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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是递了,但是朝廷政令未下来,若是再不起运,误了户部规定交接的时辰,朝廷追究责任来。”顾通判缓声说道:“我们也承担不起,或者这批粮食朝廷另有急用吧。”
“急用?”一个有些『性』急的官员说道:“什么事比赈灾还急,再没有粮食,怕杭州城就要『乱』了。”在场的官员也知道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人心不稳的道理谁都明白。
“范公。”一阵哗然之后,官员们纷纷窃语起来,意识到事情要比想象中的严重,官员们也不禁有几分焦虑,毕竟地方不稳,朝廷肯定是先追究地方官员的责任,可能顶上乌纱帽不保,说不定还获罪被贬呢,没有人希望自己落得这个下场。
相对而言,范仲淹显然非常沉得住气,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双手虚压示意,待官员们静了下来,才淡声说道:“田提举,却不知太平仓中还有多少存粮?”
提举,是指提举常平司,路一级的机构,掌常平仓、免役、市易、坊场、河渡、水利等事,按收获丰歉而籴粜食粮,按财产多少而征收免役钱,按职役轻重而给吏禄,收买滞销商品,再行出售,以平物价,有像现代供销社的职能,而且还负担起监察地方官吏,同时还管赈荒救济事宜。
差点忘记,除了州县官衙设有粮仓之外,城中还有个仓司,反应过来,不少官员松了口气,毕竟作为两逝路最大的粮仓,储存的粮食肯定不少。
路一级的官员虽然有权管一路之政,但因宋代州府长官常是二品以上的朝官带本官充任,而知州的品秩就有五品,因而路级的官位低于州府长官,况且就算没有任何官职,凭着范仲淹三字,田提举也不敢怠慢,连忙恭敬说道:“大约有五万余石存粮。”
“六万石,省吃俭用的话,也能支撑一阵子,那时朝廷的赈灾粮也该运来了。”盘算了下,许多官员感觉轻松不少。
“各位,莫要忘记了,城中粮价上升,才区区五万石粮食,如何能加以抑制。”悬起的心还没有放下,就有某个官员泼起了冷水,这个官员显然是在仗义执言,毕竟城中缺粮是事实,粮价自然回上升,要平稳物价,那就要出售更多的粮食,可偏偏官衙的粮食不够丰裕。
粮食缺少,物价上升,民心不稳,引起恐怕,抢购粮食,仿佛陷入了个恶『性』循环,若是不赶快解决,迟早会出问题的,恐怕没等朝廷的赈灾粮运来,杭州城就『乱』了。
洋洋洒洒的指出物价上升的弊处后,那个官员十分肯定的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平定持续上升的物价,以稳定民心,不知各位大人以为然否。”
废话,谁不清楚,自己又不是神仙,能凭空变出粮食来,某些官员心里暗暗怨念,纷纷沉默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朝厅中官员恭敬行礼,说道:“太守,官衙辖下米店粮食已经耗尽,百姓哄然不已,店中掌柜请求拨粮。”
厅中官员闻言,忍不住一阵哗然,要知道米铺里起码有千多石粮食,平日一天才卖出去百来石,现在几个时辰就已经空库,可见百姓购买粮食的火爆程度,其实也可以想象,没有范仲淹的指示,官衙辖下的米铺粮店自然不像其他商铺一样提价,比较之下,百姓当然会选择到那里购买,米粮肯定很快耗尽。
“知道了。”范仲淹说道,挥了下手,让衙役先行下去。
未等范仲淹询问,就有官员急忙站出来说道:“太守,照这个速度,再多的米粮也不够百姓抢购啊,下官觉得,暂且先不予拨粮。”
此言一出,立即有官员赞许,但自然有人反对道:“下官觉得不妥,如果官衙辖下的米铺没有粮食出售,那岂不是证明城中传言属实,百姓愚昧,惊恐之下,不知作出什么事情来。”
“不仅如此,官辖米铺本就是为了平定物价而设,如果停止拨粮,其他米粮店铺怕会毫无节制的将米价提升,到时吃亏的还是百姓。”官员之中,也有爱民如子的好官,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官位,而是百姓。
“几位大人,你们莫要忘记,城中仓库粮食才区区数万石而已,在朝廷赈灾粮没有到达之前,可不能随意动用。”
“那大人觉得什么时候动用才合适啊?”
“自然是最需要的时候。”
“百姓慌恐不安,官衙又没有拨粮,更是坐实了流言蜚语,再不安抚,就要出『乱』子,难道不是最需要的时候吗?”
