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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杂的家,烦都烦死了,抽不出时间照顾你们,但,我,我原该好好地照顾你们的,又因生性淡泊,忽略了自己的责任,致让你小小年纪,就受尽了委屈,说来娘真对不起你…。”
那慈祥的话声,说到后来,已是哽咽不能成声。
程雅珍原是坚强的性格,这些日子来的抑郁,经过这一纵情痛哭,心中倒是开朗了不少,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大娘玉美人白情如慈眉一皱道:“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叹气,将来你年纪老了那还了得。”
程雅珍痛苦地道:“娘,女儿这段日子来,等于过了六七十年,原就是老了啊!”
大娘王美人白情如强打精神笑道:“你老了,那娘不成了老不死了?”
她自己笑了,可是在程雅珍身上,并未引起预期的效果。程雅珍的反应很迟钝,只抬眼瞧了她一下,却又是一声长叹。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慈眉微一颦蹙,暗忖道:“这孩子一向性格开朗有话从来藏不住一时三刻,这种反常的情形,倒是前所未见,唉……”忽然双眉一瞪,脑中飞入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念头,想道:“莫非……”她真不敢向下想去了。
只见大娘玉美人白倩如一阵紧张,接连吸了三口长气,才镇住那颗快要跳出口腔的心。
她闭上善目,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程四小姐雅珍一怔,叫了声:“娘/大娘玉美人白倩如一言不发地托起程四小姐幽幽怨怨的秀脸,双目精光陡射,炯炯炽人地在程雅珍秀脸之上一凝。
只看得程雅珍一阵张惶,一阵迷茫。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在程雅珍脸上详察了半天,吸了一口长气,自言自语道:“眉如新月理而不紊,坚而不松……”忽然,面色一正道:“孩子,你这次出去没有受人欺负吧!”
她明明察出程雅珍没有丝毫毛病,但关心之切,如此修养有素的人,一想到女孩子的身子问题,仍忍不住问出口来。
因为,似乎只有这个问题,才会把这位活跳跳的野姑娘,打击得生趣荡然。
程雅珍窘得向大娘王美人自情如怀里一钻,羞答答地道:“娘,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大娘玉美人白情如扳起她的螓首,真诚地道:“孩子,这事不是开玩笑的!”
程雅珍娇嗔道:“我……我……好得很哩!”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摸着她的秀发,道:“我知道你没有什么,但如不出你口中说出,娘这颗心,总是放不下,现在好了,至少,孩子你是好好的,那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程雅珍被大娘玉美人白倩如那真诚的母爱引发了满腔苦水,声音一悲,道:“好好的?
女儿的心都碎了。”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笑道:“孩子,你不要再吓人了!”
只要程雅珍开了口,大娘玉美人白情如便有了办法,她抓住这个机会,针对程雅珍的性格,用上了“激将”之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程雅珍忍不住秀眉一挑,道:“我说的全是实话啦!”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一笑不笑地道:“娘不相信!”
程雅珍道:“娘不相信什么?”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道:“你这孩子心如铁石,威儿都打不动你的心,娘不相信还有什么人能使你伤心到这种程度。”
程雅珍一生好强,平时只有她笑人家的份儿,几曾想到事情会有今天,笑话落到自身上,这才体会到无人吐露心事的痛苦。
她再也憋不住了,于是呐呐地道:“娘,你可不准向别人提起。”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笑道:“你早就该向娘请教,你想,你是娘的女儿,娘不替你保密,娘还像娘么?”
程雅珍道:“爹面前也不准说!”
大娘玉美人白情如一愣道:“这……这……如何……”
程雅珍截口道:“爹不喜欢他!”
大娘玉美人白情如正要问她,那人是谁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衣袂飘风之声,接着一串脚步声来到门口,走了进来。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慈微微一皱,程雅珍却是大为恼怒,柳眉一挑,站起了身子,风日含威,盯着门口。
这人来得太不是时候,任谁也会受不了,何况是程四小姐。
门口人影一闪,走进一位目如晨星,长眉入鬓的少年侠士。
这人一现身,程四小姐顿时螓首一垂,雌威尽敛,幽幽怨怨地转到大娘玉美人白倩如身后。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暗忖道:“原来这孩子看上了他,怪不得她说她爹不喜欢他,其实这又怎能怪她爹啊。”
转念间,来人已是走到大娘玉美人白倩如身前不远之处,长揖为礼,道:“小侄非之,啊见伯母!”
原来,来人乃是闻非之,铁胆金钩闻一凡曾当众替他向北剑程中和求过亲,程雅珍说的虽不是他,但大娘王美人白倩如顺理成章地猜测到他身上。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满面含笑道:“贤任不用客气,请坐。”
同时回头向程雅珍膘了一眼,道:“孩子,还不给闻家哥哥倒杯茶会。”
闻非之又向程雅珍点头为礼笑道:“珍妹,小兄正是特意来找你的哩!”
