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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后,整个卧房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众人微不可闻交织的呼吸声。
天之佛怔住,耐心等了半晌,可几人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忍不住一笑,抬眸扫过几人,狐疑问道:“这名字可是不妥?若是不合适,立即再改。你们为何却一言不发?”
咎殃死死压下心底的颤抖激动,力持冷静些了,才看向天之佛似乎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蓝眸泛亮惊喜呵呵不好意思笑道:“大嫂见谅,这名字太好了,吾听完有点儿激动,忍不住便去想‘三千’这两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倒忘了和大嫂说话。”
劫尘亦慢慢平复了波澜翻涌的心绪,抬眸凝向天之佛斩钉截铁道:“就用这个名字。三千到底真意如何,以后吾和孩子再一起领悟。”
咎殃急点头,兴奋哈哈笑道:“当然少不了吾。”
天之佛看着二人激动的眸子,松了口气,喜欢就好,心满意足一笑:“顺其自然便可。”
床不远处的鬼邪和缎君衡若有所思对视一眼,又各自收回视线凝向劫尘怀里的孩子身上,但愿这真的只是巧合,剑布衣和三千,不过是名字与未来那两人相同却并无关系的孩子。
天之佛说罢起身走向天之厉笑道:“我们先离开吧,劫尘和孩子需要休息。改日再来看她。”
天之厉颔首后望向咎殃凝眸道:“好好照顾劫尘和三千,若出纰漏,唯你是问。教授两个孩子之事这四个月全部交给魑岳他们,你不必去。过了四个月后再开始。”
咎殃见他刻意嘱咐,蓝眸僵硬一闪,大哥,吾有这么不靠谱吗?起身走近他们无奈笑语:“嗯,吾送你和大嫂离开。”
天之厉和天之佛异口同声淡笑拒绝:“不必了。”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冰尘宫外时,天之佛便要提功化光离开,天之厉眉头一皱,翻掌一按内转骤将身子往怀里一拽,俯身便将她横抱在怀,天之佛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天之厉垂眸凝视她皱眉,无奈沉笑道:“七年了,你还是记不住,吾说过要抱你,就必然次次不落。”
天之佛倚在他怀中对视他双眸温柔一笑,轻叹出声:“下次记住。走吧,厉儿、佛儿要醒了!”
天之厉暗哼一声,抱着她凝功飞身而走,一路上双眸都盯着她不放:“你已经说了七年的下次。”
天之佛一噎,眼底笑意僵了僵,随即呵呵一笑,满眼浓笑定定凝视他,微蹙了蹙眉狐疑嘀咕:“有七年了吗?”
天之厉黑眸一拧,手臂死死一箍,啊的一声惊呼,天之佛胸口骤被压紧贴在了他胸膛上动弹不得,天之厉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牙低沉道:“吾一日一日数得清清楚楚。”
天之佛蹙着眉头松手,无奈一手笑推他胸膛,一手揉了揉胸口:“撞得吾生疼。”随即状似无意看着他笑道:“吾不觉得过了七年,似乎与你如此一日都未过而已,并不觉时间流逝。”
天之厉手臂这才微松,眉头松开,黑眸底涌出浓重笑意,抬眸望向远处的双天寝殿宫檐,淡淡出声:“那便永远停留在这一日。”
天之佛见他脸上掩都掩饰不住的心满意足喜悦,双眸一闪,倚在他心口无声笑了半晌:“嗯。”
二人无声片刻后,天之佛才想起一事未问,急又抬眸看向他的侧脸笑问:“方才在房内吾说了三千名字,为何你们都突然噤声?”
天之厉听了沉声一笑,对上她狐疑视线提醒道:“与布衣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可还记得剑布衣的他那个小师妹的名字?”
天之佛怔住,蹙了蹙眉,就那个长得像劫尘的小姑娘,她的名字,募得反应过来,扶额好笑出声:“吾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又起了一个相同的名字!”
天之厉凝视她笑笑:“相同便相同吧,咎殃和劫尘也喜欢,无妨。而且三千这名字确实很好。”
天之佛笑了笑,靠着他不再说话。
冰尘宫内,鬼邪和缎君衡目送二人离开后,才走近床边看向劫尘笑着告辞:“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劫尘见鬼邪直盯盯笑凝视孩子的甚是喜欢的神色,红眸一闪,突然移动身子将孩子抱起放进他俯下的胸口,抬眸郑重道:“抱过后再离开吧。”
鬼邪微怔,垂眸看了眼孩子睡颜,呵呵一笑,不假思索摇头:“方才天之佛所言,吾记得清清楚楚,好歹吾是她的亲舅舅,对她不好的这种事可绝对不能干。
劫尘眸色诧异一闪,微蹙了蹙眉,对上他的视线:“她已经睡着了,无妨。”
站在旁边的咎殃一伸手拍在他俯□子的肩膀上,笑着出声:“兄长好不容易生了次孩子,既然体验,还是全部过程都经为好,生完孩子哪有不抱之理。”
鬼邪身子在他掌下微不可见的轻晃了晃,咎殃也没察觉,鬼邪眸色一闪,哈哈笑着轻避开他的手,退离孩子一步:“吾的体验没有孩子安心重要,让她安安稳稳睡吧,三日后吾再来抱她也不迟。”说罢,也不理咎殃和劫尘神色,笑转向缎君衡:“我们走吧!两日没睡,回去好生睡一觉。”
缎君衡淡淡一笑,转向咎殃和劫尘告辞,随即与他并行离开。
劫尘等他们离开卧房门关闭后,才抱着孩子小心放回床内,咎殃扶着她躺下休息,将薄被盖好,坐在床边凝视她意有所指怀疑道:“兄长方才似乎有些异常。”
劫尘皱了皱眉,轻嗯一声:“若是往常,依他性情,定然方才情形下会抱孩子。”她抱着孩子靠近他暗凝功力探查,同受的生子之痛对他并无影响,与未牵血引魂前一模一样,可他为何不抱呢?难道真是大嫂所言原因?
