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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也包括喝花酒吗?”楚质好奇问道。
哇,高士林气得俊脸通红,驳斥道:“污蔑,景纯,你这是在信口雌黄,别忘记了,还有公正、公善可以为我作证呢。”
“别激动嘛。”嘴角隐约绽放笑容,楚质轻描淡写道:“唱花酒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难道我们现在饮的不是桂花酒吗。”
呆愣看着酒杯,还真是啊,高士林反应过来,怒目圆睁:“小子,越来越坏了,明知道这么说,你嫂子肯定不会听我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一片哄然,楚质笑道:“才卿啊,谁叫你前车之鉴太多,让人难以相信。”
“不理你了,就会打击人。”高士林嘟喃道:“总有你成亲的时候,那时,嘿嘿。”
成亲,眼睛微转,曹评说道:“景纯,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到曹家稍坐,父亲知道你回京,定然十分喜悦。”
“对啊,特别是馨儿,掐算手指盼着你呢。”曹诱晕声道,酒量还是没有提高,几杯淳酒下肚,脸上红润又浓了几分。
娇憨羞涩的俏容掠过,楚质认真应承道:“那是自然。”
却没提具体日期,毕竟到未来泰山家拜访,肯定要有一番筹备,岂能贸然登门,曹评也明白此理,满意微笑,轻声说道:“父亲通音律,善奕『射』,喜为诗,母亲尤爱刺绣,馨儿偏好些稀奇古怪的物事。”
也不知真醉假醉,曹诱在旁说道:“大哥喜欢文史,楷书碑帖,箭『射』深得父亲真传,左右手如一,夜里连百步外的烛苗都能击中。”
高士林腆着脸皮在旁说道:“公善喜欢杯中之物,至于我,呵呵,你应该知道吧。”
了解,看来是存心敲自己一笔,楚质哀叹道:“明白,放心,会让你们满意的。”
“嗯,景纯果真知情识趣,到时候别担心,我们会在旁边帮忙的。”高士林嘿嘿笑道:“千万不要破费哦。”
楚质眼睛翻白,到时别帮倒忙才是真的,而且,想要厚礼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得了好处,三人心情舒畅,举杯连敬楚质,待到夜『色』深沉,不胜酒力才作别散去,曹家兄弟倒没什么,但是高士林误了预定的回家时间,不敢独自回去,非要拉着曹评曹诱陪同自己,如果不是知道楚质明日有事,肯定也要把他拉上。
活该,最好罚睡书房,揣怀着腹黑阴暗心理,楚质满腔积郁作为欢心喜悦,愉快地坐上奔行的马车,饶有兴趣的探头打量着久违的汴梁夜市。
歌舞升平,日子过得悠哉游哉,汴梁到处是绣户珠帘的青楼画阁,文人士大夫在街道上款款游走,豪门子弟骑着俊马四处兜风,柳巷花街不时传来娇歌巧笑,勾栏酒肆弥漫着管弦之声,秀美『妓』女们尽情地『吟』唱着香艳婉靡的词曲。
繁华似锦,纸醉金『迷』的生活不知能维持多久,楚质轻叹,放下车帘,轻倚厢墙,慢慢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在初儿的叫唤下,楚质『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恍然记起今日还要到审官院报道,述职登记,领取新任官职的袍服牙牌,最后,进入集贤院熟悉情况,争取多认识几个同僚,毕竟不出意料的话,自己以后还要在院里待上几年,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用过早膳,与家人打过招呼,乖乖跟着楚洛,楚质缓步朝皇城方向走去,却给楚洛叫了回来,有轿子坐,谁愿意走路啊。
轿子悠悠,不久之后,就走到御道旁边,极目远眺,正前方,巍然耸立的宫殿,便是汴梁的中心,皇帝的禁中与百官办公的地方。在湛蓝的天幕下,红墙耀眼,金顶泛光,丝丝白云在殿顶飘『荡』,四周绿树簇拥,碧水环绕,一条笔直宽阔的大道被湖水夹持着,远远望去,犹如天上宫阙,气势雄伟,巍峨壮观。
轿子在城门外停下,由巍峨高耸的左掖门进入,通过层层兵将守卫的关卡,几经检查才算进入皇城内,自然,这里只是皇城的外围,朝廷办公官署聚集之地,离皇帝居住的宫禁,还有很长的距离。
就算如此,走进其中,观望着城中建筑,巍峨高耸,虎踞龙盘,犹如仙阙琼阁,蜃楼幻境,令楚质沉醉其中,毕竟上次中进士,也得入内听唱传胪,问题是那时候心情紧张,怎么会有欣赏的心思。
楚洛在旁小声提醒:“莫要失态,时日长久,也就惯了,没什么稀奇的。”
楚质微微点头,紧跟上楚洛的脚步,皇城分成几大部分,西角楼附近是中央各官署所在,审官院就在其中,也没有想象中的静沁,时常可以见到有官员走动,像楚质一样身穿绿袍的比较少见,绯红官袍的最多,还时不时遇到几个着紫衣的,旁人纷纷见礼让道。
转了几个拐角,反正绕得楚质有些不知方向,才来到审官院衙署,这是楚汲的地盘,楚洛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轻声告诫几句,就朝三司官衙方向走去。
宋初,虽然朝中也在吏部官衙,可是其实际权力却在审院与考课院,负责天下文、武官员的选试、升迁、荫补、封爵、赏罚等,完全行使了吏部职责,掌管人事大权,审院院的官员难免有几分骄纵。
然而,听闻楚质之名,再观看其籍贯,宗亲资料,再笨的官员也知其身份,顶头上司的侄子,谁敢得罪,自然是小心客气的招呼起来。
楚汲去上朝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审官院官员的帮助下,楚质以最快的速度办妥各种手续,登记注册,领取一块代表身份的京官牙牌,至于绯红官袍,倒是有现成的,只不过却不合身,而且也不知存放多久了,有股腐朽气息,干脆拒绝不要,反正可以找人定做。
一切细琐程序走完,走出审官院,楚质立即从一方知县,华丽的转变为光荣京官,还未自鸣得意多久,他就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极大的问题,此行目的的集贤院怎么走?
