雁玉也呆住了:“一米六几的女人,用手硬生生地扼死了三个身高马大的流氓?”
李忧尘说:“后巷以前有个高中女生被奸杀弃尸,她的身材和手形,和模拟结果很接近。所以,有人说,那里闹鬼。”
方媛突然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而且,这是法医的事,你是附属医院的脑科医生,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忧尘示意方媛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到无人的角落里。
“我有个朋友,正好是这个案件的法医。她同事请假外出了,回不来,临时叫我过去帮忙。我总觉得,这三个人死得不简单。而且……”
李忧尘四处望了望,确定身边没有其他人时,这才压低声音凑近方媛轻轻地说:“而且,现场找到一张铅笔素描画,画里的女孩,和你,非常像。”
这回,轮到方媛傻眼了。
原来,李忧尘并不是和她们偶然相遇的,而是一直在这里守候她们。
“我也是偶然看到的,并没有告诉警方。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了,别和任何人提,更不能说我说给你听的。”
说完,李忧尘匆匆离去,仿佛生怕别人看到他似的。
12、
总算回到441女生寝室。
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出了一身的汗,女生们一个个身上粘乎乎的。
凌雁玉手疾眼快,一走进寝室就冲进卧室拿好换洗衣服,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
苏雅皱了皱眉,她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能把《星月神话》唱得如此难听的,跑调跑得火星去了,原本柔情似水的流行曲变成了山里人对唱的情歌,响亮而直接。
柳雪怡忍不住了:“凌雁玉,你唱的歌……”
“不好听吗?”凌雁玉笑兮兮地说。
“好听,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没等柳雪怡开口,方媛就帮她回答了。
“也没那么夸张吧。”凌雁玉仿佛有点不好意思。
“不夸张,唱歌贵在心诚。金莎是金莎的唱法,你是你的唱法,各有千秋。”方媛说起大话来居然一点也不脸红。
“我先去洗了。”凌雁玉笑逐颜开地走进卫生间,稍稍停顿了几秒,继续展现她美妙的歌喉,“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
苏雅摇着头,叹息着说:“又疯了一个。方媛,你怎么这么无聊,什么时候变成了圣母?”
方媛笑笑:“我也知道爱情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美梦,迟早要醒来。可是,小玉既然在做梦,为什么不让她做得精彩些?”
苏雅无语。
柳雪怡幽幽地说:“梦越精彩,醒后来越痛苦。与其如此,不如永远别做这个梦。”
方媛知道柳雪怡还在牵挂曾经心爱的男孩,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不管如何,我们都曾经用心去爱过。这是人生中最真最美的梦,也是我们最大的财富。花开花落,我们终将白发枯骨。到那时,我们再回忆起年轻时的岁月,拥有这样的美梦,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柳雪怡轻叹一声,默默走进卧室,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441女生寝室里只有两个莲蓬头,方媛和苏雅要等她们两个出来才能进去洗。
没办法,只能等了。方媛也累了,对苏雅做了个鬼脸,懒洋洋地走进卧室。
可是,一走进卧室,她就倒吸了口凉气,脸都白了。
苏雅发现她的异常,忙走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方媛没说话,用眼色示意苏雅。
原来,那个叫宁惜梅的奇怪女生,还躺在方媛的床铺上,姿势和她们离去时一模一样。
苏雅想了几秒,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一个摇晃,差点摔倒。
方媛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别作声。
两人悄悄后退,蹑手蹑脚地走回客厅,走到阳台上。
方媛深深地呼了口声,问:“苏雅,你怎么看?”
苏雅的脸色比方媛好不了多少:“太邪门了。我只希望,她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方媛叹息着说:“但愿如此。”
苏雅疑心重重:“从上午十点,睡到下午六点,整整睡了八个小时,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就算她通宵没睡,也不可能睡得这么死。”
虽然是深秋,南江的温度却一直保持在25度以上。一个年轻女孩,在这样的气候下,白天能不吃不喝,保持一个睡姿连续睡眠八个小时,的确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方媛说:“也许,她是累着了。”
苏雅“哼”了一声:“那她晚上在做什么?”
“也许,看书看得太晚;也许,压力过大失眠;也许,和朋友玩睡得太晚……”方媛胡乱猜测。
“也许,她根本就不是人!”说完后,苏雅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不是人?”方媛苦笑,“我想,我还没有那么衰,遇到那些传说中的东西吧。”
苏雅问:“方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寝室里看到吴小倩时的情景吗?”
方媛说:“记得,那时,她穿着雪白的衣裙,听着苗歌,坐在我们寝室里。”
苏雅说:“你知道吧,我看到吴小倩时,就感觉不对劲,莫名地生出恐惧感。后来,我才知道,她身上的确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她是蛊女。这是我第一个一见面就感到害怕的人。现在,宁惜梅给我的感觉也是如此。”
方媛说:“是的,她让人恐惧。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苏雅呻吟了一声:“可是,宁惜梅给我的恐惧感远远超过了吴小倩。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宁惜梅的身上也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是死人的气息。虽然她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能说能笑,可我总感觉她仿佛只是一个傀儡,或者是一具空壳,就像是……”
方媛说:“就像是鬼片中的‘鬼附身’。”
“对!”苏雅和方媛对望一眼,各自察觉到对方心中的惊恐。
天色暗了下来,校园里的男生女生们渐渐偃旗息鼓,一个个隐藏在黑暗中。
方媛和苏雅默默在站在阳台上,相对无语。
“你们在看什么?”身后,突然传来温柔悦耳的声音。
方媛吃了一惊,转过身,看到宁惜梅正笑兮兮地站在她们身后。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没有一点声息?
她是否听到我和苏雅的对话?
方媛脑海飞快旋转着,面对着宁惜梅,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雅,有件事,我想问你。”宁惜梅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仿佛有些害羞,“刚才,我睡觉时做了个梦,梦到一个男孩,醒来后一直忘不了。我好像很想见他,却又有些怕见他。好像很讨厌他,却又想和他说说话。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苏雅愣住了。宁惜梅所说的,分明是一个单恋少女的相思情愫。难道,她爱上了别人?
见苏雅没说话,宁惜梅不高兴了:“苏雅,你快回答我啊。”
“哦。”苏雅这才回过神来,谨慎地说,“可能,你和他,有某种缘份。”
这样的答案,不能说不模糊。可是,宁惜梅却偏偏很满意:“我想也是这样。”
方媛按下客厅里日光灯的开关。
“滋滋”,镇流器响了几声,灯亮了。
日灯光的映射下,宁惜梅的脸如白纸一般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奇异的是,她的皮肤却没有萎缩,依然充实饱满。
宁惜梅坐到客厅的桌前,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支铅笔和一张白纸,认真地画了起来。
她画得很快,笔走龙蛇,轻描淡写,看起来颇具功力。
十五分钟后,宁惜梅的素描完成了,递给苏雅看。
她画的是一个年轻男孩,留长发,戴眼镜,极其儒雅清秀。
苏雅只看了一眼,差点失声惊叫起来——这不是何家骏吗?
这时,她才想起来,传闻中,何家骏是有一个叫宁惜梅的女友。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她竟然忘记了。
难道,她是冲自己来的?
苏雅握画的手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栗起来。
“你认识他,对吧。”宁惜梅微微笑着说,“你能帮我约他出来吗?”
苏雅强自镇定,快速地瞥了眼宁惜梅,始终猜不透她的用意。
方媛突然对宁惜梅说:“你的画,画得真漂亮。能否送给我?”
宁惜梅迟疑了一下,说:“你喜欢就拿去好了。苏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