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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他身体有恙?”
齐瞻沉吟半响,才终于叹道:“二公子原不让在下告诉江先生的……那日,先生在峡谷遇袭,二公子不听大将军号令,执意单骑入谷营救,那便犯下了军规。虽是亲子,大将军也不能违律,罚了他四十军棍,令公子回京后便即去自领。今日午后,二公子只身去了刑杖司。此刻,只怕是连床榻都下不了了……”
雨薇闻言一惊,她万万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一时间竟心慌意乱起来:“公子因我受刑,在下理应前去探望,请大人代为安排……”
齐瞻思忖良久,抬头看她,却意味深长道:“也好,先生妙手回春,或许真是治愈公子的良方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夜访
雨薇来时已是入夜时分,屋子里四下无人静谧如眠,司马昭俯卧在竹榻上,背上只盖了条薄被。月光自半开的雕窗透进,照在他年轻脸上,原本坚毅的轮廓多了几分宁静温润……
雨薇一时怔仲,心里忽然百味杂陈:自从无端坠入这一世,她一心所想的皆是如何自救生存,如何回到属于她的时代,从未想过在儿女情长上有所羁绊,更何况还是小她六岁的古代少年……可如今,眼见骄傲自负的他为了救她只身涉险穿越箭雨、为了她在平原王面前屈膝折腰、甚至为了她违抗军令身受刑杖……。这缕缕挚情丝丝厚意,她怎会视若无睹,毫不感动……然而,她又将如何向他解释,他们之间的差异,他们原本就是来自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之间相隔着千年的时空,更横亘无法逾越的心灵鸿沟……
“你何时来的……”不知何时司马昭已然醒转,看到一旁的雨薇不由诧异。
“我来看看你的伤。”雨薇几分尴尬地收回心神。“可还疼痛?”
“不妨事的。”司马昭牵强的笑了笑,“我原不让他们告诉你的……”
“二公子受伤,我这将军府医侍都不知晓,那岂不是尸位素餐?”雨薇莞尔一笑,伸手去要揭他背上的锦被。
司马昭却一把扯住被子,露出几分尴尬,“伤口污秽,你别看了……”
雨薇呆了呆,她身为外科医生看惯了各种创伤疾患,倒实在没想过在司马昭眼里自己却只是个牵动心头的女子,此时是他最狼狈的样子,当然也最是不愿让她看到……
她收回手:“我带了些消肿散瘀的药,你记得让人帮你敷上……再让我替公子请个脉,开几贴治伤止痛的药吧……”
“不必了!”司马昭声音里多了几分焦躁,“我并不是请郎中来诊病的……”
他说着竟豁地坐起身来,这下赌气似地动作,牵得棒疮处剧痛不已,他紧咬着唇,面上都沁出了冷汗,却没有哼一身。肩上的被子滑落下来,雨薇才见那贴身的素缎小衣已粘在脊背上,点点的血渍在白绸上化开,斑驳的痕迹触目惊心……
雨薇心头骤然一紧,竟是种说不出的难过,她伸手扶住他:“公子对雨薇待若至亲,而我却连累公子至此…… 公子若再不好好治疗休养,只会叫雨薇愈加愧疚自责……。”
“江雨薇!你非要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吗?”司马昭再度打断了她,目光带着拗些和怒意,灼灼地仿佛要将她熔尽……
雨薇无言以对,心头竟无端地慌乱忐忑起来。
静默许久,他好似自语地说:“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雨薇却只是抿着唇,半晌,终于下了决心似地抬头看他道:“公子,在下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司马昭微微一怔:“你尽可说。”
“雨薇与公子虽相识不久,但公子少年英豪,才略胆识皆令在下钦佩不已,雨薇妄想高攀,欲将公子引为知己视同手足。若公子答应,雨薇愿用三年时间,倾尽全力为公子效命,襄助公子成就宏图大志,也请公子三年之后,放雨薇回归乡野、浪迹江湖。”
司马昭闻言愕然,望向她的神情却渐渐沉落。他许久不言,屋里的空气静得如同凝滞一般,唯有遍布屋角的烛灯,跳动着不安地焰苗。而他的嘴角慢慢浮起一丝冷蔑:“父亲许你入幕府上,莫非你还真的自比卧龙凤雏不成……别忘了,你只是一届女流罢了!”
他话音刺耳,雨薇心头一阵寒凉,似有些难堪,但更多的却是失落。她站起身,深揖了一礼道:“雨薇自知僭越了,那公子就当在下什么也没说过……公子安心养伤,在下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欲退,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拉住了衣袖,那一下力道突然,害她几乎要跌倒,她骇然地看向他,却见他阴郁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濛……他咬了咬唇,嘴角似乎有了种纠结着的痛意:“你……真的要走?”
