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诶?银时?”假发愕然,“这个时候撇下他吗?”
辰马拦住假发,朝假发摇摇头,低声耳语:“接下来跟着我们会更危险的。”
“可是他一个人……”假发还要阻止。
银时背后一僵。
一个小小的怀抱温暖了一块小小的地方。
“天然……天然卷……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嗷嗷哇哇……呜……”
战斗的间隙,烽烟的中央,小孩子清亮的哭声慢慢刷亮众人的眼睛。
武士是不会哭的。
那就让这孩子代他们大哭一场吧。
之后的分别和苦难该有多少还会有多少,可至少他们能在眼泪过后选择继续走下去。
“这是我身边所有的钱啦哈哈哈收好收好。”辰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大把盘缠,在银时和假发羡慕嫉妒求包养的眼神里递给了小小时。
“我用这个跟你手上的盘缠换好不……噗!对不起我错了,这是银桑身边所有的糖分了……噗!好吧,其实内裤里还有一点……噗!好吧好吧这是银桑贴身的家伙……噗!干什么还打我?不要想歪!是匕首!你们这群不纯洁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啊!”银时顶着脑袋上被打出的几个大包将糖、匕首和防身的小工具交给小小时。
“这是从北囿大妈那里拿来的衣服。”假发郑重把装有衣物的包裹给小小时背上,“里面有阿圆小姐和北囿大妈给你做的新衣服。”
小小时点头。
“喂,小鬼。”
晋助递过一张纸条:“收着。”
银时抠鼻:“喂喂小气鬼矮助你会遭天谴的哟,看看银桑给了多少东西你不觉得害臊吗?快把你所有的私房钱交给银桑饶你一命。”
晋助忽视银时的吐槽,只拿幽绿的眼睛看着小小时:“识字吗?”
小小时谨慎地点点头:“阿圆姐姐教过一些。”
“按着纸上的地址找过去,报上高杉家的名字,如果你能派上用场,他们就会用你。”
“晋助……你不是,脱离宗家了吗?”假发弱弱发问。
“只是个隶属于高杉家的小店铺罢了,因为没什么存在感,距离又远很少会有宗家的人注意到。听好小鬼,只报高杉家,不要说出我的名字。”
小小时捏紧了手中的纸:“是。”
束好包裹,放好贴身的武器钱财,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小小时抬头。
辰马咧着嘴朝他挥手,假发微笑着点了点头,晋助看似随意地望着他眼神带着一丝鼓励,银时蹲下来,朝他招了招手。
小小时眼眶一红,抬脚冲过去。
“天然卷!!!”
银时一手兜住小小时的脑袋,死鱼眼看着远方。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即使……只有一个人。
抹掉脑海中当年背着昏倒的小小时走过被火焚烧殆尽的村庄、走过纵横的尸体、走到奄奄一息的女人拼着最后一口气牢牢盯着小小时的场景,银时洒然而笑。
没关系,小小时不会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那孩子会带着总有一天会重逢的希望,活下去。
……
……
“金时金时金时等等啊我的头发!疼疼疼疼……”辰马一路嚎叫,被银时拉着棕卷毛拖走。
“说了多少遍了老子是银时啊是银!银你懂吗?懂吗?!”银时火大。
“懂啊懂啊!先放开我啊金时!”辰马求饶。
“你真的是求饶吗魂淡?真的不是在挑衅吗?”银时用力一揪,放开辰马。
“啊哈哈哈哈……头皮好疼……”辰马揉揉脑袋。
“没事的,反正你的头又不派用场。”银时抠抠鼻子,往辰马头上擦了擦。
“啊哈哈哈哈……银时你又淘气了,啊哈哈哈……”
“少罗嗦,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的吧?”
“可是我的钱刚刚全给掉了啊哈哈哈……”
银时青筋跳动:“钱你妹啊!我问的是百生!是那只阿飘!”
辰马平复了脸的表情:“百生离开了?”
“完全透明再也看不到了,他说你知道些什么。”银时看向辰马。
“啊哈哈哈……是这样没错。”辰马蓝色的眼睛望向天空,“从哪里说起呢?嘛……就从我的家乡,土佐番流传的一个故事说起好了。”
“那个青年死后无法安息,他怀着愧疚和思念寻找地狱的入口,希望能找到恶魔换回深爱的妻子,所以他找了很多年。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并不是这样……”银时重复这句话。
“恶魔迷惑了青年,本想在青年死后抹掉他的灵魂,可是他的妻子情愿代替了他。”辰马望了望银时。
银时点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魔鬼并没有放过青年,他虽然迫于约定不能吃了他,却抹去了他的记忆,让他每过一百年记起一次自己的名字,永远在世间游荡。”
“每过一百年记起一次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就实体化了。”银时蓦然想起。
“他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代表他找回了自己作为人的身份。可是没过多久他就会忘记,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再没人看得见,他变回了那个只有茫然的流浪的鬼。”辰马叹了口气,“即使告诉他这一切,现在也已经忘记了吧。”
银时有些疑惑地问辰马:“为什么会有这样版本的故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啊哈哈哈……”辰马挠头,“因为每隔一百年,总会有地方传来有人见鬼的消息。上一次在土佐番的周围,下一次可能在很远的地方。但是描述总是惊人的相似:白衣,长发,眉间一点朱砂。所以就有人把整件事串联起来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银时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找了多少个一百年还没能找到么?这阿飘的运气未免太差。平常不记得积人品关键时候会很难办的怎么就不懂……”
辰马眨了眨眼睛:“积了人品也没办法啊。”
“怎么?”银时问。
“没听明白吗?青年的妻子代替青年,灵魂已经被吃掉了。听得懂吗?就是没有了。需要再详细说明吗?就是……噗!”
