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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起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对的起天下的百姓,当年即位大典的誓言何其隆重,怎可轻易违背,你可知牵一发而动全身,多少老臣等着抓朕的小辫子,云国已经经受不起再次动乱了。”然后扶起平南王,步履维艰的走了出去。
平南王颓然坐到地上,忍不住随手一挥,房间内霎时风雨残卷,桌案、奏章悉数瘫倒、纸张四散飞舞。她惨然的哈哈大笑:“皇姐,你对的起天下,对得起祖宗,却永远对不起她。”
皇帝大人离去的身影晃了晃,握了握拳,然后又坚定的走了下去。
皇帝大人近三日的早朝,脾气愈发暴躁,朝臣挨个都遭了训斥。底下气压低迷,皇帝大人不耐的挥了挥衣袖:“无事退朝。”
朝臣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究竟是何事触了皇帝的眉头。前几日还听说平南王回宫了,和皇帝畅谈,怎么如今没见到王爷,皇上也大发脾气?难道是王爷得罪了皇帝。
不了解事情的无头苍蝇们呼啦一下围向了国师。
国师头大的看着周遭叽叽喳喳的众大臣,一挥拂尘:“冥冥中自有天意,众大人且勿担忧,都各自回了吧。”然后起身离开,追随皇帝大人的身影去了。
皇帝大人再次来到了皇庙,她守在门外,甚至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皇妹已经在祖宗的祠堂跪了三日,她亦在外面陪了三日。祖宗啊祖宗,你可知你昔日的誓言给你的祖孙带来了怎样的困境?
国师柳玄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皇庙外皇帝大人那怔怔的身影。她走到皇帝大人身边:“皇上,事情的来龙去脉臣猜了个七七八八,如今您和王爷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把王爷请出来,好好谈一谈,看看是否有可取之法。”
皇帝大人叹气:“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不知这涉及到祖宗的法令,是如何都解决不了的。罢了,大不了天打雷劈落到我一个人身上,你去把阿离请出来,我在正华殿等着你们。”
平南王的跪地的身影都已开始摇晃,本就是连日奔波,再加下几日未进水米,不眠不休,再铁打的战神也承受不住了。柳玄赶紧从袖中拿出从太医院开的补气丸,塞到平南王的嘴里。
平南王渐渐恢复了神色,抬起血丝遍布的眼,茫然的看向柳玄。
柳玄搀扶起她:“王爷,你这是何苦?咱们去正华殿吧,皇上等着呢。”
平南王眼睛陡然一闪,拉紧柳玄的衣袖,惶急道:“皇姐同意了,是不是?”
柳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过去详谈吧。”
皇帝大人凉了几杯香茗,然后坐在那里看着茶盏发呆。国师和平南王进来的时候,才惊动了出神的她,扶着平南王坐在椅子上,然后把茶盏递给了她。
平南王急急的喝了一口,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她:“皇姐,你可是、可是答应我了?”
皇帝大人帮她顺了顺气息,又让她喝了几口茶,然后坐在她的身侧:“从小到大,皇姐何事能违了你的意,罢了,皇姐不怕祖宗惩罚,只要你们都安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平南王有些泪湿于睫,颤颤道:“皇姐,对不起!”
皇帝大人拍了拍她的手:“跟皇姐说什么对不起。”
一旁静听的柳玄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温馨气氛:“敢问皇上,祖宗的法令是如何说的?对了,到底是口令,还是法令?”一路上她已从平南王的嘴里得知了来龙去脉,现在一切的症结都在法令上,所以有些好奇,就忍不住问了。
皇帝大人想了想:“是口令,云:莲者,佑吾万世子孙,非帝王者不可用。”
柳玄拿着笔,刷刷几下,写在一张宣纸上,然后认真端详着。
皇帝大人和平南王都有些纳闷,忍不住凑上前来。
柳玄停止了端详,拿起笔在帝和王中间填了个逗号,然后很是欢快的道:“皇上你看,您再封安然个异性王爷,是不是都解决了?”
皇帝大人和平南王的嘴角都有些抽搐,还有人会如此钻祖宗的空子,国师,你真乃神人!
平南王正了正自己的嘴角,然后道:“阿然不想做官的。”
国师无所谓道:“奥,就是写个旨意交给她保管而已,若是有人拿此事质问皇上,总有个说法不是?又没说要免费给她发俸禄。”
皇帝大人的嘴角又抽了抽,然后刷刷几笔写了圣旨,盖上玉玺,又从尘封几百年的一个灰扑扑的盒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一并交给平南王,然后一脚把她踹了出去:“赶紧滚吧,你连日作的朕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诊治
又是几日风餐露宿,平南王从来没发现,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憎恨骑马。她大腿内侧一片火辣辣的疼,暂时又顾不得查看,只盼着快些回去,万万不能错过治疗良机。
太医令在自家大门口看到远远飞腾的马蹄和溅起的大片尘土,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毕竟路途遥远,她一定是眼花了,要不为毛眼前出现了平南王的脸。
平南王自是不知她在那里腹诽些什么,只是探身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提溜到马上,又往安然家里赶。
廖文被拎下马时,还有些忽悠悠的,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玄幻了。
平南王拍拍她的脑袋,把盒子放到她手里:“回魂啦,快去给她看看。”
廖文晃了晃脑袋,惊喜道:“王爷,您回来啦!”
