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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迈尔,斯迈尔?”室友自顾自地说着,再看夏尔的时候,他已经蜷缩起身体似乎睡着了。喊了几声,觉得无趣,雀斑脸又翻回去,伸手拉灭了灯。
当昏黄的灯火寂然熄灭的那一刻,夏尔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如星光。他伸手轻轻抚上背后的那个烙印,那是多么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那一天,是他的十岁生日,父母给他买了好多好多的礼物,并且要在家里举行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他开心极了,在房间里换上最最漂亮的衣服,忍不住旋转跳跃起来。当夜晚的天幕将玻璃上的明亮涂抹成灰色的时候,他在房间里实在是坐不住了。应该,客人差不多要来了吧?他这样想着,打开了门,正要走下楼去,忽然地,一阵浓烈的烟雾弥漫过来,瞬间刺激得他直流眼泪,不停地咳嗽。他捂住鼻子,一路快速跑下去,到处都是火焰……那些精美的壁画,昂贵的家具,都忽然开在一朵盛大的红莲之间。
父亲!母亲!
他推开父母的房间,忽然就看到了一双倒在地上早已气绝的自己的双亲。这一刻,他头顶蔚蓝的天空骤然变成阴沉的巨石,压在他瘦小的肩上。他看着最最亲爱的父母,他们静静睡在血泊之中,任凭自己怎样叫唤都醒不过来。他不相信,他怎么也无法接受之前还慈爱地抚摸自己的脸颊的他们已经永远地离开了的事实。他的双手沾满了血,不停地摇晃着他们的身体。然后,无济于事。
火势越来越旺盛,四周不断传来倒塌的声响,有那么一刻,他想,就这样随着父母远去也好啊。可是,老管家田中爷爷这时冲了进来,不容他反抗的抱起他往外跑。
“少爷,你要挺住,法多姆海恩家不能没有你!”
幽深的走廊,曲折的楼道,四处都是张牙舞爪地火焰,在冲到大厅的那一刻,田中爷爷栽倒下来,永远地长眠于火中。而夏尔,滚了几下,昏死了过去。
那真是一个最漆黑的梦。梦里,除了死亡和恐惧,什么也看不到。他醒来时,已经被关在一个牢笼里,脚上拴着脚镣,虚弱无力地缩在角落。他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在牢笼外传来,是笑声,他抬眼看去,那些人脸上都戴着面具,看不清样貌,然而他们的眼睛,却是如此恶毒。他看到一个胡须泛白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用火淬炼得滚烫的铁印,狞笑着朝自己走来。
“真是可怜的孩子呢……那么,就让你尝尝这崇高的野兽烙印吧!”
那铁印,夹着灼人的热浪直刺入皮肤里,仿佛有千万根毒针一起搅动。他痛得叫哑了嗓子,然而,四周只有魔鬼般的笑声,没有怜悯,没有神,没有人来解救他。前一刻,他还是高贵的法多姆海恩伯爵,而这一刻,他像一条狗一样遭受着屈辱。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抓着铁栏杆,死命地叫喊,希冀着谁能听得到。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扯住他的头发,“你叫吧,再多叫一声,过一会你就永远也叫不出了啊!哈哈哈哈哈……”
四周的笑声一股脑地涌过来,仿佛汹涌的海浪瞬间将他吞没。他无法呼吸,扭曲着四肢挣扎。他喊父亲,母亲,他喊神啊,来救救我!然而到最后,他忽然明白,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神明的存在!他愤怒地咆哮着,杀,杀光他们!杀死他们!
他在祈求心里的魔鬼。就在那一刻,一双细长的眸睁了开来,在漆黑的世界里凝视着他。
“哎呀呀,还真是位娇小的主人,你召唤出我,这个事实是永远也不会改变,付出的牺牲也无法在要回。好了,你选择吧!”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他与魔鬼签订了契约。他的漂亮的右眼,瞬间烙印上了恶魔契约。他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杀了他们!”
他看到恶魔的嘴角咧开异常残忍的笑……
“斯迈尔!斯迈尔!”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夏尔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慢慢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帐篷里的灯依旧亮着,雀斑脸异常关切地看着自己,“斯迈尔,你做噩梦了吗?我看见你一会喊父亲,一会又叫起来,还说杀了谁……”
夏尔长长的吐了口气,是梦啊。
他闭一闭眼,再睁开来,缓缓地说,“我呢,家人被烧死,家里被烧光,还让我尝到比家畜还不如的屈辱,我曾经是个无力的……小孩。”他顿了顿,看了眼一旁张大嘴巴的室友,“所以,为了要让曾经让我遭受到这种待遇的家伙们尝到同样的滋味,我一直在等待着,如果对三年前杀死我父母的人来说,我依然是个祸害的话,他们知道我活着一定还会再来对付我……我在等,等他们到这里来杀我!”
室友不解的问,“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去找警察呢?”
“悲观,叹息,立在原地,这些都没有用处,如果要站在原地的话连死人也办得到,可是,我活着,用自己的力量,如果总有一天要死的话,还是不要留下遗憾比较好吧?我不会说是替父母报仇这种大话,这完全是为了要替我自己出一口气!是我,还是仇人,到底哪一方会先倒下的游戏!”