咎殃见她敛眉略带疲倦凝思,蓝眸懊恼一闪,暗咒自己一声,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偏现在问,急抬手掖了掖她脖颈间薄被,宽慰笑语:“莫再想了,兄长不抱自有他的原因,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定然是听了大嫂的话才改了性子。你好好休息一刻,过会儿还要喂孩子。”
劫尘看了眼不时抿着吮动小嘴唇的孩子,莫名暗叹一声,从他脸上收回视线点了点头,阖眸静神歇息。
咎殃随后放下了床头帘帷,暂时先离开了卧房,吩咐伺人到膳食坊传膳,自己亲自到后苑内取灵兽之血,为劫尘补养身子之用。
冰尘宫外不远处的路径上,离开的鬼邪和缎君衡缓步而行,并未走出多远。
一直不说话的缎君衡走到回廊拐角处,恰好能遮挡住冰尘宫视线的所在,突然出声问:“你方才为何不抱三千?”
鬼邪已料到他会问,只是迟了许多,呵呵轻笑一声,不看他继续缓步走着:“吾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不过,问也一样,吾已说过答案。”
缎君衡似是料到他会这么说,听后面色平静如常,仅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的身体现在如何?”
鬼邪步子倏然一顿,斜眸对上他的眸子哈哈大笑出声:“到现在还惦记着。从这里走回你缎君衡寝殿没有丝毫问题,你可以省下你力气了。”
“哦?”缎君衡直直望进他流光溢彩的眸底缓慢低沉问道:“当真没有任何问题吗?”
鬼邪不假思索笑着颔首:“毫无疑问。”
话音尚未落尽,缎君衡突然暗卷袖袍,乘他不注意一记手刀斜劈落在他命门。鬼邪眸色震惊一变,本已忍痛到极限的身子失了控制一软,骤清醒倒向地上,咬牙切齿吼了一声:“缎君衡!你!卑鄙!”
缎君衡皱眉,伸手一托他身子,急往怀里一带,同时俯身,另一只手穿过膝弯下俯身将他横抱在怀,腾空化光急往自己寝殿。见鬼邪还满眼莫名恼怒,缎君衡垂眸看他平静出声:“吾卑不卑鄙,你认识第一日便了然在心,不必说违心之言。而且吾也并未说过,非得等你倒下才能抱你回去。”
顿了顿,冷静凝视着他双眸继续道:“即使说过也无妨,只要能让你倒下去,吾亲自动手也可以。而且这一到你必然沉睡两日不醒。”
“你!”鬼邪暗恼狠狠盯着他还要继续说话,奇经八脉却倏然逆转,陡爆发的内创逼得喉间一阵气血翻涌,刷的白了面色,急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震耳揪心。
缎君衡手臂无意识一紧,将他已受创的身子紧往怀里一扣,冷静眸色中微闪过丝波澜,让他靠在怀中。
鬼邪咳得胸口生疼,也忘了计较此事,紧接着一股血气喷溢至喉间,控制不住,急转身向外呕了一口骇目惊心的鲜血,却又引发喉间咳嗽越发厉害,一声声嘶哑剧响,震得身子也失禁的跟着颤动。
缎君衡眸色一紧,周身骤逸散出雄浑灵力萦绕二人压制住他暂有些凌乱的命魂之力,同时死死压制他的身子,让侧首紧贴在他胸口,动弹不得,如此他的创伤之体疼痛能减少些,否则动静越大,创伤反噬越厉害。
鬼邪咳嗽间喉间又蓄了一股窒息的伤血,急皱眉看他一眼,欲要向外呕出。
缎君衡望进他复杂强要让他松手的双眸底,平静严肃道:“衣物脏便脏了,无妨。”
“咳…咳咳……”话音尚未尽,一声夹杂着嘶声震天响的咳嗽已经爆出,缎君衡胸口霎时染了一片血红,印在紫色的浸泡上骤然黑红骇人。
翻涌凝滞的气血因这呕血好了些,咳嗽声渐小,鬼邪看了看他胸前惨不忍睹的衣物,咳嗽着抬起指腹一抹沾血的嘴边,轻颤着胳膊放在眼前,看看他的衣物,再看看指腹间的血,苍白的面上微露出丝戏谑的苍白笑容:“咳…这血……咳咳……血的颜色,印着碧空金芒……咳咳咳……倒真是好看……咳咳……可惜了你的衣服!”
缎君衡垂眸望去,继而对上他苍白面上发光明亮却已是强撑到极致的双眸,心底波澜不受控制大了些,一时蒙昧,无意识压下这股异样之感,“嗯”了一声,缓慢一字一字出声:“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