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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嘛。”宋祁满意说道,举杯遥敬。
说得好听,却也是个金玉外表,败絮其中的草包,可惜了好个俊秀容貌,房中女伎固然百般心思,眸光闪烁,脸上却不『露』痕迹,笑语盈盈,温言劝酒,而端茶奉酒的,退下之后,难免会鄙视几句。
“什么华而不实,空有其表,这帮狐媚子,只会『乱』嚼舌根。”幕后雅屋,洛小仙气呼呼道:“她们怎么知道隐而不发,藏而不『露』的,才是真正的高才。”
“小姐,喝杯茶,消消气。”茹儿美目凝波,疑声道:“不过,茹儿也觉得,那位楚公子,真的不似小姐所说的,能编写出梁祝、莺莺传,那些旷世戏曲之人。”
“小妮子,居然不相信我。”洛小仙柳眉微竖,沉思片刻,目光在房中打转,忽而瞥见床边某物,眼眸微亮,绽放出鲜妍笑容:“茹儿,是否如此,你一试便知。”
哦,茹儿莫明其妙的眨眼,秀气的睫『毛』轻盈颤动,煞是好看。
不久之后,二楼厢间,茹儿再次怯生生地走了进去,纤手也捧着托盘,小心翼翼来到楚质面前,嫩声道:“楚公子,小姐让茹儿前来求两首词曲,以纪今日相逢。”
盘上放着一件衣裳,是少女最常穿的薄罗衫子,干净整洁的折叠而放,心型图案呈现众人眼前,其余没有丝毫痕迹,更加别说脂香唇印了。
“呵呵,景纯,有我三分本事了,不错。”宋祁笑道。
楚质浑然未觉,额眉紧皱,目光蕴怒,细微打量,似曾相识,寻思片刻想起这是白瑾瑜的衣裳,而她人却不在这里,况且以她『性』格,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轻挑的事情,那么答应显而易见,一定是洛小仙自作主张。
“楚公子。”不见动静,茹儿微微抬发,发觉楚质愤怒目光,心中惊怕,忍不住埋怨洛小仙来,明知道人家才疏学浅,偏要当面为难,怎能不惹人生气。
睹物思人,恍惚间,楚质依然记得,与白瑾瑜在相国寺前初遇的那抹惊亮,是了,曾经也在此地相见,轻捂衣裳,心中怀思,情不自禁提起笔来,在纸在写下几行小字,轻奇飘逸,片刻,长叹站了起来,连招呼也没有打,扬长而去。
“楚公子。”低头微看,茹儿妙目掠过一抹亮光,连忙捧着托盘,纤步追了出去,却只见到楚质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寥寂。
“这小子。”微怔,宋祁叹气摇头,看出点端倪来。
“宋学士,此人好不知礼,以后。”一个女伎迎奉说道,却换来宋祁不悦之言,“此乃真『性』情也,若是不明,莫要胡语。”
少有的厉『色』,令女伎愕然,倒底反应机灵,连忙歉声道:“是奴家错了,多饮了几杯,醉意上涌,一时口不择言,望学士莫怪。”
说罢连忙斟酒谢罪,却见宋祁摆手,居然坐直身体,认真说道:“你们暂且别吵,难得景纯出手,容我仔细聆听,对了,唤醒缙叔,免得错过。”
女伎们惊讶异常,按照吩咐摇醒吕夏卿,知道怎么回事之后,他居然立即以清水醒面,学宋祁一样,正襟危坐,侧耳留心。
适时,厅中高台内的管弦居然停了下来,一静就是数十息,引得楼上楼下宾客瞩目不已,正想问个究竟,忽而,一阵琵琶声乐响起,旋律低沉,缠绵悱恻,曲调婉约,配着一曲临江仙缓缓传进众人耳中。
“寺草阶前初见,白矾楼上曾逢。罗裙香『露』玉钗风。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空。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深情婉转而含蓄地怀念与白瑾瑜的初见和重逢,可惜不能长久,所以只好在梦里相寻了,众人细品,还未来得及感叹这深沉的爱恋和思念,忽而又听一曲悠扬飘来。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那年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曾照彩云归。”
如果说上首是怀思,那这首就是苦恋,执着到了一种痴的境地。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曾照彩云归。”反复『吟』诵,宋祁拍案叫道:“堪称绝唱,小子果真出手不凡,我真不如也。”
相对宋祁注重词中字句,几个女伎更加在意词中表达的情感,细细品味,却有几分醉意,当然不可否认,字句之唯美,也是影响她们沉醉其中的因素之一。
片刻,终于有人问出心中疑『惑』来:“宋学士,那位楚公子到底是何人啊?”
