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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楚质也明白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然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形象工程的说法,楚质可不希望这些棚子是做出来给人看的,所以当每个安置点建筑落成之时,他都要仔细检查,防止有人应付了事。
还好,古代的工匠可能建造不了摩天大厦,但还是很有良心的,况且搭棚子的工人都是从流民中招募的,也进一步杜绝了偷工减料的事情发生,为了能够让自己和家人尽快入住草棚,这些工人日夜赶工不止,恨不能多生双手工作,早日完成任务。
这段时间楚质没少在各个安置点转悠,所以对这里自然不陌生,而流民百姓对这位青天大人也非常熟悉,知道这位知县大人官威不重,待人如春天般的温暖,是个能为民做主的好官,所以行礼之后,面对楚质时,拘束却不畏惧,有些眼睛里还泛出感激之意。
知道楚质不喜众人跟随,刘仁之轻微示意,涌来的百姓也随之散去,只留下几个衙役和书吏陪同巡视,走了几步,楚质发现这里草棚固然是林立有序,不过与平日相比,似乎有些空『荡』,心里不由有几分奇怪,流民中的青壮入城帮工的事情楚质自然清楚,不过留守的老人『妇』孺也不应该那么少啊。
才剩下二三十个人,而且平日这个时候,也到了用膳的时间,而如今却不见炊烟四起的情形,的确有些反常,心中『迷』『惑』,楚质就要招衙役问个究竟时,却发现在远处的河道旁边聚集了一群百姓,大约有二百来人,团团围绕着一个由木头搭造而成的台型建筑,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见到知道大人停住了步伐,目光看向什么地方,身为下属,有个书吏立即机灵的为其解『惑』说道:“大人,他们在求雨。”
求雨?眨了下眼睛,楚质心里也有些明了,古代的时候,人们对于大自然的认识不足,相信神佛仙人的存在,这点楚质也是知道的,不过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文人大儒,因为孔子不言怪力『乱』神的训言,所以他们很少言及这方面的事情,差点忘记自己已经身处于万恶的封建『迷』信社会之中。
如果向上天求雨有用,那天下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旱灾,不过楚质也没有兴趣当一回革命先驱者,为破除『迷』信贡献自己的力量,当下微微调转步伐,向另外一边走去,打算待百姓结束求雨仪式之后,再找他们了解下近日来的情况。
其实楚质主要是想知道,城中的传言对于流民有没有影响,要知道因官仓无粮的消息满天飞,连城里的百姓都纷纷抢购粮食以防万一,而流民皆是逃难而来,情绪本来就不怎么安定,若是再因流言而引起恐慌,那麻烦就大了。
不过楚质有心避开,可是准备求雨的百姓听闻县官前来巡视,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从祭台前站起,匆匆走来,看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过来行礼,楚质却也没有怠慢,在他们盛情的礼请下,楚质更加不好拒绝,慢步来到求雨祭坛旁边。
说是祭坛,其实也就是用些木材建筑而成,祭拜的是中国是具有本土特『色』的雨神龙王,让楚质感到惊奇的是,在这种艰难的条件下,流民还依靠官衙定期派放的米粮度日,但是龙王身上不仅披红持绿的,还涂上了一层金漆(铜的),让楚质不知要感叹他们姓的虔诚,还是应该觉得悲哀。
其实楚质也有些理解众人的心理,现在才入秋不久,如果天上下几场雨的话,不仅能缓解干旱的情况,说不定还能保住地里的收成,这固然是有些微的痴心妄想,但只有一线的希望,百姓也不会死心的。
不死心是好事,有希望才能生活下去的动力,楚质心中轻叹,微笑婉拒百姓请他主持祭祀的请求,带着几个衙役书吏退到河道的旁边。
看着百姓对着金光灿灿的龙王祭坛顶礼膜拜时,楚质也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滋味,反正不怎么好受。
楚质当然不会责怪百姓的愚昧落后,也不会觉得他们无知,相信神灵的存在,心中一阵酸楚,楚质知道,如果民众们过着生活安定、衣食无忧的话,什么宗教、仙佛之类的根本没有多少市场,一旦灾难降临,虚无飘渺的神灵自然成为百姓心中的寄托。
或者是受到前世的教育影响,潜移默化之下,楚质心中根本不可能忽略那种以民为本的观念,以前没有那个能力和权力,或者还能淡然置之,装做什么也不知道,而如今在其位,自然要谋其政。
不管是出于知县守民安邦的职责,还是因为天『性』中的那丝悯人之情,楚质根本不能做到对百姓的疾苦艰辛视若无睹,不然以楚质以前表现出来的惫懒『性』子,早就对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叫苦连天,怎么会时时不忘体察民情,想来,在不知不觉中,楚质已经更加彻底的融入宋朝社会,而且也明白了什么叫做责任、承担。
刘仁之与衙役书吏自然不知道楚质在想些什么,不过也识趣的保持沉默,免得打扰了知县大人的兴致,然而就在这时,河道尽头突然驶来一艘商船,河风无风,波澜不起,只有靠一帮船工高声整齐的喊着号子,卖力的摇晃着橹浆来划着商船前行。
