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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有事要请红郎中帮忙，羽羽大人的意思是有她在会好一些。”秀丽毫不犹豫地回答。
凤珠提高声音：“红郎中。”
云姬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行礼：“黄尚书。”
“这是你的私事，我不干预。”凤珠低头继续处理公文，“不要耽误户部的工作。”
秀丽看向云姬：“云姬，绛攸大人被催眠了，你跟我过去帮忙好不好？”
云姬的表情晦暗不明，“如果这是秀丽小姐的要求，云姬定会遵从。”
“太好了！”秀丽并没有注意到云姬奇怪的用词，拉起云姬就向外跑，“我们快点走吧。”
狱中，璃樱已经拿来了放在仙洞省的琵琶，云姬感激的接过，坐在一边，开始拨动琴弦。然而，音色却不复之前的凄美。羽羽和璃樱眼底滑过了然，开始通过花菖蒲玉佩进入绛攸的内心。
秀丽第一次知道云姬弹得一手好琵琶，突然间注意到云姬紧闭的双眼中渗出晶莹的泪水，只以为是担心绛攸，便不作深思。
云姬每拨动一下琴弦，手指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自己手中传出的陌生音色让她的心中涌起浓浓的苦涩。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中渗出，沿着脸颊缓缓流下。
监狱外，葵皇毅站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那比上一次逊色了许多的音色，苦苦思索着：和红云姬交手时，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她的每一步自己都要捉摸很久？……
当璃樱和羽羽从绛攸的内心世界退出来时，云姬的琵琶声也随之停止。云姬起身行礼：“两位大人辛苦了，只可惜云姬没能帮上什么忙。”
“你应该很痛苦吧，不要勉强自己。”璃樱十分认真，“不然你很有可能永远听不到自己真实的音色。今天的事谢谢你。”
云姬又行一礼：“十分感谢。下官明日恐无法前来，请您谅解。下官告退。”擦净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开。
皇毅在角落拦住云姬：“红郎中请留步。”
“葵御史大夫。”云姬笑容不减，甚至连眼中都是真诚的笑意，“不知大人有何指教？下官洗耳恭听。”
皇毅盯住云姬：“你不是已经和他们决裂了吗？为什么还来这里？不怕被牵连吗？”说完就感到后悔，不对云姬的回答抱有任何希望。
“对于红云姬来说，主君的命令就是一切。”云姬出乎皇毅预料的轻轻留下这句话，行礼离开。
皇毅留在原地，露出浅笑：“主君吗？”
云姬回到户部，柚梨细心地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很是担心：“出了什么事？怎么哭了？”
“唔……”云姬伸手触摸自己的脸颊，“绛攸大人被催眠了。”
凤珠抬头看着云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会有办法的，云姬不要太过担心。”用手一指云姬的桌子，“蓝州州府的公文。”
云姬回到自己桌前，坐下来打开公文。良久，露出复杂的表情。这个说是公文，不如说是姜州牧的私信，信封中还夹带了蓝雪那的问候信。
“不愧是姜州牧。”云姬没头没尾的话让柚梨一愣：“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昨天的……
☆、四十八
四十八
云姬拿着信走过来，与凤珠、柚梨围成一圈：“蓝州淫雨。”
“发来公文请中央拨款赈灾吗？”柚梨直觉地反应，随即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对，那样的话公文不会直接发到户部。”
凤珠令人称道的记忆力发挥了作用：“年初的时候蓝州和工部联名申请的防洪工程完工了吗？我只知道云姬做主拨出了预算的四分之一。”
“蓝州州府、工部、户部、蓝家各出四分之一。”云姬迅速回答，“年初欧阳侍郎带我去蓝州就是为了此事，开工后我们才回来。蓝家那边是我去解决的，所以才会有之前那些事。不过，未雨绸缪这种事也只有姜州牧能做到。”
柚梨恍然大悟：“那么，这份公文应该也同时发到了工部，不知道管尚书和欧阳侍郎是怎么考虑的。”
凤珠看向云姬：“你的打算是？”
“先压着吧，这时候不能再添乱了。姜州牧应该也是这个意思。”云姬慢慢回答，“我去工部探探风声好了。新版铸币的事情也有户部的责任不是吗？”
凤珠和柚梨相视一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云姬正色行礼：“是。”
“对了。”柚梨突然发问，“我记得这两天蓝州司的工作比较少，云姬在忙些什么？”
云姬回到自己的桌旁，从纸堆中找出一份文件，走回去交给凤珠：“就是这个了。前两日柚梨大人提到忘记大人提出实行茶盐铁国家专营，给了我想法。这的确是增加国库收入的好方法，身为户部的专业人员却让门下省抢先有些丢人。不过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但时机到了必须由我们户部提出。”
