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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我眼圈跟着一红,正想拿袖子擦拭,一方干净的手岶递到我跟前。六爷对于我的多愁善感好像有些无奈。我不好意思地冲他一笑,接过手岶擦了几下眼睛。
“真是精彩啊,霍司令,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种子啊。”督军豪迈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场的人都一起看了过去,他正靠在仓库门口,手里却端着一个盒子样的东西,好像还连着根线,上头有个摇把,他的手就放在那个摇把上。
我能感觉到六爷的身体立刻戒备起来。霍长远也是,他仔细地看了督军一会儿,才说:“你的样子变了不少,可我之前一定见过你,我说的不是在火场那次。”
“呵呵,”督军大笑了一声,没有理睬霍长远的问题,只对着丹青说,“丹青,你来了,我马上就可以实现对你的承诺了,我希望你也能实现你的。”丹青不顾霍长远的阻拦,往前走了几步,“吴孟举,就算你想要我的命也没关系。我,我请求你,不要这么做。”
她这话一出口,我、霍长远还有督军都是一愣。丹青从不曾说过求字,我记得她以前就说过,“求谁都没用,只能靠自己。”督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么说,你是选择他了,就算他抛弃过你?”丹青毫不迟疑地回答:“是,就算他抛弃过我。”
“你曾经为了他而堕落,毁了自己所有的骄傲。”“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因为他而流产,再也不能生育,你也不在乎了吗?”督军又慢慢地说了一句。“你说什么?!”霍长远大吼一声,不自觉地往前跨了一步。督军立刻威胁地推了一下手中的摇把。
“丹青,是真的吗?”霍长远扭头颤声问了一句。丹青瘦弱的身子一抖,微微地点了下头。“霍司令,你是独子吧?要是丹青不能生,你怎么对家里交代啊?”督军毫不留情地说。
霍长远的脸上闪过深深的痛苦。丹青握紧了拳头,我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丹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霍长远将丹青拉入怀中,低声说。借着灯光,我清楚地看到他眼角闪烁的泪光。丹青无声地在他怀中摇了扔头,我却难掩开心地偷偷笑了。真好,他没有放弃丹青。六爷却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霍长远又安慰了丹青两句,就放开她,往前走了一步,“好了,现在话都说清楚了。姓吴的,你把我和丹青都叫到这儿来,不就是想说这些吗?就算你想决斗,霍某人也奉陪到底,但是你不能炸这间仓库,这里都是军需品,你应该知道这对于我们的国家意味着什么。”
看着正气凛然的霍长远,督军满不在乎地一笑,“丹青,你真的不跟我走吗?”“对不起。”丹青摇了摇头。“对不起……”督军哼笑了一声,“我辛辛苦苦这么久,得到的竟然是这三个字。”说着,他突然把手里的盒子一丢。
每个人都吃了一惊,督军却大步向我们走了过来。一个人影突然从仓库里窜了出来,督军好像也吃了一惊,迅速地回过身去。那个人从地上捡起那个盒子,然后向我们跑来。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洪川,他什么时候过去的?
到了跟前,洪川对六爷一弯腰,“六爷,这个起爆器是假的,只连着半截电线。”六爷扫了一眼,点点头,洪川对着一脸吃惊诉我一笑,退到了一旁。
霍长远神色复杂地看了六爷一眼,最后还是冲他一点头,六爷微微一笑。“六爷的手下都有这样的好身手,要是刚才我真的装了炸药,恐怕早就死在这位兄弟的手中了吧。”走过来的督军笑着说了一句。
六爷无意开口,督军也没想要答案,只走到丹青的跟前站住,看着镇定的丹青,“我要走了。”“什么?”丹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督军一咧嘴,“我有事,要离开这里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想着也许我还有机会带走你,不论是愤怒的你还是绝望的你。”
丹青还是第一次这么平和地看着督军,“对不起。”督军勉强一笑,“对不起?也好,总比‘我恨你’强,虽然那时候你连这三个字都不肯施舍给我。”说完他好像想把丹青的样子印入心底一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保重。”
说完,他对霍长远一笑,“霍司令,我可以走了吗?”霍长远一点头,“请!”“你不会再追杀我了吧?”督军再味地说了一句。霍长远面容严肃,“不会。既然丹青都能原谅你,我也没什么不能的。再说,你也没干什么违背良心道义的事情。”他下巴一扬,指了指洪川扔在脚边的那个假起爆器。
督军不屑地一笑,“国仇家恨我分得很清楚。老子跟小鬼子干仗的时候,你还在学堂里读书呢。”说完,他把目光转向我,冲我咧嘴一笑,然后对六爷说,“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六爷微笑了一下,“谢谢,我也这么认为。”督军大笑着走了,这是那天他在花园里初次和六爷交锋时说的话。
原本以为是一个血腥的复仇之夜,但在丹青的坦白、霍长远的坚持和督军的大度之下,平和地过去了。我坐在车里想着丹青临走时那坦然又温柔的笑容,我对丹青说要保重身体时,她偷偷地和我说,要我给她画一幅牡丹图,她要亲自绣出来,给未来的宝宝做肚兜儿。
