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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四圣观附近的绣巷内走去,据旁人的指点,来到了何府之前。
从外面来看,何涉府邸显得有些古朴简约,不算太高的围墙,前院里种着几棵郁郁葱葱的桑树,树下凌散摆着几张石桌椅,清晨骄阳映照下,不时传来几声蝉鸣,院落更显得幽静清雅。
轻拍了几下大门,楚质静静地站在一旁,不一会儿,何府大门被拉开了一角,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灰衣老者闪了出来,一脸疑『惑』的打量着楚质,忽然之间,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开口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
“在下楚质,前来拜访何山长,希望长者通报一声。”楚质恭敬行礼,把自己的拜贴递了上去,拜贴的下面当然夹着何涉的名刺。
“公子请稍候。”灰衣老者接过名刺,轻轻掀开一看,确认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和蔼的向楚质一笑,回身向内院走去。
等了大约有十几分钟吧,灰衣老者终于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热情的请楚质进门,不过来到客厅之后,却把人凉在那里,自己却消失了。
起初楚质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见何涉的身影,连仆役都没有见到一个,难道何涉真的生气了?楚质惴惴不安猜测起来,可是当初是他让自己端午过后再来拜访的,又没有规定时间,况且以何涉的心胸,没有理由这么容易动气啊,思来想去,楚质觉得这应该是何涉在考验自己,心里自然淡定下来,继续等待着。
何府后院,和风流转,满园的花卉异香随风浮浥,彷佛让人欲醉,一棵壮硕的柳树荫下,两个银丝满头,却面容红润的老者正围着一张石桌畅然交谈,桌子上摆放着几盘新鲜果蔬,中间是一个小炭炉,炉上搁着一个陶壶,壶嘴里雾气升腾,散发出淡淡茶香。
“济川你煮茶的手艺越发精湛了,香气飘散,真让老夫垂涎三尺啊。”一个身穿宽大衣袍,鹤发童颜,有种飘逸气息的老者微笑赞叹说道。
“尧夫过奖了。”何涉一脸谦虚之意,可是心中却有丝得『色』,要知道眼前的可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啊,自己能得到他的赞语,传扬出去也倍有面子,若是让人知道鼎鼎大名的邵雍在自己家中,恐怕到自己家的门槛就要被上门来拜访的人踏破了。
“管家,你在那里转悠半天了,有什么事情吗?”得到夸赞的何涉,心中喜悦,更加用心的注意煮茶的火候,忽然瞄见在不远处徘徊着一个人,却是刚才为楚质开门的灰衣老者。
“学士,楚质公子已经在客厅里等了半个时辰了,您看……”犹豫了下,管家走了过去,小心翼翼说道,虽然明知道眼前的客人更加重要,可是把另外的客人凉在一边,这也太失礼了吧,那刚才还不如不让人家进来。
何涉心中懊恼一叹,只顾着招待邵雍,却把楚质给忘记了,也十分后悔刚才没有深思熟虑,听说楚质来访,就让人进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管家,你去和楚质说,今日老夫身体不适,让他改日再来吧。”沉『吟』片刻,何涉吩咐说道,眉间『露』出丝丝的无奈。
“学士,这样做似乎……。”管家跟了何涉几十年了,自然知道何涉想收楚质为徒的心思,这两天还在盼着楚质的到来,可人来了,等了大半个时辰,却要人家走,这已经不是拒而不见,而是侮辱人了。
“去吧。”何涉怎么不明白,知道一个好徒弟可能就要与自己无缘了,带着一丝不舍情绪挥手说道。
察觉老朋友现在的心情,邵雍有些诧异,心中忽然一动,微笑说道:“且慢,有朋自远方来,怎可不见。”
“尧夫,这样不太好吧。”何涉惊喜说道,如果不是知道邵雍不喜见生人,自己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如果你觉得不妥,那就算了。”邵雍轻笑说道,相交二十余载,他怎能猜不出老朋友的心思,心里明明十分情愿,可是嘴上还要推托一番。
“呵呵,其实楚质这孩子不错,你见上一面也好。”何涉笑容满面,在心中加上一句,如果你能给个评语那就再好不过了。
“济川不愧是书院的山长,喜欢提携后辈啊。”邵雍笑着说道,能称为孩子,年纪应该不会太大,想到何涉的身份,邵雍也推算出大概了。
“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何涉笑着说道:“管家,去把楚质请来。”
看见管家的身影,等得有些着急的楚质心情一松,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听到管家的解释之后,知道何涉正在待客,不是有意怠慢自己,悬浮的心更是安然落地,听到客人要见自己,楚质当然不会推辞,欣然跟着管家走了。
第三十章 茶百戏
第三十章 茶百戏
何府后院,微风徐徐,杨柳依依,满园百花香气弥漫空中,在管家的引领下,楚质来到了柳树荫前。
