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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佛抬手抚上心口,僵硬痛涩间,震惊的眸色渐渐黯淡,失了神采。
幻境灵识中的劫难如此就开始了吗?
如此突然,
不是以罪墙为警吗?
为何罪墙未动就开始了呢?
为何提前?
为何要提前!
旁边的昙儿不安踢动着小胳膊小腿,伸出的小手本能地揪住了她的内裳,想要求得一丝安全。
天之佛身子一僵,涩眸急速转向她,
昙儿大张的黑瞳透着浓浓的恐惧不明,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她。
随着轻微的震荡,一条条诡谲的音波穿透地心萦绕在整个殿内。
天之佛心头缩痛,压下眸底酸涩,急忙俯身抱起她轻轻摇晃柔声哄着,
“莫怕,娘在这儿,继续睡吧……娘在这儿陪着娘的乖昙儿……”
柔声入耳,她虽听不懂却是分外的心安,黑瞳内恐惧缓缓散去。
天之佛心疼涩笑,垂首亲了亲她晶莹的小眼睛,
“阖上眼快快睡……娘的小昙儿……小昙儿…小昙儿…”
一股雄浑佛力急速从她体内逸散而出,伴随着柔声呢喃,缠绕向整个床榻,霎时静止了微晃的床榻。
熟悉的心跳声,暖和的温度,柔和的嗓音,安心的感觉缓缓透过肌肤双耳沁入心间。
昙儿定定凝视天之佛的黑瞳放松,再也抵不住困意,粉唇大张打了个哈欠,眼帘一耷,轻颤着阖上,合住的嘴唇咧了个甜笑后,蠕动片时彻底进入睡梦。
天之佛双眸一湿,含泪笑笑,低头贴近她轻溢呼吸的小嘴唇一亲,转身轻轻将她放进了锦褥间。
娘还以为能多陪你几日,
没想到,
世事如此不由人。
不舍,不得不舍!
天之佛再施浩瀚佛功,强势佛力霎时闪着温和光泽紧紧保护着床榻,与外界世界隔开。
如此你便能能不受打扰安睡。
发生这般灭顶之事,你爹定会去荒神禁地查看,短时间不会回来。
娘去看看你兄长,再去交代些事情。
天之佛压下泪痛,绝然走到置物柜取出金色纱衣穿好,当即化光离开寝殿。
天佛原乡,佛光普照。
一片静谧中,
“审座!不好了!”
正在谈话的两人被突来的击破叫声打断,
“何事如此惊慌?”
“佛乡镇地玉佛突坠血泪,身上莫名跌落一大片一大片玉屑!”
苇江渡和云沧海飞身急至。
话音未尽,
“玉佛已经彻底毁灭,不存片身!”
一声惊惧尖利之声又起,本留守看顾玉佛的尔善多僵硬着身子化光出现,
“什么!”苇江渡和云沧海震惊沉叫,“怎会如此?”
尔善多眸色沉重:“你们刚走不到片刻,玉佛瞬间崩塌,烟消云散。”
说罢转向审座嗓音微带了丝颤抖:“玉佛像一毁,佛乡横空伫立的其他石佛亦开始急剧地崩流血泪,吾怕是,佛乡流传许久预言中的”
“千佛血泣!” 矩业烽昙浑身僵硬,微缩的瞳孔望向佛水灵池中刚开始流血泪的佛像,一字一字低沉咬出。
尔善多、苇江渡和云沧海面色刷的苍白,“真的是吗?”
“发生何事了?”在旁的血傀师眉心一拧,急切不解地看向四人:“看你们面□形定然很严重。不知几位可否为血傀师一解疑惑,何为千佛血泣?吾也好有头绪,想办法竭尽全力相助几位,一解燃眉之急。”
矩业烽昙心底沉重,眸色担忧,转向他缓缓出声:“天佛原乡初成之时,先佛神牟曾做预言,无量万亿年之间,若佛乡佛法颓败不能真正解救苍生,诸佛可能会有一场劫难,必死千僧千佛为枉死苍生为祭,否则天佛原乡必在此劫难中不存于世。劫难开始便以伫立之玉佛为兆。”
云沧海面色苍白道:“此为警戒所有修行佛法之人,必须真正心怀慈悲,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能为一己之私,借佛法为恶事,更不得借实力参与世俗之斗,擅自屠戮无辜。竟然是真的,真的,吾还曾以为不过如戒律般紧紧说说而已。”
苇江渡微僵着身子:“过了两个无量万亿年,从未发生过预言中之事,久远之说极有可能成为一句虚妄,被僧人忘却。”
“这!”血傀师面色一拧,犹豫了半晌看向几人斟酌言道:“恕吾直言,这位先佛神牟似乎太严苛了些!修成真佛本已极难,更有天份聪慧愚钝之别,真佛无多,普通僧人大有,做错事难免。怎能如此苛待,而不予改过之机?”
“所言无错,”审座凝重摇摇头:“但此事亦非先佛神牟所设,他也没有能力消除此难,能预言已是为后世弟子极大的功德。据传言,此预言,是他耗损自己功德佛力根据天地之行,万物运转推测而出,其心亦是希望佛家弟子为善为德。莫要自造恶因,终受恶报。只是,吾未想到会在此时发生。”
血傀师怔住,顿现惭愧,俯身合掌,沉忧出声:“那审座有何打算?难道为保住佛乡众人,当真要祭千名无辜僧人佛者?”
