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楚质有些好奇的指着包裹问道。
胡『乱』的抹去脸上水珠,理了下衣裳,长贵连忙说道:“这是家里捎给公子的,小的才从驿站取回,就差几步路就到衙门,却没想忽然下起雨来,幸好没有淋湿。”
家里自然是指汴梁的那个家,楚质闻言脸上笑容更浓,表现得有点儿急切的伸手拿起包裹,一边解开一边说道:“长贵,辛苦了,快些回房换洗下衣裳,免得染病。”
长贵应声而退,走出门槛时不忘记关上房门,叮嘱旁边仆役不要随意进去打扰后,立即笑呵呵的返回屋里换洗,半个时辰之后,估『摸』着楚质已经处理妥当包裹,穿戴整齐的长贵又前去敲门而进。
只见房中楚质临案而坐,面前摆着一封书信,见到长贵进来,立即笑道:“家书我已经写好,待雨停之后,你就与之前一样,附上我前些时候备好的礼物,差人送回家中。”
“小的明白。”长贵笑道,接过书信,准备回身退出去。
“等等。”似乎想到什么,楚质叫回长贵,抚着下巴说道:“长贵,你时常跑去街市上玩耍,可知道杭州有什么珍贵的安胎之物吗?”
“安胎之物?”长贵感觉有些惊讶,也没多想其他,立即寻思起来。
“嗯,无论是补品还是『药』材,像什么乌鸡白凤丸、排毒养颜东阿补血丹之类的。”
其实楚质也隐约知道以上东西与安胎没啥关系,只不过他对于女『性』用『药』知识的确很缺乏,能记得几种『药』品名称就已经不错了,他本来还想多说个汇仁肾宝来这,幸好及时止住。
“小的惭愧,从来没有听过。”长贵羞赧摇头说道,因为帮不上楚质的忙,心情很是沮丧,其实也不怪他,就算换成其他杏林圣手前来,对于楚质所说的『药』品,多半也是不知所云。
“那你找个时间,到城中各个『药』铺打听清楚,只要有效,不怕花钱,尽快买下。”楚质吩咐说道,眉宇间似乎有些虑意:“娘亲来信说,婶娘近段时间身子有些不适,就怕是动了胎气,要寻些『药』材稳固下才成。”
虽然不是很懂医术,但楚质也明白高龄产『妇』的危险,十分担心潘氏出什么问题,若不是惠夫人在信中表明潘氏并无大碍,恐怕楚质忍不住返回汴梁探望。
“小的立即前去。”长贵连忙说道,说着回身就要疾行。
“回来。”楚质出口阻止,摆手说道:“雨这么大,也不急于一时,等等吧。”
说话之间,天空又是一道雷落下,乌云密布,电光闪烁,天地『色』变,瀑雨如同天河倾溃一般成盆晒泄,呼啸狂风卷起雨瀑,阵阵湿意透窗而入,瞧那情形,不要说上街,恐怕在屋檐底下走两步就浑身湿透,长贵自然不再坚持,按照楚质的吩咐再等一等。
可这一等就是一天,或许是久旱无雨,积累了数月的雨水,仿佛要在短时间内全部倾泄出来一般,从昨天午时开始,直到现在,雨如瀑下,全然没有停息的迹象,不过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雨下得越久越好,这样才有利于缓解旱情。
况且,下了一天的大雨,不见丝毫阳光,城中暑气全消,阵阵凉风吹拂,让人利爽到心底深处,如同在酷热的沙漠中寻到了水源,正美美的享受着,哪里还有心情管其他,如果非要找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那肯定是楚质。
或者杭州百年安逸久了,怕有十几年没有遇上过灾旱,早已忘记大旱之后必有大涝的道理,但楚质还有几分理智,早上醒来坐看雨势不减,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皱眉想了半天,赫然醒起每逢雨季,军警便要联手救助百姓的场景。
再想到城外成群成堆的灾民,楚质哪里还坐得下去,连忙叫道:“来人,快备雨具,本官有要事赶赴州衙。”
第三百零四章 热血沸腾
第三百零四章 热血沸腾
州衙内,签押房中,门窗紧锁,雨水晒落屋檐墙壁上,散发出滴答的清脆声响,而杭州通判顾可知却充耳不闻,却是在伏首书案,聚精会神的提笔批示着各类公文,过了片刻,笔尖轻按,顺势收回,松了口气,转而搁下笔,抬头看着内宅方向,眉宇间浮现一抹忧『色』,无声叹息了下。
作为通判,毕竟是直接受到皇帝的任命,有掣肘知州的权力,一份公文之上,如果没有通州的签字,就不能生效,所以固然官职不高,但在地方的权势却仅次于知州,而顾可知年纪已经不小,是荫官出身,他也自知仕途到此为止,平时待人和善,与同僚下属相处很是融洽。
而子侄辈也是颇有出息,长子前些年考中进士,现任一方主簿,其余子侄也有功名在身,家中老小身体安康,且顾可知『性』格也很开朗,凡事看开了,自然没有什么烦心的,按理来说昨日还喜笑连连,大赞雨势喜人,今日应该不至于唉声叹气,满面忧虑。
当然,天有不测之风云,世事难料,旦夕祸福的情况也不少见,谁敢担保自己一生顺风顺水、无灾无病的,在房中角落站班的衙役暗暗想到,寻思着什么时候抽空,打听下顾通判遇上了什么烦忧之事,就算帮不上忙,也要表示下关切,说不定那时顾通判见自己乖巧,顺手提拔自己为
就当衙役美滋滋的浮想联翩之际,门外却传来阵阵拍门声,被人打断了捕快之梦的衙役满面不爽的走了过去,随手拉开一丝门缝,看见是同僚,立即没好气的低声说道:“小八,门不用拍得那么响,我能听得见,别吵到顾大人了。”
“别扯了,我刚才就是轻敲了几声,却没见你来开门,又在做白日梦了吧。”门外衙役轻笑道。
“胡说,肯定是雨太大,掩盖了敲门声音。”房内衙役当然不会承认,强自解释了句,随之不耐烦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别来打扰顾大人。”
“钱塘楚知县求见太守,你去禀报顾大人。”
“哦。”房内衙役答应了声,就欲转身,突然反应过来,皱眉说道:“不对啊,小八,楚知县求见太守,直接面见就是,你让我禀报顾大人做什么。”
“二子,你昨晚又跑哪斯混去了。”小八似笑非笑道:“居然连州衙的大事都不清楚。”
“大雨连天的能去哪混。”眼睛溜转了下,房内衙役小声问道:“八哥,快与我说说,衙里到底发生何事了?”