一帮官员唇枪舌剑,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干脆不再争辩,十分有默契的朝范仲淹拱手说道:“请太守(范公)定夺。”
第二百六十七章 指示
第二百六十七章 指示
钱塘县衙,签押房内,书案之上的公文堆积如山,笔墨纸砚已经备好,但是刘仁之却没有批示的心情,满脑子尽是百姓抢购粮食的事情,尽管只是一个属官,也不用担心承担什么责任,可是在杭州待久了,刘仁之对这里也充满了感情,不希望杭州,准确的说,是不希望杭州百姓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事端。
年近半百,年青时候也曾经周游过各地求学、访友,刘仁之可不是对世事不甚了解的书呆腐儒,就算没有亲眼见过百姓因不堪徭役负重揭竿而起,或者在灾害年景缺粮暴起叛『乱』的事情,但还是有所耳闻的。
有些人在遇到事情,特别是不好的事情时,总是喜欢将其想得极坏,刘仁之也是如此,明明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却非常要朝这方面想象,心情自然忧虑不安之极。
“这么久了,大人怎么还不回来,莫非是。”心脏剧烈跳动几下,刘仁之再也坐不安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在房中回来走动,顷刻之间,身上顿时汗流浃背,不是热的,而是急的,心情也更加的烦躁。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刘仁之随之滞步,立刻转身疾步走到房门前探身而视,发现只是个衙役路过而已,脸上立时『露』出失望之意,在门前站了良久,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更加不用说楚质的身影。
无声的叹息了下,刘仁之返回房中,坐了下来,还没有几息功夫就站了起来,继续来回迈步,其间又听到几次动静,又是屡屡出门探视,每每失落不已,最后忍不住斥喝起来,令衙役少在签押房前面的走廊走动。
然而刘仁之的命令似乎不怎么起作用,才过了几分钟时间,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直奔入房中,刘仁之心情烦躁之下,火气自然是旺盛不已,听到身后有动静,身体微微转了半圈,就要训斥起来,幸好眼睛余光瞄见来人是谁,到了咽喉边上的话就已经变成了问好声。
“大人,你总算回来了。”恭敬施礼,刘仁之的心情显然有些激动,如果不是还有几分克制,恐怕早已经忍不住上前追问了。
楚质点头回礼,在几案旁边坐了下来,倒了杯水,举杯一尽而尽,微微后仰,轻轻靠着椅背,似乎在闭目养神,眉宇间隐约浮现疲倦之『色』来。
“大人,这次太守召见,却不知。”话说了一半,见到楚质满面疲惫的模样,刘仁之立即把后半截话咽回了肚子,随即犹豫起来,不知道是该开口询问还是告退离去。
缓缓的吐息,楚质睁开眼睛,『揉』了下额头,轻声说道:“你刚才所言百姓抢购米粮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太守,所以紧急召集杭州城各级官员商议解决之道。”
“那,可商议出什么结果来?”刘仁之询问起来,心里有几分紧张。
“,众位官员争论不休,最后请太守决断。”楚质一五一十将刚才在州衙厅中发生的事情传述出来。
“那太守的意思是?”刘仁之问道。
“自然是拨粮。”楚质说道:“无论是出于平稳物价、安定民心的需要,还是不让百姓相信城中无粮的传言,官衙辖下的米行店铺都不能断绝供应粮食。”
“下官也赞成太守之意。”刘仁之点头赞同,但是心情却依然忧虑不定,额眉已经皱成了川字,轻叹说道:“可是城中米粮不多,在流言四起的情况下,百姓不辩真假,全然没有往日的理智,只怕区区五六万石是不够他们抢购啊。”
长叹了口气,刘仁之说道:“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能撑一时算一时,先应付这几日,其他的事情,也只能以后再说吧,说不定再过几日,朝廷的赈灾米粮就运到,危机不解自除。”
其实刘仁之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根本不怎么靠谱,而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话刚说出口,就已经摇头叹气,显然连自己都不相信,毕竟按照一般惯例,如果朝廷有米粮运来,肯定会有个公文下发,由差沿途官衙层层传递,命令提前几日送到,让杭州官衙有所准备,可是现在不要说公文传达,连个音讯都没有,可知这个希望不大。
“刘主簿,你也不必再太担忧。”楚质轻声说道:“太守在下令拨粮之时,也明确规定,为了保证百姓人人都能买到米粮,所以店铺要按量出售粮食,不允许百姓多买。”
“太守高见。”刘仁之赞叹说道:“这样一来,又能支撑几日,而且理由充分,也不怕百姓反对。”
称赞范仲淹不愧是贤德良相半响,刘仁之发现楚质的精神有些恍惚,却不像是疲惫所至,似乎是遇到什么烦忧的事情。
刘仁之以为楚质也是和自己一样,在为这件事情而担忧,反过来劝慰道:“大人,船到桥头自然直,况且有范公坐镇杭州,你也不必过于。”
楚质微微摇头,轻声说道:“除此之外,太过还有指示,让各县官员筹集米粮,以充实仓库。”
“筹集米粮,怎么筹集啊?”刘仁之惊讶说道:“钱塘各乡镇,除了城效附近的村镇没有受到干旱影响之外,其余地方,也是缺少水源浇灌,收成无望,果然连养家糊口的粮食都没有,叫我等怎么筹集。”
“刘主簿,你误会了,太守的意思不是让我们向百姓向征收。”楚质开口说道,从古到今,普通百姓之家,根本不会有多少存粮,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