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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过,守一道长率领无往无往二徒和四位徒孙,陪着虎面金刚慕容朴父子二人,拥着二十四辆像车。奔向了妙高峰。
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尽管武当在长沙境内有着不少武林朋友,随邀随至,可是他们却无意惊动他们,以免有损武当威望。
同时,以守一道长的修为来说,也比虎面金刚慕容朴高明多多。
何况他们这次再不会像上次虎面金刚慕容朴一样。未动手之先便和人家订下口头之约,放弃了以多胜少之优势。所以,他们自认还有一拚之能。
整个长沙城都在睡梦之中,一场龙争虎斗将在这通都大邑发生了。
那两个红袍人的胆量,也实在太大了。
缥车到了妙高峰下,四野寂寂,竟不见那二个身穿血红大袍之人出现。
守一道长皱了皱眉头道:“人家约的可是这妙高峰?”
虎面金刚慕容朴道:“小弟没有听错,只是当时未曾问清楚是山上抑或山下。”
无住道人道:“像车如何上得了山,自然是山下了。”
无往道人道:“依小侄的看法。我觉得他们约的是山上。”
虎面金刚慕容朴道:“无往师侄此话怎讲?”
无往道人道:“就因镖车不能上山,他们约我们在山上相会,才便于分兵两路从容将镖车取走。”
慕容刚道:“我们一分为二,一部分人上山赴约,一部分人山下守住镖车如何?”
无往道人道:“分则力薄,正中了他们的分别击破之计。”
慕容刚道:“他们要的可能不是镖货,否则,他们在三日之前就不会丢手了。”
无往道人道:“师弟,不要忘了他们只有两个人,我试问你,有谁能凭二人之力,搬得动十万两镖银。”顿了一顿,沉吟了片刻,又道:“也许他们是临时起意,准备不周,所以才用了这一着缓冲之计。”
虎面金刚慕容朴蹙眉道:“是了,他们一定是准备不周,才没有当时要我们的缥银,老夫一时不察,竟上了他们的当。”
守一道长道:“我们人镖已来,便算守了约,以后只要人不离镖,镖不离人,怕他们诡计何来?”
虎面金刚慕容朴道:“如果他们要我们上山相会呢?”
守一道长道:“我们何尝不可以要他们就在山下一决雌雄。”
虎面金刚慕容朴道:“假使他们不同意呢?”
守一道长道:“只要他们一现身,那就由不得他们了!”言下之意,当然不容许他们脱身而去。
话声甫落,忽有一声冷笑,远远传来道:“如此大言不惭,不怕山风闪了舌头么?”
话落人现,大家猛觉眼前红光一闪,就在他们面前多了一高一矮两个身穿血红披风的蒙面人。
守一道长一声冷笑,道:“二位来了正好!”袍袖微挥,无住无往和他四个徒孙,立即飞身各站方位,把那两个身披血红披风之人围在当中。
那两人忽然发出了一声森森阴笑,道:“就你们这几个人,未免太不自量了。”
两人之中,突然越出一人,道:“好吧!我先看看你们这幼稚的七星剑阵!”说着凌空一指,向无住道人点来。
他出手迅快无比,无住道人也没料到他出手就施辣手,骤不及防之下,匆忙闪身避敌,前胸要害虽然让开,但却被那疾劲指风,击中“肩井穴”上。
无住道人只觉身子一麻,全身力道突然失去,手中长剑一个把握不住,“当!”的一声,掉落地上,人也呆在当场。
那人出指点往无住道人的同时,右手也向无往道人点到。
无往道人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出手,不禁微微一怔,身子还未闪开,穴道已被点中、手中的长剑,和无住道人一样同时掉落地上。
这祖孙三代的七星剑阵未及施展,便被这人左右开弓,出其不意地制住了两人,成不了剑阵。
守一道长一跃而起,手中长剑一挥,向那四道童喝了一声道:“你们退下!”振腕直向那出手的人“玄机”要穴刺去。
虎面金刚慕容朴父子也双双向那出手之人扑了过去。
这时虎面金刚慕容朴手中也多了一把长剑,三道蛟龙似的剑光,把那人绕在中央。
那人双足一点,身子突然凌空飞起,离开另一个人,掠了出去,隐然是准备以个人之力一斗守一道长三人。
守一道长暴喝一声:“哪里走!”
右腕振处,剑化长虹,向他“背心穴”刺去。
虎面金刚慕容朴长剑一掉,拦腰横扫而出。
慕容刚一式“脱手飞虹”,不顾一切地将手中长剑,抖手向那人背后打去。
那人一沉丹田真气,向前飞行的身子突然向下一沉,闪开守一道长一剑,反腕一探,抓住了慕容刚脱手打到的宝剑,一领倒转剑柄,身子横移二尺,就用接住的宝剑,演了一式“惊涛拍岸”,把虎面金刚慕容朴扫到的剑势一弹而开。
沉身、闪避、接剑、还招、一气呵成,三人的攻势顿化无形。
此人确负一身上乘武功,显然比他们任何一人都高出不少。
守一道长一震,又挥剑疾攻而上。
四人展开了一场凶险绝伦的恶斗,只见流动的剑光,如同灵蛇飞舞,好看已极。
不大工夫,四个人已是力拚了三四十招。
守一道长心中暗惊道:“他们二人这时只有一人出手,便已经如此难斗,如果,那另外一人向缥车和四个徒弟发难,岂不无法兼顾?”
