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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早已去世的保王党人在他心目中鲜活了起来,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控制的感觉到哀伤。弗兰茨在这一刻无比希望能有个至亲的家人,与他共同承担这种悲痛的感觉。但是他没有这样的人。
他已经没有亲人。六月底的巴黎这样温暖,但是他只感觉到心底冰冷彻骨的寒意。
“男爵先生?”
弗兰茨被从身后拽住了手肘,他打了个寒战,定神看过去,“您好,子爵先生。”
艾瑞克放开抓着他的手站在了一边,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弗兰茨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没答话。
艾瑞克惊讶于这个一直稳重的年轻人此时异常的状态,仔细打量着这个青年,惊讶的说道:“我亲爱的弗兰茨,你看起来苍白极了!”他不解的向着这年轻人走来的方向看了几眼,问道,“你这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啊?”
弗兰茨也不自觉的向来时的路看过去,含糊的回答道:“我……只是在散步而已。”想到维尔福家里的经历,他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艾瑞克可以肯定,这个小伙子必定刚经受了什么难言的痛苦。对于他和伯爵内定的女婿人选,他总是要比别人更需要认真对待的不是吗?于是子爵先生立刻决定,不论这个青年是怎么了,立刻将他带回家比较好。
他夸张的惊呼道:“我的天啊!瞧瞧你那青白的脸色,可有多吓人啊!跟我到我哪儿去吧,哪里近很多。”
弗兰茨眉宇间残存着一股郁结不散的忧愁,但是胸口处传来的微微暖意还是让他温和的微笑出来,“我真的没事……”
“得了吧!您这是瞧不起我吗?我怎么可能见到朋友有困难而不出手呢?”艾瑞克可不喜欢与家里人客气,只是兴冲冲的要将上门女婿带回家,“或者您认为伯爵和我不够资格帮助你吗?”
弗兰茨心中有一些无奈,但是更多的确是最需要温暖的这个时候所得到的关怀,他想了想,点头答应道:“您太客气了……好吧,既然您已经这么说了,那么我只有愉快的接受您的邀请了。”
艾瑞克狡猾的笑起来,拍拍弗兰茨的肩说道:“这样才对!”
伯爵的住宅是这样近,就坐落在香榭丽舍大道上,于是的三人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这里。
实际上弗兰茨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对这两个人如此的信任,也许是因为子爵先生对他诚恳的自然态度,也许是因为伯爵那独特的个人魅力;总之,在他不明白自己的信任感从何而来之前,就不自觉的面对着关心他的伯爵和子爵,将这一天里所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实际上,他并不明白,更加真实的原因是他这些年所经历过的人情冷暖,以及见识过各种虚伪嘴脸之后,弗兰茨的这些经验已经能够帮助他正确分辨出来,哪些人只是客气的敷衍、而哪些人是真正的对自己付出真诚关心的;而他只是不明白这真诚背后的目的而已。
艾瑞克两人当然是真正的在关心弗兰茨,因为这个品行优良的青年是他们认定的女婿罢了。
伯爵仔细地听着弗兰茨倾诉着内心的悲伤,十分理解这个年轻人所经历的痛苦。一个小小的十几岁少年,父母双亡之后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保住自己的财产不被侵占,又要付出什么来保证家族的荣誉不被玷污呢。伯爵和艾瑞克心里面满是对这个沉稳青年的怜惜之情,更加坚决了要将海蒂嫁给这位青年的决心了。
伯爵温和的开导着男爵说道:“亲爱的弗兰茨,我能理解你对此感到悲伤。但是告诉我,对于您的父亲死于一场堂堂正正的公平决斗这件事,你是否为此而感到骄傲呢?”
“是的,”弗兰茨软软的微笑起来,“我的父亲——虽然我并没有多少关于他的记忆,但是是的。但是他维护了自己的荣誉,并且表现得十分勇敢。我为他骄傲。”
艾瑞克看着他的微笑放心了,明白这个青年的情绪已经基本正常了。他笑笑的对他说:“我,也对您父亲的勇敢表现感到钦佩。”
弗兰茨感激的道谢:“谢谢您。”
伯爵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赞赏,开心的支持道:“那么振作起来吧,带着这份荣誉感骄傲的生活下去吧。”
弗兰茨明白的感受到了两人的善意与安慰,对这份关心与开导感激万分。这场谈话再次拉近了众人的关系。于是当伯爵邀请他每天过来做客的时候,男爵欣然应允。
直到盛情气爽的弗兰茨走出了伯爵家门口,才开始意识到,这个承诺意味着他与他心爱女郎的重大意义——也许,他对这段感情的期盼并不仅仅是个奢望。
伯爵十分赞赏那个青年的品性,对艾瑞克说道:“这个小伙子真不错。”
艾瑞克咧着嘴巴笑道:“对,我觉得如果将小公主嫁给他,海蒂一定会得到幸福。”
“他之前的婚约显然已经不可能再继续了,”伯爵沉吟着说道,“不过现在嘛,还不能完全肯定他们的婚事一定可以如我们的预期。”
艾瑞克挑起眉毛看着伯爵说:“你太悲观了!天哪,你忘记了在罗马的时候弗兰茨那种明显的爱意了吗?”
