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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知道被杀的是些什么人?”
“废话!”
中年文士回顾了坐在地上的“巡察总监高寒山”一眼,强忍怒气的道:
“姑娘可是‘金钗’前辈门下?”
青衣蒙面女不答所问,提高了嗓音喝道:
“再不滚就别想离开了!”
“姑娘口气咄咄逼人,在下只是怕发生误会,否则……”
“否则怎样?”
“在下并不是忌血腥!”
“格格格格!”
笑声,如珠落玉盘,清脆已极,但清脆之中,却带着一种肃杀之气,笑声中,只见
青影一闪,“哇!”的一声惨嗥,青衣蒙面女又回到了立足的石头上,那名发话的中年
文士,脑壳尽碎,横尸地上,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所有的人,全为之头皮发炸,惊魂出窍。
这种残酷的杀人手法,武林中尚不多见,以中年文士之能,竟能毫无反抗的余地,
这种身法,真有些惊世骇俗。
“巡察总监高寒山”经过这一阵休息,内无业已回复少许,缓缓起身来,目注衣蒙
面女,似在思索什么?忽地老脸变,一挥手道:
“走!”
青衣蒙面女冷冰冰的道:
“迟了!”
高寒山栗声道:
“看姑娘的手法,莫非是……”
青衣蒙面女举起雪白的玉掌,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旋又放下,高寒山全身一战,向
后退了两步,惊怖至极的道;“在下有眼无珠,不知冒犯,情愿领罪!”说完,一扬手,
活生生地挖下了一只眼珠,血淋淋地托在掌心之中,道:“请放行!”然后转头向两名
中年文士喝道:“还不动手自罚,难道找死!”
两名中年文士面如死灰,咬了咬牙,各自挖出了一只眼珠。
青衣蒙面女素手一挥,道:
“既知规矩,念在无知,滚!”
三人如获大赦,狼狈地向洞口方向奔去。
这血淋淋的一幕,看得斐剑亡魂大冒,出了一身冷汗,他那冷莫无情的脸孔,第一
次变了色,但,也只是极短的刹那,又恢复如初。
青衣蒙面女一飘身到了斐剑身前,冷酷的道;
“你想留下?”
斐剑起身形,回剑入鞘,尚未开口青衣蒙面女业已扬起了手掌,朝他当头接落,掌
锋将及头顶,突又缩了回去,道:
“你,不怕死?”
斐剑此际俊面冷硬得象铁板,星目中充满了很毒,但却找不出半丝畏俱之色,直瞪
着对方的蒙面青纱,冷酷的道:“下手请便,在下此刻不是你有对手!”
青衣蒙面女素手再扬,却迟疑着没有拍下,不过她是佩服对方临死不惧的气概,还
是被他特殊的男性魅力所惑,她又垂下了手,冷笑了地声道:
“你是谁?”
“将死之人,何必提名报号。”
“你很狂傲,但姑娘我还是要问?”
“掘墓人!”
“掘墓人?嗯!人如其号,罕见的冷酷,什么名字?”“斐剑!”
“不俗!姑娘我为你破一次例,你认为如你不身负重伤,可与姑娘我一搏?”
“可能!”
“可能?你仍无必胜的把握?”
“在没有看到事实之前,谁也不能夸这海口!”
“好!容易,我等你半个时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盘,倒出了一粒翠绿的
丹丸,放在斐剑面前的石上,又道:“服下它,半个时辰可使你复原,不过记住,如果
你不是我的敌手,将死得很惨,很惨!”
斐剑心中虽激动,但表面上冷漠如故,淡淡的道:
“冲着这一份赠药之情,在下将饶你一次不死!”
青衣蒙面女被这句狂傲绝伦的话,说得一怔,随即冷笑数声道:“掘墓人,你准知
能不死而活着离开?”
“当然是指今日不死而言。”
“那除非是发生了奇迹,现在你服药疗伤吧!”说完转过一边。
斐剑伸手拿起了那粒丹丸,心中感慨万分,的确,他没有任何把握能胜对方,以
“金月盟”“巡察总监高寒山”等人,甘愿自残一目,以求全身而退的事实看来,对方
必是什么不可一世的巨擘门下,以他的阅历而言,自无法揣测对方的来历,而她意外地
赠药使他恢复功力之后一搏,一方面是意外的意外,另一方面她必须有致胜的把握,才
会这样做。
大丈夫而死何地,心念之中,他服下了丹药,坐地疗伤。
不多不少,半个时辰,斐剑的功力尽复,站起身影。
青衣蒙面女早已悄立身前。
她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慑人的气氛。
斐剑冷凄凄的道:
“可以动手了!”
“亮剑吧!看来你最拿手的是剑术。”
“姑娘的剑呢?”
“我不用!”
“那在下也以徒手奉陪,决斗必须公平!”
“你不用剑是舍长就短,须知你这是生死之争?”
“就算如此吧!”
