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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男，我看你上午和那个小姑娘说了会话，什么感想？”一光微微侧身，向自己的师弟询问道。
“感想？没什么感想，就那么一会儿，能有什么感想？”他不过就是看到小姑娘一身红很特别，就去搭了两句话，压根没时间深入了解的么。
“好吧，没感想，那感觉总有吧？”一光想了想，是有些难为自家师弟，便换了个词。
“挺懂事一小姑娘……嗯，笑起来挺可爱。”武男似乎看到什么，嘴角轻轻勾了勾。
“哦？”一光顺着武男的目光看过去。
晓乐正和山田聊到健一郎去年学园祭的事情。因为从山田那得知了健一郎话剧里扮演王子的某些内幕，她忍不住咧开了嘴。比起平时的花子招牌笑容稍稍多了些矜持，但那明晃晃的快乐意味还真是很能感染人。
“唔，是挺可爱。刚刚怎么没看出来呢？”
“刚刚那种情况她能这么笑么？也没有理由。”旁边的有太轻嗤了一句。
“也是。”一光应了声，然后好笑地看着一本正经的有太，“看来有太你也对那个小姑娘挺感兴趣？”
有太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一光眼里的兴味更浓了：“不知道明天我们的徒弟过来以后，看到年纪比他们还小的师叔会是什么感想。”
听到的人皆轻轻点了点头，更有甚者——比如武男，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将所有打量目光一视同仁的晓乐对此暂时一无所知。
下午和师兄们一起品茶，晚上就和父母在客房里聊天，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今天会很热闹。”晓乐慢跑回来，经过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已经有车子停在路边了。她从大宅另一边的侧门进去，顺着弯弯曲曲的小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接过花子妈妈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递回去又拿过换洗的衣物，朝澡堂走去。
“长谷川师兄早上好！”停下脚步，晓乐捧着衣服向悠悠走过来的长谷川一光鞠了个躬。
“美环啊。早上好。起这么早锻炼吗？”
“是，刚刚出去慢跑了。”
“真用功呢。”这个方向……一光了然，然后很快放行，“那赶紧去洗澡吧，别感冒了。”
“是！那么先失礼了。②”
从澡堂出来，晓乐半干的头发被冬日早晨的风一吹，头皮上感到了丝丝寒意，这让她加快了脚步。
“喂！胖妞！停下！”
听到这个声音，晓乐开始降温的头皮一阵发麻。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她还是得停下来。半转过身，她朝站在庭院里的青木莲打了个招呼：“有事？”
青木莲脸色一变：“没事就不能叫你？”
“能。不过我还赶着回去，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能先回房间吗？”她一点也不想感冒。
“嘁，稀罕。”青木莲的脸色更黑了，“你别以为被爷爷收做弟子就可以这么自大。我是不会听你使唤的！就算你剑术比我好也说明不了什么！”说到后面，青木莲的脸色一阵扭曲，“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哼！……红色还真衬你，圆滚滚的跟柱子一样。”他可不是嫉妒妈妈专门给她做的剑道服，更不是妒忌她的身高——挑食又任性的莲少爷，现在是初一生，但高度只有一四二，眼下最痛恨的事情就是被人提起身高。
听着这永远不变的酸溜溜的语气，晓乐已经没有最初那哭笑不得的情绪了。拜师的时候师傅那么说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无论是她还是青木和泉都没有当真，可偏偏青木莲就和她较上劲了。在山田家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夸张，可不知道中间他经过了什么，拜师仪式结束后他就当着青木龙之介的面甩下了“狠”话，然后跑走，徒留自己面对龙之介师兄的道歉尴尬不已。她也不是没有试图“和解”，毕竟和小孩子计较太过掉价。但是青木莲被众星捧月养出来的少爷牌玻璃心出乎意料的脆弱，不管是怎样的示好他都能扭曲成“别有用心”。比如她谦虚地表示“莲的基础很扎实”，他会忿忿“你是在说我对战很弱吗”；如果她谦让莲喜欢的食物或者点心，他就是猛吞口水也宁愿把它们全部扔垃圾桶；要是……
晓乐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从最初的“美环啊，我家莲真是太不懂事了，真是麻烦你了”到后来的“花子啊，对不住，你就不要理他了”，就是龙之介的夫人、莲的母亲也忍不住私下里劝晓乐不要再委屈自己。晓乐不是个喜欢自虐的人，而且她对无理取闹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耐性，“年幼无知”这种理由也只能让她少些鄙夷而不是增加她的忍耐度。只不过比起破口大骂，她更喜欢冷处理而已。既然人家妈妈都那么说了，那么她也就不必每次憋着一口气讨好欠抽的小孩了。于是在一年尝试未果后，晓乐终止了“虐身虐心”的举动——虽然她的讨好从来都不是谄媚更不会贬低自己。现在她每次对着莲都是淡淡的：不喜欢听好话？正好，我省口水。不吃嗟来之食？没问题，咱巴不得。不……
