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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助微微讽刺的勾唇,从他身边走过。
要快点到。
身体越来越吃力,银时乱灌的那些草药用完之后被抑制的毒素好像又慢慢探出头来了。
药断是一个星期前的事,那么之后最多,也就能撑一个星期吧。
为了躲避敌人走了不少冤枉路,剩下的路程不能耽搁了,不然……
晋助微不可见的晃了晃,随后挺了挺背脊。
不然,我要怎么去见你。
老师。
当时年少。
一心所向,就能无畏无惧,哪怕天地倒悬也不能改,哪怕最后一口气也要达成。
只要拼力,只要坚持,怎么可能会失败?
怎么可能会有夺不回的东西?
他曾经想过,要以怎样的样子去见恩师。
是提着刀,是跨着马,或者是风尘仆仆身染敌血,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再次见面,只是单方面的了。
他们又这样走了几天。
某天银时沿着海岸觅食,突然从礁石背后窜出一个黑影,飞快地夺走银时手里的贝壳和小鱼,跳上沙滩就要跑。
银时伸手,将黑影一把拎了起来。
“喂,跟了银桑这么久还抢了银桑的食物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吗小鬼?”
手上拎着的赫然是一只脏兮兮的小鬼。
小鬼龇着牙,挥动手里不知从哪里折下来的木棍,胡乱打在银时的手臂上。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吼,仿佛一只愤怒的小兽。
银时沉默地看着小鬼,一把将他按在地上。
小鬼一手抱紧怀里的食物,一手握着木棍,蹲着小身板虎视眈眈。
手掌按在头顶。摩挲。
小鬼瞪大了眼睛。
头顶上渡来的温度让他一瞬间手足无措,他缩了缩脖子,呆呆望着银时低垂的红眸。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银时低声说着话:“如果想知道手中武器真正的用法,就跟我来吧……虽然想这么说,但是抱歉呐,现在的银桑还不是一个能够像老师一样拯救你的人。现在的我还不够强,连自己重要的人都还没能救回来的人,没有资格要你跟我来……也算你运气差,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也可能像银桑一样遇见一个肯把你捡回去的人嘞。”
“啪。”
一颗石子丢中了银时的后脑勺。
手掌下的小鬼挣扎跑向后方。
银时回头,另一只脏兮兮的小鬼抱着慢慢一个怀抱的石子带着惊惧和愤怒盯着银时,浑身紧张,绷成一张拉满的弓。
红色的死鱼眼微微睁大。
抱着食物的小鬼回头看了银时一眼,将食物分了一半给同伴。同伴接过,拉着小鬼很快跑开了。
“什么嘛……不是运气挺好的么?”
“被抢走了。”
“呜哇啊啊啊!”
“怎么了?”鬼君歪头不解。
“不要突然出来吓人啊魂淡!还能不能愉快地相处了?”
“我很愉快啊。”
银时扶额:“沟通真特么累人……”
“银时,”鬼戳戳银时,“晚餐呢?”
“你不是不吃东西吗?”
“其他人要我来问你:‘你这家伙是淹死在海里面了吗快带着食物回来!’他们是这么说的。”
银时一噎,瘫着一张苦逼脸继续觅食,百生就跟在后头边走边晃。
“银时,我在想夫人的事……最近好像多了一些其他的记忆。”
死鱼眼带着怨气头也不回:“不帮忙就滚蛋。”
“滚蛋是什么?”
“……”
是夜。
众人好好吃了顿海鱼宴,相依着在潮声中睡去。
半夜,银时翻起身去找个地方清内存。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某鬼伫立天地之间装13。
他翻翻白眼,打算忽视,视线一转,蓦然看见百生脸上两行清泪。
银时狠命叹了一口气,苦逼的挪过去:“喂,水喝多了么你?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百生静静转身,眉间的朱砂暗淡,苍白的脸上满是脆弱。
“夫人……”
银时克制自己想扁他的冲动。
“是我。”
百生回过神,有些无措:“啊……是你。”
“那个语气里深刻的失落是怎么回事啊喂!”
百生不理他,转头看头顶的硕大月亮。
“这些天我慢慢想起来了。”
“啊?”银时挠挠耳朵。
“我把夫人的头颅砍下,种在了院子里,那里长出葱茏的人头树,每当夜幕降临微风拂过,那些头颅轻点,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你说过了喂。”银时吐槽。
“那之后,被人发现,将树木和我一起烧掉。”
“这个也说过了。”
“然后呢?我为何会飘荡在这里?为何会不停地寻找?为何百年来,再无夫人的消息?!”
