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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路过,远远看见妖火,各发神雷、飞剑将妖火消灭。金姥姥见面一问,只是七团妖火,并未见一人一物,方知中计。此巫不除,不知要害多少生灵!忙又一同赶回。妖巫得间,已然下隐黄泉,匿迹销声,哪还查得见踪影?
三人一计议,料定妖巫必在血雾起时隐入地底,便寻往起雾所在又仔细查看了一阵,看出神泉池可疑,虽知妖巫十有九潜伏在彼,但在地底潜伏不敢出现,仍就奈何她不得。
寻思无计,为防后患,三人同时行使玄门禁制妙术,将那一带地面封闭而去。
那化血脱身之法最损真灵,又被神雷击散收回不得,这一来无异打落了她多一半功行,非苦修数十年不能复原,况又封闭在内,只能下穿地底,不到元神复原满了禁法年限无法出世。妖巫弄巧成拙,尚幸保住残生,强忍着大仇奇忿,在池底苦炼多年。因为不能上升,日以秽土为粮,便一意往地底清处钻去,无意中在地肺近处得到一只前古异虫,名为飞赊,久埋土内,身已成了化石。她弄到手以后,终日在土内摸索祭炼。她以前炼蛊比人厉害,就为她能使蛊与自身合为一体,在将成未成之际由自身养育一次,和妇人产子一般,在腹内结胎生出,再用心血祭炼。虽然厉害非常,炼时人也吃苦,稍一不慎便要被小蛊咬伤。自得了这恶虫,她知此虫生时必定狠恶,又久得地底灵气,如用法术加以自身精血将它炼得有了灵性,再借它来炼蛊,既省受罪,还比以前厉害。也不知费了多少精神心血,居然将石飞赊炼得有了灵性,虽还不能破土飞行,每当上下旬月圆前后地气滋润之期,已然栩栩生动,形态欲活了。
妖巫身旁原存有未死完的余蛊,又在地底寻到几种毒物,试用石飞蜍一化育,觉收奇效。后来在地底熬满年限,禁法失效,本可出世,偏生那石飞蛛在地底已万千年,成了纯阴之性,不到通灵能飞食过几个生人心血后,不能出见天光,自己所炼又是太阴秘魔之术,多少犯着一点同样忌讳。尤其久伏暗土双目畏明,不便一举即出,只得仍在地底苦炼。先是每月一两次,在有星无月之际自己先试探着出土。旋又改着月明之夜升。
她因常听地面上有人走动,知左近必有山民墟洞,虽在困厄之中,仍然未改以前妖术惑众之习,出时必放起一片彩光故示神奇,以为异日害人地步。
未后一年,地下暗泉冲动,事先未防备,坏了她的居处,稍嫌污湿难耐,顺着地脉旁行,又被她无心发现那个仙王洞,大称心意,便将地底开通一穴直达上面,又移了一块大石封住,自己仍藏在下面,却使飞蛛栖身石上,再逐渐炼到移向日月之下。这一脱了困,又想起前仇,立志报复。一面将地底苦炼数十年未成的厉害妖法玄告珠加功紧炼,一面用妖法将所有蛊种全数度向飞蛛腹内,使其轮流孕育。等产卵之后,再每月两次逢丁逢癸有星月之夜飞出洞外,在妖烟拥护之下吸收天空灵气。她虽怨毒甚深,积恶不俊,但因忙着祭炼妖法恶蛊,又恐害人多了,法未成时被仇敌查知惹下祸事,除乍出时为要取生人心血与飞蜍食用害过十多人外,不是遇到她每月两次出现之期自去送死,便走进她洞去,只不过于大声将她惊动,也无妨害。她轻易从不出穴伤人,洞门外更是从没去过。林、毛、余三入前日所见发光石卵,便是初生而未成形的恶蛊。
妖巫满拟一切成功,一出洞先寻孟寨主害他全族,然后扰遍南疆,到处寻找那姓罗的道姑以报前仇,谁知恶贯满盈,大限已终。玄眚珠尚未炼成,头两拨恶蛊已然到了成形出世时期,这些蛊卵每次经她用妖法指挥飞出洞去,挨班吸收灵气,到了天明收转,随意存放在洞壁钟乳之上,高高下下,灿若明星。每出之先,必将妖烟放出,凡在仙王洞左近贡身迭死的众人和一批虫蛇鸟兽各种生物,全数俱被卷入洞去,以备大嚼。移居不久,每日都有,从不脱空,无须以人为粮,还可以用生人心血祭炼妖蜍,原未打算就出生事,当日出时,忽然发现壁间钟乳上的蛊卵被人弄破了一个,本期所生三个又有两个不见。近来只有牲畜,又无人再来送死,心疑那些供祭的山民乘自己在穴内入定炼法之时偷偷入洞所为,不由暴怒如狂,本就想用妖法将今日同外上祭的山民一律卷入洞去,拷间情由,再行弄死,万设想到烟光才起,便为敌人所破。她在洞内窥见林、毛、余三人所用剑光竟不在金姥姥以下,当是仇入得信赶来,吓得缩身入穴,躲在地底,不敢再出,以为仇敌定要跟踪入洞搜寻。恰巧退时妖蛛又在产卵,天地问至恶奇秽之气所萃,未生时还可,每当初产落生之际奇臭异常,经日不散,与卵破臭味相同,却要浓烈十倍。
飞蛛近来饱经祭炼得了灵气,产时已能发声,林、毛、余三人所闻恶臭和洞底叹息怪声便是此物。
