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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儿脸上微微一红,侍书也明白红裳所说是什么意思,主仆三人吃吃的笑了一会儿,画儿便悄悄出去了。她到了院里想了想,叫上霄儿又叫了两个精壮的娘便要走。
红裳扶着侍书又回到了花厅,赵一鸣看到红裳回来,上前扶住了她:“怎么样?”
红裳笑着摇头:“真地没有什么。夫放心就是。”
赵一鸣扶红裳坐了下来。然后亲手盛了一碗汤给红裳:“多用些热汤吧。这个是我刚刚让人去热过地。你吃下去也会舒服一些。”
红裳仔细地看了赵一鸣一眼。不过没有再说话。接过了汤吃起来。赵一鸣不时地看红裳一两眼:他还真是有些担心红裳。
用过了饭。赵一鸣又再三地确认过红裳地身没有什么事情。便随口说了几句铺地事情。夫妻二人便洗洗睡了。
今儿晚上居然没有月亮。满天地星也不见一个:天阴沉沉地。墨漆漆地自天上压向了四周。全不见一丝亮光。赵府地大院儿里静悄悄地。用过晚饭后。除了大厨房这样地院。其他院大都好似都下闩落锁。没有几个人走动了。
只是赵府地晚上。至少今天晚并不是如看上去一般地平静。黑暗地夜色中全部都是暗潮汹涌。
众位姨娘与四位姑娘都没有睡得踏实,有的甚至一夜无眠。
画儿没有先出院,她看向院门儿想了一会儿,然后又招手叫过来两个婆,悄声儿吩咐了她们几句话,便和霄儿闪到了一旁。
两个婆先抬起了两个木桶:那里面都是一些脏水,她们一面说笑着一面打开了院门,然后向大厨房那面儿走了过去。
婆们走了不久,两个小丫头在暗影儿中的一从矮树后探出了头来,看着那几个婆走远了,才又缩回了头去。
一时院门又打开了,又出来两个婆,手里拿着一些似乎是需要清洗的衣物,也是向刚刚两个婆的方向走了过去——桨洗房与大厨房很近的,就在一个方向。
那矮从后的小丫头又探头探脑了一番便又蹲了回去,四周又陷入了寂静—两个小丫头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可是不一会儿,院的门儿又打开了,这次不是有人要出去,是有人要进来——那两个在矮树从后面探头探脑地丫头,嘴巴里塞着东西,被四个婆抬进了红裳的院里。
画儿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让婆们把丫头先关到小柴房里去,然后又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和几个婆,出去隐在了暗处:画儿怕还有人会来—当然是来一个抓一个了。
画儿想想不放心,又使了几个婆到后门儿那里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人在。婆们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后门儿没有什么人。
画儿这才放心的带着人出了院,几步后便隐在了沉沉的夜色中。
画儿一行人到了孙氏的院不远处便立定,没有再往前走。画儿向孙氏的院门前看了过去:她门前没有车。画儿有些不太相信的游目四顾,可是门前灯光所照之处都没有车的影儿。
画儿想了想,便轻声对两个娘道:“你们轻轻的,四处看一下四周可有什么人或是车。要小心,如果看到了什么人,也不要惊动她们。”
两个娘点了点头便分开沿着孙氏的院各自去了,不过一时,便有一个娘回来了:“地确是有车,看那引车的几名仆妇却不是我们府里的人,距离有些远,再加上又上晚上,看不太清楚,不过看上去倒像是、倒像是薛家姑娘的家人。依我看,能在深夜还在我们府里,而我们又不熟识的仆妇只有表姑娘地人了。”
画儿点了点头:“车在哪里?”
娘答道:“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暗影儿中,如果不是有心去寻,我们自夫人那面走过来,进出孙姨奶奶地
绝不会看到那车。”
画儿嘴角儿吧出了一丝冷笑:果然被夫人猜对了!做事如此鬼崇,会能是好事儿嘛?
画儿想了想道:“我们等那个娘回来,你回去院里悄悄叫几个精壮的娘婆过来,要悄悄地,不要惊动了其它院里的人儿知道吗?对了,还要多带几个灯笼过来,不许要好地,只要是灯笼就好。”
娘道:“画儿姑娘,是不是要砸了孙姨奶奶的院,那我就多找几个人来。”
画儿失笑道:“不是,不是,怎么可能会砸了孙姨奶奶的院呢。你自管去叫人来就是。来了以后也不必进院,你们分成两拨儿,一拨儿守在前门儿,一拨儿守在后门儿;守在前门儿的人看到有什么人出来了,你们就上前答话,如果是主就请安,主仆妇们就闲话两句,借口嘛,当然就是你们手上的灯笼,你们可以送她们一个,也可以说想送她们回去,都可以的;守在后门儿的人,如果有人自后门儿出来,你们就不必如前门儿的人这般客气儿,只管上前掩了口捉住人绑了就行。记住,不要听她们说什么话,只管绑了并塞住她地嘴巴就可以了——所以后门儿要多安排几个人儿,并且还要手脚儿利索的才成。”
画儿顿了顿又道:“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
娘听得有趣儿,虽然不如砸了院爽快出气儿,不过也不是个无聊的差事儿,便高高兴兴答应着,一路小跑着回去叫人了。
一会儿,那娘就带了十几个人过来,走得急都有些气喘。画儿道:“没有人看到你们吧?”
