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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佛不在乎淡淡笑笑:“无妨,功力没有了日后可以再慢慢修炼,记忆却不可能回来。娘有分寸。”
佛儿仍然泪眼朦胧看着她,难过沙哑道:“娘你修行了数万年才有的功力!”
“傻孩子!”天之佛温柔笑叹一声,一一扫过在坐的质辛、无渊、剑布衣、昙儿、厉儿,最后凝在身边空座位上摆放地碗筷,温柔一笑后又看向几个孩子:“你们对吾比功力重要。吾怎么舍得忘了你们。”
说完,收回视线凝视佛儿:“是你爹糊涂,你们却也跟着胡闹!”
佛儿怔了一怔,看着天之佛隐忍泛红的眸子,想要说什么可也无法辩驳,只好握住了她的手沉默。爹也是不愿娘伤心,可娘却是宁可伤心也要记着爹和他们,这事情本就说不清楚谁对谁错。
质辛和剑布衣听完后才发现昙儿一直都很平静,带着欢喜满足的笑意仅看着他们却不说话,眸色一凝,陡然明白了什么,当即看向天之佛皱眉:“娘何时告诉了妹妹真相?”
天之佛还未说话,昙儿已经转眸看向质辛一笑:“几个月前吾夜里发现娘亲去皇极七行宫跟踪而去,这才无意发现了她一直欺骗我们的秘密。娘亲顾虑一些事情,故才一直推迟告诉你们真相。”
佛儿一震,姐姐竟然早就知道了!陡握紧了天之佛的手,放在怀里,抬眸皱眉一红眼眶委屈看她:“娘偏心!只告诉姐姐!害吾想娘又不敢名目张胆地赖在这儿,怕娘讨厌吾,还哭了好长时间。”
质辛、剑布衣和厉儿想想几个月他们如何渡过的,不由沉沉叹了口气,凝视天之佛:“娘这次确实偏心了!”
天之佛无奈凝眸,只能安抚看着他们温柔笑叹一声:“日后娘补回来。”
说完看向质辛道:“你日后和劫尘咎殃商量,寻个合适时机将吾的情况告知其他人知晓。”
质辛压下心头复杂沉凝,一笑,轻点了点头:“嗯!”爹的办法对娘没有一丝作用,果然爹在此外还又做了万全准备是对的。他们的武力足够制服现在的娘。她虽说不会做出爹担心之事,可还是小心为上。
天之佛叫摆好膳食的司殿离开,只留下了他们一家人,这才微肃了神色,凝视六人道:“还有一件事也要让你们知晓,你爹尚有生机。”
“生机!”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和佛儿一震,娘不可能胡说骗他们,募得眸色激动,带着从未预料到会有如此情况的震喜急促道:“这是怎么回事?”
天之佛眸色温润凝视着六人,将那日缎君衡所言重述了一遍,却是省略了他后来告诉她的如何灌注太极之气的办法。
“祭日!”质辛和剑布衣听完对视一眼,才共同又对上天之佛平静的视线,“就是明日!”
天之佛凝视着几人的眸光微微露出丝波澜,轻点了点头:“明日你们主祭完后,夜间子时开始灌注太极之气。其他人尚不知吾有记忆,祭奠吾依然不会出现。”
质辛眸光一凝,颔首:“吾明白。”
剑布衣才知太极之气要如此用法,一闪双眸,凝视天之佛出声问道:“灌注太极之气时我们是否可以在场?”
天之佛摇了摇头,轻叹对上他的视线平静淡笑道:“你们若想较快知晓消息,便在皇极七行宫外等候。到时候只能有三个人在,吾、缎君衡和鬼邪。否则不利于灌注。”明夜情形,只有她见到便足矣,绝不能让他们六个看见。
质辛、剑布衣、昙儿、无渊、厉儿和佛儿见她眸色沉稳平和,只觉天之厉有生机已是绝望中不可预料之喜,现在所做一切必然是要有利于他之复活,未怀疑也不多想便相信了她的话,欢喜激动到:“我们在外面等着。”
天之佛叹笑,随即拿起竹箸:“用膳吧,再说下去饭菜都凉了!”
六人这才笑笑,开始用膳。
一时杯盘撞击的清脆响回荡在大厅中,顿消弭了双天宫中压抑沉重了一年多之久的气氛。
一丝丝清淡幽绵的清香,从放在为天之厉准备的空座椅上的竹匣中飘出。坐在旁边的天之佛闻着香气,眸中不觉带了丝暗藏的思念涩然,不时伸手夹些素日天之厉爱吃的菜肴放进摆在桌上的空碗中,才又继续嚼着饭菜。
质辛六人见她如此动作,下意识偷偷关心注意她的神色,见她只是平静怀念之色,才微微放了心。
第二日,到了天之厉驾崩一周年祭日,从早上第一缕日芒出现在异诞之脉时,祭礼便在皇极七行宫开始,所有人一身白衣,质辛和无渊领首,剑布衣、昙儿、厉儿和佛儿随后,从天阎魔城赶来的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夫妇以及孩子随立在四人之后,元种八厉和他们已经长大的孩子单独列在另一行,缎君衡和鬼邪率领文武百官俯身祭礼,三千亲自主持。
祭典从早上一直进行到黄昏,一声声的沉宏钟声响彻云霄,连绵不断的回荡在整个王都。
天之佛静静听着钟声,仰头苍白着面容,恍然望着绯红夕阳下的皇极七行宫,站在高阶边缘一动不动。
飞动的流云和带了凉气的秋风不时拂过,吹得纱衣和发丝凌乱窸窣作响,地上幽长孤独的倒影亦因之而在萧瑟的夕阳下起了阵阵涟漪。
司殿拿着披风从殿门口走出,见天之佛孑然萧索独立的背影,一丝涩然闪过,轻步走近,展开披风轻披在她背上:“起风了,王后披上吧。”
天之佛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眼她,抬手接过披风:“吾自己来吧。”
“是!”司殿凝眸松开手,退身站在了距离她三步远的右后侧。
天之佛系好脖间锦带,才发现此披风以前从未用过,而且刺绣纹路熟悉,触手崭新似是新制,凝眸一闪,轻叹问出声:“这披风是何时做的?”
