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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成了?”楚质莫有点明其妙,事情还没有着手实施,怎么能成。
“就是,琉璃,不,应该是…什么璃玻镜子。”初儿语无伦次,小脸欣喜若狂,似要笑出花来,因为按照楚质的计划,当这样物事面世时,就意味着允诺自己的事情要开始实行了。
“玻璃成了。”楚质惊喜站起,拉着初儿的小手,急忙问道:“成『色』如何?是否还有浑浊杂质,镜面平整……。”
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也不怪楚质这么激动,穿越古代,他自然明白什么折扇、出版生意都是小打小闹,晒盐、制茶又是朝廷官营,怎么也轮不到他『插』手,海运贸易没有几年功夫准备,也是场笑话,航海未知『性』太多,颇具风险,马虎不得。
考虑前后,只有烧制玻璃是最划算的,利润丰厚,而且危险『性』也不高,身后有曹家罩着,再拉高士林合伙,当今皇后的娘家,外加未来皇帝的大舅子,这么深厚的背景,自然不怕玻璃制成,却给人当成了嫁衣裳。
问题在于,理想很美好,可是现实过程却有点难度,毕竟不是专业人材,在折扇生意初成,赚了第一桶金,楚质立即招揽了大批匠人,吩咐他们按照自己的思路烧制玻璃,然而一年以来,投下不少的钱财,成效却不显,烧制出来的都是些不合格产品。
不是充满浑浊杂质,就是内含气泡,品像太差,连人傻钱多的纨绔子弟也糊弄不了,更加不用说达到楚质所说的那种纯净透明要求。
“公子请看,这是样品。”初儿欣喜说道,小手托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锦盒递了过去。
楚质顺手接拿,轻轻打开做工精致的锦盒,一闪光亮耀眼眩目,熟悉的玻璃镜面映入眼帘,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清晰的影像了。
楚质心中感叹,抚着平滑而没有瑕疵的镜面,眉头微皱道:“初儿,问清楚了吗,这个是偶然所得,还是可以持续量产?而且这个也太小了,且不要求与身等高,起码要清晰映照脸面大小吧。”
“听主管的鲁大匠说,作坊最近几日烧制了一批玻璃,质量参差不齐,有好有坏,可是整体而言,却比以前有极大的进步,只要再总结经验,想来过段日子,就能依照公子的要求熟练的烧制出各种规格的玻璃来。”
“听闻消息,初儿前去作坊仔细探寻,发现他们并没有撒谎,所以特意挑选一面品像完好的玻璃,截取其中小块毫无瑕疵的,按照公子说的方法制成镜子,以来报喜。”初儿秀眉盈盈说道。
一般来说,产品质量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就意味着掌握了其中的关键技术,何愁财源不滚滚而来,楚质心喜难抑,一把搂抱起初儿柔软的身子,转了好几圈,才平息激动兴奋。
“初儿做得好。”在她鲜润的柔唇轻吻,楚质冷静下来,沉『吟』片刻,忽而柔声道:“听闻杨兄已经到京数日,一直未能抽出时间接待,却是失礼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请他到醉月楼小聚……。”
柔顺伏在楚质怀中,初儿连连点头,眼眸突然变得水盈盈的,像是笼了一层朦胧薄雾。
接到楚质的请帖,杨承平欣然前往,心里也没觉得奇怪,毕竟在杭州时候就已经约好,有空到汴梁就要聚聚,难得人家攀上了后戚,还这么念及旧情,自己岂能有所推托。
杨家传承至今,虽然谈不上衰落,却已经没有了当初在太宗真宗时期的显赫,要知道在那个时候,提起杨业杨无敌,六郎杨延昭,天下谁人不知,敬佩有嘉,可是如今,杨家却没有了能拿得出手的名将大臣。
身为杨家子弟,杨承平自然也有点振兴杨家的念头,不然也不会放着好好的世家子弟不做,偏偏跑去杭州谋求发展,经营日久,固然积累了数万家财,可是对于诺大的杨家来说,只是杯水车薪罢了,远远不够。
特别是楚质在钱塘开辟盐田之后,又奏议朝廷在天下实行,私盐的生意不如以前,且为了不给杨家抹黑,杨承平干脆放弃做这个行当,本分经营其下各行生意,问题在于,习惯了来钱容易的暴利买卖,做起了薄利稳定的生意,杨承平多少有点不习惯。
寻思着下步计划之时,也回到汴梁,准备参与家族的祭祖年会,才和亲朋好友娶谈几日,就收到楚质的请柬,立即临时改变主意,推了几个不重要的聚会,专程赴楚质之约,悠悠来到醉月楼中。
包厢之内,见到楚质笑面迎来,杨承平也连忙行礼,笑道:“自杭州一别,已有半年,楚大人风采却尤胜当日,又闻大人不久前新婚大喜,春风得意,好生令人羡慕。”
两人寒暄起来,一个说杨兄回京不能亲迎,敬请见谅,一个说大人新婚之日,未当面祝贺,万望恕罪,客气了片刻,才入席而坐,杯酒相碰,微饮畅谈。
听说杭州百姓今年丰收,不用再借债度日,楚质心中喜悦,兴奋地与杨承平连碰了好几杯淳酒,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却是没有忘记此行目的,取出精致的锦盒,慢慢推到杨承平面前,楚质微笑道:“在杭州时,多得杨兄之助,无以为谢,特意备了份礼物,希望杨兄笑纳。”
其实小聚片刻,杨承平就察觉出来,楚质设宴邀请自己而来的目的却不单纯,似乎是为了什么事情,看来猜测没错,礼物多半只是引头,就要推托,然后试问之时,却发现楚质的神情有异,似有暗示,忽而改变了主意,含笑道:“楚大人太过客气,只是尽了点绵薄之力罢了,何敢言助,不过既然大人如此盛情,在下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有些礼物是不能拒绝的,不然就是不识抬举,杨承平心中暗忖,拿过锦盒轻轻打开,发现盒与盖是相连的,里面却空『荡』无物,奇怪『迷』『惑』之余,忽然注意到盒盖有面晶莹剔透的水晶,仔细观望,顿时惊骇颤抖,差点失手扔掉锦盒。
楚质理解杨承平的反应,毕竟在没有玻璃镜子的时代,无论是在水面,还是在铜镜里看自己和他人,都是模糊不清的,忽然见到盒子里有个清晰的影像,又没有得到提醒,刹那间的反应都差不多吧。
还好,大风大浪也经历不少,杨承平立时稳住心神,仔细观察打量,而且凭着多年经商得来的敏锐,更是推测出此物的价值,一时之间,呼吸有点急促,眼睛越来越亮,抬头看向楚质,声音有点发颤:“却不知楚大人是从何处得来这份礼物的?”
