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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什么原因使你与起这念头?”
“疗伤赠药之情。”
“掘墓人,想不到你倒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在下恩怨分明,不想平白受人恩惠!”
“我赠药给你并非有意示惠?”
“在下正为此,所以才有此请!”
“好,那就请你在江湖中替我探查一个的下落!”
“什么样的人?”
“屠龙剑客司马宜!”
“你……你认识他?”
斐剑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屠龙剑各司马宜”是他母亲遗命要杀的仇人,没有半
刻忘怀,现在,“红楼主人”竟然也要找“屠龙剑宜”,这可真巧,他竭力按捺住情绪,
平静的道:
“在下也正要找他!”
“你,也在找他,为什么?”
“此点属于个人隐秘,恕不能奉闻!”
“有线索吗?”
“听说他失踪江湖已十多年,不过,在下无论如何必要找到他的,即使他死了,也
要找到埋骨之处!”
“这倒是很巧,如果你找到他,就问是否忘了‘红楼’十年前之约……”
斐剑心中一动,暗付,必是情感的纠葛,当下不经意的道:
“如此说来,尊驾在这里等他已十年已上了?”
“是的!”短短的两个字,带着无比的幽怒与悲愤,从声调上可以听得出来。
“尊驾的名号?”
“你只说!‘红楼主人’足够了!”
斐剑心中自是很想知道对方的庐山真面目,但这话却说不出口,他无理由要求现面,
也不能追询对方的隐私,他无法想象当自己说出与“屠龙剑客”是生死之仇后,对方将
有何反就,但话又不能不事先说明,因为要替她办事,是他自己开的口,如不说明事实
的真想,将来必无法交代。
心念之中,沉声道:
“在下有句话,必须说在头里!”
“什么一句话?”
“尊驾所交代的话,如果见到“屠龙剑客”本人时,一定转达,但却不能保证他能
活着来红楼!”
“为什么?”
“因为在下誓必要取他性命不可!”
“你……与他有仇?”
“生死之仇,而且是上代留下的仇?”
“事实是如此!”
“红楼主人”歇了片刻之后,道:
“你很坦白,如果我要求你说出仇怨内容,你可能不答应,因为你曾拒绝透露你的
来历,我也坦自告诉你,我很爱他,如果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不幸……”
斐剑寒声道:
“尊驾可以先杀了在下?”
“我有这想法,不过,我不会这样做!”
“愿闻?”
“第一,这是你亲口透露的,我杀你是为不义。第二,我很放心,因这你决不是他
的对手,第三,我也会杀他……”
“话已说明,可否容在下告辞?”
“你可以走了!”一顿又道:“舒眉,送他出去!”
斐剑朝碧纱屏门拱手,跟在紫衣少妇,出了“红楼”,到得桥边,展目望去,已有
见“四海浪荡客”一行人的踪影,止步向紫衣少女道:
“舒姑娘,请留步,在下告辞!”
紫衣少女深深地看了斐剑一眼,道:
“注意,‘金月盟’的报复!”
“在下理会得!”
过了桥,他想起该查看一下“阴魂不散”的尸体,予以掩埋,以免暴骨路边,心念
动处,弹身朝半日前交手之处奔去,到了地头,只见残留着几滩凝固了血渍,尸首却已
不见,想是被人收埋了。
是谁收尸呢?如果是“金月盟”的人“阴魂不散”的尸体,他们会好好收埋吗?
他在道旁百丈内展开的搜查,希望独得确切的答案。
忽然,他发现道旁约五十之处的一株古槐之下,赫然隆起一坯新土。
走近一看,心中不由一阵凄测,不错,果然是“阴魂不散”的埋骨处,一方平滑的
石块,作了墓碑,碑文是指力刻就,指力十分猷劲,入木三分,正中一行大字:
“近故友游侠阴魂不散的之佳城”
无名无姓,仅有外号,是谁做的呢”。
墓衔左下方,刻了数行小字,仿古诗歌体,看来象是墓铭:
“有游侠兮,阴魂不散,为正义兮,暴骸道旁。彼强梁兮,气焰方张,妄窥武林兮,
行比豺狼,安得有志士兮,力挽狂澜,阴魂不散兮,矢志以匡。”
夜翼初展,暮霭四合,宿鸟觅巢,牧童横倚牛背,吹着不成腔调的短笛,樵子负薪,
晨夫荷锄,散散落落地向炊烟枭枭的野村,好一幅动人的乡景,充满了信恬与和平,然
后,身为武士的他,无论身心,都没有和平可言,他所处的,是与普通人不同另一个世
界,恩怨牵缠,刀头舐血。
斐剑孤单地兀立墓前,对这迷一般的人物,“阴魂不散”,作诚心的唁吊。
如果“阴魂不散”不与自己同行,也许他现在仍活着。
想起了一心想君临天下的“金月盟”,助纣为虐的,“四海浪荡客祝少青”,凝聚
胸中的恨,又蠢然欲动,恨所发挥出来的,便是杀机,于是,他喃喃在祝祷道:
“老丈,我会替你讨这笔血债的,安息吧!”
