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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范仲淹的那刻,楚质忍不住眨了几下眼睛,凝神细看,发现自己没有认错,这不是当日在安溪张李两村训了自己顿的老者吗,还好当时没有失礼,楚质暗暗庆幸,要不然让老师何涉知道自己对范相公无礼,还不一纸书信把自己踏出门墙之外。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已经到达杭州,为何现在才现身,肯定是在微服暗访,体察民情,了解各县官员治下百姓的情况,自己才来几天,还没有彻底的上手县衙事务,就算访出了什么,也应该不会怪到自己头上吧,脑子胡思『乱』想,楚质脚步却不慢,快步跟上张元善,走到范仲淹前面,齐齐鞠躬作揖起来。
“仁和县知县张元善、钱塘县知县楚质,拜见范公。”
只听范仲淹淡淡的应了声,过了片刻,楚质轻微抬头,却见人家已经在州衙官员们的拥簇下,缓步进了衙内。
唉,还以为能听到几句老夫认得你,小子还不错之类的赞赏话呢,楚质心里泛起淡淡的失落感觉。
人家都进去了,楚质与张元善两人对视一眼,在考虑着要不要跟上去,而这时沈辽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轻声说道:“两位大人,什么时候开始为范公接风洗尘啊。”
“睿达。”张元善似乎认识沈辽,态度非常友善,打了个招呼,微笑说道:“怎么,难道你也想参加不成?”
“那是自然。”沈辽毫不犹豫的说道。
“根据顾通判的安排,酒宴设在烟雨楼,只不过。”张元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出来解释只不过什么了。
“楚知县、张知县,太守有令,让诸位官员各司其职,不必再前来相迎。”一个衙役出来说道,知州的正式全称是权知某州事,但是民间还是习惯称呼为太守。
“那酒宴?”张元善问道。
“太守有言,他并非初次到杭州赴任,就不必再接风洗尘了。”衙役说道,朝张元善、楚质微微拱手行礼,直接向城中奔去,显然是通知其他应邀参加酒宴的名士们。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拒绝,肯定有人觉得这人不近人情,但是换成是范仲淹,众人遗憾之余,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事情,虽然知道事情已定,但是几人还是等了片刻,才纷纷散去。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自从名震天下的范仲淹赴任杭州之后,某些人心中确实有几分忧虑,害怕他制定出什么必须遵守的规矩,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是多虑了,范仲淹到任至现在,已经过去十日,一切照旧如初,不仅没有发布什么新的政令,而且还很少走出州衙巡视各县,就连杭州各县的知县想按照惯例前来拜见也让他给回拒了。
所谓希望越大,而失望也越深,本来以为当日的一面之缘,可以与范仲淹想几次亲密接触,聆听下教诲,最好求得几幅笔墨真迹以传后世,固然动机有些不纯,但也不可否认,对于范仲淹,楚质心里还是很敬佩的。
自从穿越之后,得知自己身在北宋仁宗时期,楚质最想见的几个人,排名第二的是苏东坡,第三的是狄青,第四个却是楚质想见,却有些心虚不敢见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包拯,要去见这种传闻中一身凛然正气的人物,就算没有做亏心事,心里也有几分发虚的。
排名第一的自然是以天下为己任,论宋朝人物,以范公为第一的范仲淹,楚质也承认,自己或者是受到了国学正统教育的影响才产生佩服心理,但是纵观宋朝人物,在颠覆思想占主流的今天,却没人对于范仲淹的道德品质产生任何的争议,可见在世人心中,历朝历代加在范仲淹身上的光环是毋用质疑的。
人家拒绝不见,总不能硬赖上去吧,况且就算楚质有这么厚的脸皮,也没有这个闲暇时间,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在怀疑楚质公告旱灾将至的消息,现在质疑非议之声已经消失得毫无踪影。
时值六月,正是盛夏天气,骄阳似火,炽热的能量像是要将大地烘干一般,杭州城中幸好有西湖湖水降温,况且古代环境的绿化程度可不是现代工业社会能比肩的,城中的街道园林尽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荫林成处,招来几缕清风,不仅抵消如火的燥热,阳光照『射』下暖融融的感觉反而让人十分的惬意。
