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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忙到另一人身上去搜出那本他们寻找到的书:
“是……《麻沸散》?”
雨薇和天霁相视而望,都不由得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谜团
悄无声息地回到客栈,天还没有亮。雨薇和天霁虽然满身疲累却已全无睡意。天霁反复研究着那根黑管对撞机,雨薇则拿着《麻沸散》呆呆凝神。
过了一会儿,天霁微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黑管,看向雨薇手里:“你在太医院的时候,不是已经公开了麻沸散的配方了吗?就算是民间人士,要想打听到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为了这几页薄纸派高手偷盗?”
“你有所不知。我的确是在太医院公开了麻沸散的方子,但有一点却没有完全公开……”迎着天霁疑惑的神情,雨薇解释道,“麻沸散的组成中,多是市面上能找到的中草药,只有其中一个主要成分叫做银珠粉,是我单独做好留在太医院的,没有人知道它实际是什么东西。”
“银珠粉?”
雨薇点了点头:“其实你应该猜得到,银珠粉是什么东西?”
“麻沸散?主要成分?”天霁想了一下,恍然道:“难道是大麻!”
“更精确地说,是大麻的提纯物。”雨薇苦笑了一下,“大麻具有麻醉、镇痛、催眠作用,但你应该知道,它其实是一种毒品,使用不当会有副作用,会致幻会成瘾会损害机体健康……其实,华佗对此已有很深刻的研究,他在麻沸散的配方书中,特别将银珠粉单独另配,写清了它的提炼方法,严格它的使用计量,并且在多处慎重告诫。”
雨薇将手中的书递给天霁看:“而毒品是什么,你我应该更加清楚…… 为了谨慎、为了不让银珠粉被人滥用,我从未将与之相关的内容公之于众。因此在太医院的麻沸散配方其实并不完整。而刺客偷《麻沸散》的目的或许也正在于这个银珠粉……”
“原来如此。”天霁沉吟了片刻,疑问道,“听那刺客的话语,叫他们偷书的是‘小姐’,就是说他们的主子很有可能是个女子,那是不是说明想要杀你的幕后指使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女子?……可究竟会是哪个女子,既要你的命还要你的书?”
“女子?”雨薇摇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会与哪个女人有深仇大恨。
“其实,我却替你想到了一个人……”天霁皱眉而叹。
“谁?”
“毛燕儿。”
“燕儿?不可能!”雨薇不假思索地否定。
“怎么不可能?”天霁冷笑了一下,“她是华佗的养女,她知道华佗传你《麻沸散》,知道你一度隐藏着的女子身份,甚至应该知道假毒酒的事,知道你逃出洛阳的行踪……”
“不,不会。她要《麻沸散》做什么?她也没有理由杀我!更不可能去训养暗枭啊?”初见燕儿时的情形浮现眼前,“她……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啊!”
“一个出身微寒,却能在入宫才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登上皇后宝座的女子,你居然相信她心思单纯?”天霁皱眉。
“皇后?”雨薇一惊。
“哦,你大约还不知道,就在半月前,毛贵嫔已被册为皇后,诏告天下了。”
雨薇蓦地向后退了一步,脸色一瞬惨白。
“魏明帝封毛氏为后,这是符合历史记载的。”天霁轻叹着解释道,“当然,你被追杀的那时候她还不是皇后,但却已是曹睿的妃嫔,且怀了曹睿的孩子,而且她不会不知道,曹睿真正在意的人是谁?……也就是说你、江雨薇才是她最大的情敌,是她登上后位的主要障碍……而如今,你‘死’了,让曹睿对你的心灭了,这最大的受益人是谁,更显而易见!”
“不,你别说了,我还是不信。”雨薇拼命摇头,却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天霁有些心疼,却只作无睹地继续道:“至于为什么要《麻沸散》?她如何会有暗枭?这还无从得知,但不得不说,很多的事毛燕儿是最有可能的主使人……我觉得,要弄清一切,你还有必要再回一次皇宫……”
“就算一切都是燕儿做的,我又能怎样?报仇吗?——毕竟她曾经救过我。而今她已是曹元仲的皇后,而我也开始了新的生活……真相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雨薇凄然道。
“有意义。”天霁却很肯定,“如果我的怀疑是错误的,那么我们欠毛燕儿一个公平,如果我的怀疑是事实,那么你同样欠曹元仲一个公平……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关于黑管的启动芯片……”
“芯片?”
“是的。毛燕儿是你在这个空间里见到的第一人,才是最可能接触过那条金链的人,如果证明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纯善,那所有的大海捞针,或许还不如回到原点,从她身上入手……”
“你是说,有可能是她曾经拿了那条金链,可我当初还问过她……”
“一条黄金的项链对于现在的她毫无意义,可对于当初那个一贫如洗的小女孩,难道就没有一丝吸引力?”
雨薇只听得心头阵阵发寒,沉吟许久,她终于抬头:“好,我去宫里……可是我又有什么本事,用什么身份能进去?”