晓乐表面态度似乎还是没变，但内里可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那种“我不伺候了”的意味并不难察觉，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掩饰。而且她为什么要掩饰？他青木莲是被宠出来的，花子就不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花子比青木莲还小两岁呢！是以，晓乐“任性”也任性得理所当然，只不过教养和年纪让她做不出比冷淡更过分的事情。
就是神经再粗，数次下来莲也知道不对劲了。可家里人好像没看见一样，自尊心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高的他又拉不下脸来问，结果每次只能对着晓乐一脸疏淡有礼的微笑生闷气。和晓乐有碰面的那天，他的剑道练习也必定会格外凶狠。
一年半以前健一郎和晓乐一起来青木大宅，看到他们的相处方式就曾经私下里问过晓乐，得来的答案让他庆幸自己很识相，也有些为还不知自己错过什么的青木莲感到可惜。
“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捂不热的冷屁股我干嘛要去贴③？不是恶心自己么。”和话里讽刺的内容不同，晓乐当时的语气淡然，仿佛她所说的是个陌生人。
而多年后，当长大的他们再次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健一郎觉得青木莲当年的这种情况就像是常说的“我喜欢你就欺负你”的状况，于是便这么问晓乐：“你当年可真冷漠，莲应该是喜欢你呢。你可是伤了颗少男心呢。你说他会不会后悔？”此时的莲很优秀也成熟得多，可他知道花子不会有任何波动，所以压根就没有问花子是不是会感到可惜什么的。
晓乐回了他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喜欢又怎么样？喜欢就可以掩盖一切？我是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没有那么圣母，一个‘喜欢’就可以让我原谅或者动心。虽说我跟他之间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不过我不在意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关心内情是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虐。”她和花子的一个共通性就是她们都任性，但她的任性更决绝。
其实当年她不是没想到过这个可能，只不过青木莲的作为已经超过了她可以忍耐的范围，“被喜欢”的猜想带来的那一点虚荣心的满足马上就被其他负面情绪淹没了——她还是晓乐的时候就最反感那种不知感恩的“唯心（我）派”了。凭什么地球都得围着你转？
只不过现在站在青木大宅回廊里吹冷风的晓乐完全没有那种“旖旎”的心思，冰凉的头皮让她越来越烦躁。但她仍礼貌地询问：“那么我这根柱子可以走了吗？”
青木莲已经开始咬后槽牙了：“算你有自知之明，快滚快滚！”
饶是修养再好，晓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这种语气从哪学来的？就是叛逆期也稍微超过了点吧？
“阿嚏！”打了个寒噤，晓乐的思维中断，她赶紧拢了拢衣服，低了低头，“我先失礼了。”她头还没有完全抬起就快步离开，没有看到青木莲懊恼的神色和微张的嘴巴。
“阿嚏阿嚏！”赶紧拉上纸门，晓乐还没转身就又打了两个喷嚏，引来花子爸妈的关心。
“花子，过来，赶紧把头发擦干。爸爸，能帮忙泡杯热茶吗？”
暖呼呼的液体下肚，晓乐享受着妈妈的爱心服务和爸爸微带教训口吻的关心，眯起了眼睛：果然还是要暖和心情才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①再次强调下，以后出现师兄师姐学长学姐的地方，其实都是“先辈”这个词。
②离开的话，日本人的习惯应该是说“失礼”，一时没想到要如何用中文完全表达这个意思，“告辞”好像太过正式，就暂时这样。这里不是说再见，大致意思应该是“那我先走了”“暂时告退”。
③不知道日本是否有“用热脸贴冷屁股”的说法，不过就算没有，应该也可以当做比喻吧。
☆、前辈＋后辈（捉虫）
声明：涉及到青木这边的人际关系，本人越写越觉得有种穿越的违和感。果然师兄师弟师叔这种说法还是太中式了，写着写着就有种在中国武侠门派的囧感。这章开始会慢慢调整称呼，但是一时也没有办法完全换掉。可能会两种共存。所以如果有不适，还请多担待。当然如果有好的建议的话，也欢迎留言！
P。S。：写到这里，大家对晓乐的个性也应该有所了解了。不知道你们对晓乐的未来另一半有没有什么想法？有的话给个描述好了。这样作者君可以参考一下。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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