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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感到奇怪。
毕竟自己的先祖是大名鼎鼎,万世流芳的屈原,说出去也倍有面子,至于为什么屈原的后裔要改姓楚,那就非常容易解释了,屈原一生忠于楚国,而他更是为了伟大的祖国跳河而亡,那作为屈原的子孙,自然是要按照他的遗训,改姓名为楚,以告慰屈原在天之灵,至于是真是假,没人会探其究竞。
极其认真严肃的将祷告文念诵完毕,亲手焚烧之后,楚质却知道自己还不能那么快起身,如果连祭祀祖先这样的大事都这样轻简,那么我国何以有礼仪之邦的美誉,接下来楚汲的动作也证实了楚质的猜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汲已经披上一件与道服类似的衣袍,手执几件古朴而楚质又叫不上名字的物件,让楚质跟着自己的动作,或拜或鞠,口中不时喃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祷词,这些平时看来有些可笑的举动,配合堂中严肃的哀乐,却显得舒缓进退有度,极符某种韵律节奏。
当然不仅只是楚汲与楚质两人祭祀先祖而已,前来聚会的近百名楚氏宗族,纷纷跪拜在家庙堂前,恭敬严肃的祷告着,这一套仪式下来,已经费去半个时辰了,这已经算是相对简约,如果真正到了清明的祭祀,礼节恐怕还会更加繁琐。
“质儿,可以了,起来吧。”轻抹去额头上的汗迹,楚汲和气朝众人笑道:“家宴已经备妥,诸位都去入席吧。”
那些小孩『妇』孺闻声,喜笑颜开的在仆役引领下,慢慢离开了中堂,片刻之后,堂中只留下二十余人。
“质儿,过来见过你二伯家的堂兄。”楚汲微笑说道,而那个堂兄不等楚质过来,已经满面微笑迎上了去,口中笑道:“不敢劳楚家千里驹见礼,堂弟进士及第,父亲本应亲自前来祝贺的,可惜如今身在异地,不能赶回,听闻消息之后,叮嘱我一定要当面向堂弟道贺。”
哪里冒出来的堂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楚质心中『迷』『惑』,但是却知道楚汲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个人糊弄自己,也不也失礼,连忙微笑说道:“堂兄来了就行,二伯是长辈,岂能劳他大驾,日后还应我亲自登门拜访才是。”
“那就一言为定了。”那个堂兄含笑说道,心中却与其他人一样,暗赞楚质不愧是新科进士,小小年纪却如此知礼。
“质儿,你二伯对同辈兄弟非常小气,可是对小辈却异常大方,你去了以后千万不要和他客气。”楚潜在旁笑眯眯说道,说笑之意十分明显,旁人也跟着起哄起来。
“七叔莫要误导堂弟,并非是家父小气,而是七叔您想要的那方古砚,却是父亲心爱之物,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割舍啊。”那个堂兄微笑说道。
“质儿,这位是。”轻笑看着堂中的笑闹情形,楚汲继续介绍起来,楚质连忙上前见礼,重新认识了那些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叔伯兄弟们。
过了片刻,随着楚汲的介绍,还有楚洛楚潜在旁说笑般的暗示,以及这些叔伯兄弟之间的对话交流,楚质也随之看出了些端倪来。
这些叔伯兄弟,或者是富甲一方的士绅,或者是走南闯北的商人,或者是某地颇有威望的文士,职业身份地位故然不尽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证,当然不是都姓楚,而是在各自的领域内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或许这些影响力与那些世家豪门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但却是楚氏一脉得以繁荣延续的资本所在,而楚质也清楚,自己已经得到这些叔伯兄弟的承认,以后某天自己或许要借助到他们的力量,或者是他们要借助到自己的关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哪怕是再难实现,也不能推辞掉,这是楚家子弟的权利,也是一种义务。
古代是以血脉为枢纽的一个宗族社会,不像现代兄弟姐妹之间未必都能和睦相处,在古代可以说宗族的利益高于一切,为了宗族的最高利益,可以违背皇帝的命令,到了某些时候,甚至会造反,这个道理不仅小宗小族清楚,世家豪门明白,就连皇帝也心知肚明。
毕竟有史为鉴,历代的王朝更替,最后夺取江山的,无一不是名门宗族,凡事也有例外,截止至宋代为止,平民皇帝仅只汉高祖刘邦而已,当然后面还有个朱元璋,几千年来就只有两个人因机缘巧合而成功,可以当成个案而排除在外。
只要是不糊涂的皇帝,心里清楚自己的江山是靠谁才得以维持的,所以当范仲淹因革故鼎新,触犯了大部分宗族的利益,而导致群情鼎沸时,哪怕心中明白知道范仲淹的举措是为了保证皇室的最大利益,赵祯也唯有忍痛舍去了。
清楚古代就是一个人治社会,对于送上来的人脉,楚质当然不会拒绝,热情洋溢的与各位叔伯兄弟拉起关系来,而他们自然也乐于与楚氏宗族小辈之中,前途最为无量的少年进士笼络感情,一时之间,堂中尽一片喜悦融洽的气氛。
“质儿,进士及第,过些时候朝廷就授予官职,你可有什么想法?”过了片刻,楚汲突然问道,虽然新科进士的授职是由考课院主持的,但是自己亲自上门说情的话,想必考课院的主官也要给自己几分薄面,为了子侄的前程,楚汲已经打算把面子豁出去了。