“没有,”伯爵笑笑,搂着艾瑞克的身体摇晃着,贴在他耳边说道,“我只是不能确定,我们的公主也会对这个青年怀抱同样的感情。”
“有道理……那么我现在就去跟海蒂说说弗兰茨的事……”艾瑞克思考着怎样调动起小公主对弗兰茨的好奇与好感,没留意被伯爵含住了嘴唇,封住了他剩下的话。
直到艾瑞克的脸孔因为缺氧而变得粉红,伯爵才收回那天才的舌头,半是抱怨半是调 情的说道:“你竟然打算一点时间也不留给我吗?”
“好了……你就不能等到晚上再……”艾瑞克翻了个白眼,自从一切的事情都顺利的走上伯爵计划的预定道路之后,这个男人的心情越来越好了。
伯爵亲吻他的耳朵,温柔的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晚上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去找海蒂了!”
艾瑞克难得害羞的老脸一红,结结巴巴的挣开伯爵的拥抱,逃也似的跑了,没注意伯爵在他身后开心的无声大笑着。
从这天开始,弗兰茨每天都去伯爵府上报道;而海底从艾瑞克处听说了不少弗兰茨的事情之后,也感受到这个坚韧的年轻人善良高贵的内心,对弗兰茨的好感大增。
狡猾的岳父们从总有一个陪伴着两个年轻人,到渐渐每天露个面就借口各种事务离开,弗兰茨和海蒂越来越多的独处起来。而两人这种不合时宜的相处,在伯爵两人刻意无视、海蒂的懵懂以及弗兰茨下意识的遗忘之下,弗兰茨与海蒂相处的机会大大增加,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慢慢的逐渐清晰起来。
夏季舞会的请柬
在弗兰茨的事情之后第二天,马瑟夫伯爵一家人从海边度假回来了。阿尔培,这个精力充沛的小伙子在到达巴黎之后不久,就又从家门里出来,兴冲冲的来到了伯爵位于香榭丽舍大道的住宅。
艾瑞克正与伯爵和弗兰茨坐在一起聊天。阿尔培一进门就高兴的对主人们喊道:“先生们,我来了!”
伯爵微笑着说:“欢迎你回来。”
阿尔培与众人一同围坐下来,接过阿里端上来的饮料轻啜了一口,问道:“那么,我的伯爵先生,您的宴会如何?”
伯爵微笑着回答道:“感谢您的惦念,相当成功。”
“那么恭喜您。”阿尔培欢快的说,“啊,那么,您说的那位卡凡尔康德上校呢?您知道,我这个人最是好奇的,什么时候您能帮我引见一下这位上校先生?”
艾瑞克笑道:“哦,这可太可惜了,因为上校已经在几天前离开了巴黎回到意大利去了。”
弗兰茨也微笑着说:“您看起来很愉快,看起来您在海边过了一个不错的假期。”
阿尔培的情绪真的相当好,他欢快的回答道:“好极了,真的。”这个青年对自己的朋友说道,“我说弗兰茨我的朋友,我一回巴黎就听说了你的消息,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不过看到你精神很好我就放心了。”
弗兰茨此时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状态,但他还是感激朋友对自己的关心:“谢谢你,阿尔培。”
阿尔培笑着说道:“真的,本来我还想要安慰你,因为——你知道,毕竟你现在已经不用承受与我相同的烦恼了。”
艾瑞克假装不明白的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阿尔培微微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明白艾瑞克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似地说道:“什么?您在说我吗?当然是关于婚约方面的烦恼了!”
艾瑞克眼底闪过一丝恶意的说:“啊!关于这件事,也许您也不用在苦恼很久了。”
阿尔培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他皱着眉头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伯爵温和的笑道:“就是说您感兴趣的那位卡凡尔康德上校的儿子——我应该说,那是一个长相相当不错的你去年轻人——不过不论怎样,邓格拉斯先生似乎对他另眼相待,而且还专门为了他的事情来询问过我。”
阿尔培听懂了伯爵言语中的暗示,锁紧了眉头说道:“哦?那他是什么意思?”
伯爵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您可问倒我了。不过,子爵先生,您愿不愿意废除那份婚约?”
阿尔培夸张的说:“当然!我甚至愿意付十万,为了成全这个心愿!”
艾瑞克笑道:“哦,那么,也许邓格拉斯先生愿意出二十万来达成同样的目的。”
阿尔培的脸上罩着一层阴云,缓缓的说道:“是吗,我的心愿看起来就要实现了?”弗兰茨担忧的看着好友紧缩的眉头爱莫能助。
伯爵眼神闪烁,语气平和的讽刺道:“啊!您看!您的自负显露出来了!真的,您用利刃去割伤被人的自尊,然而当被人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您时,您就退缩了。”
阿尔培勉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