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笈’的消息后,开始谋夺……”
“嗯!”
“五帝之中的‘木’‘水’二帝,亡在我的剑下不错,但那是公平的搏斗……”
斐剑咬了咬牙,忍不住道:
“虽说公平,你的动机该死!”
“紫衣人”接下去道:
“令师‘士帝申天阙’与‘火帝方允中’所中‘附骨神针’谅已知是‘金盟月主’
天皇所为……”
“这点我知道!”
“至于你大师伯‘金帝崔斌’却是死在‘天皇’之手!”
“以阁下的功力,当初能搏杀在下二三两位师伯,所谓公平,颇有疑问?”
“不错,我事后才知道,他两位也是先中了‘附骨神针’所以功力打了折扣……”
“照阁下这一说,罪过全属‘天皇,’那老匹夫一人?”
“不,本人无意推卸。”
“谅阁下也推不掉。”
“第二,血洗‘三元帮’,杀害‘鄂西大豪欧阳方’,以及‘千手人’,‘两仪书
生’夫妇等,是本人奉‘天皇,之命而为,本人不否认是凶手!”
“以‘附骨神针’杀黄彼芳灭口的,又是谁?”
“东方霏雯那贱人!”
“红楼王人与先父惨死呢?”
“紫衣人”闭了闭眼,沉痛的道:
“当然是我!”
斐剑钢牙一挫,道:
“你曾说付与先父是至交,为什么要下这毒手?”
“紫衣人”突地狂笑一声道:
“因为他该死!”
“他为什么该死?”
“抛妻弃子,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人神共愤,不死何待!”
斐剑厉声道:
“住口,这却不该阁下施以谋杀,你的主要目的是‘红楼人’,为什么?”
“紫衣人”一咬牙,道:
“言尽于此了……”
斐剑冷酷的道:
“阁下的交代完了?”
“完了!”
“现在我杀你,你当无怨言?”
“出……手……吧!”
尹一凡栗吼一声道:
“大哥不可!”
“四海浪荡客”接着也栗声道:
“斐剑,你不问问对方的来厉?”
“紫衣人”厉声道:
“祝少青,你莫非要使我死不瞑目?”
“这太残酷了,你不该……”
“我要作交代,非此不足以交代!”
“可是……”
“住口!”
斐剑一心要报父仇,师仇,与那些枉死的同道讨公道,根本不去思索双方可疑的言
词,与“紫衣人”反常的表情,断然道:
“阁下此番对毁灭‘金月盟’,为武林消除浩劫,功不可没,但只算是稍赎前衍,
在下的家门与师门双重血债,必须你的血来偿还!”
“四海浪荡客”怪吼一声:
“我决不使这惨剧发生,斐剑,他便是……”
“哇!”
“一声惨号,“紫衣人”栽了下去,胸前血喷如泉。”
斐剑的剑尖上,滴着点点鲜红的血珠。
尹一凡嘶声栗吼道:
“大哥,你……错了!”
“四海浪荡客”悲叹一声道:
“天意如斯!人而何为?要发生的,毕竟还是无法避免!”
话声中,疾俯身躯,连点“紫衣人”数处穴道,同时止住血流,咬牙道:
“你不该如此!”
“紫衣人”面上浮现一抹苦笑,声如细蚊的道:
“我……瞑目了,这……是……赎罪!”
斐剑突地转向尹一凡道:
“何以不见‘赎罪人’现身?”
尹一凡目中蕴泪,凄然道:
“他就是!”
斐剑一呆,激动的道:
“他就是‘赎罪人’?”
斐剑横起心肠道:
“他仍然该死!”
“四海浪荡客”厉声道:
“你才该死!”
斐剑下意识地闪了一步。寒声道:
“前辈这话似乎欠考虚?”
“四海浪荡客”一声长叹道:
“孩子,你知道他是谁?”
“他是凶手,他是恶魔,他是‘宇宙一尊’的传人……”
“住口,他是你父亲‘屠龙剑客司马宣’!”
斐剑如雷殛,脑内嗡地一响,连间数步,栗吼道:
“什么?”
尹一凡铁青着脸道:
“他就是令尊‘屠龙剑客’!”
“不可能,他不会是……”
斐剑歇斯底里的狂吼着,眼前一黑,手中剑“呛!”的一声脱手坠地,人也几乎栽
了下去。
他像是被肢解,被凌迟,又像是灵魂被活生生地剥离躯壳。
这一刻,他脑海中呈现一片空白,什么意念也没有,全麻木了。
俊面,苍白,扭曲,失去了原形。
太可怕了,也太残酷了,亲子杀父,在武林中前未曾有,儿子的剑,竟染上父亲的
鲜血。
“紫衣人”失神的目中,挤出了两颗泪珠,口唇连连翕动。
“要……他……过来!”