“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就可以。”面对雨薇的疑惑,天霁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只见天霁从随身的行李中,翻出一个类似喷雾剂的小罐子递给她。
“这种隐形喷雾喷在物体表面能吸收99%的光线反射,也就是说在夜间或光线比较暗弱的情况下,喷遍全身能起到隐身的效果。”
“隐身?”雨薇一脸茫然地接过。
“虽然这喷雾就已经过期了十年、而且就剩了这么一点点了,但应该勉强够你在下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再去皇宫做一回贼了……”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让雨薇纠结的心绪莫名放松起来,她摇了摇罐子,笑道:“你呀,简直就是一只哆啦A梦……”
“哆啦A……梦?哦……是那只没耳朵的猫?”天霁明白过来,竟故意鼓起腮帮朝他扮鬼脸,“我像吗?像吗!”
雨薇终于被他逗笑:“天机君,节操呢……”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天霁看着她云开雾散的笑容,眼中蕴起一丝温润……
夜幕降临,皇城宫门即将关闭。
宫门旁的一条小巷子里,停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
车里,天霁看着雨薇的样子在药水作用下渐渐隐去,他眼中莫名地多了一丝忧虑:“可以进去了……喷雾的作用大约能持续23小时,记得不要让自己暴露在强烈的光线下,也不要过分依赖隐形的作用,万事以安全第一。”
“知道了。”雨薇一边回答,一边好奇地伸手在他面前挥舞,发现他看她的焦距已渐渐虚渺,不由暗叹这高科技产品的神奇。
哪知手腕却突然被他一把抓住。
“你看得见啊!”雨薇惊呼。
“叫你不要过分依赖隐形的作用!”天霁一笑道,“对于有些人有些事,就算某人看不到,也能感受得到。”
雨薇默然,天霁的话让心头漾起一丝波澜,望向那未闭的宫门,依稀还可以看到里面华灯初上的永巷,终究还是无可救药地想起了那个人——曹元仲,当我化作一片虚无站在你的面前,你是否还能感受得到我的存在?
天霁没有放开手,却不知何时在她手中塞上了一块玉佩。
“如果有机会,帮我把这块玉佩悄悄放在刘媛桌上……”天霁平静地说道。
雨薇低头一看,几乎惊愕出声。因为手里正是那时刘淑媛交给她的那块绿玉珮,只是此时,这块半月形的绿玉却已与另一块一模一样的绿玉拼在了一起,中间用丝线细细缠绕着,固定成一块完整的圆珮。
“你和刘淑媛……”雨薇似乎明白了什么。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么多年,事实证明她成不了复国的西施,却终究做了一个平静的母亲,这样,其实很好……她把半块玉佩交给你,就是放下了一切,并且希望把你托付给我吧……如今若再看到这个,一定会明白和释然的……”
他涩然一笑,落在远处的眸光中没有一丝波澜,却又幽深地看不见底。
雨薇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或许,就算潇洒如天霁亦有着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痛……
“不早了,快去吧,万事小心!”天霁轻轻推了她一下。
“嗯。”
雨薇点头,收好玉佩悄然下了车。
一步步走向那肃穆的宫门……夜幕中没人看得清她的样子,她的动作,她的表情——从这一刻起,她只是一缕游魂,要用一双冷眼,清醒地去揭开那些曾经被重重宫帷隐去的爱与恨……
作者有话要说:都没有一个人看了,我居然还能更文,只觉得自己内心太强大了……文所剩不多了,真的没有一个能陪我走到最后了吗?心碎……
、宫闱
一缕淡薄的月光洒在清凉如水的玉阶上,似笼起轻纱寒雾。寂静无声的御园里,微风夹着夜兰花香悄然拂过。
隐去身形的雨薇,仿佛已化作一个如魅的暗影,与这禁宫的夜色融为一体。
荒芜的南苑里,一池芙蕖已然盛放,岸边的小舟却早已残破搁浅……乳医舍里,已升为医长的宛玉还在灯下苦读,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勤勉和执着……
长乐宫的别殿,刘淑媛轻轻哼着童谣哄小公主入睡,睡着的小公主纯净得像个天使,刘淑媛看她的眼里满满地皆是母爱……雨薇轻轻地将绿玉珮放在妆台上,依旧悄然地离开,只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打破这一刻的美好宁静……
不觉还是走到了嘉福殿前,这间曾将她拒之门外的曹睿寝宫,如今却是如此轻易地就迈步踏入。——望着内殿里闪烁的灯影,她忽然有些迟疑起来……这时候,曹睿会在做什么?批阅奏折?研读兵书?——做着一个勤政的帝王该做的事?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偌大的寝殿里空空荡荡,只有一老一少两个值守的内侍坐在阶下偷懒,显然,曹睿并不在嘉福殿。
“师傅,你说今日陛下会去长秋宫哪个娘娘那儿啊?”年轻那个问道。
“自然还是那毛贵嫔,不,如今因叫作皇后娘娘了……”年长那个说。
雨薇本要离开,却忽听得那两人窃窃私语起来。她不由得停步,在心底里苦笑了一下,她怎么忘了,一个年轻气盛的风流帝王,自然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