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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书院几年,该学的知识,教谕已经传授完毕,剩下的只能靠学生自己的努力,与吃透理解,毕竟学生无心学习,老师教的再多也纯属白费。
相对楚质,楚珏才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直深得书院教谕的器重,所以,征得家人与书院教谕同意之后,楚珏干脆回家自学,只有遇到不懂问题之时,全部记录下来,或问楚洛、楚质,或抽空到书院请老师解『惑』。
连日苦读,楚珏学问是否大有进步,楚质并不清楚,但是却可以肯定,楚珏再这么继续下去,身体迟早会垮掉,本来还以为是王夫人心疼儿子,危言耸听,不过见了楚珏如今模样,才发现她的担心非常有理。
一脸的憔悴,两圈黑眼睛,双瞳无神,没有任何焦距,听力仿佛也已经失去,楚质坐在他的前面,敲打桌案也没有反应,只是『迷』『迷』糊糊的诵着文章,细看之下,却发现口中诵读的与书本根本搭不上关系。
拿论语背礼记,还真是有创意,楚质苦笑摇头,伸手一抽,轻而易举把书册抢来,楚珏却浑然未觉,继续保持拿书的动作,口中喃喃诵念。
情爱,害人不浅,楚质眼睛掠过一抹黯然,瞬息收敛心神,忽然大叫道:“莹儿娘子,你怎么来了。”
“莹儿,在哪?”精神振奋,楚珏蹦跳而起,眨着眼睛,来回寻找。
“在庞家。”楚质随口回答,把桌案上堆积如山的书籍推开,挥手让婢女奉上温养身体的『药』汤、热粥,这可是由大厨精心烹制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可惜楚珏却没有这个味口,发现庞莹到来,只是楚质的谎言,顿时垂头丧气,暮气沉沉地坐了下来,有气无力说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听你这话,好像十分不愿见到我似的。”楚质白眼说道:“亏我还那么关心你,让厨房特意做了这些『药』膳给你滋补身子。”
“谢谢二哥,我还不饿。”楚珏摇头说道:“若是没别的事情,二哥先回吧,我要继续读书了。”
“读什么书,你已经有几日没吃顿像样的饭了。”楚质埋怨说道:“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或许明天,来的怕不是我了,而是大夫。”
置若罔闻,楚珏抽了本书,高举过头,当楚质不存在,继续念读,气息之弱,连七八十岁的老翁也不如。『揉』搓着额头,楚质知道这种情况下,别说讲道理,就是鞭打喝骂也不管用,只有对症下『药』,才能解决问题。
“文玉,听说莹儿娘子给禁足了。”抚着下巴,楚质诱『惑』似的说道:“想不想见到她啊。”
“二哥有办法?”书本跌落,显『露』出楚珏期待的脸孔。
“听才卿说,乾明节那日,权贵高官的女眷,可是也出席前去的。”楚质微笑说道。
有点兴奋,最多的是失望,还要等一个多月啊,楚珏又拿起了书本,冷不防楚质伸手按住,瞪眼愤怒说道:“文玉,我可听说了,乾明节举行的骑『射』,庞恭孙也会参加,难道你就不为所动?”
“他参加,与我何干?”楚珏莫明其妙。
“你不知道?”楚质惊讶,轻声解释道:“我听闻,莹儿之所以给禁足,还有庞家推托你们的婚事,很大的程度是因为他极力反对你们两人的事情,才会有如此结果。”
“为什么?”楚珏鼻息有点沉重。
“据我估计,那家伙多半是有恋妹情结?哦,你说什么是恋妹情绪啊。”楚质巧舌如簧,滔滔不绝解释,最后得出结论:“为了满足他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邪念,所以自然竭力破坏你与莹儿相见。”
“可恶!”楚珏站了起来暴怒吼叫,颇有几分不报夺妻之恨,誓不为人的意味。
陷入爱情之中的人,智商果然急促下降,摆明是挑拨离间的话,居然也相信,楚质暗暗摇头。
“怪不得前些时候他来找我,说我若识趣的话,就离莹儿远些。”楚珏怒发冲冠,本以为只是瞧不起自己一介白身,没想居然是他别有所图。
靠,难道胡『乱』挑拨,居然蒙对了事实,楚质呆滞,半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就要暴动的楚珏,认真说道:“文玉,听哥一句,想不想从庞恭孙手里把莹儿抢回来。”
心神恍惚,思绪『迷』糊,楚珏已经认定庞恭孙就是阻挠自己与庞莹在一起的可恨障碍,自然察觉不出楚质偷换了概念,当然连连点头。
“很好,为了莹儿,你定要在乾明节那日,打败他,赢得骑『射』比赛的冠军,把锦旗送给莹儿,想想,那个时候,英雄美人,鲜花喝彩,众人祝福,是多么美妙的情形。”
以暗示的语气循循善诱,楚珏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笑容,却听楚质继续说道:“可是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别说拉弓了,怕是连马也骑不稳,怎么赢得胜利。”
“那我该怎么办?”楚质恍恍说道。