牡丹……我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牡丹的花语是珍惜与宝贵。“笑什么呢?”六爷笑着问。我开心地说:“今晚我真是太高兴了,丹青和督军的事不知道堵在我心里多久了,现在却有这么好的一个结局。”说完,我长长地出了口气。
六爷点了点头,“吴孟举是个汉子,霍长远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然今天的事情恐怕没那么好收场。”听他这么说,我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要是这其中有一点差错,天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对了,吴孟举说丹青不能再生育的时候,你笑什么?”六爷想起了刚才的事。我看了看前面正在开车的洪川和正襟危坐的石虎,凑近六爷的耳边,轻声说:“丹青怀孕了。”六爷一愣,看了我一眼。我用力地点头,难掩心中的喜悦。
“六爷,咱们快到家了。”前面的石虎憨声说。没一会儿,车子就驶进了大门。“咦?那不是大爷的车吗?”洪川跟石虎说。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没有露面,今天怎么会过来了呢?难道……我一边猜测着,一边和六爷携手进了门。一进门,就发现灯火通明,陆青丝、大叔、石头、秀娥都在客厅坐着,见我们进来,大叔如释重负,“六爷,你可回来了。”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大爷来了?老七呢?”六爷一边脱外套交给秀娥,一边问。大叔还来不及回话,对面书房的门哐的一下被人打开了。我吓了一跳,就看见面色阴沉的陆仁庆站在门口,大喝一声:“老六,进来!”说完,转身进门,差点撞到站在他身后的叶展。
六爷也愣了一下,赶紧走进书房,门重重地关上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陆青丝站起身来,“行了,既然六哥已经回来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说完,她往楼上走去,大叔则轻声跟刚进来的洪川和石虎说着什么。
秀娥过来帮我脱外套,“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悄声问她。秀娥鬼祟地看了一下四周,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大爷一来就大发脾气,六爷又不在,我去书房送茶,出来的时候刚好听他们说工厂出事了、人又消失了什么的。”
我暗暗地呼了口气,这么说,陆云驰一手策划的复仇已经开始了……
一生
书房的灯这了一夜,快到凌晨的时候,我才在窗口看见陆仁庆离开了这里。六爷、叶展带着一群人送他上车,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开口,只有那关车门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分外响亮。
接下来的几天,六爷的叶展似乎都没有回家。我则开始失眼,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只能枯坐到天这,偶尔才能迷糊一下。除了秀娥那晚偷偷听到的那点事,其他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六爷他们就连陆青丝也没有告诉。
“已经下午了,也不知道石头今天回不回来。”这天,正在做鞋的秀娥用牙咬断了粗线,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线头,语气烦躁地说。我虽然在看书,心思也没放在书上。这几天石头都跟着叶展在外面忙活,一直没露面。
正想安慰她两句,有人敲门。“进来。”秀娥说。张婶推门进来,对我一躬身,“小姐,有您的电话,在客厅。”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我故作镇定地说:“知道了,就来。”张婶转身离开。
“谁呀?会不会是小姐?要是那样的话,我还能跟我妈说两句话。”秀娥说着,就想跟我一起往外走。“应该不是,应该是方萍。她于过这几天会给我打电话。”我找了个理由,不想让秀娥跟着我下楼去,秀娥失望地一撇嘴。
“好了,大不了回头我给丹青打个电话,你就可以跟张嬷说话了。”我边走边说。秀娥懒懒地点了个头。我明白她也不是很想打电话。她跟我一样,这几天见不到人,心里没底,只是想找点事做而已。
我关上门,看看四周没人,就踮着脚快跑了几步,直到下了楼梯,才放缓步伐,镇定地走到茶几旁。
“喂,哪位?”我拿起电话轻声问。“清朗,是我。”墨阳的声音立刻响起。电话线路多少让人的声音有些失真,可我还是听出他语气中的疲备和兴奋。
“嘘,你别说话,听我于。你想法子找个借口,先到我家来等着我,别人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听明白了吗?”墨阳不容我开口,就急急地说。“呃,好吧。”我只能答应。“就这样,要小心。”墨阳说完就挂了。
我拿着电话愣了会儿神,正好留在家里保护我们的石虎走了进来。“老虎。”我扬声叫住了他。他笑着走了过来,“清朗小姐,有何吩咐?”“我想出去一趟,你能陪我吗?”
石虎挠了挠头,犹豫地说:“清朗小姐,你去做什么?啊,不是,我不是打听,最近挺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