“四海浪荡客”以变了调的声音道:
“斐剑,过来,听你父亲的遗言!”
斐剑张口“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这一切像梦,噩梦,然而又是那么真实。
他摇摇不稳地扑了过去,伏地叩额,泪涌如泉。
“四海浪荡客”栗声道:
“冷静些,他的时间不多了!”
斐剑抬起了头,额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他,以最大的力气,迸出了一声:
“父亲,孩子万死不足以偿这罪!”
“紫衣人’精神似突一振,以微弱而颤抖的声音道:
“孩子,为父的确该死,本来我打算让你永远认为‘屠龙剑客’已经死于荆山天柱
峰石窟,但……天意如此,真是恨事,不必自苦,你没有错,为父确的该死,早已该死,
你母亲间接死在我手……”
“母亲……”
“你已经知道了,‘凤头金钗’是‘百灵女’给我的东西,想不到被东方霏雯窃去,
作为杀害你母的凶器,她天性奇妒,不容人分享她的爱,我被她的美色所迷……走毁灭
的路,‘红楼主人’,也是牺牲者之一,我的行为,已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只是,对你,
对你母亲,我的悔恨将使我永不瞑目……”
“父亲……”
“那贱人弄了一具女尸,说是你母已被害,我信以为真……所以才有那疑冢、当我
知道你的身世,一切……都太晚了,孩子,你姓斐……司马之姓对你是一种耻辱,忘了
它,我……不配做……”
喉头一涌,头一偏,死了,眼角含着泪珠,面色犹带悔恨,双目不合。
斐剑“哇!”的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他的心,已完全破碎了。他木然跪着,似
乎他到了另一个世界,灰暗,凄惨,死寂……
“四海浪荡客”一声长叹,站起身来,与尹一凡合力掘了塞穴,把“屠龙剑客”掩
埋妥当,树立巨石为碑,上刻“屠龙剑客”的号号,下首是“不孝子司马斐剑泣立。”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斐剑仍失神地跪着。
尹一凡忍不住上前道:
“大哥,节哀顺变!”
斐剑陡地站起身来,歇斯底里的狂号道:
“我不是人,是禽兽,我不是人……不是人啊!”
字字血泪,令人鼻酸。
他忽地拾起“天枢神剑”面对新家,剑锋抹向颈项……
“四海浪荡客”与尹一凡同时惊呼出声,双双扑上,斐剑一扬剑,厉声道:“别靠
近我!”
声色俱厉,杀气横溢,师徒俩下意识地一闪身,斐剑望了望手中剑,倏地想到了这
是师门至宝,该有所交代,心念一动,返剑入鞘。“四海浪荡客”与尹一凡见他打消死
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斐剑对父亲之墓,三跪九叩,然后立起身来,闪电般狂奔下峰。
“大哥!大哥!”
尹一凡嘶唤着追了下去,“四海浪荡客”也随着弹身,但,仅一会工夫,使失去了
斐剑的身影。
斐剑疯狂地昼夜飞奔,目的是“剑冢”,崔婉珍成了师门唯一后人,对她,对剑,
他必须有所交代。
剑冢,寒潭边,兀立着一条人影,他,是被现实打击得身心俱残的斐剑。
望着剑冢,象是飓尺天涯,他没有勇气挪动半步。
他杀死了生身之父,而与有后母名份的东方霏雯发生了逆伦的行为。
他能偷生人世吗?
他有面目见痴情的心上人崔婉珍吗?
久久,久久!
“扑通!”一声,他跃人了寒潭,潭面激起了一片水花,一圈圈向外扩散,最后,
一个盖世奇材,被残酷的现实吞噬了。
情欲,虚名,丑恶,象是真正的凶手,上一代失足,毁了下一代。
一个幽灵似的身影,出现在墨石奇阵的一根最高的石笋上。凄怨的语音飘散在死寂
而阴森的空气中:
“剑哥哥,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啊!剑哥哥,你会回来的,你要我等你,是的我会
等,直到你回来!”
然而,她的心上人会来吗?
他已经回来了,在她身前的寒潭中,但,她会知道吗?
年年月月,雨夕风晨,那幽灵地的身影,不时出现。
那凄凉绝望的呼唤,也不停地荡漾在死寂幽森的空气中。
(全书完,秋草编辑此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