“你不用剑决走不出三招之外。”
斐剑冷傲之性大发,沉声道:
“如果在下走出三招之外呢?”
“你可以活着离开,我从此不再杀人!”
“如此,请!”
“你先出手,但必须全身力!”
“强兵不压主,还是姑娘先出手。”
“那来这许多虚套,我先出手,你连三招也走不到。”
斐剑一阵热血沸腾,第一次,他尝到了被人轻视的滋味,这滋味颇不好受,比动手
过招败了还在难受十倍。
“还是姑娘先请。”
“掘墓人,这不是比武较技,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在下省得。”
“如此看招!”
话声中,素手一扬,斜斜击出,斐剑一看,不由寒气大冒这一击,虚实莫测,奇奥
无方,似乎所有的要穴部位,在被攻击之下,而且毫无破绽可寻,无论攻守,都挡不了
全致命的一击。
时间,并不容许他考虑,招发即至,意念只不过在脑海中象电光一闪,施出了那鬼
魅的身法一旋,一幌,脱出五尺之外,同时,他感到十二处要穴一阵发麻,显然,他身
法虽神奇,却没有避过对方的杀手,幸而他练的武与一般不同,经脉气血反其道而行,
如换了旁人,十人也死了。
他颤栗了,寒气从心的深处直冒上来,对方的身手,较之他的想象还要高。
“青衣蒙面女大感意的,咦!”了声,道:
“好身法,好功夫,我低估了阁下,再接一招!”
声落挖出,快,快得简直不可思议,以斐剑这身惊世骇俗的修为,竟然连转念的余
地都没有,出自本能的,他无法分辩对方的攻势,挟以毕生功力,攻击了一招,以攻应
攻,相信江湖中没有几人接得起,然而,事实是残酷的……
全身一震,真气突泄,这种手法,决不是武林中一般的点穴制脉之法,不虞穴脉受
制的他,意外地被制住了,同时,一只玉掌,距头顶不及半寸,如果她有心要毁他,他
已头碎骨裂,步上那些死者的后尘。
他栗哼出了声:
“在下败了,杀吧!”
一时之间,意冷心灰,豪念全消,准备迎接“死神”的拥抱。
意外地,青衣蒙面女收回了手掌,冷冷的道:
“给你一个最后机会,准你用剑攻一招!”
斐剑但觉一股从未有的屈辱之感,从内心升起,轻易不动神色的他,脸上竟然起了
抽搐,死,不足以使他动容,但,这比死更难受,咬了咬牙道:
“不必了,在下认输!”
“你甘心一死?”
当然,他不甘心,家仇未报,师仇未复,师命未完,他是死也不会瞑目的,但他能
向一个女子乞命吗?他能自眨人格吗?何况,这未必能不死。
“身为武士,生死何足言!”
表衣蒙面女窒了一室,显然这句话使她十分感动,可惜,她的面容隐在青纱之后,
无法看出她的表情,经过片刻,难堪的沉默,她幽幽地开了口:
“掘墓人,你很象了武士,这样吧,照前例,你自残一目离开!”
“办不到!”
“什么?你愿死而不愿自残一目?”
“我斐剑不愿在这种方式下乞命!”这话说得激烈无比,豪气干云。
“难道要我恭送你离开?”
“败了,没有话说,胜了,在下一样杀你。”
“你一定要我杀你?”
“听便!”
“我一再破例,你愿意死,别人可没办法!”
素手倏扬,第三次击向他的脑门,他明明知道这一掌的来势与部位,但奇诡就在于
此,使人没有反抗封架的余地,他星目圆睁,眼皮都不眨一下,似乎对方这一掌是攻向
别人,而不是他自己。
他若死了。连对方的容貌来历都不知道,但他不屑于动问,第一,问了也是多余,
第二,对方如肯说,这就是他冷僻孤傲,不同常人的地方。
青衣蒙面女掌至中途,意外地又收了回去,轻轻一叹道:
“罢了,你走吧!”
这,又一次出乎意料之外,人,总是人,并不是木石,求生的欲念,只是被压抑斐
剑面色一变,道:
“既是如此,在下告辞,姑娘赠药与抬手的这份人情,在下将来必有以报……”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不必了,在下会再来的!”
“是的,当在下自信功力能与姑娘一搏之时,会再来拜防!”
“你狂傲得世上少有?”
“好说!”
“如果你再也练不到与我匹敌的身手,又当如何?”
“不会的!”
“你敢断言?”
斐剑举目向天,冷酷的神色中,透出无比的坚决。
“一年之内,在下如不能践此约,决自杀以谢。”
“你……”青衣蒙面女娇躯一颤,挪动重若千钧的身子,
“站住!”
斐剑应声止步,回头道:
“姑娘后悔了?”
“你要找‘金钗魔女’”?
“是的!”
“希望我告诉吗?”
“如果姑娘愿意的话,在下十分感激!”声音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