程雅珍见闻非之现身,想起当。日打他耳光的事情,便觉羞愧与后悔同时涌上心头,真不敢再和他见面,是以躲到大娘玉美人白清如身后。
各位读友当记得,史莒当深入湖底“七煞宫”,救出程雅珍时,是借用了闻非之的身份,由于他在恢复本来面目后,对韦灵珠表现出那种关切劲儿,才惹得程雅珍妒火中烧,打了他一个耳光。
程雅珍有了这种心理上的成见,闻非之一现身,她就以为他是史莒。
羞愧中抱着不尽的期望,这时一听他是来找她的,心里那种受用简直无以形容,满脸烦恼,也不知从何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见她秀面一开,眉飞眼笑道:“大哥,你先请坐,小妹替你沏杯茶会,有话慢慢再说。”
一下子,她完全改了一个人,不但恢复了原有的爽朗,而且,转身间,那美妙的身形里也洋溢着由衷的喜悦。。一闪,她已跑得不见了影子。
闻非之像是发现了什么,看得呆住了。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暗中吁了一口气,但,又皱起了秀眉,叫了一声:“非侄……”
闻非之一震讪讪地笑道:“伯母…”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含笑道:“请坐!”
这是第二次请他坐了,闻非之局促不安地谢了坐,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又暗中一叹,付道:“孩子,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如今珍儿给了威儿,这却如何是好?”
一种不妙的预感,使她宁静已久的心田,止不住起了汹涛。
闻非之不便启口,她也不好说什么,两人默默地相对坐了片刻。
程雅珍笑哈哈地用大娘玉美人白倩如自己都舍不得一用的一套“玉脂凝霜白凤杯”端了茶出来。
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香,这妮子。敢情在彻茶的时候,整理了一下容颜。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的心情更是沉重了,看来这该子的心眼儿已是认定的了。
茶送到了眼前,空中飘荡着程雅珍从未有过的柔声轻笑。
闻非之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地接过香茗,连声:“多谢!多谢!”不绝。
程雅珍取过一张椅子,打横相陪,笑道:“闻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闻非之望了大娘玉美人白倩如一眼,欲言又止的“呵!呵!”二声,又没有了下文。
程雅珍轻轻地叫了一声:“娘!”
不用说,她这声娘的意思,是想大娘玉美人给他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哪知,大娘玉美人白倩如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同情程雅珍,但,她是北剑程中和的妻子,程雅珍在她这里,她不能失了监护人的立场,落人话柄,将来遭到丈夫的埋怨。
所以,大娘玉美人白倩如有不得不夹在中间的苦衷,她听了程雅珍的呼声,只当不明白,“嗯!”了一声,笑道:“非侄,这大的男人,在伯母面前,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闻非之想了一想,下了决心道:“当然可以向伯母说,只是伯伯母不相信。”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很诚实的孩子,伯母怎会不相信你的话。”
闻非之转向程雅珍道:“珍妹,你近来知不知道庄中的事?”
程雅珍凄然一叹道:“自那天之后,我活都不想活了,哪还管他庄中的事。”
闻非之歉疚地向大娘玉美人白倩如道:“伯母,小侄要实话实说了,请你老人家见谅。”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笑道:“非侄,你是越来越生分了。”
闻非之道:“不是生分,实在是小侄的话,犯了疏不间亲的大忌。”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心里不大自在了,可是,她更不能不听。只有沉着气,道:“我不怪你就是。”
闻非之道:“小任在贵庄之中,不是一位被欢迎的人物……”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笑着截口道:“贤侄快不要这样说,你程伯伯和我们,对你绝没有其他的意思,至于……”她原想说明程中和不准他的婚事的事,只能怪他父亲提得太迟,倒不是她们对他闻家有什么不乐意。但话到口边,瞥了程雅珍一眼,她哪能当着她的面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有尽在不言中了。
闻非之当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其实他私心之中,也真的窃慕着程雅珍,否则,以他的立场,你程家闹得越乌烟障气越好,那对史莒只有更有利,就因为他这爱慕心,使他在这夹隙里,一方面替史莒出力,一方面也暗中保护着程雅珍。
他这心事,目前除了他自己外,只怕谁也不知道,当然更怕激恼了心上人,是以大娘玉美人白倩如话声一顿,他马上就接上话道:“小便知道,伯父伯母等对寒家友情一丝未变,要不,小侄岂能再进入贵庄。”
这话说得一点不假,他在与史威你知我知的情形之下,其仍然能在“梵净山庄”进进出出,还不都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