妖巫不知敌人为恶臭所阻,在地底勉强挨到子夜将近,始终不见有人下来,却听上面山民乐歌之声大作,心想再过两三个时辰,一到天明,小蛊如不破卵飞出,势必活生生闷死在内。越想越痛惜,又想起敌人日间斩断妖烟未放雷火,又未入洞搜寻,未必是什真正能手,忍耐不住,试探着放起烟光。为了能急于收转,并未分布开来,只是朝空直上连试两次,未见敌人来犯,胆子渐大,又猜不是敌人当自己被剑光杀死走去,只剩山民,久不见烟光上升,在那里歌舞贺功,便是敌人虽有利器不能飞起,心中痛恨已极。
原意连用妖法将蛊破壳脱了胎,再使它飞出害人,正自聚精会神运用妖法,先使四十九个蛊卵在空中变幻奇光,自相激撞,一面将所炼内丹喷上高空,化为一团阴火。刚刚升起将蛊包住,就待化生,忽听地面上有人急驰之声。先前把敌人当作了送上门来的礼物,明听人来,不去理他,几乎吃了大亏,如何还肯大意?料定是日里仇敌,无奈时机紧要,空中蛊卵此时收回,无异于前功尽弃,当下把心一横,决计与来人拼个高下。纵身出洞一看,三个仇敌俱都站在地下向空中观望,好似并非道术之士,又是俗家打扮,只不过手中宝剑光华远射,精芒如电,似是神物罢了。宽心大放,反而怒上加怒,必欲得而甘心,正要下手暗算三人,却被林璇一眼瞥见,一声清叱追踪过去就是一剑。
妖巫见敌人手中一珠一剑俱是仙家异宝,剑并不大,使起光芒却长,如非见机神速,差一点没被刺中,怎敢怠慢?刚一转身形行法躲过,忽被林璇道破她的姓名来历,哪得不心惊害怕、心想敌人既知数十年前底细,必与前仇一·党,不是好惹的人,否则手里也不会有那样的宝物,一胆虚气馁恐蹈覆辙,不由改了主意,只想挨到恶蛊成形化生便收入洞内,仍向地底潜伏,索性等玄青珠炼成之后再寻这些仇敌算账较有胜算,一味闪避,不查清虚实不敢妄使妖法致败。这一审慎,却使林、毛。余三人少受一场灾难,否则一动手行法,三人早晕倒了。
先是余、毛二人跟随林璇身后一同上前追杀,继见妖巫满身黑气疾转如飞,那长剑光竟撩不到她的身上,一赌气,三人便品字形分三面堵截杀上前去。妖巫见三人剑光厉害,本来有些害怕,加以身手又是迅捷异常,这一换了战法,格外逼紧,自己心神还要顾到上面,时候一久非受重伤不可。心里一着急,猛想起自己真是成了惊弓之乌,见人就怕,看敌人剑不离手追逐神气,不特不能绝迹飞行,连宝剑也不能放出伤人。三个凡夫俗子,怕他何来!即使法术无功斗他不过,上天入地均可遁走,决不致有什大失闪。
念头一转,一横手中怪巫杖,二次方要行使妖法。
林璇因知妖巫是当年的神婆种三娘,也是时刻提心在意,屡向毛、余二人打暗号,巴不得在妖法施出以前一剑将她刺死,才能免患,嗣见妖巫一味躲闪满口毒骂,并不还手,更料定她早晚必要闹鬼。加以天中妖烟弥漫,大火球逐渐暴涨,不知有什么玄虚。
本就有些惊疑,及见妖巫手持妖杖乱舞、目射凶光、口中喃喃之状,益知不妙。心里一着急,暗忖:这东西忒已狡猾,凭我三人三面夹攻,竟沾不着她分毫。记得贾本治笔记上所载,此剑本能飞出杀人,可惜事前没有试它一下,否则就此发将出去将妖巫杀了,岂不痛快!正寻思问,猛觉手中仙剑颤动欲活,大有脱手击出之慨。手指虎口震得生疼,几乎把握不住,不禁触动灵机,心中默祝道:“仙剑神物,多蒙仙人相赐,幸得佩用。
现与妖巫对敌,自惭凡庸,不识使用之法,不敢妄自出手。适觉仙剑大有自起之势,想系通灵神物助我成功,但恐不知收法,去而不归,未敢冒昧。如蒙鉴怜默佑,能以自去自回,便请飞出,斩却妖巫仍然回我手内。”刚想到飞出斩妖,未一句祝告未终,那仙剑竟似有千斤大力夺手而出,一道银光惊虹掣电般直朝妖巫飞去,把林璇吓了一大跳。
毛,余二人正追之间,瞥见一道数十丈长的银虹自林璇手内飞起,也自惊异非常,忙跟踪赶去时,妖巫邪法刚要发动,偏巧林璇剑随念动比她快了一步,不等妖巫手中怪杖祭起己自飞到。这口仙剑乃玄门降魔斩妖异宝,厉害非常,未炼到身剑合一时,使用的人一发出手去,不见血伤物,任你逃到天边也决不飞回。妖巫一见银虹飞来,才知敌人用的果是飞剑,自己不该小觑她,上了大当,以前吃过飞剑大苦,危机瞬息,知难抵御,怪叫一声,就地一滚,化成一条黑烟便想逃避。满拟遁法迅速,又能行法隐身,只须避开来势隐却身形,仍可行法暗算,相机进止。谁知恶贯满盈,劫数临头,一心惦记着天空恶蛊,不肯逃回洞底,那飞剑又是不伤人物不止,紧追在后,竟不容她行法隐身。
妖巫见身后银虹兀自追逐不舍,眼看追上,心里一害怕,万般无奈,只得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