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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们只是个朋友而已,谈不到什么,倒是他们冷家庄的人,偶尔还会找我罗嗦两句,我也怕他们的兵刃上的毒,听说砍上了就收不了口,所以我才不惜工本,从那个老铸剑师手中弄了瓶特制的伤药来。”
“你花了五百两,我用一千两向你买下来。”
“小侯,别谈钱,我虽然常闹穷,可也没缺过钱。”
“我知道你有办法,八大胡同去转一圈,你也能周转个千儿八百的出来,只是…”
“药可以给你一半,我自己得留下一半,我也是刚回来,不知道冷家庄的人是否放过了我,若是他们对我还没放心,我自己说不定还会用得上。”
“这一半就管用了吗?”
“一瓶药可分作十次用,每次只要一点点,把伤口上的毒解了,就可以用别的伤药了,再厉害的伤势,也不会超过两次去;这个药不但能解冷家庄的毒,就是中了其他的淬毒暗器或是刀剑之伤,也特别有效,对有些武林中人而言,那是无价之宝。
狄青想想道:“既是这样,有一半也就够了。”
“小侯,我可不是小气,药我一半给你一半,不过这药在使用时还有很多手续,一点都错不得。”
“啊!那些手续你都会吗?”
“会,我要到了这瓶药,自然得会使用它,所以我磨着那位老师父,硬是把使用方法教了我,为了不浪费药物,干脆你把那个朋友带到我那儿,我给他救治。”
“文兄不能把手续教给小弟吗?”
“当然可以,而且我也准备教你的,不过施行时很麻烦,又不能弄错一点,我怕你一时记不住。”
“没关系,兄弟尽量地快点记熟,兄弟的记性不坏,最多听两遍,一定可以记熟了。”
“其实小候还是把贵友带来的好,小侯一面看着一面学,不但容易记住,用剂量时也有个分寸。”
“文兄!我那个朋友毛病根怪,不肯见到陌生人,请你多予原谅。”
文育水道:“好吗!被冷家庄的人杀伤,多少总是有点麻烦的,我也不便去问了。”
“文兄倒是世情练达!
“我在京师混了这么多年,总有点知觉,厂卫、冷家庄,还有以前的那个天府,和近来的高人凤两口子,都是些不简单的人物,能够不沾上,还是远离的好。”
“可是文兄却帮过冷寒月,跟天府作对过!”
“那是赶上了,我跟冷寒月认识,她受了伤,我为了救她,再者也为了本身的利害,不得不撑上,到了京师之后,我知道了他们错综复杂内情之后,赶紧躲开了。”
“可是你却得罪了天府。”
“那是没办法,好在天府垮了,他们没空来找我了。”
“你怎么知道天府垮了?”
“高人凤跟我说的,他有意思拉我帮忙。”
“文兄跟高人凤有交情?”
“谈不上交情,以前在江湖上见过,大家还谈得来,他们的凤凰刀门最近很罩得住。”
“文兄答应跟高人凤搭伙了?”
“怎么会呢?我这浪子混得舒舒服服的,干嘛去找罪受,不过我也答应他,如果赶上了,我也可以出一点力,那可是论价计酬。”
“你是为钱办事?”
“是的,我要钱过日子,我也能花钱,不能老是向女人伸手。偶尔自己也嫌一笔,最重要的我想多交几个朋友,少树几个敌人。”
狄青沉声不响了,二人来到文青水的寓所,他在京师有一所小公寓,是一座小四合院儿,雇了一对老年夫妇看门,十分清静,只是不常在家而已。。
到了书房里,文青水搬出了一大堆的药瓶来,狄青道:“有这么多。”
“这都是副药,主药还没拿出来呢。小侯,这么多的药,你记得清楚吗?还是让我给你治一治吧!
“我……你弄错了,是我的朋友要用……”
“小侯,你别装了,你的脸色告诉我,受伤的人分明就是你自己,要不我也做得多事了,若是为了你的朋友,我绝舍不得用掉这么珍贵的药。”
狄青的脸色变了一阵,终于叹了口气道:“文兄!你实在厉害,我是叫人在胸前刺了一剑。”
“我也知道,你们劫宁邸的军饷!”
狄青脸色大变,文青水笑道:“你别紧张,我可不管你们的闲事,我只是治你的伤!”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忘了,我跟冷家庄有交情,消息从那儿得到的。”
“什么?冷家庄也知道我了?”
“他们不知道,但是有几个跟我们常在一起混的人,在九江被冷家庄杀死了,他们向我打听…”
“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那一批人全是有根有底的,不是世家子弟,就是镖局源头,事实上他们全清楚,他们说还跑了一个受了伤,你小侯来找我要药,我才知道你也有份!”
