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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惊讶的,我以前看得见。”他似乎很清楚我的心思,解释紧跟着就来了,“我是后来才慢慢看不见的,小时候我视力相当好。”
“那后来……是因为受伤吗?”我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下。
“这个就不说了吧。”他轻轻叹了口气。
“嗯。”我知道,再问下去的话就太过分了,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我低头看了看那种耀眼的橙色,“你怎么知道你买的是这个颜色的?”
“问超市售货员啊。”他很灿烂地笑了笑。
又是那种笑容,那种和日落街的灰暗色调毫不相称的笑容。
“对了,我刚才一直想问你。”他擦过了头发,拿着毛巾慢慢朝旁边的小卧室走,“你真叫Kitamura Ken?”
“这还有假?”我站起来跟过去,他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我换衣服。”警告的口气。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挑高了一边眉毛。
“我怎么确定你就是男人?我又没摸过你。”他的回答相当坦然,不过措辞让我有点不适应。
“你听我说话声音还听不出来?”
“你还没我声音低呢。”
“那我身高……”
“身高不能证明一切。”
“那——你随便摸吧。”我无奈了,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伶牙俐齿。
“万一你是女的,我摸你岂不是非礼了?”
这个人!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走进了里间屋。
“你挺好相处的,一开始我还以为你特别小鸟依人呢。”耸了耸肩膀,我重新坐回椅子里。
“别用形容女生的词汇形容我。”抗议声从屋里传出来,过了一会儿又跟出来一声询问,“你真的是kitamura Ken?”
“如假包换。”他怎么总是问这个?
“日出街那边那个拍摄基地,你在那儿工作对吧?”
“是啊。”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其实没有,我给自己放假了。今天不太顺,心情不好。”一想起来早上到不久前的种种遭遇我就郁闷。
“有钱真好,可以给自己放假。”门打开了,他走出来,橙色的T恤和牛仔背带裤比刚才那件衬衫更让他像个孩子似的,也增添了不少阳光感。
“好什么好,我快烦死了,演员根本配不上剧本,到现在我就拍了一堆垃圾。”自嘲着,我发现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没这么认为。
“我觉得你从来没拍过垃圾。”他淡淡地扯动嘴角。
“为什么?”
“我有你所有电影的DVD。”
“啊?”不可思议,我当时只有这一种感觉,可还没等我问,他就开始解释。
“看不见,就用听的。没有台词的部分,我可以想象。”
“真是……受宠若惊。”我当时一定笑得傻乎乎的,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有一个孩子这么给我的电影捧场。
“这没什么。”略微有一点脸红了,他靠在卧室旁边的墙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那个……”我一时间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之后,我问他,“你今天一个人跑到城东去干什么?”
“哦,看一个朋友。”这个答案有点牵强,不是解释不合理,而是他回答时的态度在告诉我他好像没说实话。
不过,这没什么,我又不是警察,没有让他句句对我说实话的权力。
“呃……我差不多该走了。”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哥们家里做客,不应该粘着不走。
“哦,是吗。那你忙你的事去吧,多谢你把我送回来。”他朝我这个方向走了几步,再要往前走的时候被我阻止了。
“你别动了,我走了啊。”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钥匙,我走向门口。
“你快回去换换衣服吧,你的衣服也湿了。”他还是慢慢走过来了,修长的指头搭在我肩膀上。
“哦,没事。”我觉得好像过了电一般,他的手好冷,但摸在我肩膀上时却让我脸上一下子烫了起来。
有点仓皇地下楼,钻进车里,一直开出了日落街,我才发现另一边肩膀上还搭着那条橙色的毛巾。
真糗。
要回去吗?
我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掉头,用力踩了一脚油门,我把车子朝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你不是不那么在乎有多少人崇拜吗?”Hyde单手托着下巴。
“是啊,你那时候不是说你拍电影的最大乐趣是创作过程吗?”Sakura在一旁补充。
“我以前是这么想的没错,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吸了口烟,我懒洋洋地抓了抓头发,“这个喜欢我东西的人有点与众不同。”
“哦?性感美女?有多迷人?能让你改变看法。”Hyde笑得肩膀直摇。
“是很性感,不过不是美女。”我有点诡秘地笑。
“那就一定是美男了。”Hyde做惊讶状,“老大,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啊。”
“去去去。”我瞪他,“‘老大’是王八,别乱叫。”
“算了,别问他了,这是人家的个人隐私。”Sakura熄灭烟蒂,“去打台球?”