望着斯迈尔坚定悲伤的脸,室友吁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颊,“没事的,斯迈尔,一切都会好的,现在你在这里,没人会欺负你的……”
夏尔点点头,“你也该去睡了,明早还要训练吧?”
室友一边爬到上铺,一边不经意地说,“明天的话,听说团长会来哦……”
听说团长会来哦……
这一句话立刻让夏尔精神振奋了起来。
“喂,我说,你有见过团长吗,是个怎样的人?”
室友趴在床边,思索了片刻,“这个吗……他不是经常到马戏团来,每次来也只是和主力们一起见面,远远见过几次,挺和蔼的老人。最重要的是,每次他来了,都能带来很多好吃的!”
是吗……
夏尔眯缝起眼睛,这是一个转机呢,明天,一定要去看一看,那个神秘的团长……
帐篷里的灯火熄灭的刹那,帐篷外的一条身影慢慢笑了起来,那双如同骷髅一般的十指在夜色里轻轻舞动起来。
(4)陷阱
第二天早上。
雀斑脸醒来,正要下床去喊夏尔起床,忽然看到下铺空荡荡,人已经不在了。他摇晃着脑袋,穿衣下来的时候,夏尔已经穿戴整齐地拎着一桶马铃薯进来。
“哦,斯迈尔,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勤快?”
夏尔嘿嘿笑了一下,“我是新人么吗嘛,应该如此,应该如此……”
室友打着哈欠出去洗漱。夏尔这回小心翼翼地切着马铃薯,努力不重蹈昨天被人笑话的覆辙,正聚精会神地时候,就听帐篷外面有人声传来。
“团长来了,团长来了!”
夏尔心下一动,丢下手里的活计冲了出去。刚冲到门口,就看见远远地,一群人簇拥着谁走进了大帐篷。他犹豫着,将走未走之际,身后的声音传来。
“不上去看看吗?”
塞巴斯蒂安依旧一身黑色礼服优雅地走过来,立在身畔,视线凝视在夏尔的衣服上,眼里绽放出一抹惊奇地光彩,“真是想不到呢,少爷你这么快就学会了穿好衣服……看来,我在您的身边有时候还是一种阻碍呢……”
“这种小事,谁都能做得到啦……”夏尔低低地应道,视线却一直没有收回来,“塞巴斯蒂安,我们得过去看一看,那个团长究竟……”
话未说完,塞巴斯蒂安已经挽着夏尔的手走了过去。 大家伙手里都捧着新鲜的面包或是糖果之类的,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雀斑脸看见夏尔,笑道,“斯迈尔,为什么你总是来晚了啊?看,这是团长爷爷给我们的礼物……”说着,扬起了手里的大把奶糖。
夏尔故意问,“我也想看看团长爷爷……”
“哎,你这个新人,这可不行啊!团长爷爷现在大帐篷里和主力成员们呆一会,你可不能去打扰……”
……
夏尔望着塞巴斯蒂安,两个人的视线触碰到了一起,已经有了计划,即便明着去,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有力的证明。
“喂,我说斯迈尔,你可要去努力练习了啊,你看布莱克,人家都已经正式登台表演了!”雀斑脸说道,“走走,大家也都去练习,今天主力们还有表演,一会看到我们在这里会不高兴的……”
人群忽然间便散了开来,大家三三两两地往训练场走去。雀斑脸走过来拉起夏尔的胳膊,“走吧,别愣在这里……”
夏尔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可是,我还没吃早饭……”
雀斑脸不容他说话,将怀里的一块面包塞进了他的嘴里,夏尔被拉着倒退的时候,看了看塞巴斯蒂安,然后轻轻地点点头。
……
一个小时之后。
“夏尔,你去哪里?”雀斑脸正练得满头大汗,望着正在往外的夏尔问道。
“啊,我去小号……”夏尔头也不回地说,视线瞥了眼塞巴斯蒂安。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训练场。苏特一直冷冷看着他们的背影,扶了扶眼镜,慢慢地,也走了出去。
两人躲在木箱后面,听着主力成员从大帐篷里出来的声音。直到他们走远了。这才又悄悄潜入了进去。奇怪地是,今天帐篷里没有一条毒蛇看门。是因为忘记了?夏尔可不管这些,径直猫着腰往里面走,隐约的,听见有人哼着歌谣,声音有些沙哑苍老。他的心莫名地紧了一下。
轻轻掀开帘子一角,里面背对着一个人,头发苍白,正在写着什么,夏尔正看得犹豫的时候,就听那人忽然说话了。
“夏尔,你来了吗?”
夏尔吓了一跳,看了眼塞巴斯蒂安,然后轻轻走进去,视线凝望着那个人,究竟……
背对着的人缓缓,缓缓的转过头来,然后摘去头上的假发。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那骷髅一般的假的十指在脸颊上划过。
杰克!
杰克笑,“昨天你果然偷跑进了这里啊……我就说蛇男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