然而城外其他远离河流分布的地方却是另外的景象,溪流干枯,井水减半,固然不至于无水可用,但是灌溉农田就不用妄想了,因为提前得到通知,家中有储备米粮,心中不慌,却是伤心之极,辛苦数月,没有充沛水源的滋润,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淡黄『色』的水稻在田地里枯萎,其中的苦涩心情,让人欲哭无泪。
当然,有条件的自然准备充分,但是有些贫穷之家,家中没有任何的积蓄,本来就是种地为生,靠天吃饭的,这时候旱地无产,有亲戚好友的,还可以前去投靠,以渡过这段日子,若是没有任何办法,那也只能成为流民。
上古时候,人类生存的环境极其恶劣,只有互相帮助才能渡过难关,经过部落、氏族等多个阶段的发展,慢慢形成了封建王朝,或者是上古遗风残留,或者是受到历史教训,不希望自家江山出现百姓揭竿而起的事情,反正地方上遇到什么灾情,只要不是战火纷飞的时期,朝廷就算国库再怎么空虚,也要东拆西补的挤出钱粮以救济灾民。
经过代代相传,百姓似乎也清楚这件事情,眼看生活没有依靠,也不需要别人的指点,纷纷向附近的城市进发,除非是路途遥远,不远州城永远是百姓们的首选择地方,毕竟那里城池宽阔,而且还是朝廷粮仓所在,在那里生存的机率远远高于其他乡镇县城,所以当数十近百的流民们出现在杭州城外时,楚质就知道,自己清闲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
当然,自从成为知县那刻起,楚质就从来没有清闲过,所以他现在非常怀疑,自己当初选择为官是不是正确的决定,抱怨归抱怨,事情还是得做,身为钱塘知县,自然负责起安抚民众的责任来。
从之前的一两个,到现在的近百个,根本不用细想,也知道后继而来的只会越来越多,怎么安置也是个问题,如果是毫无责任心的官员,能不理的肯定是撒手不管,或者最多是在城外随意找个地方让流民待着,等到朝廷赈灾的公文,再有所行动。
可惜楚质的心肠还没有狠到这个地步,能无视诸多缺衣少食的百姓,或者没有管理灾民的经验,但是曾经身为一个生活在现代都市的小白领,每天都要被迫接触一些有用无用的信息,而且信息发达的好处,就是可以了解世界上的发生的大事小事,特别是灾害情况,所以楚质对于如何安置流民百姓,并无是一无所知。
这时候还处于灾情初期,前来的流民也极少出现什么不适的反应,也就不用隔离消毒了,况且也没有那个条件,只是贴出告示,让县衙内的书吏告知他们应该怎么样做,古代水源固然没有受到污染,但是天气炎热也容易滋生病菌,饮用沸水那是必然的,还有强行规定该什么时候沐浴、洗手等等,都做出了明确的规定。
第二百五十章 动之以利
第二百五十章 动之以利
毕竟要管理百多个拖家带口的流民,单靠几个衙役书吏肯定是不行的,在城外找了个空旷有河流经过的地方,将这些人安置下来,楚质让他们自行组合成十几个上团体之类的,推选一个负责人,以方便管理。
况且出来逃难的,肯定把家里的细软家当全部带了出来,就算是寻常的百姓之家,家里或者偶有一两件珍贵物品,秉着财不『露』白的经验,自然是随身携带,至于像那些衣服、袄被之类的,固然不值什么钱,却也舍不得扔弃,而且出门在外的肯定也用得上,而那些鸡鸭牛羊猪狗之类的牲畜,更加必说了,说不定以后遇上什么困境,还要靠这个救命呢。
所以在临时安置地里,小孩哭泣声、大人训斥声、牲口嘶叫声,还有胥吏们么喝指挥的声音交杂在一起,简直是一片『乱』哄哄的景象同,折腾了大半天,总算将他们分成十几个小组,安置在指定的十几个区域内。
带着一帮手下,在百姓敬畏中夹杂着感激的目光注视下,楚质缓步在这里巡察,心中有几分感叹,这时代没有什么简易房,也没有所谓的帐蓬睡袋,这些人也只能『露』天而眠,幸好天气炎热,而这里空气干燥,也不用担心受湿受寒染上什么疾病。
有条件的,可以垫上有几块木板,没有条件的自然是辅上一层干稻草,实在没有办法,那也只能以天空为帐,大地为床了,当然这事还是比较次要的,在楚质指示下,现在胥吏们正带着二十几个流民中的青壮,在附近的山林中砍林伐木,准备搭建几个公厕。
既要沐浴更衣,又要清扫垃圾,连喝水有都限制,不仅百姓弄不清楚这些奇怪的规定有什么深意,就连县衙内的胥吏也『摸』不着头脑,但是势比人强,人家是官人,供吃供喝的之余,还亲自过来安置大伙,就凭着这份恩情,大人有什么吩咐,绝对没有二话。
而胥吏们自然明白什么叫做上尊下卑,上头有令,领会了意图自然要做,心里糊涂更加要积极努力,不在就等着收拾包袱走人吧,胥吏们心里清楚的很,现在这年景,正逢旱灾来临,若是被赶出了衙门,说不定过几日就成为流民中的一员,所以就算心中有什么腹诽异意,也决然不敢表现出为,见到楚质前来,工作反而更加卖力了。
“大人,按照这个速度,日落时分就可以完工了。”见到楚质走近,某个胥吏连忙放下手中的斧具,点头哈腰说道。
楚质微微点头,偏头说道:“李县尉,此事不可懈怠,待会你留下督促他们,而且郊外之地不比城内,总有些不安全,夜晚你安排几个衙役留下守夜吧。”
李世达微怔了下,连忙拱手说道:“下官遵令。”
在李村休养了几日,卧床不起的李明达终于康复归来,如今一身干净整洁的官袍,面『色』透着红润之光泽,显然恢复得非常彻底,丝毫看不出前几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