一拳打开辰马,银时转过头。
“废话,银桑当然知道。就是不论用多少个一百年去找都永远找不着,永远只能无尽流浪的意思。”
辰马揉着脑袋嘶嘶哈哈。
“杀了一个人就要背负这么重的罪孽吗?”
银时慢慢说着,抬头呼出一口浊气。
“不知道我们会有怎样的代价啊。”
“后悔吗?”辰马问他。
银时转眸安静回视:“不。”
“无论是多么沉重的未来,我绝不后退。”
“绝不后退……”辰马咀嚼这句话,目送银时离开,“矛盾……不可调和吗?不……不会的,一定会有一个方法,一定有,调和矛盾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二、
看见池峒的时候,夕阳已经将大半张脸隐入山岗的那边,苟延残喘地挣扎着。
他面向最后的光芒,却仿佛沉浸在最深的海底里。
银时站在这位仿佛骤然老去的父亲背后,同样去看那光。
“她……阿圆说了什么吗?”终于,枯木般的声音低低响起。
银时望了一眼面前的背影,垂下头望着脚边的野草:“她说,她做了身为医务人员应该做的事,要……告诉你。”
夕阳在这一刻完全沉下地平线。
广袤而浓重的黑暗瞬间笼罩了大地。
夜风起,星辰现,浮云苍狗只在转瞬之间。
死去的人不会知道活着的人的痛苦,不会知道活着的人会为了他们撕心裂肺。
银时动了动僵直的双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一步一步,慢慢将心里翻腾的东西压下,不去看背后那个哽咽了的父亲。
他原本有很多的事想质问,他想揪起池峒的衣领大声叫,还想把拳头砸上那张永远刚毅的脸。
他为那个女孩不值,她离开安逸的家乡追着父亲,一路虔诚,一路执着。
可是最后她死了,她死的时候他的父亲在保护别人,在为了别人拼上性命。她被流弹钉在地面,折断了双腿,染红了脸庞,只能安静地说你来啦然后冷静地推开银时。
那瞬间他多想在池峒的胸口也开一个洞口,让他也听听风淌过心房的声音。
可是现在他只能转身离开。
因为他突然不认识那个人了。
首领背后的那片影子安静而锐利,是最忠心的地狱犬,为了主上能够献出最后一滴热血。
可是——
他是谁啊?
那个涕泗横流无声哽咽,在夜风讥笑下摇摇欲坠的男人——是谁啊?
痛啊……
真痛啊……
痛得恨不得仰天长吼,痛得恨不得切开胸膛,痛得恨不得戮尽众生,痛得恨不得天地泯灭!
银时闭上了眼睛。
是夜。
尸体的善后工作已经基本结束。
一坯土,一块顽石,一把残刀。一个人的一生原来这么简单,多少人的一生都是这么简单。
前前后后几辈人,都把自己这样葬下。
银时被辰马鬼鬼祟祟拉上屋顶。
辰马掏出偷来的小酒坛,咧开以往一样单蠢的笑。
痛啊。痛啊。
背起同伴的痛苦,背起同伴的期望,背起同伴的未来。
痛着。活着。
“今晚的星星特别漂亮呢。”辰马双手托着后脑勺,湛蓝的眼睛装满星辰宇宙,“啊哈哈哈哈……看上去真是赏心悦目。”
“没有你在银桑眼前晃悠的话会更赏心悦目的,一定。”银时一大口酒灌进嘴里,低声嘟囔。
“啊哈哈哈,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啊哈哈哈……”辰马抢过银时手里的酒,摇摇晃晃往嘴里倒。
“给老子滚蛋这是银桑的酒!”银时夺回酒坛抓在手里,生怕被抢一样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辰马愣愣看着:“啊哈、哈、哈……啊嘞?这好像是我偷出来的?”
“偷酒什么的本来就是邪道哟,是要被罚款的哟。酒呐,就跟美人一样,觊觎美人还要把她偷出闺阁动手动脚的贼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