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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破涕为笑道:“公子相不相信神君,那是另一回事,婢子只求公子相信婢子,以后婢子就好做事了。”话声一落,忽然想起了桌上的请贴,“啊!”了一声,取起送给史宫道:“公子,今天是许老前辈七十五岁大寿,他老有帖子给你了。”
史莒展开请贴,见署名的是许一山,此老是谷内五许之一,也是五许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在中原,声誉了不得,不下于三九散人文尚义,昨晚就坐在史官旁边,谈得非常投机,为敬老尊贤,史莒哪能不去拜寿。
张三的寿拜了,李四的寿不得不拜,大家都是道中老前辈,拜了李四的寿,更不能不拜王五的寿……
“炼谷”之内,除了有做寿的风气,更有什么结婚纪念,入谷纪念,过关纪念,更还有为父母做冥寿的……像铁链一般,一环扣着一环,都是人情,谁也冷落不得。
“紫府神君”也真大方,大厨房的供应真是有求必应,天天准备好了数十桌酒席,高兴怎样吃喝都可以,只要开口吩咐就行。
和气老更是侍候周到,该有什么纪念的主人,根本自己就用不着记,他就会替你办得好好的,连发请帖带诸般中事,都无不有条有理,只等你去做现成的主人。
大家也习惯于礼尚往来,打发谷中空虚的岁月。
谷中失陷的高手,加上史莒一总是一百三十位,另外再加上由婢女晋级的夫人,各种纪念节日算起来,每年总在四百次以上。
史莒入谷以来,未及半年,已是参加了一百九十七次,超过了每天一次的平均数。
他没有断过酒,也就没有醒过酒。
不要说练功夫,能保持一分清醒就算不错的了。
这些日子来,素云不仅照顾着他的一切生活起居,而且还得忍受他没有来由的怒火,她总是逆来顺受,笑脸承欢,毫无怨尤。
史莒不是糊涂人,酒后梦回,每一想起自己的父仇,倚窗而待的慈母,过关的期限,恨不得马上死了就好。
这天他想到恨处,一狠心吩咐素云,谁的请帖都不理,他要闭门思过,彻底检讨,从头做起。
他实在不能像那些没了希望的老前辈一样,寄愁怀于享受。
他刚狠心把话吩咐下去,素云还是苦着脸送上一份请贴,道:“公子,不巧得很,今天偏是朱老前辈的百龄大寿,您不参加,只怕说不过去吧?”
朱如松二十多岁就入谷了,比他先入谷的人都死光了,目前,他是谷中资格最老的老前辈,为谷中所有的人所尊敬爱戴。
得罪了他,等于得罪了谷中所有的人。
史莒要不参加他的寿宴,过去参加一百九十七次所建立起来的友情,都会因这次的缺席,而一笔勾消。
所以,素云不得不冒着挨骂的危险,以尽言责。
史莒叹了一口气,道:“姐姐你认为非去不可么?”
素云道:“婢子的话作不得主,一切还要公子自己作主。”
史莒道:“这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素云沉思了片刻,一脸诚恳地道:“公子,婢子大胆说一句话,你这样下去,只怕永远没有出谷的希望。”
史莒双睛一瞪道:“姐姐你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素云凄然一笑,道:“你还是不相信婢子。”
史莒蓦地把握住素云的柔美道:“姐姐,我可以叫你一声真的姐姐么?”
素云见史莒出手握住她的柔夷,先是一惊一喜,及听了史莒的话,才知自作多情,幽幽一叹,道:“公子你这样岂不折杀了婢子,何况,婢子今年还只有十九岁。”
史莒发育得早,加以饱经风霜,看来何止二十岁,素云自然看不出来。
史莒笑道:“小弟今年只有十六岁,我这姐姐叫得不错的。”
接着,一揖到地道:“姐姐认了我这亲弟弟,弟弟今后一切,就都全仗姐姐了。
素云秀目圆睁,在史莒脸上凝视了半天,轻轻地叫了一声:“弟弟。”
是失望,也是有胜于无的自慰,眸子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史莒不敢与她正目相视,躬身道:“多谢姐姐。”
行过礼后,接着道:“除了姐姐外,小弟准备牺牲谷中所有的朋友,就先以朱老前辈做榜样开始,请姐姐替我回了他,从今以后,我不再参加任何宴会了。”
素云点头道:“弟弟,你这样决定很好,姐姐愿意陪你受苦,但望你言行如一。”
史莒朗笑道:“现在是姐姐不相信我的话了!”
素云一面转身向门外走去,一面道:“你年纪太轻了!……”
一言未了,忽然“啊!”了一声,像钉子一样钉在门口。
同时门外传入一声苍劲的语声道:“莒小弟,老夫只好亲自来促驾了!”
第三十七章 苦中之苦
史莒一听来人话声,不由头皮发麻,一阵慌乱。
敢情,竟是百龄老人朱如松亲自前来促驾,别的不说,就这一份天大的面子,史莒能说半个“不”字么?
