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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办不到啊!”
斐剑心中大奇,困惑的道:
“在下不解!”
“红楼主人”音调突然凄怨,幽幽的道:
“掘墓人,我若不是格于誓言,不能离开‘红楼’,我不会求你!”
斐剑心中又是一动,誓言,什么誓言?为什么不能离开“红楼”?但,他并不想追
根究底,对方的要求,他是无法办到的。
“舒眉,开门请他进来,我和他当面一谈!”
“是!”
舒眉上前,推开了八扇屏门中的一隔,轻轻一抬手道:
“斐少侠请进!”
斐剑心头一阵忐忑,他即将看到这种秘密人的真面目,然而,对方举意在何为呢?
在对方而言,隔门而谈与当面相谈,似乎并无分别。
心念之中,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向厢房走去,跨入屏门,眼前突然一亮,房内古
朴素雅的布设,使人有一种清新之感。
居中,太师奇上,端坐着一个清丽的中年女人,脂粉不施,面色苍白而憔悴,双眉
结,似乎有一种解不开的愁,不用说,这就是困惑武林的神秘人物‘红楼主人’了。
“请坐!”
斐剑靠近侧方椅子,道了声:
“谢坐!”缓缓落坐。
另一个紫衣少女,捧上一盏香茗,随即退下,舒眉在门外没有进来。
“红楼主人”徐徐开口道:
“斐少侠,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一个紫衣蒙面人!”
“紫衣人?”
“是的,尊驾莫非认识他?”
“不……他的名号是什么?”
“他只说外号紫衣人,对他,在下所知仅如此!”
“哦!”
“红楼主人”垂下目光,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厅内骤呈一片异样的冷寂,久久,
“红楼主人”才抬起目光,道:
“斐少侠,本人重申前请?”
斐剑断然道:
“恕在下办不到!”
“为什么?”
“尊驾当不忘记上次在一下曾明白奉告,‘屠龙剑客司马宣’是在下仇人,见面必
杀他……”
“可是他现在功力全无,双目已肓你仍要对他下手?”
“他死了在下也要鞭尸!”这话所含的怨毒,令人不寒而懔。
“红楼主人”苍白的面容一变,黯淡的眼神,一变而为凌厉,大声道:
“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怨仇何等深的恨?”
斐剑冷冷的道:
“这一点怨在下无可奉告。”
“你非杀他不可?”
“非杀不可!”
“如果我不许呢?”
“没有人能阻止在下的行动,口气坚决无比。”
“不见得吧?”
斐剑双目迸射寒芒,沉声道:
听尊驾的口吻,莫非想对在下出手?
“红楼主人”冷冰冰地颔首道:
“如果你坚持成见,这事情立即就会发生。”
斐剑登时怒火上腾,离座而起,剽声道:
“在下此来,是实践当初诺言,不愿效小人行径,否则在下曾有言在先,尽可先到
荆山石碣峰,杀了‘屠龙剑客’再通知尊驾。”
“红楼主人”窒了一窒,道:
“看来我只好违誓离此了,掘墓人,我现在不杀你,但到了荆山,可就很难说了,
对于你重话传言,本人一样领情,言尽于此,你可以走!”
斐剑一抱拳道:
“告辞!”
转身出了西厢,迈步向“红楼”之外行去,心中暗忖,看样子“红楼主人”会立即
赶往荆山,自己必须在对方之先赶到地头,否则以“红楼主人”的功力,要想杀死
‘“屠龙剑客”可就难以办到了,一旦“屠龙剑客”入了“红楼主人”掌握,今后要完
成母亲遗命,恐怕很难很难。
过了生死桥,认了认方向,立即展开身形,全速荆山赶去,为了避免与“金月盟”
的人遭遇,节外生枝耽误大事,他不敢走官道,落荒而奔。
路上,他默想尹一凡的话:“我会安排,恐怕大有文章……”他安排些什么?难道
自己与“红楼主人”之间可能发生的后果,已在他意料之中?或是……
他只想尽快的赶到地头,连饥渴都忘了。
这一天,日出时分,斐剑来到了荆山脚下。
荆山绵亘数百里,要从其中找一座其名不彰的峰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应该如何
走法才不致走冤枉路呢?可惜当时紫衣人问个明白。
他遍了附近的山居人家,没有人知道石碣峰座落何处,最后问了一个猎人,指示给
他一座可能是石碣峰的从没人迹的孤峰,但,离此在数十里外,须翻越十余座山头,才
可到达。
有一点线索,总比盲目寻找的好。当然,找到只是时间问题,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
去摸索,他必须要在“红楼主人”之先到达,否则一切归徒劳了。
他顺着猎人的指示入山,登上主峰之后,向前疾驰。
连越三道岭脊之后,他停下来辨认方向。
然,一座巍峨的巨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这荒山绝岭之巅,是什么人卜葬于此,
而且还构筑了这么宏伟的坟墓?