“好啊。”Hyde立刻响应,随后又问我,“老……Ken,你要不要来?”
“不当烛台了,我一会儿去那边玩保龄。”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我指了指台球厅的对面。
“好,争取今天能有零的突破。”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少讽刺我,你技术还不如我呢。”白了两个家伙一眼,我回过头来,无奈地笑了笑。
点燃第二只烟,我朝天花板吐了个烟圈,脑子里想的全是今天上午遇到那个孩子的情景。
他叫Tetsu啊……
“明天……”我低低的自言自语,“去把毛巾还给他吧。”
* * * *
八点半,长这么大我头一回起这么早。
把昨天洗好的毛巾装在纸袋里,我准备去还给Tetsu,可直到临出门找车钥匙时才想起来我昨天把车借给Hyde了。打电话给他却一直没人接,手机又关机,这种状况只能证明他又和Sakura鬼混去了。
“你死定了。”我恶狠狠地瞪着墙上剧组人员合影中的Hyde。
抓着纸袋离开公寓,我上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地址之后,我开始补觉。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到司机叫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睡得很深了。
“先生,你要的地方到了。”
“哦。”我揉了揉眼睛,往车窗外看时突然发现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哎?怎么不再往里开一点?我昨天来的时候……下雨了?!”
“是啊,从您上车没多久就开始下雨。”司机头疼地解释,“前头正施工呢,最多能过去辆自行车,您只能自己下车走了。”
“得。”我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觉得老天真是跟我作对,为什么总是在我没带伞的时候下雨?给了车钱,我把纸袋揣在怀里,然后一路小跑朝目的地冲了过去。
说是一路小跑,其实受限于路况,我的速度一点也不够快,至少比起雨点的密集程度来,我的速度还是慢了。等到跑到Tetsu家的楼下时,我的上衣已经全湿透了,裤子上则满是泥点子,一双皮鞋……算了。
甩了甩手上的雨水,我敲了敲那扇少了一块玻璃的门。
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又敲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出去了吗?那为什么不锁门呢?
正在纳闷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一阵还算轻快的脚步声,接着,那个姜黄色头发的纤瘦身影就从楼梯拐角处出现了。是Tetsu,他一手攥着一本厚杂志,另一只手则拿着他的手杖。
没有打伞,雨水像昨天那样顺着他的鬓角滑到下巴,然后滴落在走廊的地上。
就好像看见了我似的,他一下子停在走廊的那一端了,有点茫然地和我“对视”。
“有人在那儿吗?”小心翼翼的询问,就在我几乎觉得他不是盲人之前。
“哦,我。”
“北村先生?”有点不敢相信的口气。
“你记性真好。”
“我记声音最拿手了。”带着略略自我膨胀的表情走过来,他探身去开门,在和我不小心蹭了一下之后,他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湿透了?没打伞吗?”
“忘了,我最近脑子特别不好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傻笑,“你怎么也不打伞?”
“没法打了,我要拿杂志,还要拿这个。”他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细棍子。
“你跑到哪儿买杂志去了?”跟着他进屋,我随手关好门。
“不是我去买,是我拜托对面楼阿姨帮我买的,我刚才去她那儿拿。”说着,他把外头包了一层塑料膜的杂志很准确地扔到墙角的桌子上。书本展开了,我一眼就看到了封面。
“《影视》?”
“是啊,听说这期还有你的相关报道呢。”甩了甩头发上的水,他笑着说。
“你买这个……”
“我会让别人帮我念的,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收藏。”他好像总是能立刻猜到我的问题是什么。
“收藏?这个有什么好收藏的。”
“我喜欢。”好任性的回答。
“是吗……”我点了点头,“对了,我今天是来还你毛巾的。”
“毛巾?”
“啊,我昨天把你一条毛巾不小心带走了。”说着,我从怀里拿出没有被打湿的纸袋,放在那本杂志旁边,“已经洗干净了,保证没有我头发的味道。”
“有也没关系啊。”他一下子笑出了声,“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有这样的机会还赶不上呢。”
又是这种让我受宠若惊的话,虽然从过去那些奉承我的人口中已经听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从他口中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就是让我飘飘然。
“那个……你吃早饭了吗?”想了半天,只找到这么一个还算合理的问题。
“没有,我刚才有点胃疼,吃不下去。”他边说边摸索着朝洗手间走去,“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换?换你的吗?恐怕型号……”
“这个应该无所谓型号吧。”我还没把话说完,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