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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当时什么都不说,把我二人就那么送回茅屋,可不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诸葛亮打趣起她。
黄月英鼻中发出一声短哼:“谁让我以为是你有了别的女子在旁,故意不认我呢。况且我可是放下你们便走了,也没留下来看戏啊。”
“好好好,你有理。”诸葛亮摊手。
两人又静默了阵,似是都望着那片湖水。
“孔明哥哥,”黄月英柔声唤他。
“嗯?”
“我们……一起放盏花灯吧。”
“嗯。”
就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黄月英一下便拿出了两盏花灯,两人捧着在湖边蹲下,一齐将花灯放入了湖里。
“许愿吧。”黄月英说着,双手合十,闭起眼睛来,一副虔诚地祈祷着什么的模样。
诸葛亮看她这幅模样不禁笑笑,若说愿望,他一时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可求的。他望着湖中顺水流飘荡着的花灯,用不了多久便会不复此刻美好的模样了。说愿望,说庇佑,都是自我安慰罢了。
有些事,是可遇而不可求;有些人,是求了亦不可得的。
“你许了什么愿?”黄月英睁开了眼,偏头问诸葛亮。
诸葛亮淡淡摇头:“若是心里默许的愿,又怎能说出来。”
“那你这是许了?我以为你才不会信这些呢。”她好似有些诧异。
诸葛亮只浅笑着,亦不解释。
月上柳梢头。
时间又淌过了好一阵。
欢闹的人群,有一些也都渐渐散了。
他们在湖边亦立了多时。
黄月英左手攥着裙角,右手时而紧握时而放松,好不容易,她终于伸出右手,摊开掌心对着诸葛亮。
“何意?”诸葛亮一时不解。
“你……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么?或者,精确地说,没什么要还与我么?”黄月英一字一句,问得小心翼翼,只有她自己知道,浑身每一处都紧紧绷着。
诸葛亮瞬间明了:“你说那枚玉佩……”
他直到这一秒,仍在考虑要不要同她说实话,就说不知被他弄丢在哪了麽?如此会不会太伤她的心,她可会恨自己?但若不直言,必须引起她的误会。
诸葛亮思量间,看着夜风吹起的眼前女子脸上的面纱,他很想替她将面纱取下,他想告诉她,那个胎记丝毫不曾影响她美好的样貌。
“……那枚玉佩,我不曾带来。”
月轮从柳树后头露着眼睛瞧着他们,他听到这句话从自己口中发出。
下一秒,他便看到女子激动到都快漾出泪花的双眼。
黄月英的声音轻颤道:“所以……所以……”她所以着说不上话来,最后,只深深唤出了声“孔明哥哥——”
她却不知,孔明自那话脱口,也静默地怔住了。
他既然清楚地记起来当时黄月英将玉佩送予他时的约定,他便知晓今日此刻之后,意味着他接受了黄月英的感情。
那日后来,黄月英扑到了诸葛亮怀里,忍不住抽泣。
诸葛亮轻拍着她的背,对她说着从此之后可否把面纱摘下。
他说,在孔明眼里,从不认为那一小抹胎记能影响小英的美。他亦希望她能不为那块东西自卑。
****************
很久以后,当诸葛亮在江东重新见到温冉,他难掩那份诧异。
早听说了郭嘉之死,司马徽还前去拜祭,他亦私心想着那个女子究竟会否来投靠自己。
可最后,他没有等来她,倒是等来了刘备。
他就此出山,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劝说江东答应同刘备联盟抗曹。
谁曾想,竟会在这里遇到她。
他向她询问玉佩之事,竟真的找到答案。他该对她说么,若不是她,他还真不大会同小英结为夫妻。
是不是,真该好生谢谢她。
赤壁之战那日,看着她被推入江中,他没想过自己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她。
滚滚江水之中,视线完全看不清。
他只凭着感觉朝她游着,他大喊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最后,他没能救上她,倒使自己大病了场。
意料之外地遇见,又意料之外地永别。
若是早知如此匆匆,他宁愿连这重逢的一面也不要。
人生憾事几多,如此,又多添一笔罢了。
诸葛亮躺在榻上,咳嗽着望向窗外的孤月如是想着。
温冉二字,从此真的只能成为众多记忆里的渺小一枚。
一直再到很久很久以后,他重新听到一人提起。但这,都是后话了。
☆、【柒柒】终局(上)
水流顺着双颊滑落,我整个脸埋在流动的水里,这种冰凉的触感令我觉得很舒服。直到有人喊我名字,我才抬起头来,关掉了水龙头。
“温冉,就你一个人啊。”是宿管阿姨。
我走出去,朝她笑着点点头。
“你最后一个走的话,记得把垃圾都丢掉啊!还有,今天六点前一定要搬走把钥匙交掉的啊!”
