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想,刘仁之立即答道:“六口。”有点得意之『色』,井水变质问题回答不上来,并不代表不知杭州的风士人情,他继续补充说道:“乃是唐朝李泌任杭州刺史时所修,传承至今,已有近三百年历史。”
“才六口井而已?”楚质满面的惊讶:“那么少,怎么能足够十万百姓之需?”
楚质说的十万,并不是指人口,而是户籍,十万户人家,分布杭州城各个角落,并不是说只聚中在一处,楚质真想象不出来,才六口井而已,怎么能够满足几十万人的生活用水。
刘仁之莫明其妙的眨了下眼睛,不解说道:“大人,多年来杭州城就是只有六口饮水井,却未曾听说百姓有缺水之忧。”
“真的假的。”楚质当然不相信,皱眉说道:“最近的那口井在什么地方,你带本官去看下,真不相信,几十万人饮用的水源,居然才六个而已。”
后面一句有些轻微,刘仁之也没有听清楚,在前面引路时,不时回头笑道:“大人,六井分为西井、金牛池、方井、白龟池、小方井和相国井,再走几步,就到小方井了。”
小方井离县衙十分近,才隔了条巷子,再走几十步就到了,这里地方十分宽敞,不过居住似乎少了些,在此修筑水井,也不知道是为了利及百姓,还是为了方便官衙。
当然,县衙附近就是商业繁盛的地方,那里饭馆、茶楼林立,且不远处还有个酿酒的作坊,都是些耗水大户,每日的经营也离不开水,按里来说,小方井旁边应该挤满了前来挑水的百姓,然而当楚质在刘仁之的带领下,走到水井旁边时,却发现这里只有寥寥十数人,并没有想象中百千人排队的场面。
“百姓一般在什么时候来挑水?”难道是过了挑水的高峰期,楚质暗暗寻思,抬头看看太阳偏移的方位,大略推算出现在的时辰,才下午两三点左右。
刘仁之被问住了,这还真没有留意,毕竟贵为县衙主簿,像提柴挑水这类粗活,总有杂役负责,平时不要说接触过问,就连提及的心思都没有。
不过刘仁之的主簿也不是白当上的,迟疑了下,立即反应过来,小跑上前向正在排队的百姓打听起来,过了片刻,笑容满面的返回说道:“大人,下官问清楚了,百姓挑水并没有规律可言,一般是家里什么时候缺水了,就什么时候前来。”
两人都是穿着便装出来,所以水井旁边的百姓见到他们,只是好奇的望了两眼,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提着悬绳的木桶,丢入井口中,熟络的摇晃了下,把桶灌满水,又拉紧绳子,缓缓提了上来,如此反复,最后用扁担将已装满水的桶挑起,小心翼翼的行走,唯恐桶中之水洒泄出来。
“唉,终于亲眼目睹了百姓之苦。”楚质颇有感慨,自从搬进城市,用上自来水之后,这一幕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看到了。
“来回几次,才堪将家中缸皿注满,怕过不了两日,又要再来。”喃喃自语,楚质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闷。
“应该没有这般快吧,据下官所知,至少能撑十天半个月之久。”刘仁之低声说道。
“本官还以为百姓之家,跟县衙差不多,只备有五六只大缸而已。”似乎有些恍然,楚质笑道:“想来也是,升斗小民,更知生活之艰,深明有备无患的道理,家里备有十只八只巨缸倒也十分正常。”
本来以为百姓家里储水不多,但是听了刘仁之所言,楚质顿时明白自己刚才有些想岔了,这才是正常的,不然百姓每天都忙着挑水,不用干别的事情了。
刘仁之又有些糊涂起来,弄不清楚楚质怎么会这样想,寻思了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情况,便小声说道:“大人,寻常百姓家里只有一两只巨缸而已,多了也没有地方放下。”
“才区区两缸水,怎能支撑半个月?”楚质惊疑起来,难道是百姓生活习惯与官宦家庭不同?不用淋浴、洗衣、做饭
“为何不能?”刘仁之莫名其妙道:“十天半月还算是短的,有节俭的百姓之家,能够用一月有余。”
“他们是怎么用的,真够节俭啊。”楚质惊叹起来,怎么这种优良的传统美德却没能流传下来,那国家就用不着隔三差五提倡节约用水了。
不过仔细一想,楚质又觉得很恐怖,这么少的水都能用一个月,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度日的,该不会真如自己所想,从来就不洗澡,想象一下,楚质就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这种日子怎么熬啊。
“也没怎么用啊,每日少饮几碗水即可。”刘仁之说道。
“少饮。”突然之间,楚质发现有些不对,该不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吧。
思考片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楚质皱眉说道:“刘主簿,才一两缸水,百姓怎么能用足一个月,难道他们就不用洗衣做饭不成?”