“学生见过山长。”楚质恭敬叫唤,虽然不认识邵雍,可是能被管家称为贵客,又让何涉这么礼遇的,楚质自然不会失礼,拜见何涉之余,也鞠躬说道:“长者有礼。”
“尧夫,他叫楚质,以前是白雀书院的学子。”心中满意楚质知礼,何涉微笑说道:“楚质,这位是邵先生。”
“邵先生。”楚质乖乖重新见礼,心中却盘算着,邵尧夫,好像不认识,历史书上好像也没有提到,不过楚质也不觉得奇怪,就算换成一个精通宋史的人,也不可能尽知宋朝全部的人物和事迹吧。
“以前是你门下学生,那现在呢。”随意瞥了楚质一眼,初步印象是个俊秀少年,邵雍也没有特别在意,只是顺着何涉的口风搭腔。
“前些时候在书院安排的考试中不过关,被除名了,如今上门求情来了。”何涉微笑说道,却不时留意楚质的表情,现在就是了解楚质心『性』的最佳时机,何涉自然不会错过。
“学生惭愧。”放下心中的包袱后,楚质也不会特别在意这件事情了,嘴上虽然说惭愧,可是脸上一点愧『色』都没有。
咦,这下子邵雍终于感到惊讶了,他也知道何涉在白雀书院定下的规定,如果书院学子得中举人的,算是自动退出书院,不再是书院学子,以为楚质也是如此,虽然楚质似乎非常年轻,但邵雍见多识广,清楚天下之大,少年英才极多,十三四岁得中举人的不在少数,心中决然不会奇怪的。
可是听了何涉的话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邵雍非常清楚何涉的脾『性』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哪怕对方是宗室贵族子弟,也不会允许其上门说情的,邵雍心中暗暗寻思,才几个月没见而已,济川不会这么快就转『性』子吧。
这时候,桌上的陶壶升腾的蒸气越盛,一股股浓郁的茶香弥漫缭绕空中,何涉也顾不上说话了,微微示意楚质自己坐下,手底下可没有闲着,垫着一块纱布单手提起了灼热的陶壶,由上而下,直接将沸腾的茶水注入盛有各种佐料的茶盏内,茶、盏相遇,在兔毫盏的盏面上幻变出怪怪奇奇的画面来,有如淡雅的丹青,或似劲疾的草书。
茶香溢起,楚质仔细观看着,一时间只觉得一切似乎都静了下来,眼中只剩下盏面上的汤纹水脉会幻变出种种图样,若山水云雾,状花鸟虫鱼,恰如一幅幅水墨图画,虽然茶注碗中不过十数息时间,可楚质却觉得仿佛过了许久,只留下一个念头在楚质脑海中回旋,失传的茶百戏,果然名不虚传啊!
茶百戏,又称汤戏或分茶,是宋代流行的一种茶道,就是将煮好的茶注入茶碗中的技巧,在宋代,茶百戏可不是寻常的品茗喝茶,有人把茶百戏与琴、棋、书等艺并列,是士大夫们喜爱与崇尚的一种文化活动。
茶百戏要使茶汤汤花在瞬即间显示出瑰丽多变的景象,一是用搅创造出来的汤花形象,一是直接用点使汤面形成汤花,因此,注水的高低,手势的不同,壶嘴造型的不一,都会使注茶时出现的汤面物象形成不同的结果。
所以注定了茶百戏是需要较高的沏茶技艺,所以流行的范围也比较窄,一般来说只流传于宫廷和士大夫阶层,底层百姓能掌握这种技艺的非常少,反正楚质以前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要知道宋朝时候,由于制茶工艺和其他原因,喝茶也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就以楚家为例,楚洛是朝廷茶案的主官,负责管理全国茶叶的贸易,可是楚家平时也很少能喝到茶,茶一般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
当然,在宋代,茶也分很多种,普通百姓,如果真想品尝茶的滋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随便在山上找到棵茶树,摘几片叶子,回到家后直接放到锅里煮沸,这也是茶,不过这是最原始的喝法。
自诩风流的士大夫们自然不能如同平民百姓一般,而达官显贵们为了显示身份的不同,当然也鄙视这样的行径,所以喝茶慢慢的演变成为一种艺术,一种道的追求,而茶叶也最原始的摘叶生吃,经过一系列的采茶、拣芽、濯芽、蒸芽、研碾、压片去膏、烘焙,逐渐形成宋代的团茶。
团茶也分有许多等级,而最上等的当然属专门进贡给皇帝的龙凤团茶,如今何涉就是用这个来招待邵雍,嗅着淡淡的茶香,楚质心中大叹今天来得真是巧,不仅见识到了闻名已久却从未见过的茶百戏,还能品尝到传说中的贡茶。
楚质小心翼翼的端起了面前的茶盏,仔细一看,盏中茶水呈青白『色』,却有些糊状,异香扑鼻,看到待何涉与邵雍已经品尝了,楚质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着,知道宋代煮茶时喜欢加入姜盐等佐料,所以在喝茶之前楚质心里也有了准备,决定就算茶水再怎么不合自己的口味,也要咽下去,免得失礼。
略显滚烫的茶水入喉,怪异味道如期而至,有苦有咸,不易察觉微皱了下眉,把茶水咽了下去,片刻之后,楚质只觉得舌尖充溢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盏茶过,犹如饮琼浆玉『液』,使人飘飘欲仙啊。”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邵雍微眯着眼,轻笑说道:“品了济川的茶,三月不闻茶香,这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