审座沉叹一声,“此事你想得简单了。若此法有用,吾情愿自祭算那千人之一。”
云沧海和苇江渡急道:“何意?”
审座转眸望向佛灵水池,“预言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为佛乡高座刻意隐瞒了后者。这必死之千名僧佛非是人力可为,冥冥中自有天地果报。纵有僧人自愿为佛乡引颈受刀,但错杀了人亦无用,该死而未死的人最终还会死。反是增了无辜枉死。”
说着转向三人:“此意就是每人皆可能是会死之人,吾,亦或是你们中任何一人。”
“不可!怎能!”血傀师心头一震,眸色一痛,疾步走近审座:“怎会如此?难道只能坐以待毙,等着可能的死期,而束手无策?审座你和在场之人皆为苍生肝脑涂地,怎会有恶报?真的一丝办法都没有?”
“果报之事冥冥天定,无须思虑!”审座凝眸沉声道:“有法等于无法,不如顺其自然,做当为之事。”
苇江渡和尔善多拧眉问道:“审座不妨一说是何发?”
审座道:“再蓄自身功德佛力,有可能免却一死,但这是无底洞。”
血傀师急道:“何意?”
审座道:“在自己未死之前多为苍生做些善事积蓄功德,但是需要多少,无人知晓。故言无法。”
血傀师皱眉当即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妨去做,总比不做好。或许能求得一线生机。”
“当……”
“当……当……”
“当…当…当……”
急促的钟声破空而来,霎时压过了他的声音,沉闷窒息的余音绵延不绝,警荡佛乡各处。
“佛乡警钟敲响了!”
尔善多眸色骤变,紧抱琵琶望向佛乡上空。
只见浓白的云色霎时侵染鲜红,层层叠叠,压得人心窒息,凡体战栗。
审座转眸看向血傀师的左臂,“吾用佛乡续脉疗法助你接住了经脉,切记三月之内不能擅用此手,否则再断便无法可治,只能残废。纵使此手仍在身上,却形同虚设。”
“多谢审座嘱咐,” 血傀师看看仅被圣魔元史接住血骨的手,精光一闪,感激出声:“谨记在心。”
苇江渡此时冷静了下来看向审座:“我们是否还要继续追缉楼至韦驮?”
血傀师刷的抬眸拧眉道:“审座,吾突然反应过来,这千佛血泪之事恰好发生在此时,是否会与楼至韦驮之事有所关联?纵观吾所知佛乡之人为事,苍生无辜冤死,非罪墙莫属,惨绝人寰当真人神共愤,继而有剖子杀母之事,还有圣魔大战。”
“圣魔大战?”云沧海眸色微皱:“楼至韦驮虽有罪,但圣魔大战确实与她无关。”
“不是无关!”审座眸色骤暗,嗓音中带了丝难以名状的沉凛:“而是牵系重大。连吾亦没想到她心机如此,竟然布了一局千年之计。”
“什么意思?”苇江渡和尔善多不解道:“审座可否详细说明?”
“血傀师你说吧!”审座双掌一握,冷沉出声,“你所言极有可能是千年血泣诱因之一。”
“嗯!”血傀师看向三人缓缓道:“吾也是才从圣魔元史中了解了所有真相。
圣魔大战,圣方为武林正道,魔方是曾经厉族统治下的魔族,天之厉为厉族之首,而那魔皇质辛便是天之厉与楼至韦驮所生,死后复生成了如今的孩童。审座已经确定。
那时封印天之厉,可以说是当初天之佛荣耀回归佛乡的最好办法,如此便可掌握更多天佛原乡的权力,从而了解佛乡不为一般人所知
106嘱托之事
后面便是她任由厉族渗透武林正道;然后引导正道和魔族对抗,导致正道力量大损;死伤无数。所有的一切,只是她联合厉族和魔族演的一场戏;既能顺利解除封印,又可大量耗损正道力量;还可探清佛乡更高机密;如此里应外合,为厉族攻占苦境夺天下做准备。
她亦与中阴界做交易将害人红潮引到苦境;一方面牵制佛乡和剩余正道大部分精力在对付红潮上。罪墙之私亦是她与宙王交易的结果;这你们知晓。
而不为人知的是;那次宙王的作证;也是他们合演的一场戏;借以为罪墙今日的倒塌做计,让红潮能为祸苦境,部分人自然会引怒于宙王,进攻中阴界报仇,如此宙王便有入侵苦境无可辩驳的理由。她便能让厉族和宙王联合起来,照此下去,苦境和佛乡必危。最后她再和天之厉攻破中阴界,幸好有人及时看透了她假装记忆缺漏的阴谋,揭发了她的真面目。”
“阴险至极!”苇江渡一怒,难以置信:“如此复杂牵连!我们却只知枝节片段。没想到罪魁祸首皆是天之佛,那些无辜死伤之人,多得难以计数,如今弄得天怒人怨,牵累佛乡无辜僧人!”
“过分太甚!”尔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