他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口中念寻碑文:
“故先室芍药仙子司马斐氏讳芸卿之墓,夫司马宣立”
象一记闷雷,殛在当顶,震得他目瞪口张,心悸神摇,几乎昏倒下去。
这简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他拭目再看一遍,没有错,还是那么几个字。
他象遭逢鬼魅似的,踉跄倒退数步,无力斜倚在一株矮松上,竭力镇静心神,他自
问,自己的神态还正常吗?
“芍药仙子斐芸卿”,是亡母的名号呀!
如此说来,母亲要启己杀的“屠龙剑客司马宣”,是自己的父亲了,记得幼时,曾
不止一次问母亲名讳下落,但得到的答覆,永远是一句话:“你父亲早死了!”再问,
便是,现在还不到你当问的时候。
天啊!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
当年,自己不懂事,对从母亲姓斐一事,从来没有怀疑过。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纷乱的情绪,才平息下来,他冷静地想:
母亲被杀之后,被烧成枯骨,是自己目睹的,师父“土帝申天阙”路过收留自己,
并代埋母骨也是自己亲眼见的,怎会又被葬在此间呢?
如果说,是偶合,但天下团属有同名的,也有同号的,但同名又同号,事实上不可
能有,因为“芍药仙子”四个字,在武林中是很响亮的。
从先室与夫这称谓看来,立碑人与死者是结发夫妻,换句话说,司马宣是自己的父
亲,可是母亲却道命要自己杀司马宣!而且,与女魔……金钗……连在一起。
母亲遇害,到现在整整十一年,而据紫衣人所说,“屠龙剑客司马宣”被“宇宙一
尊”废功残目,放置绝峰,是十五年前的事,其间相差了四年,如何解释呢?
同时,人只能死一次,不可能死两次呀!
母亲葬在家园故址,没有错,那这墓中的“芍药仙子”又是谁呢?
他只觉头胀欲裂,心乱神疲,这个谜,连分析的余地都没有。
只有一个可能,同名同号,不可思议的巧合,可是母亲要自己杀“屠龙剑客”,证
明母亲与他并非陌生。
这谜底,只有“屠龙剑客”……
心念及此,霍然而震,自己一定要在“红楼主人”之先,找到“屠龙剑客”。
他迷惘而又骇异地再扫了那墓碑一眼,转身……
“呀!”
他不禁失口而呼,面前,赫然站着那神秘而恐怖的紫衣人,紫衣人何时来到了身后,
他完全不知道。
紫衣人阴阴的道:
“掘墓人,你在此河为?”
斐剑冷眼一扫紫衣人,道:
“这关阁下什么事?”
“你对这坟墓似乎很感兴趣?”
“怎么样?”
“我警告你,不许在这附近徘徊,这是对墓中人不敬!”斐剑心中一颤,紫衣人此
言大有蹊跷,在这里徘徊,便算对墓中人不敬,他对墓中人如此尊重吗?也许,这谜底
能从他身上揭晓,当下故作不经意的道:
“墓中人与阁下是什么渊源?”
“这你管不着!”
“阁下对墓中人如此尊敬吗?”
“我说你别废话了……”
“紫衣人,武林中到底有几个‘芍药仙子斐芸卿’?”
紫衣人怔了一怔道:
“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请先回答在下的问题!”
“当然只有一人!”
斐剑内心激荡起,但表面上力持镇静,甚至比平常还冷上三分,追问道:
“墓中人是‘屠龙剑客’的妻子?”
“碑上不是写得很明白吗?”
“屠龙剑客有后吗?”
“小子,你愈问愈奇了,在弄什么玄虚?”
“我们彼此坦白,如何?”
紫衣人目中奇芒进射,斐剑想起那“移神大法”的邪门功夫,不由历声道:
“阁下又要施展邪法了?”
“本人没有这意思,如你坦白的话,就用不着了。”
斐剑心念一连几转,这是揭破谜底的最好机会,当下冷冷一笑道:
“这并非秘密,在下只是一时好奇,你即使施邪‘移神之术’,并没有用处。”
“小子,你问‘屠龙剑客’是否有后,是什么意思?”
“如果武林中有两位同名同号的‘芍药仙子斐芸卿’,这话就不必说了,如果仅只
一个,情况可就有些出入了。”
“噢!说说看?”
“阁下可知道‘芍药仙子’一共有几个丈夫?”
“小子,你信口狂吠,当心我劈了你。”
“这是问题的关键!”
“芍药仙子只有一个丈夫,便是司马宣!”
“有后吗?”
“无后!”
“那就不对了!”
“为什么?”
“在下曾听一位武林前辈提及,十年前他碰到‘芍药仙子’,还带了一个七八岁的
孩子……”
紫衣人一反平时的阴沉,怪吼道:
“十年前,不可能!”
斐剑的心弦绷得更紧了,谈话已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