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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他……为人比较严厉、死板,他有些行为做法可能、可能让你看不惯,你听我的不要随便顶撞他,否则给他留下了坏印象,我、我……”我以后要娶你过门,还得要爹去祝家庄帮我提亲呢,要是他不同意,那多麻烦。
马文才脑补的实在是有点太过了,祝清风要是知道了马文才的想法,恐怕得把自己手中的书直接拍到他脸上,不过祝清风这不是不知道嘛。难得见马文才还有害怕的事情,祝清风觉得有点好笑,客气道:“放心吧,文才兄,我有分寸,不会给你惹麻烦的。看文才兄这样文武双全、一表人才,马伯父定然也是人中豪杰。”
虽然听惯了人奉承,但是听祝清风这样说,马文才心里还是乐滋滋的。记得刚刚入学那会儿,祝清风每次跟他说话都不会超过两句,每句不超过十个字,现在她肯跟自己开玩笑了,确实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又提高了是吧。
哎呀,心情不知不觉就变好了啊。再瞄一眼祝清风的课本,马文才长腿一伸,拿起一块切好的水果放在嘴里,悠哉道:“看什么书,有不会的问大哥啊。”
“诗经,国风,淇奥。”祝清风握着书本,一时兴起出声朗读,“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马文才听的心中一乐,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又要脑补起来:夸我呢,夸我呢,夸我学问精湛,品德良善,心胸宽广,地位显赫,是高雅的君子,对我一见难忘啊!
其实祝清风纯粹是觉得这首《淇奥》写的很美很有名,根本没往马文才那方面想,但挡不住马文才自己多想,马文才听完一遍觉得不过瘾,还行再听,当下要求道:“再读一遍听听。”
祝清风只当马文才也想学习却没带课本,难得有件事是马文才向她请教,也很高兴的大声继续朗读:“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我没记住,再读一遍……”马文才面色淡定的,说瞎话真是好手,这《诗经》他早不知道背过多少遍,哪有记不住这一说。
祝清风不疑有他,清清嗓子继续道:“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尼山书院山脚之下,路过一条静谧的竹林,微风吹过,青竹沙沙作响。马车上的帘幔偶尔被风吹起,隐隐露出两名身影,一名眉清目秀,文质彬彬,执书轻读。一名英俊潇洒,丰神俊朗,满脸笑颜。伴随着马车之中传来的清脆读书声,夹杂着时不时的笑音,旁边偶然路过的人士都忍不住要侧目观看一番。
小马统昂首挺胸的坐在马车上,仰着下巴神色骄傲的想,果然只有祝公子能让他们家少爷开心成这样啊。
第二十三章 初见马太守
不知不觉之间,马车已经驶过杭州城的西郊街道,到达了街道中正的太守府。出乎祝清风的意料,太守府并未建在闹市,而是在杭州城相对偏远几分的西郊城,沿着西郊街头走了一阵儿,马车就停到了太守府门口,马太守知道马文才端午要回家看看,早就派了一大队人马站在府外迎接。
马太守养有亲兵,站在府外的兵士们都穿着铠甲举着长枪站成了两溜,马文才刚刚扶着祝清风跳下马车,门外士兵就目不斜视的来了一个大鞠躬,齐刷刷的一句“少爷”叫的实在是霸气响亮,看的祝清风一个劲地咋舌,这太守府果然不是一般的霸气。
不过马文才对这些却毫无反应,黑着个脸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站在府门口抬头看着‘太守府’那块黑底金字的匾额皱了眉头。大门打开,马府的管家赶紧的跑出来迎接,祝清风这才看清了马家的那队士兵站在两侧一直延伸到了院内的大堂,马文才带领祝清风一路走进太守府大堂的时候,两边守着的马家军鞠躬叫少爷绝不下于五次。马文才有些厌烦但又懒得出声阻止,直到走到大堂见到马太守一直都是皱着眉头的。
从之前和马文才的相处日子里,祝清风多少还是能猜出一点的,马文才和他爹马太守的感情并不是太好,不过具体的原因祝清风并不知晓,他只当是马文才现在还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年纪,所以脾气喜怒无常了点。到了大堂之后,见到的马太守正坐在大堂的桌子边淡定的喝着茶水看着书。
马文才见到马太守有点不太情愿,但还是将祝清风朝前一拉,恭敬的朝马太守介绍:“爹,这是我的同窗好友,祝清风。端午节放假,我带他来杭州看看。”
祝清风像对待长辈一样恭敬的施了一礼:“晚辈祝清风,见过太守大人。”初见马太守,一身天蓝色金边暗绣太守装,头上束着棕黄色发冠,虽然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但岁月沉淀下来的魅力是不可小觑的,马太守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霸气沉稳的感觉。看马太守这动作这神态简直跟马文才一模一样,祝清风觉得她好想明白马文才为什么这么喜欢喝茶的原因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不假。
马太守见到马文才回来只是抬了抬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好好歇歇”便再无其他言语,就继续看他的书了。搞得祝清风有几分尴尬,她直接就被马太守给无视了,马太守的脾气貌似比他儿子马文才还要难琢磨。
“爹!你总这个样子!”马文才见自己的老爹这么不给面子,当时就沉下脸来,生气的吼了一句之后,轻哼一声撂下祝清风就气呼呼的转身自己跑出去了。看着就这样甩袖子跑出去的马文才,祝清风嘴角一抽,无语,这俩父子这么多日不见,彼此才说了一句话就谈崩了?
