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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剑程中和哈哈大笑,道:“罗老哥说得是,史家侄儿好不好,你明天见过之后,再请你评断一下,至于你看中的那人是谁。请先说出来,看看小弟是否埋没了他的天才。”
西令罗骥道:“说起此人,老哥哥说一句不客气的话,老弟,你确实是有些疏忽了!”
北剑程中和名动天下,除了西令罗骥可以倚老卖老,在他面前这般说话之外,普天之下,只怕谁也不能毫无顾忌。
他闻言一震道:“谁?他是谁?唉!小弟长年在外,难得有几天在家,可能真的疏忽了。”
言罢,转头向九头太岁钟竞年望去,口中没说话,但一双眼神却道尽了他心中想说的:
“钟贤弟,我这‘梵净山庄’可是完全重托了你呵!”
九头太岁钟竞年老脸一红道:“小弟看是看出来了,只是我试了他几次口风,他都无心上进,本来这次准备在大哥安定之后,就要向你请示一个主意的,想不到竟迟了一步。”
北剑程中和全身微微一颤,瞪目道:“你们说的可是那何妈的儿子——莒儿!”
九头太岁钟竟年点了点头。
西令罗骥却是一扬首,道:“你觉得老夫的眼光如何?”
北剑程中和喟然一叹,道:“罗老哥,请你不要再提他了,可好?”
西令罗骥冷笑一声,道:“他们母子与你有仇?”
北剑程中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西令罗骥一怔,道:“那是你得罪过他们了?”
北剑程中和又摇了摇头道:“也没有!”
西令罗骥仰天大笑道:“奇了,奇了,那是他们母子有了神经病了!”
北剑程中和沉声一叹,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已发现何妈行迹有异,想不到她机警如狐,当晚就仓促逃走了。”
西令罗骥笑声一敛,道:“这样说来,你并不是完全已知到底为了什么事了?”
北剑程中和讪讪地一笑道:“可能是为了史家弟妹来到‘梵净山庄’之事,但想来想去,又想不出其中道理。
接着,便把何妈在见到他接回的史夫人时,神情激动,失声惊叹,以及何妈擅探密室之事说出。
西令罗骥微微动容,道:“你可曾向史家弟妹提过此事?”
北剑程中和道:“提过,可是史弟妹一时也想不出一个究竞。”
西令罗骥紫锁着眉头,沉思了半天道:“怪事,怪事,老夫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了。”
据他和彩虹女许萍母子的谈话,无可置疑的,他们母子的不满,全是针对北剑程中和个人而发,这时北剑程中和一扯,又把事情扯到史夫人身上,且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因为,假使彩虹女许萍母子,真与北剑程中和有甚嫌怨,他们根本用不着等到今天有十四年的时间,早该有所举动了。
但,如说他们与北剑程中和没有仇恨,为甚么要隐伏到他庄中来,他们的态度,又为何如此激烈。
北剑程中和微微一笑,道:“罗老哥,你不要白费脑筋了,只要追回他们母子,岂不一切真相立可大白。”
西令罗骥双眉一轩,道:“追回他们?你那四丫头难道没有告诉你,这件事老夫要向你讨个面子?”
北剑程中和一愣,道:“什么?罗老哥有什么吩咐?小弟一点也不知道。”
西令罗骥双眉挑了一挑,冷笑一声,道:“北剑名动天下,如今眼中哪还有我这过了时的老哥哥。”
西令罗骥年纪要比北剑程中和大了二三十年,成名也比北剑早了二三十年,平日口头兄弟相称,那是忘年论交之故。
否则,论起辈份来,西令罗骥确有资格,当得起北剑程中和的前辈。
北剑程中和自率领南北群雄,歼灭“七煞神君”之后,声威大盛,名望已经后来居上,凌驾于西令罗骥之上。西令罗骥对此多少不无黯然自叹之感,因之,也十分重视北剑程中和对待故人的态度,这时一听北剑程中和说不知,他出头讨情面之事,当时便有点受不了,多心地生出一种被冷落的意味,而要恼火发作了。
北剑程中和对于这些地方,原是非常注意和检点的,事实上是他确未得到四小姐的报告,眼见西令罗骥脸色不愉,惶惑地道:“罗老哥,小弟实是一无所知。”
接着,一顿脚道:“一定是四丫头误事!唉,这些孩子今后我真要好好地管一管了。”
他总算不糊涂,知道自己对孩子们疏于管教。
这几句话说得非常技巧,不但作了合理的解释,而且,也表示了歉意。
西令罗骥要再生气,倒显得小气了。
因此酉令罗骥也只好一笑,道:“你那宝贝女儿,老夫已经给她吃过一些苦头了,你也不必再难为她了。”
北剑程中和摇头一叹道:“孩子们给他们母亲宠坏了。能得罗老哥哥的训教,足已关爱情重,小弟万分感激。
西令罗骥说了句“哪里”道:“你家那位二少爷回来了没有?”