雨薇不明所以地呃了一声。他却忽而释然一般地笑起:“我方才只是戏言罢了,你竟当真了……世间女子或可小瞧,唯你江雨薇却是不比寻常的。
雨薇一呆,看着他反复多变的态度,心头不禁惊疑懵懂。
而他却笑意更甚:“能被你引为知己、视同手足,我实是欣慰的。你的心思,子上明白了。其实,我要的也正是足下这份倾力襄助的承诺啊……”
他爽朗的笑意之下,那一丝淡淡的苦涩却没有逃过雨薇眼底,心里忽然也有些酸涩,却不知说些什么,只叫了声:“二公子……”
“既说是兄弟,就不必那么见外了,叫我子上吧。”司马昭道,“从此多了足下这个良师益友,子上心里也欢喜的紧呢……”
雨薇听他这么说,也一笑:“子上,我知你胸藏万壑、才可经世。也卜知你将会前程无量、贵不可言。你的目光当付于家国社稷江山万里,而江雨薇于此不过沧海一束罢了,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的……”
“是吗?真能不放在心上吗……”他似是喃喃自语,继而却失笑道:“承你贵言,只是我如今这满身疮痍的样子,着实看不出有什么贵不可言的样啊……”
她只微笑不语,他也不再说话,秋凉如水的空气中似乎渐渐有了些许暖意,两颗心,两种不同的心境,而谁也无法真正的轻松释怀……
“是谁人将要贵不可言啊?”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温和的浅笑。雨薇循声望去,却惊了一跳。“平原王……”正欲行礼,却已被来人托住。
“此处并无外人,江先生不必多礼。”平原王曹睿只着了一身素色的便衫,比之白日里前呼后拥的样子,此时的他少了份矜贵多了些平和,门口透进的月光照在他如画的眉目间,竟有几分烟笼云罩的风姿……他看了眼斜倚在榻上的子上,笑道:“我正奇怪,这刑杖司的四十军棍下来,司马子上竟还能在此谈笑风生,原来有妙手回春的江神医在此啊……”
司马昭却也未下床行礼,只在榻上欠了欠身,笑道:“什么风把平原王殿下吹来了。”
“听闻子上受伤,我自然是要来探望的。”曹睿含笑顿了顿,又看向身后,“哦……不止我,还有霖儿也吵着要跟来……“
说话间,他身后已闪出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那男孩衣饰华丽眉目清秀,只是身量未足,形容音貌尚显稚嫩。只见他调皮地噘了噘嘴道:“皇兄每次出宫玩都不带我,这回事来看子上哥哥,若再不捎上我,我可不依了。”
听了这话,曹睿故意皱起了眉头:“我且问你,今日学的《孟子》你可背熟了?昨日太学师傅布下的策论题可作完了?我若总带你出宫,荒了学业,昭仪娘娘可得怨我了……”
曹霖被他问住,涨红了脸,嘴上却仍不退让:“我娘哪会知道啊,况且只今日是不同的,今日是来探望子上哥哥的嘛……”
司马昭在一旁却苦笑起来:“两位殿下光临,舍下还真是蓬荜生辉辉啊,只是在下倒不明白了,本公子平素英勇潇洒的样子你们视而不见,如今这般凄惨狼狈模样,倒争着来睹,真不知是何居心啊?”
他话语大胆,倒把雨薇吓了一跳,她警惕地看向曹睿,却见他不但不以为忤,反笑了起来:“我们好意来看你,你不领情那就算了……也罢,就当我们白来一趟。只是可惜了我这两坛桂花酿了……”他嘴里说着要走,人却在一边的席上坐了下来,不知何时,手里已多了两个小酒坛子,他揭开一个坛盖。一股甘洌的酒气夹着郁郁的桂花香,氤氲开来。
“知我者,殿下也……能尝到平原王亲酿的美酒,此生不枉啊!”司马昭喜笑颜开,竟也忘了身上的伤,起身要去取那酒,这一动作又牵动的伤处火辣辣的痛……
“子上,小心些。”一旁久未做声的雨薇忍不住上前扶了他一把。
曹睿仍坐在那里,见此情形笑道:“我倒忘了,江神医在此呢,他见我拿酒来探病。心里必要嗔怪我误你病情了……”
“怎么会?雨薇可不是一般的庸医啊……”司马昭胸有成竹。
“在下不敢。”雨薇揖了揖手,仍是有些拘束,“其实酒有活血化瘀的作用,少量喝些并不妨事的……。”
“好!”曹睿笑着看她,“既是江先生这么说了,那就请一起坐下,酌上一盏吧。”
雨薇抬眼,正对上他温和地眼神,那像极了周至恒的眉目在她眼前慢慢扩大,莫名的,心头混乱纠结起来。她站起身,借口道:“那我去让人布些菜点来吧。”
曹睿却摆手叫她:“不必了,这桂花酿酒香清冽甘醇,与那些鱼腥肉膻混在一起,反倒不美了。况且那些下人进进出出也徒添烦惹……倒不如我们四人月下小酌,赋诗对联更有些雅意……”
司马昭却摇头道:“饮酒倒是好,只是这作诗对联嘛,就免了吧。你明知作诗比赋我们可都不是你对手……”
“就是,就是!”一旁的曹霖也插嘴附和,“喝酒就喝酒嘛,作什么诗啊!”
曹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好,就算喝酒,你小孩子家也不可多饮啊!”
曹霖朝他扮了个鬼脸,便自顾着在司马昭屋子里找杯盏。
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令雨薇的心头温润起来,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也放松了不少……只是她仍不由疑惑,此刻的曹睿与白日里前呼后拥的平原王判若两人,更没料到他与子上之间竟会熟稔到如自家兄弟,全然没有了人前君贵臣躬的样子。
曹睿却像看穿她似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