蓦然——
一个森冷的声音道:
“阴魂不散的朋友,可以瞑目了!”
斐剑暗自心惊,冷声喝问道:
“谁?”
“区区在下!”
随着话声,一个落拓的中年文士,从不远处的树丛之后,现身出来,柳须飘拂,一
步三点头,一派孺雅之风,只是面孔青渗得怕人,直走到斐剑身前五步之外,才停了下
来。
斐剑冷漠地扫了对方一眼,道:
“阁下如何称呼?”
“阴魂不散!”
斐剑骇然退了一步,道:
“什么,阁下也叫‘阴魂不散’?”
“不错!”
“阁下是什么意思?”
“咦!掘墓人,你这句话问得出奇,难道‘阴魂不散’四个字是别人包办,区区就
不能有这外号?”
“冒人名号,阁下不觉得可耻?”口中说话,心里却奇怪对方竟能一口道出自己的
来路,而自己对他却完全陌生。
落拓文士手捋长须,淡淡的道:
“名号只是一个人的记号,你又安知不是死者冒用区区名号?”
斐剑冷哼了一声道:
“阁下很擅诡辩,但死者生前是在下朋友,决不许旁人冒他名号!”
“你的意思是……”
“阁下从现在起,不许以‘阴魂不散’自称!”
“如果区区不答应呢?”
斐剑目中杀光一闪,道:
“在下非菩萨心肠的人!”
“你的意思是要流血?”
“可能是这样!”
“如果区区也是死者的至友呢?”
“你……阁下是他的至友?”
“嗯!不然区区又何必冒‘金月盟’报复之险,替他收尸立碑。”
斐剑心内大是激动,手指墓碑道:
“这是阁下所为?”
“正是!”
“如此在下敬谢老丈之德。”
“不必,这是区区份所当为!”
“阁下用这‘阴魂不散’的名号,必有相当理由?”
“当然,此理至明,‘阴魂不散’者,指死者之阴魂不丧也,你不见碑文的后一句,
‘阴魂其不散兮,矢志以匡。’这已说明了一切。”
“阁下以‘阴魂不散’第二自居?”
“第一第二,毋庸争论,反正“阴魂不散”不死就是了。”
“阁下倒是有心人?”
“就算是!”
“如果阁下别无居心,为了纪念死者,在下倒想交交你这位朋友?”
落拓文士当一揖,道:
“承你‘掘墓人’看得起,区区感到十分荣幸!”
“请教尊姓大名?”
“阴魂不散!”
斐剑不由为之气结,但又无可如何。
“我们上路,先到前村饮几杯喇麻酒!”
“什么,阁下……”
“这本是顺理成章的事!”
“在下不解?”
“世事沧桑,真真假假,何必太过认真。”
“阁下方才说上路,什么意思?”
“噫!你不要找‘两仪书生?’”
斐剑登时心头剧震,面色为之大变,难道对方真的是已死的老者,阴魂不散,否则
怎会知道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世间真的有所谓鬼魂吗,想到鬼,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掘墓人,不必惊奇,区区便是‘阴魂不散’的后继者,他生前一言一行都瞒不过
区区在下,而区区在下也誓以‘阴魂不散’自居,记住那句碑名,阴魂其不散兮,矢志
以匡。
“匡谁?”
“匡辅有志力挽狂澜之士!”
“世上到底有多少阴魂不散?”
“只有一个!”
“那阁下算是老几?”
“二而一!”
“可是在下还认识另外一个人,他也叫‘阴魂不散!’”
“什么样的人?”
“一个出道不久的年青武士,名叫尹一凡?”
落拓文土哈哈一笑:
“哦!他吗?那小子鬼计多端,区区认识他!”
“当然,不然岂有任他使用‘阴魂不散’这句名号的道理!”
“依在下推测,尹一凡与阁下及死者,似乎关系很密切?”
“岂止密切,形同一个!”
“噢!那是同门?抑是……”
你说对了,正是同门,而且功力相等,做法一致,连思想也相同!”。
“这倒是件稀罕事!”
“掘墓人,你对尹一凡似乎过份了些?”
“此话怎讲?”
“他一意攀交,出于至诚,你竟然峻拒他同行……”
斐剑愣望了对立半响,心中突地一动,不答所问,换了一话题道:
“一个人如果精于易容之术,同时能以诡异修为,改变声音,甚至身形,当无往而
不利?”
落拓文士陡地向手退了两步,道:
“你这话是指什么而言的?”
“你!”
“区区在下?”
斐剑哈哈一阵大笑,道:
“尹一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