“不是吧,难道你们连小楚也不认得?”宋祁惊愕,而旁边的吕夏卿也是叹气说道:“素闻少年不识愁滋味,而今却已相思情深,情为何物,果真害煞人也。”
“是生死相许的楚公子。”
“楚质楚景纯,难怪如此耳熟,该死,怎么才反应过来。”
“阿也,学士何不早说,让奴家有眼不识楚郎啊。”
“云秀小姐求见楚公子。”
一片惊呼埋怨,特别是片刻之后,得知两首词是楚质所作,矾楼上下的娇莺媚燕顿时慌『乱』起来,纷纷抛下宾客,涌进厢房。
手忙脚『乱』的应付一帮女伎,宋祁还有暇笑道:“缙叔啊,见到没有,料到有这个情况,所以才没提他名号。”
“学士先见,下官一向佩服。”
第四百一十章 变化
第四百一十章 变化
“相寻梦里路曾照彩云归。”素雅闺房中,捧着两首词令,白瑾瑜晶莹秀美的俏脸略微泛几分痴醉,但更多的是难言羞喜。
“瑜儿,如何,为了保护这页纸不被人夺去,小仙姐姐可是费了好大气力的。”洛小仙在旁献功说道,倒也有几分事实。
毕竟雁邱词出,在汴梁城中,楚质的声名直追柳永,而且他极少出现在秦楼楚馆内,秉着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难得机遇,谁不争相抢夺。
“谢谢仙姨。”小脸羞红,白瑾瑜盈身施礼。
“叫小仙姐姐。”洛小仙再次纠正,忽而轻叹说道:“瑜儿,其实月香说的何尝没有道理,这次回京,他肯定要与曹家娘子成亲,那时你当如何?”
轻咬粉嫩红辰,白瑾瑜清丽眼眸闪过彷徨之意,轻微垂头道:“我也不知道。”
“那他可曾有什么表示?”洛小仙秀眉轻蹙。
“没有。”语气轻虚,似乎有一丝哀怜,白瑾瑜细语说说道:“我与他见面,还未说得几句,小姨就来了。”
“这可不行。”洛小仙轻声道:“就算看似郎情妾意,却没有明说,怎能确定他的心意,况且,婚期临近,定要在此之前,让他给个说法,不然。”
“仙姨,那你说我该怎办?”白瑾瑜心中惶恐不安。
忘了纠正称呼,洛小仙沉『吟』片刻,握着她的小手,安慰说道:“这样吧,寻个时间,我安排一个地方,你们自己细谈吧。”
“可是小姨那。”白瑾瑜有些担心。
“放心,到时我自有办法。”洛小仙轻微淡笑,美目流盼,也不知起了什么心思。
翌日,得同僚的指点,楚质没有前去上班,听闻他要到曹府拜访,楚家上下立即行动起来,筹备礼品,而楚质也趁机带着初儿在城中市场闲逛,准备挑选几份特『色』礼物,以贿赂曹家兄弟及高士林。
汴梁城中,最繁华热闹的当属大相国寺前,因为那里有个码头,全国各地的货物在这此集散,加上这里场地空阔,自然引得商贾如云,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纷纷来此,摆摊叫卖。
渐渐地,也就带动了附近街巷的经济发展,商铺林立,各种日常生活用品,还有书籍、古玩和字画,奇珍异宝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街上依旧熙熙攘攘,响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直有说不尽的舒服。
楚质欣赏着街头川流不息的人群,忽而侧身说道:“初儿,上门拜访泰山,你觉得应该买些什么礼物才好?”
“公子自己决定就可。”初儿脸『色』有些不自然,本想不来的,偏给拉来了,难道他就不知道女儿家的心思。
“有些难办啊。”楚质犹豫片刻,突然问道:“对了,你可知杨叔平时有什么喜好?”
“喜钱。”脱口而出,初儿有些不好意思垂头,直顾埋怨自己了,没有留意楚质话里的意思。
“爱钱好啊,有什么不好的。”楚质笑道:“钱,味甘,世间人睁眼观见,论英雄钱是好汉。有了他诸般趁意,没了他寸步也难。”
“决定了,就送他一株摇钱树。”
楚质拍手叫道,拉着初儿小手,穿过一条酒肆茶馆林立的街道,拐进一条横街,街上更是车水马龙,行人多是身着绫罗绸缎的富贵人家,然而,街上却有些安静,而且连店铺都是均经过精心的整饰,檐宇如一,楼窗楼花,极具特『色』。
两人直来到一个规模颇大的店前,只见店面装饰华丽,店门上有一门匾,上刻聚珍坊三个金光大字,显得气派不凡。
店外没有伙计招揽生意,两人漫步而进,只见里面宽敞明亮,装修舒适雅致,共有楼上楼下两层,但厅中却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张桌椅,没有柜台货物,甚至连一个顾客的身影也没有。
“喜鹊枝叫,原是贵客迎门啊。”忽而,从店内走出一个举止有度,颇有几分气质的青衫中年人,面带笑容拱手,自我介绍道:“鄙人是这里的掌柜,姓周,贵客有些许面生,怕是初见前来吧。”
“周掌柜真是好记『性』。”楚质微笑还礼。
“非也,公子气度不凡,让人过目难忘,若是光临来过,鄙人岂能认不出来。”周掌柜笑着说道,明明是自己记忆力惊人,却夸赞对方,奉承得不留痕迹,听者定然心情舒畅。
客气两句,楚质微笑说道:“久闻聚珍坊中聚集天下奇珍,今日前来,却是要见识一番。”
“开门纳客,理当欢迎,公子里边请。”周掌柜笑道,听到楚质评语,居然没有谦虚客气,颇有当仁不让的意味,可见其对店铺的信心十足。
在周掌柜的带领下,两人走到楼上的一间房屋中,只见里面宽敞明亮,茶水点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