楚质闻言,顿时楞了起来,说实话他心里还真没什么想法,毕竟按照楚质为自己的规划,近期内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能进士及第,也不会未卜先知的做好了打算,如今经楚汲的提醒,楚质却感到茫然起来。
是啊,要做官了,可是问题在于,自己做什么官,或者说是否能胜任,一切还是未知之数,留在汴梁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被派发到地方偏远,条件艰苦的地方,楚质心里也不愿意,一时之间,千头万绪,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质儿,不用急,期集长得很,慢慢想,有什么想法尽管和我直言。”楚汲微笑说道,也是过来人,对楚质的心理十分清楚。
所谓的期集,就是是皇帝或以皇帝名义直接赐与,由朝廷和地方官府补贴支持及第进士『操』办的典礼及庆祝活动,什么琼林宴、状元局、拜黄甲、叙同年、朝谢、谒先圣先师、编登科录、刻题名碑等,这些都是由朝廷主持的庆典,除此之外,由新登第进士自己举办的各种庆贺、宴集活动也随之拉开序幕。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谈婚论嫁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谈婚论嫁
期集,其实就是给新及第进士一个相互认识的时间,以增进彼此之间的友情,而且正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庆典活动,才更加能突显进士及第的优越『性』,达到皇帝收恩的目的,一般来说,期集从开始到结束,短则十余日,长可达一个多月,有足够的时候让楚质思考以后的前途打算。
“大哥,如果质儿能在京畿路辖下州县任职,以后书信往来也方便许多,有什么事情可以来信向大家请教。”楚洛轻声说道,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众人的一致赞同。
楚汲也是一步步走来的,自然清楚刚开始为官时的无知与艰辛,也是受了许多挫折才成长起来的,当然希望可以提醒楚质,让他少走冤枉路,不过这件事情他也不敢保证,只能点头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知道事情不是由楚汲作主,众人也没有多言,笑谈片刻,随之携手并肩准备举杯畅谈,而楚质故意放慢两步,轻手扯了下楚洛的衣裳。
“质儿,有何事情?”楚洛随之停下脚步,回身望着快要与自己一般高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思绪飘飞。
楚洛温和语气还有那不时流『露』的情绪,让楚质心里也有些触动,其实不管楚洛如何隐藏自己对楚质的感情,但是言行之间,总是流『露』出一丝端倪,楚质怎么会感受不到,自从潘氏怀孕之后,楚洛欣喜难以自抑,只不过碍于父亲的威严,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其实两人的『性』格似乎差不多,楚质也早就原谅楚洛了,两人都是放不下面子,相处时都是淡然的样子,不过气氛比之以前却要缓和许多,这样旁观者清的惠夫人感到很欣慰。
“昨晚与我回来的两位好友,醒来了没有?”楚质轻声问道。
“宿醉未醒,我已经命人专程照顾他们了。”楚洛微笑道:“新科状元能留宿府中,也是我们的荣幸,岂能失礼。”
“昨天晚上我似乎醉了,在人前没有失仪吧。”楚质道,似乎是在没话有找话说。
“没有,和刚才一样,你应对很得体。”楚洛轻微笑了,有些享受这种谈话的气氛,不知多少年了,两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用这样平和的语气对话,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楚洛说道:“对了,昨晚何学士留言,让你这两日有空就到他府中一躺。”
“今日族中叔伯亲戚共聚,脱身不得,明日我再前去聆听老师教诲。”楚质轻轻点头,也猜测出几分何涉的意思,肯定是提点自己不要骄傲自满,对此楚质却没有反感,毕竟只有真心为自己着想,何涉才会不厌其烦的提醒自己。
“你能取得如此成就,与何学士悉心教诲分不开的,你要切记这点。”楚洛说道,似乎在隐约暗示些什么。
楚质轻微点头表示明白,对楚洛的暗示也有些明了,如果不是通过何涉的关系,认识到许多朝廷高官大臣,自己也未必能有机会参加贡试,侥幸成为贡士之后,特别是在东郊聚会时见到何涉与赵概相谈甚欢的模样,心中的『迷』『惑』也隐隐约约有些清晰起来,自己得中贡士,或者有运气的成份,可是肯定与赵概脱不了干系。
至于赵概为什么会帮自己,楚质还没有自恋地认为是自己的魅力无可抵挡,或者是惜才,但很大的程度肯定是看在何涉的情面上,才会动了扶自己一把的心思,不然参加贡试的英才众多,如果自己不是何涉的弟子,赵概未必会理睬自己。
这次进士及第也肯定是如此,楚质非常有自知之明,出于顾忌,自己在策对时,根本不敢说实话,也不敢讲述些超前的内容,只是写了一大堆空话,根本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本想能混个同进士出身已经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