那娘悄声道:“没有,我们都是挑暗影儿行走,又特意距有人住的院远些,都是极小心没有弄出什么响动儿,不会有人觉的。
”
画儿点了点头:“很好,你们前门儿留四、五个婆就好,后门儿却要多过去几个,其余的人嘛——”
画儿说着话,微微一笑轻轻一摆手儿:“把我们准备好地东西拿好了,我们——再去探探孙姨娘的伤,莫要让我们尊贵的姨奶奶等得太过着急了。”
画儿又低声回头嘱咐了几句,便带着人自暗影儿中走向了孙氏的院,她们快到孙氏门前时,才忽然走到了亮处,然后人人都走得不是很急。画儿看到人影儿,便挥手向孙氏的人打招呼:“是谁在守门儿啊?”
孙氏守门的人儿看到画儿,心里都是一惊,一面吩咐人快快去给孙氏传话,一面急急带着几个丫头婆迎了出来:“是夫人跟前的画儿姑娘吗?唉呦——,我的老天爷,居然真得是!这么黑天拔地儿的,您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儿,打个人来就是了,为什么画儿姑娘还要亲自走这一趟儿呢。”
画儿走到门前停下了脚步儿,看向迎上来的婆道:“唉——,哪个想这个时候还出来跑腿儿呢?只是夫人地话不能不听是不是,谁让我们生来是做奴婢的命呢,你说是不是?”
画儿口里虽然说着话儿,不过她的眼睛却瞟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娘。身后的婆娘眼肯便暗暗的都盯向了院里:注意看着会不会自内有人出来躲到暗处去。
那婆干笑了两声儿:“画儿姑娘说笑了,我们倒真是奴婢的命,您这一身的做派,搁哪儿人家不得说是个大家的小姐?”
画儿叹了一口气儿:“大家的小姐?你这话可是没有地方听去了。不过,我地命啊,也实在是难以说好坏的——说我命好吧,可是偏偏投错娘胎,被卖作了奴婢;说我命不好吧,偏生先遇上了老太太,后又遇上了夫人,都是极有慈悲心肠的主。”
那婆是有心要拉着画儿多说几句,不想她现在就进去;而画儿呢,今天晚上似乎也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连说十几句闲话才道:“不说了,我还赶着给姨奶奶送东西呢,凉了可不成。”
画儿说完非常干脆地拔腿儿就走,那婆紧跟了一步儿张口唤道:“画儿姑娘——”
跟在画儿身后的两个婆站了下来,狠狠地瞪了那婆一眼,那婆立时想起了侍书,看看画儿身后跟着的婆、娘,她立时改口道:“画儿姑娘,天黑,你可要小心脚下。”
画儿一行人说了一个走,便似风一样,飞快地进了院。画儿远远看到厢房门前有两个小丫头坐着,想了想便带着人飞快的走了过去。两个小丫头看到画儿她们,刚刚站起来想说话,画儿一瞪眼,吓得两个小丫头地话就咽了回去,待她们醒转过来,画儿已经抢上前来打起帘进了屋:“姨奶奶,我又来来探你了,你现在感觉可好些了吗?”
屋内,孙氏还是伏在床上,床尾站着她的丫头雅音,主仆二人看到画儿后,脸色都有些白。在拔步床前面安放着一把椅,上面端坐的人正转过头来,带着一脸的安详看着画儿——她当然就是薛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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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三章 各怀心思
儿看到薛家姑娘,也是一脸吃惊的神色,而且她是介意屋里的人看出她的吃惊来。不过,画儿还是依礼走过去对倩芊轻轻一福:“表姑娘好。没有看到表娘在这里,就大声儿小声儿的没有吓到姑娘吧?倒真是我失了规矩,该打该打。”
画儿心底是真的有些吃惊:她在院门前特意说了不少的话儿,怎么表姑娘却没有趁那个空档儿走、也没有藏起来呢?
画儿随即也就想明白了,她的心便沉了一沉:表姑娘如此有心计,我们和夫人日后要更小心些才成,不然一定会被她算计了去。
画儿的心思自薛家姑娘身上转开,便打量了一眼屋里,心中忍不住暗自一笑:看来这屋里刚刚的人不少啊。
眼下屋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屋里看上去却多少有些凌乱,不似画儿晚饭时分来的时候那么整齐了:屋里多了几个圆凳儿和小几,上面还摆着几盏冒着热气儿的茶水。
倩芊听到画儿的话后,她的脸上似乎红了,但她微一低头把脸上的神情都遮到了阴影儿中,让画儿没有来得及看得很清楚。
倩芊轻声道:“我哪里有这么胆小,画儿的声音又不是多大,再说画儿原本就不知道我在姨娘这里,就算没有注意到什么,也不能算是有错儿。”
画儿轻轻一笑:“表姑娘说话我爱听——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表姑娘会在姨屋里。”
倩芊心下一颤——她现在并没有自刚刚的惊惶中完全镇静下来:那些人走掉了吗?刚刚听到红裳使了画儿来,吓得屋里地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