“身边有个侍女,她家里开了个作坊,专门营造此物的。”楚质轻描淡写道:“前几日她送此物给我,觉得还算稀奇,世间或许少有,就转赠杨兄了。”
这番说辞可信吗?答应是否定的,不仅是世间少有,简直就是罕见之极,杨承平可以肯定,手中的锦盒,只要往汴梁城最繁华热闹的珠宝铺一递,少说也能换来百贯钱财,当然,这只是次要的,关键在于营造两字。
营造什么意思?意味着此物不是天生,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那么其中的利润……,随意推想,就能够让杨承平心跳如雷。
楚质也不介意再添把火,微笑说道:“听她言述,此物名为玻璃,却不知如何营造出来,可大可小,说是过些日子,要送我面与身高等同的妆镜,问我要镶金镶银,或是嵌玉嵌木,听起来荒诞不经,也不知是真是假。”
身体一震,眼睛微睁,看向楚质,杨承平很聪明,不然也难以聚下数万钱财,心中急速盘算,忽然沉声说道:“楚大人,如此隐秘之事,却拿以示人,肯定是别有用意,请您不妨明言,只要有用得着在下之处,绝无推辞之理。”
“好,杨兄爽快。”楚质拍案,轻声说道:“我现在就可以做主,只要镜子开始量产,杭州之地,就可以交由杨兄代理经营,出货价钱却是好说。”
弄清楚什么是代理经营之后,杨承平皱眉说道:“只能仅限杭州?这未免……。”
“杭州乃是东南富商云集之地,杨兄又是不知,况且又有出手奢豪的海外番客,只要经营得当,利润百万也不稀奇。”楚质和煦笑道。
寻思片刻,杨承平微微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且不管楚质描述的玻璃前景是真是假,但也可以行行答应下来,反正是钱货两清的生意,就是一场玩笑,自己也没有损失。
当然,杨承平也深知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玻璃镜子的前景,可以料想,利润如此丰厚的行当,只要传出风声,自然有无数商贾蜂拥而来,为何偏要选中自己,所谓的出货价钱好说,多半就是在考验自己是否识趣的证明。
忖思明白,杨承平笑道:“得大人厚爱,无以为报,还是那句话,只要大人有事吩咐,敢不尽力而为。”
对于杨承平的知情识趣,楚质感到满意,忽然拍手,初儿含羞怯步而进,微微行礼,乖巧地站在楚质身后,纤手搭放在他的肩上,轻『揉』抚捏。
走南闯北,什么美艳佳丽没有见过,而且也知道能在这个时候进来,肯定是楚质的禁脔,杨承平自然不会轻浮冒犯,客气回礼,目光平正。
伸手拉过初儿白嫩细腻的柔荑,微微轻抚,眼睛透出怜爱,楚质轻声说道:“杨兄,让你认个妹妹如何。”
什么意思?杨承平『迷』『惑』不解,却听楚质继续说道:“镜子就是她送给我的,与杨兄也是本家,五百年前也是同脉相承,不入祖祠宗薄,认个亲也不算过分吧。”
不进祖祠宗薄,得不到杨家族人的承认,那只是名义上而已,没有实际的好处,杨承平仔细思索,隐隐约约,瞄见感动得似要盈泪的初儿,似乎察觉出楚质这么做的原因。
为了实现对初儿的允诺,楚质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终于想到曲线救国的策略,名将传承下来的杨家,与楚家相比,总称得上是门当户对了吧,只要杨承平肯答应,帮忙掩饰,就能名正言顺的迎初儿进门。
几个女子之中,只有初儿跟随楚质身边最久,最为亲近,楚质有什么事情也从来没有想过欺瞒她,初儿自然明白楚质为了自己的事情,是如何周折费心的,其实经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