这慢半拍的人哟,平南王抚额。
廖文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糗人的举动,赶紧巴拉巴拉被颠到身后的药箱。她本来也是打算来安然家的,只是没料到半路杀出个平南王来。扒拉过来药箱后,就小媳妇似得,尾随着平南王进了安然的房间。
安然靠在几个枕头上,正和白清清还有小诺聊着什么,也不知道小诺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安然和白清清都笑的很是开心。
看到进屋的人,白清清有些瞠目:“王、王爷?”
平南王点了点头:“是我,我回来了。”声音渐渐喑哑。
安然动了动耳朵,侧过身来,朝着平南王的方向双手伸出,嘴里抱怨着:“阿离,你真是的,我都病成这样子了,你也不来看看我,四处乱跑。”
平南王紧走几步,握着安然的手:“是、是我考虑不周了,以后就可以经常来看了。”
安然搓了搓胳膊:“肉麻!”然后摸索到旁边的小桌子上,摸到一个杯子,然后塞到平南王的手里:“阿离,你常常,这是清清做得的红果汁,很好喝。”
安然也是看不得白清清自责,就说自己想和他说的那种果汁,白清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仔细烹制了很多红果汁。
平南王握紧手中的杯子,颤颤的连抿了几口,点点头道:“味道确实不错。”
安然欢快的附和:“是吧,是吧,冰爽可口,我最近喝了很多。”
廖文走了过来:“我先给你诊治下吧,王爷也休息下,稍后再聊,可好?”
安然点头,平南王也乖乖的让了位置。
廖文仔细的诊了脉,然后又看了看安然脑后的肿块,连按了几个穴位,查问安然的感觉,安然如实作答,廖文简单的做了记录,然后就又把安然扎成个刺猬。
安然依然有些愤愤,非常不满意被扎成刺猬的状态。平南王有些无语,问廖文:“最近诊治,她都是这样?”
廖文点头:“她说被扎成这样太有损她英明神武的形象,让我扎的优美点,扎出个字或者扎出点花什么的。
平南王嘴角抽了抽,这病人可真挑剔,然后又问道:“那病情怎么样?”
廖文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原本就控制的很好,最近的针灸让肿块消了很多。现在药引到手了,不出一个月就能痊愈了。”一句话让整个屋子的人都放了心。
平南王狠狠的舒了一口气:“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既然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困死老娘了。”
温婉看到自家妻主那血丝满布的的眼、还要那清癯了不是一点半点的脸颊,心疼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
平南王把自家王妃搂在怀中,安慰了几句,又叙述了近日发生的事。温婉听说安然没事了,心也放下了。只是抚着妻主瘦削的面庞还是有些泪眼汪汪。
平南王吻了吻他的唇:“婉儿,我没事,只是严重睡眠不足,睡上几日就没事了,廖文已经给看过了。”
温婉一听,赶紧拉着自家妻主,把她塞进被子里,然后像拍着小孩子似得,哄她睡觉,平南王起初还想笑着和他说些什么,无奈睡意来袭,整个人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睡。
平南王直到第三日黄昏,才再次来到安然家。彼时安然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给四个娃娃讲故事。平南王和安然打了个招呼,也坐下来安静的听着。
安然讲的是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但是并没有把故事的结局讲出来,委婉的做了些修改,然后问问几个娃娃,若是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彼时她们没有高贵的身份,也没有家财万贯的父母,没有厉害的侍卫陪同,自身也没有厉害的武功,只是一个很小的、五岁左右的娃娃,她们会怎么做?
几个娃娃或坐或站,或凝眉或撅嘴的在那兀自思考着,院子里有些寂静下来。安然扒拉一下旁边的水果盘子,然后摘下几颗葡萄放在嘴里。
云杉皱着个小脸问道:“那个掉进缸里的小孩很重要吗?”
安然有些皱眉,这就是皇宫培养孩子的弊端,往往先想到的都是价值,她叹气:“杉儿,如果不重要,你就要放任不管了吗?”
云杉有些踟躇:“我也、我也不知道,只是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小孩的身份。”
安然摸了摸云杉的头:“杉儿,生命是无贵贱的,只有出身才有贵贱。”
云杉点了点头。
小诺在旁边弱弱的举起了小爪子:“娘亲,那个缸重要吗?”
平南王憋笑,安然头疼,怎么一个个都问重不重要呢,这不是重点吧?恍惚的答了句:“有些人觉得它重要,有些人觉得它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