此念一生,便不由稍稍分心,手中慢得一慢。
那人有此机会,忽然剑势一变,避开虎面金刚慕容朴,嗖!
嗖!嗖!一轮疾攻,倏然之间,向守一道长连攻了三招。
这三招,招迅如雷火,迫得守一道长一连退了三步。
那人迫退守一道长之后,转攻虎面金刚慕容朴,一连又是三剑。
虎面金刚慕容朴原较守一道长技差一筹,比守一道长迟得更快更远,足足退了六步之多,才稳住身形。
虎面金刚慕容外一退,慕容刚当然更不成,何况手中失了长剑,用的是一双向掌,只听他一声厉号,身子倒跌了出去。
大腿上连皮带向被那人削下一大片,痛得满脸黄豆大的汗珠直向下滚,哪还站得起来。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守一道长被震退后,微一失神的瞬间发生的事守一道长挥剑复上,正好挡住那人下一招刺向慕容刚心口的杀手。
同时,虎面金刚慕容朴也反身猛扑而回,与守一道长一左一右苦斗不已。
那人杀得兴起,张口发出一声轻啸,轻啸一起,只见那另外一位未动手之人,突然掠身向旁边镖车扑去。
护镖的那儿位镖师,如何是那人的敌手,一片惨号之声传来,显然被那人收拾得人仰马翻,挡者披靡。
那四位道童追过去支援,依然无济于事,难挡其锋。
守一道长慈眉乱剔,奋发神威,一连架开面前那人三手攻势,大喝一声,道:“慕容师弟,你快去救护镖车!”
虎面金刚慕容朴欲待抽身而退,可是对方那人剑势一紧,哈哈冷笑道:“想走!只怕没有那样容易。”硬生生地把守一道长与虎面金刚慕容朴两人圈入剑风之中,哪还脱得了身。
这一群看来实力不弱的武当门下,竟被两个红袍人杀得首尾难应,情势十分危急,成了不可挽救的局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全军将没之际,一声清越长啸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
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从天而降,飞落场中。
随之,一声声音不大,但却震耳欲聋的劲喝,从这人口中吐出:“住手!”
这一声“住手”,蕴藏着使人心神皆颤的威力,全场之人不由齐皆猛震,不由自主地各自暴退,停止了搏斗。
守一道长关心四位徒孙,急急问目瞧去,只见那边站着的人影,总共不过四条而已。
夜色如墨,也看不清那四人是谁。
但,不难想象出,除去一位杀人劫镖的凶手外,自己这方只剩下三个人了。
守一道长心中一惨,再向来人望去。
适时,那来人已向他们身边走来,就停身在他们身前不足丈远之处,虽在夜暗之中,以他们的功力修为,自是看得非常清楚。
只见来人,青巾儒服,但却长得剑眉星目,英气勃勃,好一位潇洒俊逸,轩昂不群的青年人。
那人一双威棱俊目,射出二道冷电冷芒,不住向他们双方面上扫来扫去,不发一言。
眼前红影一闪,另一位扑向镖车之人,已然纵身而回,两人并肩而立。
这时,那年轻来人扬手向那两位一身红色之人,冷然道:“两位这般藏头露尾,定是为非作歹之徒,今日本侠网开一面,放过你们,还不快给本侠滚!”
那二位红衣人齐声大笑,道:“武当守一道长在我们面前都不成,凭你算是什么东西,想必是活得不耐烦,自己跑来找死了?”
那少年侠士脸上神情微微一动,又感意外地向守一道长抱拳道:“老前辈就是守一道长了?”
守一道长回礼道:“不敢,贫道正是守一。”一顿接道:“不知少侠是……”
那少年快士截口道:“晚辈正欲晋谒道长请教,此刻请道长暂退一步,容晚辈代劳逐走这两个凶徒之后,以为晋见之礼,再请指教。”
显然是不愿当着那凶徒之面道出自己的身份。
守一道长一听这少年人语气,不由暗想道:“不知这少年人,乃是哪一位故旧老友的门生后人?……”紧接着又想起,自己好友之中,真能强得过自己的不但为数不多,而功力方面也不会超出太多,其所教出来的晚辈,自然更不可能超过自己,自己师兄弟两人,刚才都斗不过两敌其中之一,他,能成么?不要将来对不起朋友?想到这里,止不住打了一个冷噤,为眼前这少年人担起心来。
当然,他不能让这少年为他冒险,当时歉然一笑,道:“多谢少侠高义……”
正要婉却,不料那少年人断章取义,不待他心意说出,便恭声一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