狄青目中隐闪过一丝杀机,文青水一笑道:“小侯,我的嘴是靠得住的,你不必担心我,你们劫的是宁王的军饷,更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治你的伤,那可耽误不得,我估计你受伤已有七八天了。”
狄青叹了口气,解开衣服,里面衬着纱布和油纸,还有血水隐隐流出。
文青水为他解开纱布,伤口倒是不大,就是不收口,他看了一下道:“这家伙落剑很利落,想必是个高手。”
“是的!就是那个叫水文青的家伙!他是大内密探,剑法相当高明。”
文青水笑道:“小候还是运气好的,没碰上冷寒月,她的那柄刀,挨上了准保授命,听说另外几位全是她杀的。”
“冷寒月的刀法虽厉,未必就强得过我去,倒是水文青那柄剑实在难缠……”
文青水帮他洗净了伤口,然后郑重地取出了一瓶药,倒出一些粉红色的药散,那药散相当神奇,洒上没多久,伤口已不再流血水了,他把药郑重地分出了一半道:“小侯你的伤口开不大,只是时间施大久,恐怕要用三次才能收口,有这一半足够!”
狄青收下了药道:“文兄救命之恩,兄弟自当后报,关于兄弟受伤的事,还望掩饰一二。”
文青水笑道:“那当然,不过小弟也想不透,小侯家中不之钱用,那批军饷一共也不过百多万两,小侯怎么有兴趣去下手的?”
“我是没兴趣,是那几个穷朋友硬拉我帮忙,我只是为了好玩才插了一脚。”
“小侯这可太冒险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太不上算。”
“是啊,他们说宁王的那批粮饷很容易得手,只是没想到冷家庄的人也在那儿,硬插了一手,兄弟也十分后悔。”
文青水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吗?那几使连命都玩儿上了,想想实在不上算,不过他们一死,对小候却大有好处,小侯这一笔分的人就少了。”
狄青脸色一变道:“我们这次是帮人家的忙,每人才分到一万两,人死了,他们还有家小,我不能吞下来。”
“这倒是,尤其是缥局里的两位,留下了孤儿寡妇,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我们三个人,共是五万两,两个有家的,我各送了二万两去,我自己只落下一万两,就以此来作为文兄对我救命的报酬。”
“小侯说哪儿话,我为你治伤是为了交情,不想落一文好处,小侯不妨也给那两位有家小的朋友送去。”
“好!这我一定照办,而且我自己再加个一万,每家有了三万两,勉强也可以过下去了。”
“一百多万两银子,你们出死命劫了来,却只分到了五万两,那些人可实在小气!”
狄青脸色一阵大变道:“文兄!你不知道,那只是宁王欠他们的债,变个方法收回来而已,劫饷并不费力气!
“那又为什么要你们去下手呢?”
“文兄!你不懂的。”
文青水微笑道:“我很清楚,真正下手的人该是天府的府宗梅铁恨,变相讨债是不错,但不该把你们牵进来,有人赔上了性命也不管抚恤,这就太不上路了。”
“文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消息是从冷家庄里来的,自然很清楚。”
“你不是说跟冷家庄没什么来往了吗?
“是啊!有些人怕我跟冷寒月搭上交情,把她给拐走了,但有些人跟我还是混得不错,尤其是我这次回来,他们找上我调查几个死者的背景,自然要告诉我实话,他们正在全力找梅铁恨,托我帮忙!”
“你是为他们找梅府宗?”
“我一口拒绝了,因为我做得插进这种纠纷里,可是今后戎倒台留点心了!”
“文兄!你这是干什么?”
“死的几个倒底还是我的朋友,他们为天府送了命,只落个一万两银子,我认为梅铁恨太小气!”
“府宗也不是小气,他的天府被人在南昌闹垮了,需要重起妒灶,急需一笔经费那笔钱到手后全分散了!”
“梅铁恨该自己再掏腰包贴出来。”
狄青看了他一阵后才道:“文兄!我知道你是想从中间捞一票”
文青水这次居然点头道:“不错,我这浪子比不上小侯有深厚的家当,但我每年的花费却不比小侯少,所以我必须找人孝敬才能过日子,像天府这种机构,正是我最理想的对象!”
“文兄敲到他们头上,不太危险吗?”
“我的钱都是玩命儿弄来的,冒点险也是应该的。”
“文兄打算怎么样向他们开口呢?”
“找到了他们,然后开口借个十万八万的,他们肯给最好,不给也没关系,我把他们的落脚处往冷家庄或高人凤那儿一送,也能要到这笔帐。”
“文兄!那要你先找得到他们!
“找人不难,我今天下午已经到海甸转了一下,对那几位死去的朋友行踪调查一下,摸出点头绪了。”
“你有什么头绪?”
“小侯!我不在你身上挖根已经是给足交情了,可不能把我的财路全给抖出来,我知道你不会是天府一路的,所以也不给你找麻烦,你受伤的事我绝不告诉人,将来也不会把你扯进去,现在你可以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