知道事情耽误不得,小八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太守病了,吩咐下来衙里事务一律由顾大人处理,还不快去通报。”
“太守病了,卧床不起!”楚质惊愕,急忙追问道:“前两日我见太守还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昨日范公在城外巡视,不想突然大雨滂沱而下,范公不避,在雨中喜立了片刻,回衙之后,就感身体不适,大夫诊断认为应该是染了些微风寒之气,现已服『药』在房休息。”顾可知解释说道,看向楚质时,也满面的愕然。
这个时候,楚质的形象确实不怎么好,浅绿『色』的官袍衣摆下方全部湿透,两条袖子也被雨水打得半湿,连鞋子似乎也进水了,真可谓一步一个脚印,人站在那里,水渍慢慢的渗到地上,一会儿功夫,就淌了两三尺。
见此情形,顾可知挥手吩咐衙役取干衣『毛』巾过来,旋即『迷』『惑』问道:“楚知县,你有何急事,以至于冒雨前来。”
“十万火急,下官要立即面见太守,请顾大人引路。”想到此行目的,楚质哪里还等得下去,连忙拱手说道,不忘记强调:“此事非同小可,非太守不能决。”
楚质心情确实十分着急,不然也不会这样“口不择言”,若顾可知没点胸襟的话,听到楚质如此“漠视”自己,以后肯定给他小鞋穿,庆幸顾可知还是有些肚量的,况且看见楚质情急的样子,居然冒雨而来,又说得这般严重,也知道什么叫公事为先,顾不上询问,立即领着楚质穿过衙内二堂、议事厅,直奔内宅。
雨如瀑下,随风飘晒,就算在屋檐底下行走,有雨伞挡摭,两人还是抵不住无孔不入的雨水,楚质倒没什么,只不过是再湿回而已,只可怜顾可知,原本干爽的衣裳,才走几步路就湿了近半。
来到内宅院前,守门的院子也没有拦阻,直接让两人进入厅内,问明来意,连忙到卧室向范仲淹汇报。
在等待的时候,顾可知也终于体会到楚质的感受,随意抹了把脸,轻轻挥手,就有点点雨滴晒了出去,拧了下衣袖,清水哗哗的直流,刚想着要不要叫人拿条『毛』巾来,好整理下仪表面见范仲淹,却见仆役匆匆返回道:“太守有请两位大人。”
两人自然从命,走了几步路,楚质却皱起眉来,心里有几分莫名担忧,自己所了解的范仲淹,若是听闻自己有急事相报,定然出来相迎才是,如今却,希望情况不要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
心中祈祷之时,仆役引着两人从内堂而入,来到卧室门前,还未进去,楚质心中顿时有些压抑,难道真如顾可知所言,范仲淹病重得卧床难起。
似乎已经得到范仲淹的吩咐,仆役来到门前时,也没有敲门禀报,而是轻轻推房门,微微引手示意,迟疑了下,楚质举步跟着顾可知进去,顿时觉得眼前昏暗了下,过了片刻才慢慢适时房中光线,立即仔细打量起来。
正如他所猜想,虽为一方知州,且曾位居宰相,但范仲淹生活过得非常简朴,纵观整个卧室,陈设简单,没有什么奢华之物,墙壁素白,没有悬挂任何字画,连富贵人家房中最为普遍的屏风也没有一张,与普通百姓家中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非要说有点特殊的,那就是靠墙的边上摆放着四只木箱,列成两排,放的当然不是什么金银细软,盖子未合,高高撑起,随意掠看,就能发现里面尽是书籍,当然还有些桌案之物,楚质根本没有细看,目光在房中略瞥了眼,立即垂落在范仲淹身上。
只见范仲淹虽然半躺于床上,身上披着单薄的丝被,花白髯须微微蓬松,脸『色』有些苍白,但目光依然闪烁着熠熠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