司殿压下心底沉涩,才在风声中抬眸凝视她,缓慢道:“王改了王后记忆后,便吩咐人制了此披风,打算天气凉后,让王后用,直到王驾崩后才制成,一直都是吾负责王和王后衣物,制衣坊送来时,吾便收起来了。王后伪装无记忆时,不喜穿新衣,吾也不敢拿出,便一直收藏着。”
天之佛听完一怔,这才想起来他们曾经,骤然心底涩然暗哑低叹一声:“你退下吧!“随即垂下了眸,以手指敛过披风一角,怔怔看着上面她和他一同为披风绘制的纹路,本该还有他的一条,酸楚轻语:“吾现在披上了,你却只能一千年后再看它在吾身上的模样……”等祭日过后,吾将你的那条披风也让制衣坊做出来,等你到复活后用。
良久后,
天之佛抬手一拂眼角,才又重新抬眸,敛着披风包裹住微凉的身子,继续望着皇极七行宫。祭礼结束的钟声停止后,她也一动未动,直到夜□临后,才转身回到了殿内。
一直站在侧殿窗户边关心注视她的司殿骤松了口气,她这一日从早上祭礼开始到方才就一直站着,整整站了一日,日光强烈时亦未入屋稍做休息,膳食和水亦未曾用过一口。房里有准备好的点心和时刻温热的茶水,她回去最好能用些。
就在司殿放心转身离开窗边时,天之佛所化的金色光影却又从殿门疾驰而出,直往地下宫殿的双天宫而去。
进入卧房后,天之佛蹲身在梳妆台前,吱呀一声,抽出密阁,取出了封印在里面的碧血长风剑,双手横握,一凝双眸,铿然一声拔剑出鞘。
231楼至开棺
第二百三十一章
见剑刃上两个多月前沾染的血迹;在剑鞘封印中恢复成鲜红之色;正是她那日特意未曾擦拭而留下的牵引之血,天之佛平静勾了勾唇,当即松开剑柄,不假思索以掌心划过剑刃,鲜血霎时从裂开的皮肉中涌出顺着掌心滑落。
一时卧房内血光夹杂着佛光又起。
掌划过后停住;一道横亘掌心的血痕流着鲜血出现在眼前,天之佛紧接着轻握住剑身,剑身上的鲜血和掌心新流出的鲜血开始缓缓融合,半晌后,在掌心大小范围内渐渐形成一团血色光球结界;隔绝了握住剑的手周围。
天之佛忍着太极之气诛体之痛一凝眸,骤饱提全身仅剩下的一层功力,慢慢引导游散在周身经脉和脏腑中的太极之气,齐齐流转向右臂,然后聚集到握剑的右掌中。
片刻后,在冲天的血光和佛光中现出一道刺目的银光,天之佛强撑着睁开眸,一眨不眨注视着开始一丝丝融合进剑身上的太极之气。
半个时辰后,卧房内的银光散去,改变质体后的太极之气全部重新回到了碧血长风剑中,天之佛骤撤功松掌,一竖剑身,铿然一声入鞘。
萦绕周身额血光和佛光随之消失,天之佛看看天色,急化光收起剑,最后凝眸又看了眼卧房,当即酸涩阖眸转身离开双天宫,化光出了地下宫殿直奔皇极七行宫而去。
一个时辰后,凉风萧萧,星月迷离,夜空如蒙了一层纱雾,距离子时前一刻,一白一紫两道光影从两处宫殿飞身而到了皇极七行宫。
“大姑姑!”“义父!”
站在宫门口等待的质辛、无渊、剑布衣、厉儿、佛儿和昙儿见来人,眸色不由带了丝紧张出声。
缎君衡和鬼邪现身颔首,见静立在几人旁的天之佛,落地走近出声:“你们何时来的?”
天之佛对上二人视线轻叹:“比你们早一个时辰,质辛他们祭礼后回去稍事休息便又回转,一直留在这里等着。我们进去吧。”
说完看向质辛、剑布衣几人凝眸叮嘱道:“吾和他们进去,你们就在这里等待。”
质辛、剑布衣、昙儿、厉儿和佛儿、无渊凝肃点点头:“娘放心去吧。”
话音落后,三道光影一闪,天之佛、鬼邪和缎君衡顿消失在众人眼前。
暗沉的嗡隆声在一片静谧中响过,阙阗关暗墙向两侧移动开启。飞驰的光影直穿而过,现身在曾经的天字命碑前。
鬼邪又用功力将打开的暗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