看马文才气的不轻,太守大人显然又不太愿意打理,祝清风还是明智的决定去安慰马文才比较好。但是马太守不搭理自己是一回事,自己礼不礼貌又是另一回事,朝着马太守轻施一礼,轻声道:“太守大人安歇,清风先行告辞。”
“祝清风。”祝清风告别完,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就听见身的后的马太守淡淡的声音传来。脚下一滞,祝清风赶紧回身:“太守大人有何吩咐?”
“你是哪里人氏?”以马太守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能让他主动交上朋友,而且还敢带回家里见自己的人,身份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
“上虞祝家庄。”祝清风实际有点不太情愿说出来,这马太守恐怕也是以家世背景来评判别人的人,若非她重生到了个好人家,就算能有机会与马文才结交,恐怕也会被马太守派人轰出去吧。
“哦?上虞祝家。”马太守听罢果不其然心中感了兴趣,放下手中书本,才太抬头打量祝清风一番。祝清风虽然待人恭敬但却绝非是那种专拍马屁之辈,她对马太守恭敬纯属是因为马太守是她的长辈,是马文才的父亲,与太守不太守的没有半分关系。
马太守看人的本事也不差,祝清风眸清神正应该与那种溜须拍马之人不同,放下书本点点头:“祝家庄名声显赫,怪不得文才能与你交朋友。”
祝清风:“……”太守大人您说话敢不这么直白吗?
马太守轻轻叹一口气,继续道:“文才的脾气我了解,这么多年来,难的他能看上个真心想要相交的朋友。”
祝清风:“……”太守大人您这话的意思是,文才兄能把我当朋友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吗?
对于祝清风的内心反应,马太守显然不会多搭理,拿起桌前茶杯,轻抿一口,马太守沉默一会儿,方才出口问道:“文才他……这些日子在书院里,过的还好?”
祝清风想了想马文才在书院的所作所为,点点头应道:“好,好得很。品状排行常常榜上有名,连夫子都赞誉有加。”要不是陈夫子因为忌惮他的出身,暗地里给马文才开后门的话。有些话当然不能说出口,马文才是谁,整个书院里就他最大爷,有马太守这么个老爹,连陈夫子都要奉承巴结,过的能不好吗。书院里呼风唤雨的,横向霸道当然没人敢惹。当然了马文才也是有真本事,他文武双全是不假,就是脾气有点臭,外加人缘不太好。
祝清风暗自觉得,马太守其实还是很关心自己儿子的,只是有点闷骚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知道马文才和马太守的关系不太好,祝清风曾经承过马文才的情,她也真心的想帮马文才好好改善改善他和马太守的这父子关系,于是祝清风难得的又多管了一次闲事,快走几步走到马太守身边笑道:“马伯父,要是您不介意,我给您讲讲文才兄在书院里的事情吧。”
要是以前,对祝清风这样自己擅自称呼一句‘马伯父’马太守绝对会一杯子茶水泼上去,然后说语句‘谁是你伯父!’。但是挡不住年纪大了的人内心也渴望一段温馨的父子亲情的。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不懂得怎么教育儿子,常常鞭打责骂,但确实也是想让儿子成才。在别人眼中他一直都是个外表和善实则内心脾气暴躁的人,下人们都怕他,因为文才母亲早逝的关系,他和儿子的关系又常常闹的很僵,这种亲情的温馨感觉几乎都快忘光了。现在祝清风真心叫他一声伯父,他心中虽然有几分鄙视不愿,眉头微皱,但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
“文才兄的箭法可真是厉害,上学第一天就把那个堵在书院门口装老大欺负人的王蓝田给吓得不省人事,帮全书院的学子解了围……”不过要不是有人拦着差点就闹出人命,也幸好王蓝田是欺软怕硬出了名的,要不然就冲着他太原王家的士族地位,也不至于让马文才差点要了性命也不敢吭一声,马文才这做法貌似纯粹是在给他老爹添堵。
“文才兄的文化课也真厉害,我常常上课听不懂记不住的知识,都会找他请教,他真是什么都会,问他什么他都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