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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现出了卑鄙之色。
李焕然羞愧地急声道:“史兄请不要误会,小弟哪有杀人之心!”话声一顿,又长长一叹,道:“小弟自知此话说出来有欠忠厚,但为整个中原武林着想,却有不得不言之责,尚望公子静心三思。”
史莒从李焕然羞愧的神色上看去,情知他实是一片由衷之言,不能说是全无道理,只是他的作法不合自已的心意而已,当时心中火气一息,另外有了计较,歉然道:“小弟一时计不及此,没想到可能引起的严重后果,只知拘守小仁小义,倒叫李兄见笑了。”
李焕然只道史莒同意了他的看法,神情一畅:“但愿公子能和小弟一样,不计毁誉,为中原武林做一个无名英雄。”
史莒暗中有了计较,不动声色地道:“李兄准备如何安置这可爱的珠小妹?
李焕然道:“公子丰神玉貌,气宇轩昂,在‘梵净山庄’中必是大有身份之人,公子何不就在‘梵净山庄’之内设法安珠小妹?‘梵净山庄’人多热闹,想必珠小妹不会再念挂她从未见面的外公去了!”
史莒道:“如果珠小妹不能忘怀她外公呢?”
李焕然道:“这开导之责就得有劳公子多多担负了。”
史莒笑了笑,又道:“天长日久之后,万一仍被‘紫府神宫发现了我们的所行所为,岂不更惹他火上加油,恨上加恨,那p岂不更糟了?”
李焕然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怔呐呐道:“这……这…,。
只要你我守口如瓶,还会有谁知道?“
史莒仰头微笑道:“李兄,你不要忘了,还有珠小妹那当事之人。”
李焕然断然地道:“如果事情逼到了那一步,纵使把珠小妹囚禁起来,也应在所不惜。”
史莒剑眉一扬,暗忖道:“你们这些人怎样想的,竟想得和程中和对付我的手段如同一辙!”一时因已及人,大为珠小妹愤愤不已,冷笑二声,道:“难道这就再无后虑之忧了么?”
李焕然微微一震,脸上凝结住了。
史莒沉声又道:“你难道忘了,还有下手毒毙珠小妹她母亲的人,更还有暗中伤害金瑛姑娘的人,他们要不是有所图谋,会平白无故向她们下手?”话声一顿,语气更不客气地道:“他们既然有所图谋,目的不达,会中途罢手么?你这种用纸包火的办法,不发则已,一发起来,岂不更陷中原武林于情输理输,贻人口舌,百口莫辩之境。”
李焕然的脸色变得惨白了,双腿也轻微颤抖,惶惊难安地道:“这……这却如何是好?”显然,一时没了主意。
史莒长长一叹,道:“依小弟之见,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事情既然挤到这一步,成了不可避免之局,除了内外并进之外,只怕再无转圆之地。”
李焕然道:“何谓内外并进?请公子快快说来听听。”
史莒道:“所谓对外,自然是对‘紫府神宫’而言,我觉得我们对小珠小妹的事,不仅不能做那欺人自欺,忍心昧良之事,更要有承认过失的勇气,面对事实,将珠小妹送到‘紫府神宫’去,请求谅解,至于对内方面,就是如何缉凶,以行动表示我们的歉疚了。
李焕然喃喃道:“万一‘紫府神宫’不由分说呢?”
史莒慨然道:“仁至义尽之后,于心无愧,我中原武林何惜一战?”
李焕然如遭当头棒喝,肃然起敬道:“公子天人,振聋发喷,小的知过矣!”焕然改口,又把“小弟”二字改为“小的”,可见他此刻对史宫是如何的崇敬。
史莒谦逊地一笑,道:“在下不知天高地厚,狂言乱语,那里值得李兄如此谬赏。”
李焕然摇头赞口不绝道:“小的看公子贵庚不会超过二十岁吧!真是‘梵净山庄’出来的人不同凡响,人道有志不在年高,诚不我欺!诚不我欺!”
史莒到底年轻,受不住捧拍,面现得色地一笑,道:“实不瞒李兄,在下今年刚满十五岁,虚龄十六。”
李焕然惊讶得双日圆睁道:“这……这……怎么可能?”
史莒神色黯然道:“在下境遇非凡,所经所历,实不下了李兄三十春秋,说来满腹辛酸,哪有什么可钦佩的?”
话声一落,神情复朗,道:“言归正转,送珠小妹前往琼州岛五指‘紫府神宫’之事,已由在下负责前往,不必再提,至于内清查凶之事,却有劳李兄负担起一部分责任了。”
李焕然毅然道:“小的人微言轻,大的事不能做,如说跑腿送信之事,纵是把一双腿跑断,也义不容辞!”压低声音,又道:“公子如有什么信要送‘梵净山庄’,小的立可起程。”
史莒见他口口声声不离“梵净山庄”,眉头皱了一皱道:“在下不愿仰仗‘梵净山庄’之力,请李兄以后说话时把这‘梵净山庄’四字剔开。”
李焕然哪知史莒的用心,不免一愕,道:“公子…”
史莒不容他说下去,取出西令罗骥早先给他的那面“西令”,向他手中一塞,道:“李兄可认识此物?”