“洗衣做饭可用井水啊。”话刚开口,刘仁之也意识其中的矛盾,顿时明白楚质怎么一脸惊讶的模样,连忙解释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杭州能饮用的井水只有六口,但是不能饮用的井水却不止六口。”
“什么意思,你说得明白些。”楚质有些难以理解。
“也就是说,除了西井、金牛池、方井、白龟池、小方井、相国井等六处之水能正常饮用之外,杭州城内还有大大小小许多口水井,可是那些井水都咸苦难咽,只能另作他用。”刘仁之继续解释起来。
“为什么?”楚质问道。
“大人此言何意?”刘仁之有些不明白。
“都在杭州城内,怎么会出现这咱泾渭分明的情况?”楚质问着,走到井边,向百姓讨要的半瓢井水,啜了半口,细细体会,虽比不上山泉清甜可口,但味道却也不差。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刘仁之呆楞不语,只是听别人这样说,仿佛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曾经有过那么一丝诧异,但是时间久了,也渐渐的习惯淡忘起来。
“走吧,到其他地方看看。”楚质说道,对于刘仁之的忽略,他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在生活中,有很多事情看起来非常普通,但是仔细研究却发现其极不简单,不过往往被人习惯成自然的忽略过去。
“下官失职了,望大人恕罪。”刘仁之惭愧说道,城外井水突然变苦涩,这还能推说在衙里忙着公事,不能及时了解情况,但是在杭州为官多年,居然对眼皮底下的事情却不清不楚,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其实也说不上失职,只是不留心环境而已,还是那句话,已所不欲,忽施于人,延而伸之,楚质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下属也不清楚的,就算是应该知道的常识,只要问题不严重,他并不喜欢随意责怪别人。
再走过了一条街,来到一处百姓房屋附近,楚质发现情况正如同刘仁之说的一样,这里也有一口水井,只不过却没人在此打水,若不是旁边搁有取水用的木桶,井边有湿润的痕迹,他以为这口井被废弃了呢。
见到楚质向水井走去,刘仁之就立即知机他想做什么,连忙抢先一步,掀开井盖,悬绳放下木桶,很快就提了小半桶井水上来,又在旁边寻了个木瓢勺了些水奉给楚质。
接过水,微微抿了口,楚质的额眉忍不住轻轻皱了起来,苦涩的井水在嘴里转了两圈,味道与城外渔村的井水如出一辙,最终还是没咽下肚,转身吐了出来。
现在明白了两缸水怎么能用半月的原因,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城外井水是近期内才变质的,城中井水却长年如此,味道相同,其中有什么关联,而同在城中,相差不过百余步,两井之水为什么差别这样大。
问题不多,却比较关键,既然城有井水能产生变化,说不定城内六井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几十万就靠着这六口井水饮用,事关民生,不得不妨。
不过楚质也明白凡事不必躬亲的道理,在城里逛了半圈,查探过六井之后,就将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丢给刘仁之,自己却做起了甩手掌柜,就回衙与初儿做些亲密交流去了。
翌日,勉强从温柔乡中起来,吃过早餐,悠悠了踏出院门,却见刘仁之匆匆的迎了上来,喜笑颜开道:“大人,下官查明了。”
第三百二十章 断桥
第三百二十章 断桥
杭州山明水秀,三面环山,山泉淙淙不竭,又有周边数十里的西湖,蓄着一湖淡水,按说水源还是相当充裕的,然而从开皇九年,隋朝设置杭州之日起,饮水却极为困难。
当时的杭州城远没有如今这么大,南北在吴山与钱塘门之间,东西在盐桥河与西湖之间,而且城市基础设施和居民的生活条件都较差,本江海故地,水泉咸苦,居民零落,是当时杭州的写照。
杭州城筑好以后,居民渐渐多起来,城中居民大多逐井而居,依井取水,而井水却是咸苦的,不能饮用,到西湖取水还有一段距离,到四周山中溪涧取水,路途更远,居民为解决日常饮用水问题,往往不胜来往奔劳之苦,生活十分不便,也不利于城市的发展和管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其道理也十分简单,杭州濒临钱塘江,由于受钱塘江咸『潮』的长期侵蚀,淤积成的陆地盐碱『性』很重,地下水当然咸苦不堪,杭州简直就相当于建在盐碱地之上,连喝水都成问题,更加不用说发展了,幸好,这时李泌赴任杭州,察百姓之艰苦,决心掘井惠民。
“杭州六井的来历,你已经说过了,本官要知道的是,井口同在城内,两者为何有如此差异。”签押房中,楚质说道:“其中必有因缘。”
“那是自然。”刘仁之微笑,一晚没睡,史料可没有白翻,继续说道:“李泌到杭州后,为解决杭城百姓的饮水问题,他亲自来到西湖边,亲掬西湖水品尝,感到此水清淡可口,可以养民,又有泉眼数十道潜流地下,于是决定在杭州城中的人口稠密之地开凿六井,引西湖之水入内。”
说着刘仁之故意停滞了下,含笑说道:“李邺侯不愧是旷世奇才,开凿之井与别处却大有不同。”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