百生的情绪起伏,最后几近低声怒吼。
“……”银时默默望着他。
“我想起来了……是夫人。夫人跟那魔鬼做了交易,用她的飞灰湮灭,要我不坠地狱,要我……成佛……”
百生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的念叨。
“可是我竟忘了……我为什么会忘了……为什么忘了……”
原来没有什么地狱入口,原来没有什么挽救,很久很久之前,故事就已经结束。
海浪涛涛,滚滚不尽,月光皎皎,百年缺盈。
找寻百年,却是这么个结果。
“夫人……我怎么能忘了……”
于是这一刻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人伏地痛哭。
“我绝不要成为他那个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另三人也走了过来。晋助抱臂,有些疲惫的脸上闪动着复杂的光。
银时回头望了一眼,扭回头低声应了一句。
“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一、
又是近一个星期的路程。
当面黄肌瘦的四人加一鬼终于看见了视线尽头的静冈,连欢呼都没了力气。
晋助头一个倒下,一摸额头,已经滚烫。
第二个倒下的是小中分。他看见城镇心底一松,彻底昏睡过去。
无奈还有清醒意识的两人互相瞅瞅,认命地一人背一个。
“大部队会在哪里?”
“要不去……咳,去看看?”
两人对望一眼,苦笑。
“没可能每次都在那种地方歇脚吧,首领他又不是……”
“啊哈哈哈哈哈哈那不是假发和金时嘛!”
前方传来欠揍的笑声,夹杂着欢脱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全身都放松了。
银时和假发冒着十字转头,一眼就看见了朝他们招手的辰马。
以及他身后十一个同门。
“啊哈哈哈哈我就说怎么今天右眼老是跳个不停,原来是你们回来啦啊哈哈哈。”辰马一脸傻相。
“右眼跳是有灾。”辰马身后的同伴们黑线条条地提醒他。
放弃登船,经历那一场声势浩大的劫难,穿过一望无际的荒原,面前的这些人还能面不改色的接受他们平安回来的事实?
一般都该以为他们死光了吧?
银时和假发来不及去问,就被涌上来的同门们包围,浩浩荡荡地去踹医疗班的门。
……
……
“痒。”银时脚上手上帮满绷带懒洋洋的喊。
一颗糖精准的丢进他的嘴里,伴着一句凉凉的话。
“看在你是病患的份上。仅此一次。”
闭上嘴巴品尝温暖的甜腻。满足。
阿圆转头,翻了翻书本,有些烦躁。
拖得太久,毒入得深了。
不拔,有违原则;拔,却麻烦的很。
身旁,紫色的脑袋安静无声,跟平常很不一样。冷冽的五官变为柔和,眉眼舒展,就连同门的人也很少能见。
少年仿佛如沐阳光,躺进一片祥和,叫人移不开眼。
阿圆妹子毫不在意,看完一本书就往紫色的脑袋上丢。
“啪叽”一本。
“吧唧”又一本。
银时默默擦汗,乖乖闭上眼睛,不再耍宝。
百生是鬼,自然不会有什么伤。
假发和小中分受的伤最轻,一个多月里最多有些伤口感染和水土不服,涂点消炎的药物,大吃了一顿就滚去睡觉。
银时一个月前的伤就一直没好,一路上还要贡献劳动力,加上似乎没怎么休息好,一路上吃的都是些奇怪的虫子和其他人不能入口的物种,回来的时候几乎虚脱。
晋助就更不用说了,本来那些草药就是瞎蒙着压制了毒性,后来毒抬头还固执硬撑,到现在还没恢复意识。
辰马把情况汇报上去,毛利首领只是沉默。
“想不到。”良久,首领叹息。
“能回来是好事啊。”辰马咧嘴,笑得没心没肺。
“那么,那些一同来的小子们也应该安静下来了吧。”首领回头。
“是。”池峒护卫上前回答。
“倒是吾思虑不周。”首领摸摸下巴,“让医疗班用最好的药,吾要见见另外几个小鬼。”
“是。”
“我不去。”小中分摇头。
“我不去。”假发正色。
“哈…………”银时打了个哈欠。
“啊哈哈哈哈……”辰马在一边尴尬地赔笑。
池峒护卫的额头冒出好大一根青筋。
“首领要见你们。这是命令。”他忍着怒气再一次重复。
“据说上一次的命令是让咱们上飞船?”银时抠抠耳朵。
“反正上一次的也没听。”假发看向小中分。
“这次更不听。”小中分仍然摇头。
“你们……”池峒上前一步要拔剑。
辰马立刻站出来制止:“等一等等一等,让我来让我来,您先请您先请。”看上去各种狗腿。
好说歹说池峒先一步回去,辰马一屁股坐下来叹气。
“你们何必呢。大老远归队,还能不见首领?”
银时想拍桌,限于躺着手够不到,只好拍枕头:“谁说我们是来归队的?我们是来找医生的,看完伤咱们就走!”
辰马赔笑。
假发想了想,开口:“原本我们三个放弃上船,一路风餐露宿赶回来并无怨言,首领要见我们也正常。但是,在我们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