回去请教不算丢脸吧,楚质犹豫不决,徘徊两步,忽而眼前微亮,上前几步,客气说道:“这位大人,请教集贤院何在?”
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十分平易近人,听闻呼声,止步转身,略微打量楚质,温和笑道:“以前未曾见过,是新来的吧。”
真有这么厉害,皇城内少说也有万多官员,难道你得认得,心中怀疑,楚质迎笑说道:“大人好眼力,蒙皇恩浩『荡』,擢下官为集贤校理,今日才宫述职,却不辨方向,真是让大人见笑了。”
“初入宫禁,不识道路也实属正常。”老者微笑,伸手指了个方向说道:“你从这边走去,一直向前,到了尽头,向右侧拐,然后。”
宫中道路果然复杂,又右拐,又是直走的,居然还有十字路口,听得楚质『迷』『迷』糊糊的,勉强记了个大概,倒是那老者十分热情,在旁问道:“是否记清了?要不老夫带你去如何?”
“这倒是不用。”回想片刻,觉得记下七八分了,肯定能够正确到达集贤院,楚质十分感激的行礼,笑道:“多谢老大人指点『迷』津,有机会请你喝茶,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早些到了点卯,也给上官一个好印象。”老者和善笑道,楚质再次表示感谢,立即按照老者的指点,快步而去。
“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望着楚质快步如飞的模样,老者轻声感叹起来,步履却是不慢,径直朝前方行走,片刻,遇到了参知政事高若讷。
“庞相公。”高若讷连忙行礼,有些惊疑问道:“您这是?”
望了眼身上显得有些陈旧的绯『色』官袍,庞籍苦笑说道:“别提了,家里小孩胡闹,居然把老夫几件朝服都拿去浆洗,而今唯有将就了。”
实在忍不住轻笑起来,高若讷说道:“莫不是那位?”
“除了她,还能有谁。”微微摆手,庞籍说道:“对了,敏之,往这边走,再向右,是否就到集贤院了?”
“庞相公,都准备上朝了,您还要回昭文馆?”
第四百零六章 馆职
第四百零六章 馆职
昭文馆,金碧辉煌的四个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烁,楚质如受棒击,欲哭无泪,好不容易饶得头晕目眩才找到这里,本以为会大功告成,却居然是让人给耍了。
老头,你狠,楚质咬牙切齿,连报复之心都没有心情涌起,厚着脸皮找了位守卫,无视其鄙视的目光,再三哀求,加以孔方兄开道,终于打动那位躲在角落里休憩的仁兄,在他的引领下,顺利来到集贤殿。
“楚校理,以后还有什么时候不懂去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守卫豪爽拍胸,『摸』着鼓鼓的腰包,心满意足离去。
“保佑回去立即被发现擅离职守。”腹诽诅咒,顷刻,楚质『露』出笑脸,凭着牙牌,走入集贤殿,向书吏求见上司直学士。
集贤殿大学士是宋庠,可惜在三月份的时候,一帮谏官参他为相期间毫无树建,只能自动请辞,皇帝允许,以刑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所以集贤殿没有主官,然而,大学士其实只是名义上的主官,一般都是加封拜相的,那么真正管事的应该是直学士。
然而,直学士却不常置,毕竟学士只是一种殊荣,一般都是授予那些有实权的大臣,所以问题又来了,有实权意味着忙碌,谁还有心思管理殿中事务,那只有再往下推,况且说句不客气的,集贤殿一向清闲,能有什么事务要处理。
无非就是收集贮藏书籍,这些细微小事,何须大臣出马,自有修撰、检讨、校理、校勘之类的属官处理即可,也就是说,楚质求见直学士的愿望落空,之后又发现原来集贤殿真的非常清闲,没有主官,其他都是属官,没有主次之分,只是让众人各司其职。
说是整理分类书籍,其实具体工作是由书吏完成的,除非是皇帝吩咐下来,要修著什么书籍巨作,需要动员三馆的全部官员,比如前几年,赵祯曾经召集馆阁、两院近千名官员,收集天下诗书、礼乐,修成了一部乐书。
不然馆职官员是非常的清闲的,要比后世上班喝茶看报的公务员更加惬意,点卯之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门路的话,回家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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