听到河道上的动静,楚质从沉思中恍然回过神来,望着渐行渐近的商船,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烁,仿佛拨开了层层『迷』雾,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嘴角悄然浮现灿烂的笑容。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本末倒置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本末倒置
“我们回去吧。”心中似有所得,楚质满面春风,转身挥手说道。
“大人。”刘仁之与一帮书吏衙役顿时一阵『迷』『惑』,以为是自己听差了,怎么才来就要走,要知道以前楚质前来巡视的时候,不仅是随意走两步那么简单,而是细致的打听流民们的情况,好及时发现问题加以解决,而如今不要说打听,连看都没有看几眼就要走,怎么能不让他们心生疑『惑』。
“俗话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没有想到我也犯下同样的错误。”楚质轻笑说道,也没有理会众人,转身轻步离去,步履却有些急切。
流民百姓还在虔诚的膜拜着龙王,祈求上下降下甘『露』,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而书吏衙役见到县官大人离去,亦步亦趋跟随恭送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情提醒他们。
走了几步,发现楚质表情喜悦,没有了刚才的忧愁之『色』,刘仁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大人。”还没有等他询问明白,迎面匆匆忙忙的奔来一个衙役,气喘吁吁,看见楚质等人,顾不上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疾步而来,深深吸了口气,重声道:“大人,太守有请。”
“何事?”楚质下意识的问道。
“职下不知。”悄悄的舒缓几口气,疾步而来的衙役喘息说道。
“莫非城中又出了什么变故?”刘仁之喃喃自语,脸『色』不怎么自然,似乎有些心有余悸之意。
“既然不知所为何事,那就不必妄加猜测了。”楚质挥了挥手,轻声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情向范公汇报,不用多说,回吧。”
刘仁之明了的点头,知道现在已经是人心浮动不已,除非是好消息,不然官员模棱两可的只言片语,也可能会引起百姓的不安。
走到轿舆前,楚质淡瞄了眼还在求雨的百姓,忍不住微微摇头,躬身入了轿子坐好,放下轿帘,在衙役书吏们的礼送下,悠悠而去。
不久之后,轿舆到了州衙,楚质从轿内走了出来,吩咐刘仁之先行返回县衙处理其他公事,自己只身走了进去,在衙役的引请下,楚质来到议事厅,发现这里已经有几个官员在默默等待着,与他们微微行礼示意,几个官员回礼,也没有说话。
楚质自然不会在意,静静的坐在张元善旁边坐下,与众人一样,默默的等待着,过了片刻,陆续有官员前来,不过正主却没有到,人一多,而且不知范仲淹召见的原因,大家都感觉厅中气氛有些压抑,相互之间,忍不住微声的询问打听起来。
谈论了几句,发现对方也不知情,众人不由得胡『乱』猜测,无非是灾情、缺粮的情况又比之前严重了之类的话,一时之间,厅中尽是一片嗡嗡然之音,还好官员们还知道要保持克制,声音也不算太大,只是在厅中回响,没有引起厅外闲杂人等的注意。
而楚质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安静的听着他们的猜测分析,心中也在揣测,突然间听到旁边传来张元善的声音:“楚大人,近日来成果如何?”
楚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茫然似的问道:“什么成果?”
“自然是筹粮的成果。”张元善说道,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何尝没有一丝羡慕,虽然仁和与钱塘同为杭州首县,但是开始的时候,杭州的县首只是钱塘,数十年的扩展,钱塘县已经容纳不了那么多的百姓,无论是从经济还是民生上说,扩张是必然的,后来才与仁和县合并,不过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还是比较集中于钱塘县的管辖范围,所以筹集起米粮来,自然相对容易些。
当然,这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在众人的眼里是这回事,但实际的情况却与他们的想像不同,钱塘县内的大户人家是不少,然而却精于算计,没有多少人愿意无缘无故的当冤大头,平白放弃眼看就要到手的利益来,帮助官衙安抚百姓,
“能有什么成果。”想到自己的收获,楚质轻声叹息起来,说道:“转悠了半日,又是请又是求的,才得区区三千多石而已。”
“区区三千石而已。”张元善语气有些异样,眼睛闪过一缕光芒,沉默了片刻,才轻吐了口气说道:“楚大人,三千石可不是区区之数,你可知道我筹款集了多少粮食吗?”不等楚质询问,张元善自答道:“一千石,而且要我补缺才满足数。”同样是一个级别的官员,虽然知道对方占些优势,不过差别也太大了吧。
“三千石应该不算很多吧。”察觉张元善表情的异样,及旁边官员不加掩饰的羡慕佩服的目光,楚质感觉十分的诧异,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