“先把『药』汤膳食吃喝了,然后睡觉,商业区,明日去找才卿,读书练箭,劳逸结合,一个月之后,在校场扬威,独占鳌头,夺回莹儿。”
“读书练箭,夺回莹儿。”在楚质的引导下,楚珏喝了『药』汤,吃了碗热粥,上床平躺,口里呢喃着四字真言,沉重的眼皮合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时还冒出几句梦话。
“德孺兄,不管你是什么心思,反正恋妹的黑锅你是背定了,谁叫你不是自家兄弟。”
给脸『色』苍白的楚珏盖上丝被,楚质摇头叹息,先将就糊弄吧,以后再见机行事,庞莹小娘子不错,不帮兄弟,难道便宜旁人不成。
楚质出去之后,楚洛与王夫人从偏房内走了过来,看着沉睡,不时呢喃夺回莹儿的楚珏,苦笑不得,楚洛轻声骂道:“质儿胡闹,庞家禁止两人见面,只是希望珏儿上进,收心读书,什么恋妹,『乱』七八糟,两者丝毫没有关系,若是传到庞府,少不了生出事端来。”
捋着楚珏显得有些散『乱』枯燥的头发,王夫人却持不同意见:“此言虽然荒唐,可是确行之有效,相对而言,还是质儿的方法管用。”
“只是一时之得而已,到了乾明节,胜了,发现未必如他之愿,该如何,若是败了,又怎么办。”楚质皱眉说道:“况且,质儿的本意我明白,无非是让珏儿振作,读书之余多动作,对身体有好处,但也不能用信口污蔑之言来误导珏儿呀,庞家长孙我见过,彬彬有礼的,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
“有没有心思,妾身不知,但他确实找过珏儿了,似乎还予以威胁,至于胜败之后的事情,到时再作打算吧。”王夫人淡淡说道:“而且,表面温良敦厚,脾『性』未必就和善,夫君莫忘了,十几年前,惠儿的兄长,是怎么待你的。”
脸『色』突然发黑,搓着额头,楚洛突然觉得,恋妹这个说法,好像很有道理。
安抚了兄弟,没有了其他理由,再不情愿,楚质也只能硬着头皮,慢慢腾腾地返回院落,在门前先是悄悄打量,发现两人在交流茶技,似乎相处得很融洽,楚质很是欣慰,不想破坏这种气氛,悄无声息地转头。
在后院转了几圈,察觉仆役婢女总是频频的注视,好像十分惊讶,楚质也知道他们在『迷』『惑』什么,不比以前,正是新婚燕尔,不在房里陪媳『妇』,却在后院闲逛,哪个不觉得奇怪。
省得授人话柄,楚质慢步向惠夫人的阁楼走去,确认她在房,让婢女禀报,不紧不慢的跟随,片刻,进了房中,请安问好,轻轻坐在惠夫人旁边,好奇打量她刺绣。
一针一线,动作优雅轻缓,十足大家风范,楚质『露』出惊叹之『色』,可是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几天前,这幅梅雪刺绣图,也是绣到那朵红梅。
察觉楚质眼中的笑意,惠夫人伸出一根葱润玉指,敲点他的额头,嗔怪道:“白养你这么多年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娘亲,冤枉啊,这话怎讲?”楚质连忙叫屈。
“昨日,馨儿来向我打听,哪里有高明的绣师,说她也想学刺绣。”惠夫人怨笑道:“小丫头能有什么心机,两三句话就漏馅了,才知道是得自家好儿子的指点,你是心疼媳『妇』了,却抹了娘亲的脸面。”
“娘,这可是大不孝之罪,您就忍心往儿子头上套啊。”楚质嬉笑说道:“况且,质儿也是跟父亲学的,要怨您就怨他好了。”
“也不学好,就光会油腔滑调。”惠夫人轻喃,白了眼楚质,妩媚风情撩人,轻笑说道:“质儿,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过来看我,莫不是给媳『妇』赶出门了。”
“怎么可能。”楚质自然是摇头否认不已,真诚说道:“质儿只是想念娘亲,所以前来请安,还需什么理由。”
“知道你嘴巴甜,可逗娘亲欢喜没用,怎么没见你把馨儿初儿都哄妥善了。”惠夫人轻笑『吟』『吟』,微声说道:“还说学你父亲,有他一半本事,你也不会如此烦忧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高士林的主意
第四百三十七章 高士林的主意
很有道理,毕竟楚洛妻妾三人,相处得很是暗战跌起,但是表面上,却是一团和气,不像曹雅馨与初儿,明眼人都知道她们在暗较苗头,只不过见到曹雅馨不哭不闹,几个长辈自然乐意装糊涂,不闻不问罢了。
楚质嘿嘿愣笑,直接撇开话题,或许在别人看起来是烦恼的事情,他却觉得是一种情趣也未知,毕竟男女之间的矛盾,总是如饮甘『露』,冷暖自知。
甜蜜中带着烦恼的日子,不经意间总是过得极快,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过去,到了宋太宗的生日,乾明节,按例举国同庆,皇家成员由宗正寺主持,参拜太庙,随之由皇帝赵祯在金明池与百官万民同贺。
一般情况下,金明池属于皇家林苑,难得开放,今日却可以名正言顺而来,自然引得百姓蜂拥而至,游人倍增,艺人作场,勾肆罗列,临时搭建的彩棚连绵不断,各种娱乐表演高『潮』迭起,杂技、魔术、马戏、蹴鞠等等,最引人瞩目的却是金明池内的龙舟争渡。
只见在碧波『荡』漾的池水上,十几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