北剑程中和歉然一笑,道:“小弟因为难得在家,孩子们有什么事,多半找他们的娘,老二是不是回来了,小弟一时也…”话声一顿,又道:“老哥哥可是要见他?小弟马上派人去找他来。”说罢,站起身子,就要派人去找二公子程宁。
其实,他这时心中真有点嘀咕,不知道这位难惹的老哥哥又有什么麻烦要找。
西令罗骥一笑拦住北剑程中和道:“不用了,他们即然没有回来,你大概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么我就干脆亲口告诉你好了!”
北剑程中和微现紧张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西令罗骥道:“你要追缉的那母子二人已逃出‘梵净山庄’了。”
北剑程中和一皱剑眉道:“那怎么可能?意思是说,我这‘梵净山庄’这样不中用么?”
说着,脸已转向了九头太岁钟竞年。
九头太岁钟竞年敢作敢当,抱拳朗声道:“是小弟我……”
一言未了,西令罗骥截口道:“那是钟老弟赏脸,他还看得起老夫的西令,故把何妈母子放走了。”
北剑程中和一怔,勉强绽出一丝笑容,道:“有罗老哥的西今,理当如此,钟老弟做得对!”
西令罗骥一笑道:“老哥哥我多承你看得起。”
九头太岁钟竞年是热血坦诚汉子,原就有意放走何妈母子,在他来说,凭西令放人,是一回事,他自己的居心立意另是一回事,北剑程中和对他信任专一,他也不能对北剑程中和有所不尽不实,所以他坦诚地又自己表白道:“事实上纵使没有罗老哥的西令,小弟也会替大哥作主,把他们母子放走。”
北剑程中和眼中掠过一道讶色道:“钟贤弟必有所见?”
九头太岁钟竟年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在最初发现何妈母子擅闯大哥密室,逃离‘梵净山庄’之时,小弟心中的确忿怒已极,恨不得把他们母子抓回来,狠狠责罚一顿。”
酉令罗骥微笑道:“他们母子真是胆大妄为,眼中哪有‘梵净山庄’!”
九头太岁钟竟年讪讪一笑,道:“小弟当时确有这种心情,不过,这并不是小弟怒恨的主要原因。”
北剑程中和专心一意静静地听着,脸上毫无表情。
西令罗骥道:“还有什么事情使你更难忍受?”
九头太岁钟竟年道:“小弟平时最是看重莒儿那孩子,他也对小弟极为敬重,此事一发生,使小弟顿有一种被欺骗的侮辱之感,这一点,小弟最是忍受不了。”
北剑程中和轻声一叹道:“钟贤弟一向以诚待人,骤遇此事,那是必然难免的反应。”
西令罗骥道:“后来,你又怎会改变了心意的呢?”
九头太岁钟竞年诚挚地道:“后来,我渐渐冷静下来,把他们过去的为人,重新分析了一下,觉得他们母子都不是心地险恶的人。”
西令罗骥一声冷笑道:“他们当然不是坏人,老夫一眼就看出来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叹,道:“他们既不是心怀叵测之人,其中当然必有苦衷,如果把他们追回来,他们能剖诚相见,我们倒还好衡量轻重,当了即了,万一他们坚不吐实。以大哥的身份,与‘梵净山庄’的声誉,却有无法善后的尴尬。”
西令罗骥点头道:“捉虎容易,放虎难。以你们‘梵净山庄’今天的地位,一言一行,自应有此谨慎顾虑。”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同时程大哥一向为人,总是不为己甚,与其善后为难,倒不如索性留下一份日后见面之情,所以,小弟后来也有意擅自作主,将他们母子放走。”
酉令罗骥拍案而叹道:“程老弟真有你的,你德威服人,连钟老弟在你熏陶之下,也都能够善体你的心意了。”
北剑程中和苦笑一声,道:“罗老哥,请你不要往我脸上贴金了,其实我的本心的确是要把何妈母子追回来!”
西令罗骥一怔,道:“你要小题大做?”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低头,道:“大哥为人一向不是这样!”
北剑程中和沉声一叹,道:“追回他们母子之后,或许很难善后,可是,我却不能顾虑得太多。”
西令罗骥眉头一扬,道:“你是说我不该多事?”
九头太岁钟竞年也惶恐地道:“小弟可是把人放错了?”
北剑程中和连连摇头道:“不,罗老哥的面子不能不卖,钟贤弟也没有放错人。”
西令罗骥一坚大拇指,道:“好!老弟答得爽快,老哥哥承你的情。”话声一顿,口气一转,又道:“不是老夫得寸进尺,还想请你再给一个面子。”
北剑程中和剑眉微蹙,道:“老哥哥,你还有什么吩咐?”
看他神情这显然是一种礼貌词令,他已经给了面子,自然不希望西令罗骥在何妈母子身上,再有所希求。
西令罗骥哪有看不出他心意之理,可是,他不能中途退缩,唯一的办法,就是故作不知,老起面皮道:“听说老北你,另外还发出了‘英雄今’对付他们母子?”
北剑程中和点了点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