李焕然话声一顿,接着又呆了,自作聪明地道:“‘西令’,公子敢情是罗老前辈的高足。”
史莒不便多作解释,只简单地道:“请李兄执此‘西今’,往‘梵净山庄’求见罗老前辈,暗中请他设法追缉元凶,双管齐下”
李焕然迷惑地道:“暗中告诉罗老前辈?”
他倒是心细得很,听出话中有话,复问了一句。
史莒点头道:“是的,只可让罗老前辈一人知道,请李兄小心慎言。”
李焕然满腹狐疑,欲待再问,史莒已接着又道:“我们也进去了。”说罢,先回到了屋内。
珠小妹见史莒在外面耽误了半天才进来,眨着大眼睛笑道:“史大哥,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也是男子汉丈夫的行径么?”
史莒一红脸,道:“小妹妹,你想,我们能有什么话可呢?”
既不能承认,又不能否认,史莒施了一个以进为退的花招,掩饰了不安的心情。
珠小妹怔了任;笑道:“史大哥你真厉害,我想我就是再问你,你也不会说真话的,可是,你这一点却比不上我痛快,为什么不干脆说:”不告诉你!“’史莒开始觉得这珠小妹不大好对付,只得打了一个哈哈道:”小妹,你少使我头痛好不好!“珠小妹拍着小手大笑道:“你如果认输,我就饶了你。”
史莒皱着眉头陪着笑脸道:“好,我现在就认输,你让我们谈正事吧!”
珠小妹神色一黯,道:“你可是就准备上路了?”
史莒点头道:“小妹,你该如道,我自己还有自己事,不能多耽误哩!”
珠儿涎着脸道:“你让我和斑姊姊多聚一天好么?”忽然一头冲到金瑛姑娘怀中,哭了起来,看来她倒是一个非常重情感的孩子。
史莒见珠儿如此重情,脑个惊过一道灵光,忖道:“珠小妹这样重情感,我倒要好好和她接近接近了,说不定在她身上,就能发生一点‘釜底捆薪’的作用。”转念间,没口地笑着答应道:“可以!可以!你要怎样就怎样。”
珠小妹在金瑛怀中哭了一阵,忽然抬起头来,改变了主意,道:“史大哥,我不要留下来了!”
史莒奇道:“又为了什么!”
珠小妹拭去脸上泪痕,道:“瑛姊姊受了重伤,一天要发作一次,痛苦得很,我要决议去找外公,好给被姊姊医伤。”
金瑛双眼一热,泪水像缺了堤防的洪水一般,滚滚而下,哑声叫了一声:“珠妹妹……”便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史莒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向怀中摸了一摸,忽然双目顿忽毅然之色,一咬牙,掏出一只小瓷瓶,倒了半天,才倒出一颗“王稣丸”,送给金造姑娘道:“摸姑娘,我这里有一颗疗伤九药,说不定对你的伤势很有帮助。”
要知,彩虹女许萍为了造就史莒,把所有的“玉稣丸”都用光了,只剩下一颗,留作史莒保命之用。
现在,史莒为了一念同情,并获得珠小妹的友情,却大材小用地,用在不一定需要“玉稣丸”的金瑛身上。
他不敢说“玉稣九”的名字,怕惊扰金瑛与李焕然,含含糊糊的交给了金瑛。
他把“玉稣丸”交给了金瑛服用后,伸手携过珠小妹,安慰她道:“珠妹妹,如果我能治好金姊姊的伤,你还要不要留下来呢?”
珠小妹睁大眼睛,道:“你有这个本事么?”。
史莒笑道:“我的药已经给瑛姊姊服了,有没有这个本事,不要一个时辰,就可以知道了。”
珠小妹妹仰着小脸道:“我听瑛姊姊和李哥哥说,她的伤势很重,不是普道的药物医得好的,你那药丸一定是很名贵的了。”
史宫淡淡一笑道:“为了让你能和瑛姊姊多玩一天,再贵重的东西也值得。”珠小妹大哭一声,扑到史莒怀中道:“史大哥你真好,你真要医好了瑛姊姊的伤,我一辈子也感谢你,你要晓得,瑛姊姊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啊!”
史莒对珠小妹大起同病相怜的共鸣,当下也抱住她,轻言细语,道:“珠妹妹,我们大家都喜欢你,你将来不会忘了我们吧!”
珠小妹不住地点头道:“你们对我这样好,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们。”
蓦地,小头一仰,恨恨地道:“我也忘不了我那表叔,我将来学好了本事,一定要杀了他。还有毒死我母亲的人和打伤瑛姊姊的人,我都饶不得他们。”
小脸上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充满了恨意和棱棱的凶光。
史莒心头一凛,觉得自己的责任更艰巨了。
金瑛的伤势在一个时辰之内完全痊愈了,四个人快快乐乐地欢聚了一天,给珠小妹留下了一个永远不可磨灭的记忆。
第二天,史莒把珠小妹打扮为一个男孩子,自己也恢复了“闻庄”闻公子闻非之的身份,大模大样地雇了一辆车,直达广东。
“闻庄”的声名,在三湘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闻庄的大公子,谁还敢惹,自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