“这只是草稿吧？”凤珠简单翻了一遍，递给柚梨。
云姬点头：“我打算在近期完稿。等一切结束后再由两位大人在朝议上正式提出。”
“不要给户部丢脸。”凤珠微微颔首。
第二日一早，云姬拜访了工部。管飞翔、欧阳玉和云姬在尚书室谈了一上午，工部的官吏只听见室内传出阵阵争论声，却没人知道三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此后，云姬每日都会拜访一个部门，与长官交谈一炷香左右的时间。百官都很关心云姬想做什么，向云姬拜访过的长官打听，只能知道云姬有问题向他们请教。这个现象一直持续到御史大狱前日。
就在这一天，绛攸在秀丽的帮助下完成了对吏部尚书红黎深的弹劾书，跳过御史台直接放到了刘辉的办公桌上。刘辉立即批复，红黎深解任的消息随即传遍整个朝廷。
户部气氛诡异，云集写下最后一字，放下毛笔，将手边的文件小心收好。抬头关心地看着凤珠。
凤珠察觉到云姬的目光，在面具下露出笑容，和云姬静静地对视。
柚梨走进来，打破了这唯美的气氛：“御史台刚刚宣布，御史大狱延期。”
云姬松了一口气：“意料之中，不过不会有什么新的变数吧。”
凤珠接话：“反正与你无关。那个完成了吗？”
云姬回过神，取出收好的文件，“这是议案，只要提出应该会很容易获得通过。”
“你这一个月到处跑就是为了这个？”柚梨笑道，“保密工作做得不错。”
“多谢夸奖。”云姬也笑了，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新版铸币的事情已经和工部商量好了，到时候由他们出面。”
“知道了。”凤珠颔首，“这个就这样吧，总要留些余地让相关部门补充。”
云姬点头：“我会提前写好完整版的，请您放心。”
柚梨拿过文件，翻看着：“有云姬在真好，省了不少和各部门打交道的时间。”注意到那些细小的漏洞，“让那些人知道这些漏洞存在的原因会被气死的。”
“呵呵，反正到时候在前面盯着的人不是我。”云姬的话引起一阵笑声。
尚书室外的众人互相交换着眼神，感慨：能和黄尚书正常相处的也只有景侍郎和红郎中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
☆、四十九
四十九
当晚，云姬回到阔别已久的红府。管家等在门口：“云姬小姐，百合夫人在等您。”云姬点点头，跟着管家前往主屋。
偌大的主屋中只有百合与云姬二人。这让云姬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深夜。于是她像两年前一样恭敬地跪下，行礼：“百合夫人。”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百合也像两年前一样，看都不看云姬。
云姬低下头：“回夫人，您说的是‘为红家而生，为红家而死’。”
百合提高声音：“那我为什么得到了你与红家决裂的消息？不要忘记，你是红云姬，是为红家养育的女儿。”
“在下只有留在朝中，才能够保证红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云姬轻声说道，“红家宗主解任，这对贵族派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百合刚要说什么，管家在门外通报：“夫人，宗主大人回府了。”
“红云姬，你记住：你只能属于红家，你的一切都是红家的。”百合丢下这句话，起身出门。
云姬仍然跪在那里，脸上绽放出极其灿烂的笑容：“所以说，我本就是红家的工具，还妄想什么呢？”闭上眼睛，苦涩的泪水从眼角流下。
虽然云姬被玖琅收为义女，但她在红府的地位十分尴尬。上上下下都会尊称她一句“云姬小姐”，可是她却没有自己的侍女，仍然和管事们一样住在偏院。现在云姬就这样跪在主屋，没有人敢上前，却都在经过主屋时投给她一个关心、同情的眼神。
夜已深了，云姬仍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百合只是让管家传给她一句话：“留在主屋仔细考虑吧。想不明白就不必登城了。”
清晨，百合送走黎深后来到主屋。云姬纤细笔直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让百合心中一动：“红云姬，想明白了吗？”
“在下的一切都是红家给的，只要红家需要，在下会毫不犹豫的献出在下的一切。为红家而生，为红家而死，这是在下的承诺。”云姬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百合坐下来，低声吩咐了管家几句。然后才道：“起来吧，陪我用早膳。”
“谢夫人。”云姬行礼，起身退到一旁垂首而立。动作自然的仿佛在冰凉的地上跪了一夜的人是另一个人。
用过早膳，云姬匆匆登城，还是没能避免迟到的命运。刚刚小心翼翼的走进户部，就感觉气氛不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红州司郎中高天凯见是云姬，当时就松了一口气：“云姬你终于来了，快进去看看吧。”说着用手指指尚书室，“黄尚书和景侍郎从朝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