我继续点头,说着阿姨知道了。
今天是我们留在学校的最后一天,看管着我们四年的阿姨如今亟不可待地要我们快些收拾完回家。
六点,好像过了那一刻,我们再留下,都没有任何理由。
一一告别了宿舍里的人,现在还剩我一个。墙上的钟指着下午两点;火车票是四点的,再整理下也是该去往火车站了。
下午两点二十五,我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宿舍。到楼下交还掉钥匙,离开了我的大学。
走到大门口,我最后望了眼学校,太阳底下,最显眼的建筑图书馆闪闪发着光。好像在告诉大家,一切都那么富有希望。
我转身离开,脚步拖得那么重,影子拉得那么长,却只有三分是因为离开学校的无奈。身边的人抱头大哭的那么多,我也可以马上痛哭出来啊,但也只会是因为告别了郭嘉,离开了三国而已。另外七分的沉重悉数因为我就这么回到了自己的时代。尽管回来了好一段时间,我终是不能释怀。
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我醒来时,又回到了学校里,只是其间已过了大半年。
跌入长江之中的惊惧感尚能感知,诸葛张辽的呼声似在昨日。转眼间我人便躺在了学校里的医务室,说是被人从外边的人工湖里捞起送过来的。
我傻傻地问着医生我是不是流产了。医生奇怪地看着我说没有怀孕又怎么会流产。
“所以你是以为怀孕了才跳湖的?唉,傻孩子,且不说你就没怀,要真有了,还是有很多办法能解决的。”医生说着,摇摇头走开了。
留我一人失神地躺在病床上。
没有了孩子。又回到了这里。同郭嘉的关系,我感觉正在一点点地断掉。
我不要,我不要!
我用力抓着床单,咬着牙无声地哭泣起来。一定是这样子的,我跌入江里失了孩子,也许那个孩子的灵魂就散在了江水里,我才得了契机回到原本的时代。一定是这样!可是,怎么可以!我没想过要回来,我只要和郭嘉的那个孩子。如今,郭嘉留给我的那一点血脉没了;与那段三国过往的联系好似什么都断了。还有什么可以证明我同郭嘉那样深刻爱恋过的记忆。
我不想有那么一天,当我老得都要开始怀疑那段在三国的日子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是不是只我脑中自己的杜撰。我不想有这样的时刻,但现实却是,那段在别人眼中荒谬的穿越生活,我实在是没有一点证据来证明。
回了学校,已经是大四准备论文的最后阶段。大家都忙着改稿,答辩,对于我的出现并没有多在意。据他们声称,我上半年在外复习那晚喝多了咖啡好似咖啡因中毒入了院,后来就被接到国外我妈住的地方修养去了。个中真假,我这个当事人都一头雾水,只是深知被那个亲娘接到国外她家中修养是怎样都不可能发生的事,也懒得理会与考证。
为了个毕业证,我也加入了赶论文大军。那段时间,对郭嘉的渴求的想念稍稍减了些。但论文完成答辩一过,我的心情又沮丧了起来。
一个转移视线的事件出现,便是看到新闻里说存在了上千年的颍川书院,近日要拆了重建,作为少儿的国学讲堂。
我已形容不出当时看到这则消息时的心情,只是觉得至少毕业后,我有了第一个去处。仿佛是我昨日还待的地方,今日就被告知要拆除。
四点的火车,准时发出,不到五个小时的车程,一发呆也就过了。
下了火车,我直奔目的地。来得也是巧,据说明天一早便会实施拆除工程。今晚是最后一次供游人参观,开放到晚间十二点。因此我赶到的时候,书院里里外外还有着不少的人,多数是拍照留念的。
想我也是在这里住过的人,可这书院的样貌却还是第一次得见,也不知过了千年,现在看到的还是不是我当初待着的模样。
我听凭感觉,往书院里走着,仿佛回到千年前的日子,我由朽月牵着一路往郭嘉住过的屋子走去。不同的是,这一次我自己看得见了。
走了一阵,我忽地在一间屋子前停下。周围熙攘的声响恍惚间隐去,我蓦然觉得,就是这一间屋子。郭嘉曾住在里头读书,我曾住在里头修养。
可是走进去,几乎已没了什么物什,估计要拆了,东西早都撤掉了。能抚摸到的只有略显斑驳的墙面。
站在窗前,正好能望到外边院落。升了一半的月亮将光晕洒下,我好似还能听到那年司马懿同他妻子张春华的相谈争吵,好像还能看到院中独坐的明丽女子,和立在一旁冷漠平静的男子。
不由苦笑,总想起这些无关的人,若现在能让我瞧见郭嘉的模样,即使只是想象,那也该多好。
时间一小时两小时地过,游人三三两两也渐渐离开了,最后剩下的一些也终于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刻被悉数赶了出来。
书院大门被牢牢锁上,静静等待明日它的寿终。
方才还闹嚷的地方瞬间静谧了下来。我就席地坐在书院门口,没想过要离开,打算就这么等到明天大早,见证书院被拆