史莒发了一阵愣,忽然一咬钢牙,钻回床上不言不动。
百龄老人朱如松发话后仍不见史宫现身相迎,老脸红了一红,“回首向陪他同来的七巧手赵敏摇头笑道:”年轻人的脑子里,早就没有了我们这批过时的老不死了。“接着,朗笑出声又道:”莒小弟,老哥哥只好倚老卖老了。“带着七巧手赵敏大步冲入史莒卧室。
史莒没奈何,假装好梦被惊,翻了一个身,转脸向着百龄老人朱如松有气没力地紧锁眉锋道:“晚辈……晚辈……头痛得很…… ”故意把话声拖得很长,希望他们把话接过去,自动免了他的到场,同时,人且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皆因,他不仅没有脱衣服,就是鞋子也没来得及脱,哪敢起床惹人笑话,所以,只有失礼一次了。
百龄老人朱如松长眉微瘦,道:“真是不巧得很,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多睡睡,改日老哥哥再补请你。”这位老人真有修养,明知他说的最假话,却无意使他难堪。
史莒一阵懊悔,涨红着俊脸,轻声道:“多谢老前辈爱护。”
百龄老人朱如松一叹道:“今天我很忙,不能陪你多谈,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回身向房外走去。
七巧手赵敏一直没有开口,但他那对眼睛却一直没有停止溜动,百龄老人朱如松要走了,他却一笑抓住百龄老人朱如松,道:“老哥哥,你不要上了莒小弟弟的当。”
七巧手赵敏年纪不过六十多岁,如说江湖辈份,比百龄老人朱如松矮了不止一辈,只因大家被困在这炼谷之内,相处得情如手足,是以都成了忘年之交,史莒之被称为宫小弟,也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史莒自己不好意思妄自高攀罢了。
百龄老人朱如松止步笑道:“赵老哥,有何发现?”
史莒正待设词掩饰,七巧手赵敏在笑声中,已伸手掀开了他的被子,道:“老哥哥你看睡觉哪有不脱鞋子的?”
百龄老人朱如松从床上了一把位起史莒,呵呵连声,道。
“莒小弟,你胆敢作弄老夫,该罚!该罚!”
七巧手赵敏助兴笑道:“我看素云姑娘今天该有资格进入‘怀远堂了’。”他们说说笑笑,捉弄着史官。
史莒不由脸一红,道:“前辈错了,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晚辈只是想静下心来安静习功,以使六年之后能闯过关。过去我都错了,如今迷途知返,立忘重新做人,请老前辈赐予鼓励。”
百龄老人朱如松道:“少年人有此志向,可喜可贺,老哥哥我一定帮你摒绝任何宴会,只是今天却非请你到场不可,否则老哥哥我颜面何存?”
七巧手赵敏一旁相劝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哥哥百岁高龄,更是稀中之稀,你最好喝了老哥哥这次寿酒,以后不再参加别人的邀宴,别人也说不出援例的话来。”
史莒摇头道:“对不起,晚辈不能这样做,要真是这样做便真的成了对人不对事了,尚请两位老前辈成全。”
百龄老人朱如松面现不悦之色道:“它小弟,你怎的如此不通情理,要知人抬人无价之宝,你年纪轻轻,需要朋友的地方正多着哩!”
史莒心想道:“这样说来说去,总是说不清,何不把话说重些,打发他们早走了事。”
于是,冷然道:“老前辈的话诚然不错,可是朋友有损友益友之别。”
七巧手赵敏扬声道:“莒小弟,你可是认为我们都不够资格做你的朋友?”
史莒道:“不敢,只是各位前辈的生活方式,晚辈不想学样。”
百龄老人朱如松大声道:“你要我们的生活怎么样,六年限满,三次过关不成,你知道我们的心情是多么的沉重,如不找些生活情趣借以消愁,难道要我们整天哭丧着脸住在此不成?”
史莒道:“哀莫大于心死,三次过关不成,也不应如此消沉,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老前辈们的自暴自弃,晚辈不敢苟同。”
七巧赵敏冷笑一声,道:“这些道理你以为只有你明了是不是?”
史莒道:“各位老前辈既然深明此理,更应发奋图强,争取时机。”
百龄老人朱如松道:“说得倒是好听,你知不知道在第三次过关时,大家都立了誓言么?”
史莒一震道:“什么誓言,如此使老前辈们意志消沉?”
百龄老人朱如松道:“当你第三次过关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史莒道:“老前辈现在不能先行赐告么?”
百龄老人朱如松道:“一样为誓言所不允许。”
史莒掀眉道:“不管其么誓言。大不了永不出此谷而已,老前辈们要是有心之人,纵使个人为誓言所限,不得走出炼谷,但也应为新来后辈着想,鼓励他们奋发图强,力求长进。”
七巧手赵敏道:“你倒想得好,‘紫府神宫’会想不到这一点么?他会让我们集众人之力,培植他的对手么?”
史莒“哼!”了声,道:“这也在誓言限制之内了?”。
百龄老人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